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你竟敢……”

    薑啟之忙去拽她，而薑雲姒側身躲過，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地上，也砸碎了最後一丁點表麵上的和平。

    茶杯碎在薑婉若腳邊，她怔愣一瞬後立刻哭了起來，拽著薑啟之的袖子模樣十分淒慘。

    一邊是自己受了委屈的女兒，一邊是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仇人，薑啟之想也沒有就揚起手。

    “你想清楚。”薑雲姒話語冷靜，“你若敢打下來，你的養女，就會變成人人唾棄的私生女。”

    她忽而想到了什麽，眉眼彎彎，盛著莫名的笑意，“還有薑大人你的那位心頭好，你想接她入府吧？但是若是我不答應，她連做個通房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底，薑雲姒才是那世人皆知的相府嫡女，若是薑啟之真想娶續弦，乃至於隻是想納妾，身為嫡女的薑雲姒都能說上幾句話。

    哪怕她的話無人在意，也可以借著沈臨州的勢狐假虎威，她也不是沒做過。

    “所以我奉勸薑大人，在我還是相府嫡女時，就不要想利用我為你的好女兒鋪路——蟬衣，送客。”

    等她哪一日不是相府嫡女了，她便會是攝政王妃，就憑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薑啟之也得對她低頭行禮。

    而到那時，姚娘子又怎麽可能有機會進府？畢竟這相府中的兩個姨娘絕非不是善茬。

    直到薑雲姒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薑婉若才反應過來，她驚慌地叫著薑啟之，“爹爹，長姐她、她是什麽意思？她為何連一條活路都不肯留給女兒！”

    薑婉若的叫聲讓薑啟之覺得煩躁，而他也沒有想到薑雲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她……在自己的記憶裏她一向是個懦弱的，是在他需要時就會被舍棄的棋子。

    如今這顆棋子正一點一點地妄圖推翻棋局，簡直……可笑！

    “爹爹？爹爹您說說話啊，長姐她怎麽能這樣？”薑婉若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在許蟬衣開口送客之前終於把薑啟之喚醒了。

    “老爺，四小姐，請吧。”許蟬衣在兩人身旁站定，她冷著臉，把薑雲姒的神態學了個五六分相似。

    薑啟之抬手阻止了薑婉若的話，而他自己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出門後叫住了走廊下的薑雲姒。

    “你會後悔的。”他說。

    薑雲姒隻是輕笑，“我當然會後悔。”隻是，那已經是上輩子了。

    今生她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複仇的鬼，偌大個丞相府，她的血脈親人，都想要她死，都想將她當做踏腳石。

    她孑然一身，隻剩了一顆複仇的心。

    而她今日已經把話說開了，薑婉若定也猜到了自己知道她身份的事，以她那腦子，定然會去求姚姨娘出謀劃策。

    正好，該解決下一個人了。

    雨勢越來越大，看著薑啟之和薑婉若被一眾丫鬟下人簇擁著離開，他們才像是父女，而薑雲姒，卻如同一個外人。

    “衛乙。”她收回目光，話音落下之時，衛乙便從暗處現身。

    “你帶幾個人去盯著姚娘子，若是見到了給她診脈的大夫，也一並盯著，不可打草驚蛇。”

    衛乙頷首，“屬下遵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