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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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芝每走一步,身上就會冒出一陣黑煙,而她的臉上則浮現出一片黑紅色的紋路。她絲毫不在意強勁的風下蚊蠅叮上了她胡椒脫落的臉上,對自己的變化也毫不知情。

    牧不晚一看不妙,一把攔住了李芝:“喂,站住,別往那裏去了!”

    李芝一愣,似乎有些沒想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眼中的迷茫瞬間被痛苦取代,尖叫一聲:“救救我!求求你們!”

    “小芝...”蘇夢月想過來拽她,誰知指尖剛剛靠近就被黑煙灼傷,她痛苦地大喊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隨即她的身上也冒出一股濃鬱的黑氣,將她整個籠罩在其中。

    牧不晚看到她們的反應,心裏更加焦慮起來,他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可當他看到兔子身後有許多黑色的影子在蠕動,這才恍然大悟,或許這便是兔子殺人的手段,而她身後的那些影子,應該是之前死在這裏的玩家,現在如果不想想辦法,那麽蘇夢月與李芝也將步他們的後塵。

    原本與蘇夢月同步想去拉李芝的田甜見她們變異成這般,臉色頓時煞白,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我們是不是不跑的話就死定了?可我...我們總不能看著她們死吧。”

    牧不晚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她的話,他不敢近前一步幫助兩個女孩,可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這傳染病一樣的東西感染,然後香消玉殞。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幾息後突然開口問道:“原文中是不是沒來找三月兔而是去了帽匠那裏?帽匠應該算個好人吧?”

    一旁的沐小司趕緊點了點頭回道:“書中描繪的是愛麗絲在兩條路中間抉擇,她害怕三月兔瘋得厲害,所以直接去了帽匠那裏。”

    “它去帽匠那裏做什麽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它應該是受到了帽匠的邀請去家裏做客,兩人喝了些酒。”

    牧不晚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你們說,帽匠會出現嗎?還是說,應該我們去找帽匠,向他提議邀請三月兔喝酒?”

    “可...我們代表的是愛麗絲,愛麗絲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帽匠不是嗎?”田甜反問道。

    “那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必須有兩個人去帽匠那裏,把他尋來!”眼前的兔子已經逐漸停下吸納的動作,身體極具膨脹起來。這次它並沒有變得極高,可皮毛卻生長得很結實,襯得在場的幾人有些單薄。

    兔子將視線挪到兩個已經被控製住的女生身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伸手就想醬蘇夢月抓起吃掉。牧不晚趁這時間拔刀就刺了過去,頭都不回地朝身後人喊道:“小司留在這裏與我配合戰鬥,阿絕你快點帶田甜去見帽匠,記住!一定要強調,三月兔又開始發瘋了!”

    二人得令馬上行動起來,牧不晚聽著他們的腳步越來越遠,暫且鬆了一口氣。但眼前的三月兔卻有些憤怒,它大吼一聲,朝牧不晚衝了過去。

    牧不晚趕緊閃避,同時大喊道:“快!小司!這回我們角色互換!”這一句話三月兔聽不懂,可沐小司一下就反應了過來,與麵對巨鼠的戰略不同,牧不晚這是要自己成為誘餌,為他爭取攻擊的時間。

    沐小司聞言趕緊往外避去,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後趁機挪至三月兔的背後。牧不晚看著兩個女生身上越來越濃重的黑霧,心裏暗罵棘手,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地避開,可這也間接導致了他的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三月兔看準時機一掌拍在牧不晚的背上,讓他後背頓時升起一股灼燒感,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肯定也被黑霧感染了。不過他並不慌張,反而覺得這是好事,這下終於不用畏首畏尾,可以放手一搏了。

    他爆喝一聲直接將三月兔攔腰抱住,一路往它身後的巨樹推去,可是巨樹並沒有他預想的那般堅硬,三月兔的後背極其堅硬,居然將整棵巨樹給撞斷了。

    牧不晚的動作微滯,心中暗歎:“這兔子實在是太強了,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然後他並沒有氣餒,一躍而上再次迎了過去。三月兔見狀立刻發狂起來,它的力氣很大,反手就用牧不晚對付自己的方式用在了他的身上,將牧不晚直接給拋飛了出去。牧不晚一路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下來時,他吐出一口鮮血,眼睛有些模糊不清。

    這時,一直埋伏在後麵的沐小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起手上的木枝就往三月兔的後心刺去,這也不全然沒有效果,雖然沒能給予它致命的打擊,好歹將它的皮肉給劃破了。可這一擊也將他暴露在了三月兔的視線之下,它一步步朝沐小司逼近,濃墨一般的陰影將他尚未發育完全的身子完全籠罩住。

    它就這麽凝視著沐小司,口中便溢出了些口水,看來這個稚嫩的孩子讓它食指大動。三月兔全然忘記了被自己感染的三人,手直接朝沐小司的心口掏去,被他堪堪躲過,卻也未能完全逃過,手臂上還是綻開個猙獰的口子,外翻的血肉中白骨若隱若現。

    牧不晚從地上爬起,黑霧對他的影響說小不小,他咬牙保持清醒,踉蹌著腳步往沐小司的地方趕去。一路走來悄無聲息,他找準三月兔的傷口,直接將手中的匕首送入它的傷口中。匕首要比樹枝鋒利許多,所以“噗”地一聲,這匕首便沒入了它的血肉之中,惹得它憤怒嚎叫起來。

    “我的天呐,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我的老夥計,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在睡覺吧!嚷嚷什麽呢?我耳朵都快炸了!”就在情況危機的時刻,一個不算年輕的男聲突兀地在不遠處的林中傳來,牧不晚循聲望去,看到了田甜與淩絕的身影。

    他鬆了一口氣,心知得救了,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等待帽匠的救援。

    三月兔見到帽匠有些意外,暴走的情緒逐漸收斂起來,它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白兔,憨態可掬的模樣與之前的嗜血怪獸有著天壤之別。它動了動鼻子,將牧不晚他們身上的傳染黑霧吸走,然後一蹦一跳地順著聲音去了,顯然見到老朋友有些興奮。

    帽匠在淩絕的帶領下緩步走來,他個子很矮,堪堪到淩絕的胸口,可頭上的帽子卻很誇張,裹著紅色綢緞的黑帽子一戴,他的身高就直竄淩絕的鼻尖。他皮膚生得很白,所以在夜色中看起來有些陰森,不過就眼神來說,還算個溫和理智的人。

    他雖然開口朝三月兔問了,卻並沒有想讓它回答的意思,想必他自己也知道三月兔時長會發瘋,於是他見三月兔一副躊躇的樣子說不出話來也並沒有為難,轉而道:“走吧,既然你已經醒了,不如就去我家喝點酒吧怎麽樣?不然我可能又要等你一年了,喔,那我也太可憐了!”他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看著三月兔,等到它點了點頭後才堆起笑容。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牧不晚和李芝他們坐在地上一言未發,快速地恢複著體力。帽匠見狀也沒說什麽,倒是見到沐小司胳膊上的傷時才皺起了眉頭:“小家夥,你這傷勢有些嚴重,不若跟我一起回家,我替你包紮一下吧。”

    聽到他的邀請,沐小司很謹慎地看了一眼牧不晚,搖了搖頭,誰知那帽匠並沒有放棄,再接再厲道:“孩子,你不要害怕,我知道是我的老夥計發瘋弄傷了你,我保證!我保證!一定把你胳膊上的傷給治好,然後你們再吃些點心,算我的賠禮,好嗎?”

    看來帽匠的家是不得不去了,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沐小司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將沐小司扶起來,跟在帽匠與三月兔的身後,卻沒有放下心中的防備。他超越年齡的謹慎讓牧不晚很欣賞,拍了拍他的肩,暗道了一聲“莫怕”。

    帽匠的房子在一棵參天大樹下,離三月兔的房子並不近,淩絕與田甜能這麽快趕回來,可見是拚了命跑去的。牧不晚有些感動,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可能現在自己已經被三月兔給吃掉了,即使能保全自己,也保不住另外三個隊友。

    帽匠的家不大,桌子也很小,三月兔與他落了座後基本隻能擠下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或者小孩。既然他之前拍胸脯保證要將沐小司的傷治好,故而眾人很默契地推沐小司過去坐了。

    不過入座後他並沒有著急拿出工具幫忙醫治,而是從茶壺中倒了兩杯熱茶,將手枕在桌上一直酣睡的小鼠身上,咕嘟咕嘟地灌入喉中,另一杯推給了三月兔。

    一盞茶過後,他似乎才想起來帶他們回來的目的,臉上有些赧然:“小先生,你要喝些酒嗎?”見沐小司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麵前,然後轉身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瓶洋酒,猛灌了一大口便噴在了沐小司的傷口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