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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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何?王爺,如今屬下雖然忙碌,但是樂在其中!”李白以前整日就想著寄情山水,那是因為鬱鬱不得誌,在官場中看不到希望。

    現在在半月書局,大小事情都他說了算,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累不累的,根本不打緊。

    如今還有小妾在一旁伺候著,日子過得滋潤得很,閑下來還能約著岑參喝兩杯,等過些天,杜甫也該到了,那就更加熱鬧了。

    期間張旭也來過,對於李白的日子那是羨慕得不行,不用看誰的臉色,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個,先生為謫仙,詩詞一途,不可荒廢太久。”李琩咧咧嘴,造孽啊,這以後要是真的沒什麽像樣的詩詞出來,那些詩詞豈不是再也不會出現了?難道自己將其抄出來?不行,太無恥了。

    “詩詞小道爾!”李白擺擺手,以前那是沒辦法,就指著用詩詞開路呢。

    現在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讓自己舒坦一些,何必每日裏搜腸刮肚?

    再說了,這寫話本也是不錯的,若是寫的好了,不僅潤筆豐厚,同樣能夠名流千古。

    這奇聞軼事版雖然賣得便宜,但是銷量也特別大,而且話本不同於詩詞,量大啊。一個完整的故事,怎麽也能出個七八期這樣,收入不菲。

    雖然眼下不缺錢,但是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

    李琩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算了吧,走一步看一步。

    “王爺,屬下想將旁邊那個院子也收下來,擴建一番。”李白走到欄杆前,指著右側的一個院子說道。

    “為何?眼下地方還算寬裕。”李琩並不想置下大片的房產,沒太大意義。

    他需要的,是錢,或者能夠掙錢的產業。

    “屬下想起一座大廳,專門用來進行詩詞歌賦抑或是經義的交流,將這些交流的過程,整理一番,以敘事的方式,成為半月刊的副刊。”李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詩詞的質量難以保證,不可能每一期,都有足夠閃耀的詩詞問世,這也是現在半月刊價錢走低的原因。

    若非增加了經義版,恐怕現在都很難維持溢價了。

    李琩覺得吧,這事有些燒錢,但是能夠增加半月刊購買者的興趣,既然李白提出來,便隨他去好了。這半月書局的事情,他不想多插手,至少到目前,運轉的還算不錯。

    “先生自己思量著辦便是,錢夠嗎?”李琩看了一下那個院子,也不是很大,至於人家願不願意出讓,那他也管不著。

    “夠的,如今書局裏麵貨物銷得極快,有不少的盈餘。”這便是李白的底氣,如今書局有著足夠多的現錢。

    現在有一批仕子,已經養成定期來書局閑逛的習慣,李白為了讓他們消費,那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各地有什麽好的東西,那都是第一時間想辦法弄過來。

    既然錢足夠,那就更不用操心了,直接擺擺手,下樓去了,今日還跟那位楊釗約好了,這是大事,不可耽誤了。

    如今太陽正好,李琩倒是沒披著貂皮大氅,隻穿著長衫,手握折扇,施施然朝著酒樓走來。

    楊釗在二樓看見了,立刻小跑著下樓去門口迎接,還不忘跟掌櫃的交待,讓他們將拿手菜準備起來,免得讓對方久侯。

    以前的楊釗,總覺得這般的大人物出門,怎麽著也該前後護衛圍個水泄不通,沒想到這壽王,居然孤身一人。

    其實這倒是誤會了,李琩若是出城,那護衛也是不少的,隻是在書局附近,這邊盯著的人極多,安全倒是無虞的。

    楊釗一路將李琩迎到二樓坐下,在他的眼中,李琩就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下官先幹為敬!”楊釗有心想問,事情辦得如何,可又不好開口,幹脆先給李琩斟滿酒,自己再一飲而盡。

    “同飲!”李琩點點頭,也不多客套。

    一杯酒下肚,李琩直接從懷中掏出地契跟房契遞了過去,眼下的地契跟房契,都還沒有署名,隻要填上姓名,再去衙門裏備案一份,這過戶就算完成了。

    楊釗的手在抖,這宅子地段好,離皇城不遠,更重要的是,占地足有六畝多。

    寸土寸金的長安城,這麽大一個宅子,得要多少錢?

    楊釗覺得,若是這麽一份大禮放在那三姐妹的跟前,就不信她們不動心。

    但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宅子的錢, 算是他問李琩告借的,這麽大一筆,他何年馬月才能還的上?

    “王爺,這宅子,作價幾何?”楊釗雖然心在抖,卻沒有鬆手的意思,比起機緣來說,些許銀錢,不值一提。

    “八千兩!”李琩並沒有掙他錢的意思,若不是怕對方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李琩都打算直接送給對方。

    “王爺,這,是不是凶宅?”楊釗這兩日,也粗略打聽了一下,這價錢不合理啊。

    花這麽大的本錢,自然是要討三姐妹歡心的,若是凶宅的話,這肯定不合適,白白糟蹋了這些銀錢。

    “凶宅?當然不是,此宅的原主人,是剛剛至仕回鄉的工部右侍郎,左弘左大人。”李琩覺得,那左弘雖然最後有些倒黴,但顯然更凶宅不搭界。

    楊釗雖然來長安不久,但是對於這工部右侍郎左弘,那也是聽說過的,這事在長安,婦孺皆知。

    怪不得這麽便宜,這左弘就是栽在李琩的手上,想必是李琩用了什麽手段,將價格給打壓下來的,平白便宜了自己。

    “下官這就立下字據。”楊釗心中滿是感激,自己占了這麽大便宜,手續該有的不能少。

    “無妨,先吃飯,回頭咱們去看看,估計還要收拾一下。”字據不字據的,李琩無所謂,就算對方不還錢,他也不會主動去討要。

    楊釗從善如流,放開心懷陪李琩喝酒,這個恩情欠大了。

    一陣陣馬蹄聲,從遠處快速接近,李琩放下酒杯,抬眼看去。

    隻見一支近百人的精銳騎兵,從長街的盡頭緩緩行來,敢在長安城中擺這麽大陣仗的人,不多!

    “王爺,這是何人?”楊釗順著李琩的目光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粗壯的胡人,濃密的絡腮胡,配上細小的眼睛,透露出一絲憨態。

    但是楊釗知道,這樣的人最是危險。

    “應該是範陽、平盧二鎮節度使,安祿山!”李琩也沒有見過安祿山,但是從這體型,神態,還有這份做派來看,應該是此人無疑。

    “竟然是他!”楊釗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既有羨慕,又有不忿。

    羨慕的是,此人身居高位,手握十萬雄兵,替大唐鎮守東北門戶,風光無匹。不忿的是,區區一個胡人,靠著溜須拍馬,竊據高位。

    安祿山能打,但是世人口中流傳的,更多的是他的溜須拍馬,簡在帝心。

    “除了他,胡人之中,敢這麽囂張的,還沒有。”安祿山如今在邊軍中的地位,僅次於王忠嗣,高仙芝、哥舒翰等人,都難以比肩。

    “養寇自重而已!”楊釗借著酒勁,脫口而出,隨即便察覺不妥。

    安祿山養寇自重這種事情,傳言紛紛,但是這種事情沒有實據,不好到處亂說。

    正騎馬春風得意的安祿山,在酒樓下恰好聽到了楊釗的話,細小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嗜血,敢在背後這樣議論他,那是找死。

    “停!”安祿山右手一抬,整個龐大的騎兵隊伍便立刻停了下來。

    “自扇耳光,本將軍可以當作沒有聽見。”安祿山細小的眼睛,牢牢盯住楊釗,有心拿對方立威。

    安祿山當然知道,背後有很多人說他養寇自重,心有不臣。

    但是他在朝中交好許多人,皇帝每一次派人去河北道查訪,都輕鬆應對,數次下來,這種言論,陛下已經不相信了。

    “笑話,本官為何要自扇耳光?”楊釗雖然心中發怵,卻不願在李琩跟前丟了麵子。

    安祿山翻身下馬,取下彎刀,直接往二樓而去,身後跟著一眾親衛,剩餘的騎兵,將酒樓圍個水泄不通。

    楊釗心中慌了,他雖然身手不錯,但是比起安祿山這種沙場宿將,肯定不夠看,更何況,人家還有那麽多的親兵在側。

    早知道就管住自己這張破嘴,平白招來禍事。

    “不用怕,本王在呢!”李琩舉起酒杯,示意對方喝酒,安祿山再囂張,在長安也得給他兩分薄麵,畢竟是皇帝的親兒子,貴妃娘娘的前夫。

    安祿山氣勢洶洶走上來,手下迅速將李琩跟楊釗圍了起來,隻要他一聲令下,揍一頓是必然。

    李琩絲毫不為所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武成益帶著人手趕過來了,就連李白都跟在後麵,提著長劍。

    “小子,給你一個自報家門的機會!”安祿山雖然有心拿對方立威,但卻不會直接下手,總要摸一下底細,免得收場麻煩。

    安祿山雖然囂張,卻絕不會隨意動手,這份謹慎,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關鍵。

    “他姓楊,來自蜀地,將軍不妨坐下同飲!”李琩沒有起身的意思,指了指身旁的空座位。

    原本囂張的安祿山,聞言心中一個咯噔,他麽的,難道是貴妃的兄長?自己這運道有點背啊!怎麽隨意一腳就踢到了硬石頭。

    “那你又是誰?”安祿山滿臉陰鷙,有點不好下台啊。

    方才說話的男子,氣度更加不凡,但是眼下安祿山沒得選,想著找個軟柿子捏一下。

    至於坐下喝酒,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對方的身份了。

    突然樓下一陣吵鬧,安祿山往窗口探出頭去,隻見樓下十餘人,皆是手持長刀,跟自己的親兵對峙起來。

    若是在草原之上,安祿山的親兵輕易能夠撕碎對方,但這是長安,能夠有這麽多護衛的,絕不容輕視。

    無論韋思書練的兵有多好,那也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隻能是初生牛犢,比起安祿山身邊的百戰親兵,差得不是一星半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