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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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早就交待過,一切早有定計,你們東西在何處?”嚴峰點點頭,這事韋堅早就跟他說過,一切都準備好了。
“藏在一個隱秘之處,還要跟嚴莊主借一架馬車,我好取來!”米魁依舊不願意合盤道來。
那日他們製作雪橇,兄弟二人將東西給拉走,最後為了掩蓋行跡,將雪橇改成木筏,走了一段水路,最後又尋了一處山洞容身。
米魁雖然現在現在相信嚴峰,卻依舊要讓鎧甲在他們兄弟的掌控之下。
“好,先喝杯茶!”茶水開了,嚴峰為其滿上一杯。
米魁不懂得品茶,他隻是在品裏麵有沒有異樣,落在嚴峰眼中,還以為對方能夠喝出其中的名堂來。
“米兄弟,應該是皇甫大人麾下吧?”嚴峰也喝了一口,記得當初,他剛從邊軍出來,也跟米魁這般,處處透著警惕。
“是!”米魁本不該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既然是一條船上的,還是坦誠些好。
“不瞞米兄弟,嚴某接到的命令,是隻負責過城門這道關,入了城之後,還得你們將東西取走。”嚴峰喝了一口茶,這些話,得早點說清楚,免得以後有牽扯。
這裏麵牽扯到的,都是抄家滅族的事情,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插手。
“嚴莊主放心,隻要入了城,我就會盡快將其取走。”米魁點點頭,他們在城中另有布置。
“好,既如此,米兄弟隨我來便是。”嚴峰直接起身下樓,將米魁帶到樓上,就是為了避人耳目,說些機密的話。
“這個食盒,能送給嗎?”米魁將茶水一飲而盡,又抓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味道還真就不錯。
倒不是他貪吃,而是那日他們走的匆忙,很多東西來不及帶,這幾日都隻是將米跟雪一起煮成粥來喝。眼下見著幹的了,自然想要帶些回去給弟弟米梧。
“拿著吧,廚房裏還有燒鵝,一會也給你帶著。”嚴峰點點頭,他猜到對方這些日子的處境不好,幹脆大方一些。
都是為上麵的大人物辦事,這米魁幾乎是將腦袋別在腰上,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
原本覺得點心是山珍海味的米魁,突然覺得也不香了,燒鵝才是王道。
其實米氏兄弟身上有錢,但那天大年初一入城尋皇甫惟明稟報,路上根本沒東西可買,之後就在荒郊野地待著,生怕暴露了行藏。
小半個時辰之後,米魁一手提著韁繩控製馬車,一手抓著燒鵝屁股吃得滿嘴流油。
壽王府後宅,戰事正酣,韋思柔如今漸入佳境,勝負各半。
李琩剛剛打熬完身體,往日裏都是搶著將他拉去洗澡的眾人,依舊趴在牌桌上難以動彈。
“王爺,熱水都準備好了,杏兒,帶王爺過去!”
“碰!”
韋思柔一心二用,一邊吩咐一邊打牌。
曦雲有心離開,去服侍李琩沐浴,可又說不出口,隻能放棄,將心思用在麻將上。
李琩有些後悔了,應該等自己快要離開的時候再教會她們,這下倒好,原本的左擁右抱,快成孤家寡人了。
杏兒倒是很開心,她作為韋思柔的貼身丫鬟嫁過來,本就該陪侍李琩的。
“王爺,我跟你說啊,今天那副牌,可神奇了”待到李琩沐浴更衣之後,牌局已經結束,韋思柔便拉著李琩說起打牌中的趣事。
至於其他人,則忙著布置午餐。
“元宵節快到了,準備出去找點什麽樂子?”一年一度的元宵節,是長安的盛事,李琩準備出去與民同樂,感受一下節日氣氛。
“當然是留在家中打麻將了,外麵有什麽好玩的,花燈而已。”韋思柔對那些半分興趣也無,從小舞槍弄棒,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至於素月跟沛兒,對視一眼,幹脆不說話,她倆出去了,王妃豈不是沒了牌友?
“婢子自幼養在教坊司,從未見過元宵節的模樣,想要出去看看!”曦雲心思一動,機會來了。
“那這兩日,你便教會杏兒,元宵節,你便陪王爺出去逛逛。”韋思柔點點頭,是個苦命的,至於杏兒,元宵節早就逛膩了。
杏兒麵色一暗,被曦雲給搶了先,如今王妃已經定下來了,她卻也不好再開口。
後王莊中,四方入口皆燃燒著大片的篝火,將入口照得一覽無餘,方便瞭望塔上的護衛觀察。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米魁牽著馬在入口處停了下來,弟弟米梧在馬車後麵跟著,一前一後,將馬車牢牢護在中間。
馬車經過的地方,留下極深的車轍印,顯然拉的東西不輕。
嚴峰睡得正香,突然門外的鈴鐺有節奏的敲打起來,讓他從睡夢中驚醒,起身下樓而去。
這座小樓,除嚴峰本人,以及受邀的重要客人,府中下人一律不得涉足,這是他的規矩。
但有要事,都是在樓下稟報,方才的鈴鐺,以繩索在暗處直接連通瞭望塔,嚴峰之前就交待過,一旦發現馬車回來,必須第一時間拉動鈴鐺。
“米兄弟,來得夠快的。”嚴峰到得莊口,一擺手,護衛立刻將拒馬給拉開,給馬車放行。
“不敢怠慢,接下來,還請嚴莊主帶路。”米魁拱拱手,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這位是?”嚴峰指了指馬車後麵的米梧,雖然二者麵容之間有幾分相似,他已然要確認一番。
東西進了他後王莊,那就是要沾上莫大的風險,不可不謹慎。
“在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同在大將軍麾下效力。”米魁招招手,示意米梧跟嚴峰打個招呼。
“見過嚴莊主!”看在之前燒鵝跟點心的份上,米梧還是挺熱情的。
靠近之後,感受到那種跟米魁身上同樣的氣息,嚴峰放下心來,當即招呼他們隨自己進去。
在後王莊的一處角落裏,擺放著此番要進城的木料,其中最粗的幾棵,擺放在正中央,用作搭建高台的地基。
嚴峰一擺手,讓護衛散開,守住所有可以過來的通道,這種要殺頭的事情,再小心也不為過。
走到一塊粗木旁,嚴峰停了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把小錘跟細木棍,用細木棍抵住木料,小錘輕輕敲擊。
很快,在木料的另外一端,一截有兩根手指粗細的木楔被緩緩推出。
嚴峰如法炮製,一共從木料身上取出四根木楔。
“搭把手!”嚴峰朝著米氏兄弟擺擺手,他一個人搞不定,木料太沉。
米氏兄弟麵麵相覷,這麽粗的木料,他們三個也搬不動啊。心裏這般想,卻依舊還是走到嚴峰身邊,想看個究竟。
嚴峰從懷中取出一副手套戴上,隨即米氏兄弟傻了眼,明明是嚴絲合縫的木料,卻在嚴峰的法術下分開了。
“趕快搬開啊!”嚴峰齜牙咧嘴說道,他快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嚴莊主好法術,在下頭一次見!”米魁忍不住說道,法術在民間,一直都有傳言,但親眼看見,還是讓人極為震撼。
“法術個屁,繩子,看見沒有?”兄弟倆使上力之後,嚴峰喘了口氣,將繩子給抽了出來。
兄弟倆一陣無語,黑燈瞎火的,居然被一個繩子給忽悠了。
三人合力,小心將木料上的一塊給卸了下來,木料的中間,已經被鑿空了一段。
這種手段,並不是什麽天馬行空,但難度就在於手藝,如何讓別人從外麵看不出異樣來。
雖然光線昏暗,方才嚴峰拆木楔的時候,米氏兄弟依舊看不出破綻來,這份手藝絕對不是凡俗之輩能夠擁有的。
木材內部挖空的空間不算大,卻足以容納十幾副鎧甲。
嚴峰用手在鐵甲上劃過,別看隻有區區十幾副,若是結陣而戰,在戰場之上也能成為一座礁石,不會被輕易淹沒。
待到鐵甲全部放好,再以木屑充斥其間,防止運輸時發出碰撞的聲音。
蓋上木板,再以木楔封好,一切都跟剛開始無異。
嚴峰又取出一個瓷瓶,用小木勺將其中的糊狀物取出,沿著縫隙仔仔細細的塗抹一遍,再用綢布輕輕擦拭。
米氏兄弟對視一眼,嚴峰的手藝讓他們歎為觀止,就在他們的麵前,將一切都藏得毫無蹤跡,若非親眼所見,絕對不相信這木料被人動過手腳。
“二位兄弟,待到太陽出來之後,便會變得堅硬,一切,更加無跡可尋。”嚴峰擦擦手,他這份手藝,可來之不易。
在去邊軍之前,他就是一個木匠,在軍中除了作戰,還負責修理兵器,手藝漸漸精湛。
至於他方才用的糊狀物,那是他從一個老人那裏得來的,平日主要用來修補家具上的缺陷。
“在下佩服!”米魁此言發自肺腑。
“忙活了大半夜,廚房你還有些吃食,不妨一起喝一杯?”嚴峰摸摸肚子,這種活極為耗精力。
米氏兄弟自然表示歡迎,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心中大石落地,先休息兩日。
隨著元宵節的臨近,長安城中漸漸恢複的往日的熱鬧,安化門外,大批的馬車拉著木料在等候查驗。
“軍爺,這都是朝廷的買賣,急著用的。”嚴峰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今日城門口的查驗,明顯要比以往嚴密不少。
他雖然對自己的手段有信心,但若真的挨個木料仔細查驗,並非沒有泄露的可能。
“急也不行,上頭耳朵命令,務必仔細查驗所有入城的貨物跟人員,以防宵小鬧事。”領頭的士兵依舊不緊不慢查驗著。
這話倒不是糊弄嚴峰,還真的確有此事。
像嚴峰這樣的大商人,背後定然是有靠山的,他們也犯不著去得罪。
但前幾日上麵突然傳下話來,他們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