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姒的雷厲手段讓薑婉若和姚姨娘都有些怕了，她們後來雖向薑啟之告狀，可手忙腳亂的薑啟之哪裏還有心思搭理她們？

    不過是安慰兩句罷了。

    反而是周姨娘和薛姨娘雖然還沒被解禁足，卻時不時換著花樣往薑雲姒院子裏塞人塞東西，薑雲姒來者不拒，全都收下了。

    可是這樣一來，周姨娘和薛姨娘便摸不透她的心思，更猜不準在自己和對方之間薑雲姒究竟更偏向誰。

    但其實現在這些都不怎麽重要，畢竟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姚姨娘，在姚姨娘倒台之前，她們可以相安無事，互相攀扯。

    一旦姚姨娘被扳倒，那便又是新的爭鬥了。

    正因為有這樣短暫的共識，在薑雲姒的刻意運作之下，後宅之中居然格外安寧。

    隻是周姨娘等人都還沒有察覺，在詭異的寧靜之下，往往藏著不可言說的陰謀。

    京城裏素來熱鬧，夜市甚至通宵達旦，極致的繁華也可謂是窮奢極欲。

    “阿雲真是好手段。”

    薑家的那些人沈臨州也有所耳聞，甚至於他可以通過隱藏在薑雲姒身邊的暗衛知道得比旁人細致。

    因而他更明白，興許薑雲姒從踏入薑家大門的那一刻，就開始籌謀算計了。

    他猜得沒錯，因為薑雲姒說：“我知道薑婉若現在恨我恨得要死，若我偏要她向我低頭的話，以她的性子，便會仗著薑啟之的偏愛和我叫板。”

    “正好，她送上門來的把柄我怎麽能不要呢？便是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罷了。”

    她要的隻是結果。

    沈臨州笑道：“阿雲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阿雲應當會穩中求進，而不是這般直接動手。”

    “薑啟之都不再是丞相了，有了前幾次的失敗他們也不敢再貿然對我動手，如此一來我還裝什麽？”薑雲姒看著外頭璀璨的燈火，一切都如她預料的那般發展。

    隻可惜薑啟之身居高位已久，勢力根深蒂固，憑她一人根本沒辦法一勞永逸讓薑啟之再無翻身的餘地。

    但是……

    “皇帝對薑啟之未免太過寬容。”

    科舉舞弊案皇帝視而不見也就罷了，現如今整個薑家都深陷泥淖，臭名遠揚，皇帝居然還能如此容他，實在出人意料。

    “太子今日入宮了，這會兒尚未出宮，你猜他所求何事？”

    “為了薑啟之。”薑雲姒低聲笑道，“失去權傾朝野的丞相，換一個無權無勢的光祿大夫，賠本的買賣。”

    沈臨州點頭，他的唇邊噙著笑意，“藏頭露尾的蛇已經出洞，獵人也得開始行動了。”

    在這京城之中，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呢？

    “不過又有點好奇。”薑雲姒忽然開口，“國師他為何會……欺君乃是死罪。”

    倒不是關心鶴欽的生死，而是那一夜鶴欽居然也在皇宮，並且也是他開口定了薑啟之的下場——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如今的皇帝比起自己的大臣，顯然更相信有神棍潛質的鶴欽。

    夜風有些涼，沈臨州眨了眨眼，“隻不過是在阿雲不知道的時候……本王與國師做了點交易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