“清清，你的臉色不對勁。”周佳瑩突然低喚一聲。

    她上前摸了摸冰清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好像有點熱。”

    冰清皺眉，不會吧，她謊稱自己感冒，結果一語成讖。

    被周佳瑩這麽一說，她的確感覺自己有點發冷。

    前一陣太累，身體終於撐不住。

    或許是前兩天晚上翻來覆去著涼了。

    周佳瑩連忙挽住冰清，往自己車上走去，“別工作了，先回家睡覺。”

    “嗯。”冰清沒有拒絕。

    周佳瑩將冰清送回顧城在市裏的公寓。

    到家以後，冰清覺得渾身乏力，躺在沙發上。

    周佳瑩在廚房裏麵燒了熱水，“家裏有耳溫槍嗎？感覺你的溫度上來一點。”

    冰清用被子裹緊自己，“沒事，我睡一天就好。”

    周佳瑩將熱水放在茶幾上，她看了看手表，“糟了，一小時後有合夥人會議。你去不了，我得去。晚上還有飯局，該死的，推不掉。”

    “嗯。佳瑩，你去忙吧。我隻是普通感冒。”

    “你要是不舒服，立即給我打電話哦。”周佳瑩走前關照。

    “放心，一定。家裏有藥，一會兒我吃了就好。”冰清擺擺手。

    隨著關門聲音響起。

    冰清簡單地洗了個澡，換了睡衣，整個人縮進被子裏。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渾身都是汗，外麵天快黑了。

    一天都沒吃東西，她覺得餓。

    想點吃的，渾身酸痛，又不想下樓去拿。

    顧城的高級公寓管理嚴格，外賣隻能送到門衛指定的地方。

    她隱約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是周佳瑩來了。

    當來人打開房門時，她無力道，“佳瑩，你不是有飯局，怎麽又來了？我真的沒事。”

    背過身，她想繼續睡。餓就餓吧，她暫時不想動。

    當微涼的大掌，覆上她的額頭，渾厚的觸感，讓她意識到，來人根本不是周佳瑩。

    她渾身一凜，翻身見到來人，竟是顧城。

    也對，除了他，還有誰能進來？

    周佳瑩知道密碼，顧城有鑰匙。

    “你發熱了。”顧城聲音低啞，“讓你來央和醫院，為什麽不來？”

    冰清拉高被子，“我隻想睡覺。一點小病，不用勞煩顧院長。”

    “可是你去了城東醫院。”他說。

    冰清皺眉，今天接到顧城電話時，她無意中透露，自己見到了林婉兒。想必顧城已經求證，所以知道她去過城東醫院。

    “我路過，開點藥而已。”冰清背對著他。

    “你開的藥在哪？給我看看，是不是對症治療。”顧城又問。

    冰清，“……”

    她哪有開藥，他竟然尋根究底。

    她擺擺手，不客氣道，“我想睡覺，你別打擾我。你不是說不會來這裏嗎？你已經來了兩次，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請你離開。”

    感覺到顧城起身離開。

    她鬆了一口。

    顧城離開房間，並沒有走。這裏是他的公寓，他最清楚東西放在哪裏。

    他能感覺到，冰清隻是把這裏當做睡覺的場所。

    除了客廳和客臥，她在這裏的生活痕跡，兩點一線。

    書房和主臥，還有其他房間，她幾乎從未去過。

    他從書房裏，找出備用的耳溫槍。

    太久不用，電池已經腐爛在裏麵，用不了，他直接丟棄。

    又來到廚房。

    打開儲物櫃子和冰箱，他愣了愣，空空如也。牛奶，雞蛋，水果，蔬菜，米麵，肉類，家裏什麽都沒有。隻找到幾盒方便麵。

    所以，她從來沒把這裏當成她的家。

    他皺眉更深。

    打開門，他離開公寓。

    房間裏，冰清聽到顧城關門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天徹底黑了，這才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廚房，她找出來一盒泡麵。倒入熱水，打算吃方便麵充饑。

    麵快泡好的時候。

    公寓的門再次被打開。

    冰清下意識看向門口。

    顧城竟然又回來了，手裏拿著許多東西，好幾隻塑料袋子。

    聞到屋中方便麵的味道，他微怒，“生病你打算吃方便麵？這些都是垃圾食品。”

    放下手裏的東西，他走到廚房，將泡麵直接丟入垃圾桶裏。

    冰清，“……”

    她其實很餓了。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感覺胃裏饑腸轆轆。

    顧城回到客廳，先拿出體溫計，“過來，我給你測一下體溫。”

    見冰清站著不動，他隻好走上前，用額溫槍給她測了一下。

    “38.2，低燒，問題不大。應該是普通感冒，著涼了。”

    “今晚來不及做飯，我給你買了一份蔬菜牛肉粥。你吃吧。”顧城將打包回來的粥放在餐桌上。還有幾份小菜。

    冰清心裏很想拒絕，但她實在太餓了。

    於是坐下來，起先隻是小口吃，最後索性大口吞咽。

    顧城淡淡瞟了她一眼。

    她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他拿起另外幾個袋子，裏麵都是他剛買的東西，有雞蛋，牛奶，水果，奶酪，火腿，蔬菜，牛排，還有一些常用藥品。

    冰清看著他將東西整齊地收入櫃子和冰箱裏，忙碌的身影。

    突然覺得很諷刺。

    從前，他幾時對自己和顏悅色？她生病的時候，也沒問過一句。偶爾出去一起吃飯，也無話可說。她知道他一切喜好，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他對她，卻一無所知。

    所以，他現在的行為，算是什麽？

    她想起周佳瑩今天提到的契可尼效應。

    搖頭冷笑，她站起身，“我感冒，睡一覺就好。你不用買這些，統統拿回去。我從來不在家吃飯。”

    顧城手頓了頓，“不要總吃外賣，對身體不好。”

    她冷嗤一聲，“顧院長，我說過，我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你忘了？雖然你有鑰匙，請你不要隨便進來，以後來之前，至少給我發個消息。這是對我最基本的尊重。”

    說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砰”一聲關上房門。

    不想理他，她直接裹上被子，關燈睡覺。

    顧城站在客廳裏，怔愣片刻。

    他瞥見她扔在沙發上麵的手提包。

    心想，看看她究竟配了什麽藥，藥不能亂吃。

    打開她的包，他瞥見一張血液檢驗單。

    看清之後，他眼眸頓時黯黑。

    她竟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