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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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猶豫的模樣,牧不晚歎了口氣,道:“夫人若是現在還沒有主意,那我勸你現在暫且別去,至於老爺需要的樹神,不若由我三人去尋。”
見他如此信誓旦旦,薑夫人也沒有拒絕,轉而提問:“牧公子準備怎麽做?”
牧不晚沉吟幾許,但始終沒能想出什麽法子,隻得道:“具體需要我們先前往樹神所在處再見機行事,若讓我現在說有什麽打算,那一切都怕是空談,但至少不能衝動對樹神大打出手,我們並不是它的對手。”
“至於薑老爺,我個人猜測是仍處在薑老三的控製之下,所以還望夫人和宋姑娘謹慎些。但請放心,至少到現在他的利用價值還沒有完全消失,同時又是叔侄關係,故而薑老三應該不會放任他不管。”
薑夫人和宋佩茹聽了他的話後,紛紛點頭,而後又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牧公子所說極是,樹神的事既然不好插手,那我們便在這裏等待。”
NPC聽從安排讓牧不晚鬆了口氣,他叫上淩絕和盧佳月就趁著清晨趕緊出發去尋樹神所在之處。順著熟悉的小徑不斷往前走,牧不晚輕車熟路地尋到了昨天發現樹神的地方,可令他驚訝的是,這裏的老榕樹居然憑空消失了,隻剩下一塊突兀的荒地。
這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一時也就有些慌了神。身後的隊友見他停了下來不免有些疑惑,紛紛詢問出了什麽事。
“不會吧牧哥,這森林還有兩副麵孔?”淩絕聽他簡單說了下昨晚的夢境,不禁嘖嘖稱奇。
不過這句吐槽倒是提示了牧不晚,昨晚的瀑布下有場景翻轉,是不是去那裏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說幹就幹,他懷揣著一分希望往斷崖處趕去,老遠就聽到了湍急的水聲。怕再一次被瀑布下的巨潭吸進去,這次他靠近得很謹慎,竟然選擇匍匐著往崖口爬去。身後的隊友沒有多問,也都亦步亦趨地爬了起來。
夢中熟悉的吸力沒有出現,湖麵上也未映出香意樓的場景,反倒狀似一整個盤踞的老樹根。或許真的能以湖水為媒介穿到樹神的世界呢?牧不晚這麽想著,幹脆叮囑隊友在此等候,而自己直接憋了一口氣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想象中的浪花沒有打在自己身上,身下是柔軟的草坪,看來自己的猜測雖然大膽了些,但還是有所收獲的。翻身從地上爬起,就有一棵巨樹映入了他的眼簾。這是一棵參天古木,據牧不晚觀察,古木大約百年年份,枝繁葉茂,高聳入雲,粗壯的樹幹直徑超過了四米,枝葉茂密,枝椏錯綜複雜,樹冠遮蔽了天空,隻有絲絲縷縷的陽光能投射進來,勉強助他看清現在的情況。
一位朱顏鶴發的老人正背對著他舉了個小杆對著麵前的湖水垂釣,遠處的瀑布聲陣陣,惹來一波又一波的勁風,將他身上的白袍吹得有些淩亂。
幾乎是一瞬間牧不晚就反應過來這老者的身份,他靠近老者,在他身後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見老者沒有什麽反應,他決定先打個招呼。
“樹神大人,我來了。”牧不晚對著他拱了拱手,恭敬地問了一聲。
聽到身後的動靜,老者沒有理睬他,繼續專注著手中的魚竿。牧不晚見他沒有回應自己,也不惱怒,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候。過了半響老者才緩緩地轉過身子,露出了那張滄桑而又精神矍鑠的老臉。
“小夥子,你也來釣魚?”聽到樹神的疑問,牧不晚微微有些詫異。老者沒有否認自己的稱呼,看來就是樹神無疑,但現在明顯是在邀請自己一起釣魚了,樹液之事保險起見暫時不要開口為妙。這麽想著,他幹脆訥訥地點了點頭就自然地坐在了老者身側,一坐下手中就憑空出現了一把釣竿,看來沒有猜錯。
見他坐下,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小夥子,昨晚睡得可好?”說罷,目光掃了牧不晚一眼,眼眸裏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
聽他提及昨晚的夢境,牧不晚不禁生起被人看透的窘迫感,他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多謝樹神大人的警示,不然今日我等莽撞,可能會鑄成大錯。”
老者點了點頭,道:“有趣,老朽雖然已經老邁,卻並不糊塗,你的來意我早已知曉,也無意為難,隻是現下還有一事需得叮囑一二。”
“樹神大人但說無妨。”
見牧不晚乖巧又不驕不躁,樹神麵上盡是滿意之色,將手上的釣竿輕輕提起,隻見那湖裏釣出的竟是薑老三豢養的怪物,紅色卵狀保護膜下藏著一隻蝌蚪狀生物,此時正死死咬住魚鉤不放。
“有些地方看似安全,實則危機四伏,如今你是否已經忘卻了自己來到此地的目的?若是一直沉淪於此,那麽你也將變作這裏的一花一物。且去吧。”這話算是驚醒了牧不晚,來這裏的第二日,他已經完全忘記去探究自己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到底是哪裏,又要怎麽找到回香意樓的路。
眼看這青年麵上有些呆愣,老者也不等他回複了,一揮手就有一股風輕輕托起了牧不晚的身體,將他推向身後的巨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他閉上了眼睛,待再次睜眼時,手上的釣竿變作了一個樹葉包起的小盒,裏麵是滿滿當當的膠汁,陽光之下泛著淡綠的光。
環顧了下四周,此時是在夢境中榕樹所在的地方。確認了自己的位置後,他看了看天上逐漸旺盛的日頭,準備先去瀑布邊和隊友會合,之後再給薑老爺送藥。
這過程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等到他們三人回到小屋時,也不過堪堪午時。
薑夫人顯然沒想到他能這麽快尋到膠汁,臉上的喜色根本藏不住,抱著樹葉小盒就往床邊去了,甚至來不及和牧不晚多道兩聲謝。
再次運轉起自己的陣法,薑夫人在薑老爺的周身種下了許多的蓮花,順時針緩慢地轉動著。將那包膠汁捧在手心裏。隻見那些泛著綠光的膠汁先是融會進了蓮花中,擬出了蓮葉的形狀,緊接著將蓮花托起朝著薑老爺胸前的傷口飄去,金綠色的光芒就不斷消失在洞口。等到這些光芒完全消散時,薑老爺破爛的衣衫下露出了完好無暇的肌膚,看來是已經醫治完畢了。
牧不晚見此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雖然昨夜在夢境中看到樹神的遭遇讓他很是愧疚,但如今也算是及時挽回了局麵,得了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心裏不免有些激動,可他的臉上卻表現得異常平靜。因為此時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決,一旦薑老爺轉醒,這問題就要第一時間拋出來。想到此,他怕自己隨著時間的流逝再一次忘記,幹脆捏緊拳頭讓指甲狠狠刺進肉裏,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薑老爺的眼皮忽然微微顫抖了幾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素年!”看到床上的男子睜開雙眼,薑夫人連忙走到床邊扶住了他,關切地詢問道:“你覺得好些了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嗯...哇!”薑老爺剛想開口,誰知突然扶住床沿嘔吐起來,口中不斷湧出黑色蝌蚪狀蠱蟲。此時這些蠱蟲外麵包裹的紅色卵囊都已經破裂,而蠱蟲也看起來有些幹癟,似乎這次治療也將它們殲滅了。足足吐了快五分鍾,薑老爺才止住了胃中的異樣,看到地上的狼藉他十分驚恐,似乎沒想到自己的體內竟然有這麽多蠱蟲一直寄生著。微微顫抖著蹬腿往床的另一邊靠去,他抬眼望向薑夫人:“馨妹,這是什麽東西?!”
眼下他情緒有些失控,因為過度嘔吐所以眼眶也是紅紅的。牧不晚思來想去站了出來,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待他情緒緩衝過勁之後,向眾人提起了樹神的警示:“我們此間似乎忘了件事吧諸位?”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光是隊友,連在場的三個NPC都麵露茫然之色,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諸位還記得我們來這裏之前是什麽狀況嗎?我們似乎是要尋找出路往香意樓去的吧,為何我們現在陷於樹林之中卻完全沒能想起來這件事呢?據樹神大人的指點,若我們再繼續耽擱下去,那恐怕會把自己的身份都忘卻,成為這森林的倀鬼,攔住後來人的路!”牧不晚說的十分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似乎是擔心他們抓不住重點,便又將樹神的原話重複強調了兩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在進入這地界之後就覺得心底的重擔被放下了不少,原來是這整個空間在搗鬼。牧哥,那樹神有沒有告訴你我們該怎麽出去?”淩絕眉頭緊皺,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棘手程度。
可牧不晚隻是搖了搖頭,望向了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男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