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南宮悅(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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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南宮悅逐漸習慣了頭疼的感覺,她也慢慢適應了這平靜祥和到有些虛假的日子。她過得很簡單,修煉,完成門派布置下來的事情,偶爾出門曆練尋找機緣,在這些過程中,顧沉玉始終都陪伴在她身邊。
心底那份抗拒和抵觸不知在何時消失了,南宮悅隻會非常偶爾地在一些寧靜孤寂的夜晚,才會突然產生一種,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的驚慌感,但在顧沉玉的安撫之下,那種情緒又很快消失了。
「阿悅,這是我讓蕭師弟給你配的凝神丹,應該能緩解你的頭疼。」顧沉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玉瓶塞進了南宮悅手中。
南宮悅捏緊了小玉瓶道「其實現在頭疼得已經沒那麽厲害了。」
她抬眸看向顧沉玉「我隻是時常會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麽,可不管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顧沉玉摟著她的肩將她擁進了懷中,輕聲安慰著她「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南宮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她道「別總說這些,對我們而言,修煉才是第一位。」
南宮悅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顧沉玉走到這一步,在很久以前她其實也幻想過這樣的生活,隻是對於他們修煉之人而言,感情這種東西都是很淡的,她怎麽想得到她竟然會和顧沉玉這般親密。
顧沉玉臉上也出現了笑意「說起修煉,阿悅,說實話,你當初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我以為像你這樣的性子是不會喜歡上什麽人的。」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南宮悅從入門開始便總是冷著一張臉,他便常帶著蕭晚眠去騷擾她,為此還被師父責備過。
門內的師弟和師妹們都很崇拜他,隻有南宮悅,總是凶巴巴冷冰冰,對他愛答不理的。
「我那時候還以為你討厭我。」顧沉玉這般說道。
南宮悅靠在顧沉玉懷中,她的手指劃過他的掌心,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離我遠些?」
「因為我覺得很奇怪,我這麽好的人,你怎麽會討厭我呢?我那時便覺得,就算討厭,也肯定是因為你不夠了解我。」
南宮悅不禁道「顧沉玉,你好自戀啊。」
顧沉玉低頭去看南宮悅,他眼底堆滿了笑「阿悅,你好像不太喜歡叫我大師兄。」
南宮悅愣了一下,門內的師弟和師妹們都叫顧沉玉為「大師兄」,但唯獨她喜歡直呼顧沉玉的名字,倒也沒有什麽別的原因,隻是當入門時,她非常不願意受到顧沉玉的照顧,所以刻意和他拉開了距離。
「大師兄,」南宮悅環住了顧沉玉的腰,「這樣叫得多了,萬一我習慣了依賴你,再也離不開你了該怎麽辦?」
她年少時母親便去世了,父親令娶之後,她便明白,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顧沉玉的胳膊一點點收緊,他將南宮悅緊緊地擁在懷中,「阿悅,你在依賴我時,又怎知我不是在依賴你?」
南宮悅仰頭對上了顧沉玉的目光,烏黑的發絲順著他的鬢角垂下,涼涼地掃入她的衣領。
「大師兄」她抬起手來,主動捧住了顧沉玉的臉,手指輕輕摩挲著他如白玉般的臉頰。
顧沉玉攬著她的腰,溫順地任由她觸碰,嘴唇相碰,衣衫滑落,這是成親以來,南宮悅第一次如此主動。
呂言時常會來到竹屋外的大樹上,安靜地坐在枝頭,透過半開的窗戶,遙遙地看著屋內的女子。
這一世的師姐臉上的笑容變多了,顧沉玉待她很好。不過也是,上一世,顧沉玉喜歡寧簌簌時便是個合格的愛人,他如今依舊沒有變。
呂言從未在南宮悅麵前出現過,他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偷偷在一旁看著她,永遠不打擾她。可是那天,呂言一時失誤,讓屋內的南宮悅發現了他的行蹤。
她提起劍便追了出來,前世的記憶讓呂言在修煉之路上無比順利,其實他隻要稍微用些手段便可以輕易甩開南宮悅的追蹤,可不知為何,他卻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任由南宮悅手中鋒利的劍從身後刺來,穿透了他的右肩。
這一世,他第一次出現在了南宮悅麵前。
「你是何人?」師姐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呂言捂住傷口回頭看去,南宮悅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時,明顯恍惚了一下。
這張臉,這個人,為什麽會讓她覺得那麽熟悉。
「我們以前認識嗎?」南宮悅蹙眉問道。
她的這句話卻讓呂言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起來,難道說,師姐也和他一樣,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嗎?難道說,她想起他是誰了嗎?
此時的呂言是矛盾的,他既希望南宮悅想起他是誰來,想起那些與他相處的過往,又害怕師姐會因為想起了那些,而怨恨他。
血從他的指縫間溢出,他臉色蒼白地道「我是呂家的人,也許你以前見過我。」
南宮悅皺起了眉頭,她緊盯著呂言的臉,有些移不開目光,那種熟悉感並非是一麵之緣的熟悉,而好像是某種深入骨髓的複雜情緒,讓她琢磨不定。
「你為何會來到七星門?」南宮悅繼續問道。
呂言從腰間取出了腰牌遞到了南宮悅麵前「呂家家主是我父親,我出門曆練遇到了些想殺人奪寶的散修,無奈之下隻能就近逃到了這裏。」
那日,南宮悅將呂言帶了回去,他被她的劍所傷,七星門與幾個世家的關係本來就比較好,南宮悅自然不可能將呂言丟下不管。
呂言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這一世的他不該和南宮悅有交集的,可是他根本不可能忍得住不去靠近她。
南宮悅垂眸認真地為他包紮著傷口,呂言緊盯著她,這種感覺,此情此景,就像是在做夢,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和師姐這般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是何時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師姐看他的眼神中便隻剩下厭惡和抵觸。
「師姐。」呂言下意識便伸出手來攥住了南宮悅的手腕。
南宮悅一驚,她往後縮了縮,卻發現呂言抓得很緊,她低頭看去,便對上了他有些泛紅的眼眸,其中包含著一種極為痛苦和沉重的情緒,像是不舍,像是害怕,又像是悔恨。
他的眼神刺得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極為窒息的感覺,太陽穴又開始脹疼,某些久遠的記憶似乎要衝破某種枷鎖,可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若說顧沉玉給她帶來的是有些虛假的幸福感,那麽麵前突然出現的這個少年便是一種很真實的痛苦感,那份真實,讓她衝動地想伸手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