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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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牧不晚踮起腳尖微微側過身子,探頭往豬圈方向看,此刻男人正背對著自己,手裏拿了個漏鬥樣的東西,倒三角的尾端是兩根尖銳的鋼針,直接貫穿豬臉來固定住漏鬥。

    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伴隨著臭香混雜的油膩氣息。隻見他在固定好豬頭上的漏鬥之後,從手邊的桶裏舀起滿滿一勺泔水,就直接通過漏鬥灌入豬嘴中。牧不晚想不通這泔水為什麽要加熱得滾燙喂進去,冒著熱氣的泔水飛濺在豬臉上,登時起了星星點點的紅印子,滾沸的泔水擦過喉嚨也讓豬痛苦地嘶吼。

    保安一隻一隻輪著喂,尚未進食的豬體會不到旁個的痛苦,哼叫著催促,而那些已經被喂得腹部高高隆起的豬則是無力地癱在草坪上,周身通紅,口中源源不斷地溢出黃綠色的液體,似乎是在經過長期燙食喂養後食道病變化膿導致的。

    牧不晚發現,這些吃飽了的豬裏麵,有一些身形在不斷變化,似乎這種填鴨式喂食真的能讓它們急速成長。可這也隻是概率現象,並不是所有的豬都在長大。

    不止牧不晚,後麵的三人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挪不動步子,眼睜睜地看著保安將所有的豬喂飽。這之後他便開始在豬群中來回穿梭,將其中幾隻完全長成熟的豬挑揀出來,拖拽至一旁的移動病床上。牧不晚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但五六隻豬扔在病床上對他來說似乎輕而易舉。

    他似乎心情很好,推著病床往醫院入口方向走去,口中還哼著歌。

    見他往自己的方向來了,幾人都有些驚慌,不知該躲往何處,慌亂間顏綺踩到了地上的枯葉,發出了“咯吱”一聲脆響。

    “什麽人?”病床的車輪聲驟停,男人警惕地大喝了一聲,隨即便棄車往他們這處趕來。

    沒辦法,情況危急,幾人對視了一眼就往醫院裏跑去,趁著夜色的遮掩,保安應該沒辦法捕捉他們的身形知道他們是誰。

    眼看隊友都跑進了醫院,牧不晚放下心來做最後的衝刺,誰料地上不知什麽時候突然竄出了一根粗線,直叫他跌了個跟頭,這下一直窮追不舍的保安直接從後背提起了他。那隻大手狠狠掐著牧不晚的薄衫和皮肉,疼得他抽了口涼氣。

    夜色中看不清男人的神色,牧不晚隻覺得男人像提牲畜一般提著他,輕嗅了幾下,然後突然癡癡地笑起來:“原來是小豬啊,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沒有理會男人怪異的言辭,牧不晚大力掙紮著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沒曾想這一動作卻惹惱了男人,他將牧不晚大力摔向地麵,口中喃喃道:“該死的,為什麽不聽話!”

    這狂暴的語氣,分明和豬臉怪手下的護士一致。牧不晚按下心中的震驚,此時斷裂的鼻骨讓他覺得難熬,血不斷從鼻孔裏流出,可麵部一用力就扯得鼻子生疼,一時間竟讓他頭暈眼花沒站得起來。

    更讓他心焦的是,隊友進入濃墨般的醫院入口後居然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並不是躲在一旁不敢出來的概念,而是腳步聲以及呼吸聲全部消失了,人不知陷落在什麽迷境之中。

    可這情況下保安卻沒準備這麽輕而易舉地放過他,似乎要因為他的不乖巧而狠狠責罰。他沒有開口,卻在濃墨中行動自如,瞬間就找到了牧不晚的身形,伸手又要來抓。

    牧不晚聽到身後的動靜,此時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了,連忙滾至一旁躲過男人襲來的手,可這小小的動作卻更惹男人憤怒:“該死的,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離我的掌控嗎?別太天真了,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把你留在這裏!”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再度撲擊過來。

    牧不晚連忙拿出之前與喪屍一戰時使用的小刀,朝著男人的腿部捅去。可小刀剛碰觸到男人的褲管,就感覺像捅入了鋼鐵,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你以為憑借這小小的刀劍就想傷害我嗎?太幼稚了,這隻是撓癢癢的東西!”男人絲毫不將這鋒利的匕首放在眼裏,繼續猛撲。

    可牧不晚卻是一咬牙,手腕一轉,匕首改變了方向直奔男人的腰際,男人一愣,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了,他的腰際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噴湧出來,男人吃痛悶哼了一聲,身軀頓時僵住。

    “你居然敢傷我?!”男人似乎是被激怒,眼睛通紅,惡狠狠地盯著牧不晚,一副要吃掉他的表情。

    沒有在意男人的狠話,此時牧不晚卻是驚駭不已。這男人的雙腿是鋼鐵鑄成的假肢,那麽他不就是傀儡醫生嗎?為什麽在這個空間裏他居然會變成保安的角色?

    可饒是他想破了腦袋,也理不順現在的情況,隻得被迫繼續應戰。

    男人不知從哪裏掏出了喂豬的漏鬥,兩根鋼針冒著寒光。他似乎想要用漏鬥將牧不晚的嘴巴固定住,亦或是單純地想用鋼針攻擊他,這一切牧不晚都不願細想,隻拖著暈乎乎的腦袋吃力地抵抗著。

    男人似乎看出他現在狀況很不好,冷笑一聲就將鋼針抽出,右手成拳將針插入指縫,然後一拳就朝牧不晚的麵門襲來。

    ‘不好,要是被打中,恐怕鋼針直接貫穿腦門,遊戲之路就此要結束了!’牧不晚暗叫不好,使盡渾身的力氣往左邊一閃,一枚鋼針就這麽穿過他的耳骨,痛得他頭皮發麻。

    見沒能一擊置牧不晚於死地,男人並不氣餒,緊緊握住手中僅剩的第二枚鋼針,以同樣的招式再次攻向牧不晚。眼看牧不晚再度受挫,男人十分滿足地笑起來,可下一秒,男人卻突然感覺到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他捂著胸口低頭一看,原來裏麵插入了一支黑黝黝的鋼釘,鋼釘的尾端還在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嘲諷他一般。

    “你這畜生,居然偷襲我!”男人氣憤不已。原來牧不晚將釘在耳骨上的鋼針拔下,趁男人毫無防備之際快速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此刻他看著男人的目光滿是憤恨,可心中更多的卻是害怕,這男人的反應速度和力量簡直太恐怖了,自己偷襲成功一次完全就是僥幸,不會再有第二次這麽好的機會了。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他的臉龐因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看著牧不晚的眸光帶著殺戮之色,一字一句地從牙齒中擠出:“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要你生不如死!”

    牧不晚看著他,一臉淡漠地說道:“是嗎?你有本事盡管來吧。”此時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中卻透著一股決絕的味道。

    “好,好,好...”男人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可那聲音裏卻充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他雙手合十拍了兩下,“嘭”地一聲,醫院一樓的燈就全部打開,牧不晚看到無數個長著保安臉的傀儡醫生懸在天花板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不知看他們打鬥多久了。

    看到這些傀儡醫生,牧不晚的心髒頓時涼了半截。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這也未免太離譜了。

    轉眼一看,此時保安已經將深陷皮肉下的鋼針拔了出來,起身緩步朝牧不晚走去,伴隨著漫天的傀儡醫生朝牧不晚的方向不斷聚攏。他們的動作不疾不徐,就像是玩弄老鼠的貓兒一般,麵露精光。

    ‘必須想辦法將傀儡線都割下來!’牧不晚看著天花板上縱橫交錯、蜘蛛網一般的傀儡線,用力捏起手上的小刀,試圖給自己幾分心理安慰。

    沒想到這動作在男人看來卻極為可笑,他冷嘲熱諷道:“小娃娃,這時候開始祈禱了?之前的狂妄去哪兒了?可惜頭上沒有神明聽得到你的祈求呀!”

    男人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牧不晚的心頭炸開,他一怔,下意識地就抬起了頭。

    隻見天花板上的傀儡醫生背後隱隱約約有傀儡線不斷地蠕動著,一條一條如蛇吐芯般向下滑行,每一條都比拇指粗,看起來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個天花板上,而且它們似乎並沒有停止的趨勢,正在不斷地移動,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爬行,慢慢朝著牧不晚聚集過來。

    牧不晚臉色大變,看來之前想的對策要推翻,自己不可能同時應戰保安、傀儡醫生和這些有生命的傀儡線。他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醫院大門,有幾分想要衝出院門的打算。

    可這些怪物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很快,門口就結滿了傀儡線,阻擋住了牧不晚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線。

    ‘完蛋了!’牧不晚的心底升起一股絕望之感,望著門口張牙舞爪的傀儡線,一時竟想不出半點破局之法。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伴隨著他被這些怪物圍堵得密不透風,幾乎要被淹沒。甩下心中的不安,牧不晚一刀就揮在了其中一根傀儡線上,沒想到保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闖禍了!闖禍了!這下可怎麽辦才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