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若口中的“奸人”正是噙著冷笑的薑雲姒。

    “說夠了？”她冷眼看著與陌生人無異的兩人。

    薑婉若嚇得抽噎，可憐兮兮地看向薑啟之，“爹爹……女兒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竟惹得長姐如此陷害，莫非長姐非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嗎？”

    像是聽了個笑話，薑雲姒嗤笑著，“你舍得去死嗎？更何況你憑一己之力讓整個丞相府與你一同淪為全京城的笑柄，令丞相府蒙羞。若真說起來，你也唯有以死謝罪，才能平息眾怒了。”

    “爹爹！”薑婉若畏懼地縮了縮肩膀，害怕地往薑啟之身後躲。

    “口口聲聲說著尋死覓活的，怎麽就怕了？”

    “夠了！”薑啟之護著薑婉若，惱恨道，“我沒想到你已經心狠手辣到了如此地步，你速速向婉若道歉，再昭告天下，此事是你陷害婉若，如若不然……”

    “不然什麽？”薑雲姒笑著看向他，人心都是偏的，上輩子她隻是被一個乞丐信口雌黃地汙蔑，就落得個困死棺中的淒慘下場，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為她鳴不平。

    她何嚐不無辜？她何嚐不恨？

    地底下那麽黑，那麽靜，那麽可怕……

    可誰又在乎過她？

    “我真是沒想到……”她抑製住自己想要咬牙的念頭，仿佛一個要將所有人拖下地獄的惡鬼，“堂堂薑丞相，居然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養女，要把自己的嫡女推出去做替死鬼。”

    “可即便你想如此，又能怎樣呢？難道你要拉下老臉告訴世人，她薑婉若是你的私生女？那麽不妨看看，到時候是你薑大人晚節不保，還是她薑婉若……被世人恥笑？”

    “你們須的知道，我才是薑家的嫡女，今日若非是我為你們保守秘密，薑家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沒了，而你的丞相之位，還能坐得穩嗎？”

    她字字誅心，終於從被動的處境，力挽狂瀾讓這兩人投鼠忌器。

    “薑大人，你若想故技重施讓我替薑婉若背負罵名，我也不介意把薑婉若的身份昭告天下，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聽著她的威脅，薑啟之沉默下來，他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更決不允許有人破壞自己的仕途。即便是親生骨肉……

    眼下種種情況都對薑雲姒有利，或許他隻能……暫時退讓。

    畢竟……即便他能對薑雲姒狠下殺手，但薑家現在正被各方勢力關注，若薑雲姒在這個時候死了，對自己頗為不利。

    可他痛恨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你當真要如此嗎？你如今的地位，名聲，都是薑家給你的，你就這般忘恩負義？”

    硬的不行，便與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而薑雲姒竟也答了，“這話我該問薑大人，你現在能擁有的一切都是踩著護國公府幾百口人性命得來的，忘恩負義的人，是你。”

    父女對峙，薑雲姒顯然更勝一籌。

    可這隻是暫時的，縱然出了這麽大的事，薑啟之也隻是被停職而已，可見皇帝對他依舊信任。而薑雲姒能利用的也隻有京城裏一時的輿論，若等風頭過去……

    薑啟之的眼裏再沒有半分偽裝的善意，他可以等，等他自己再次掌握一切。

    “我們走。”他對薑婉若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