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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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身軀被切割開,血肉模糊的一刹那,淩絕的心劍狠狠穿透他的心髒,從胸腔處鑽了出來,在半空中旋轉著,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男評委的身體轟然炸裂,血花四濺,灑滿整片天地。
    鮮紅的血液以一個爆炸性的角度飛起,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就融化了。
    男評委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攤血水。
    大概是有無形的觀眾在啃食他的血肉,隻見他原本搖搖欲墜的眼珠子從眼眶中掉落下來,瞳孔逐漸放大,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心,然後,他連白骨都被啃食殆盡,最終徹底消失在空氣中,連渣滓都沒剩下一片。
    淩絕見到這一幕,眼神微眯,眼眸中的殺意漸淡,一雙拳頭慢慢地鬆下。而京華則是麵色淡漠地站在那裏,麵色若有所思。
    解決完這三個怪物之後,牧不晚連忙去查看那個女孩的狀況,沒曾想她也沒能幸免於難。一張哭臉麵具被她緊緊擁在懷中,可她的血肉卻在蒸發,終是沒能熬過去,被吃了個精光。
    現在加上牧不晚,場上一共六個女孩,牧不晚在跟她們核對完姓名後才知道,死去的那個叫作宋寶寶。還想再說些什麽,誰知道一直緊閉的演藝廳大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之前給他們發號碼牌的工作人員。他看到演藝廳的一片狼藉,麵上卻沒什麽表情,顯然是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卻一直保持著坐山觀虎鬥的態度,現在才出現。
    “我們原本規定的是一個評委帶隊六個女孩前去探靈,現在少了一個女孩,又好像少了個評委,這可怎麽辦才好呢?”男人的麵容被黑暗所籠罩,光憑語氣根本聽不出情緒,誰知下一秒,他一拍手掌說道,“那個,你叫沐歌對吧,既然成團女生少了一個,就由你來頂替吧。帶隊的事嘛,我倒是也能勝任。”
    這一切通知完,男人就將演藝廳大門完全打開,朝著空氣鞠了一躬:“各位觀眾朋友們,感謝來到這次選秀現場,現在我們要帶女孩們去進行下一步準備了,感興趣的朋友們可以提前去探靈現場等待。期待一下她們精彩的表現吧!”
    這話說來,讓牧不晚他們感到一陣惡寒,一群看不見的餓鬼不隻是在這裏,甚至還會掩藏在探靈現場的各個角落。這一刻,他們心裏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你們幾個跟我們走吧,先去化妝間準備一下,之後我會派專車將你們送過去的。”男評委對著女孩們招了招手說道。
    淩絕看向牧不晚,眼中有一絲詢問的神色,畢竟在陌生而未知的狀況下他向來隻聽從牧不晚的安排。
    牧不晚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那個男人身上挪開,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人走到化妝間門口,各自的經紀人已經在等候了。牧不晚望著空曠冷清的化妝間,一時間有些疑惑,那些沒有走出來的女孩,她們的經紀人到哪裏去了。
    不容他多想,六人就被簇擁著走進了化妝間,一字排開開始換裝。牧不晚看著經紀人手捧著一堆白紗布過來有些不明所以,沒想到胖女孩也不解釋,依舊是對他冷著臉翻了個白眼,將他打底衫以外的衣衫剝去,開始將紗布纏繞在他身上。
    不知道到底用了多長時間,牧不晚看著幾個繞著他轉圈的工作人員隻覺得眼花,索性閉上眼睛。再睜眼時他發現這些人將他裹成了個半露不露的木乃伊女士,黑色長發披肩,臉上繪製了些許看不懂的符文,而白紗布隻堪堪遮到大腿位置,好歹是不會阻礙到他的行動。
    餘光瞥向身旁的其他女孩,牧不晚原以為他們都該是一個模樣的打扮,誰料不知是經紀人各有各的想法,還是說節目刻意安排,每個人的裝扮都完全不一樣,不過牧不晚從這些裝扮中卻很容易找到一些經典電影的影子。
    淩絕穿著一襲白婚紗,眼睛被塗得極黑,臉上的粉卻將他的臉修飾得慘白,他望向牧不晚微微一笑,帶著股陰森淒涼的怨氣,無疑是僵屍新娘了。
    京華原本的裝扮就偏向中性,經紀人這下幹脆給她穿上了男裝,橘色的西裝之上是梳著大背頭的綠毛,而她的臉上則畫著標準的小醜妝容。她的目光與牧不晚交匯,露出了個壞笑。
    再往後的幾個女生牧不晚不是很熟悉,加上距離比較遠,所以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要求自己掌握全部信息。而是等待經紀人全部從化妝間撤離之後,才走到幾個女生的麵前。
    現在更重要的是,大家需要交流下信息,各自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包括性別。
    沒有等其他幾個女孩先開口,牧不晚和淩絕很積極地將自己的大概信息介紹出來,沒想到他們原本居然都是男孩子,那個叫阿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來回流連。
    牧不晚望著這個打扮得像鬼娃娃安娜貝爾的女孩,笑著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別別別,你別笑,你一笑我就莫名其妙感覺有點滲人。”女孩顯然沒有發現,在經過化妝之後,她的五官也如同瓷娃娃一般僵硬,甚至連說話時嘴巴一開一合都和娃娃沒有區別。
    “所以,在座的各位,這裏隻有我和阿藍是女孩子嘛?”車夫人一席白發,一雙狐狸眼來回掃視,身後拖著九條大大的尾巴,在無意識地掃動著地麵。
    她的眼珠呈紅色,口中已經長出了屬於野獸的尖利牙齒,指甲也變得長長的。牧不晚記得之前在熒幕中見到她的時候,她並沒有說幾句話就用舌頭舔牙齒的習慣,可現在,她的頻率卻莫名其妙的高。
    “還有我。”墨心因為之前排名的事,和牧不晚稍產生了些嫌隙。她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牧不晚的交流的,但見大家都抱團在一起,她也隻得歎一口氣開口說道。
    這個熱愛跳舞的女孩恐怕是幾人之中運氣最差的,雖說僵屍新娘和安娜貝爾身上穿著的都是拖地長裙,但好在質地輕薄,即使要跑動起來也沒那麽麻煩。但她被經紀人裝扮成了個鬼修女,不僅頭上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臉,身上更是裏三層外三層,讓她連走路都要邁著小步。
    她的底妝仍然是死人一般的慘白,但牧不晚可以明顯察覺到,她已經被這副打扮給熱出了一層薄汗。
    “所以說,這次行動是三男三女的搭配?你們在之前的關卡中都參與過打鬥環節嗎?除了我們和京華以外,有人成功召喚出心劍嗎?”牧不晚見墨心願意開口,連忙追問道,可令他失望的是,三個女孩幾乎都沒有在遊戲中出現過衝突狀況,甚至連最基礎的心劍是什麽概念都不清楚。
    特別是阿藍,這是她第一次進入遊戲,完全就是小白狀態。可看這個開局,遊戲完全沒有因為有新人晉級就降低難度,反而是一開始就產生了極高的死亡率。
    “有點奇怪,牧哥,我感覺身體有些僵硬。”淩絕吃力地抬起胳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小臂彎曲,他有些驚恐地向牧不晚求助,誰料牧不晚還沒開口,一直在邊上安靜坐著的京華倒是道出了緣由。
    “我進入這個遊戲以來,唯一的感受就是,這個世界,你見到的鬼很可能是人扮的,可具有‘人’的定義的,反而往往是鬼。你們想一想,我們推開演藝廳的門之前,恐怕都以為評委是人,誰知道卻是以玩家血肉為食的怪物,或許說是鬼。”
    牧不晚點了點頭,補充道:“你說的沒錯,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評委還是工作人員,屢次對著空氣喊‘觀眾’,說明這副本中還有一些我們無法用肉眼察覺的鬼怪,要看到他們可能後期需要借用某種工具。”
    說罷,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白紗布下的肌膚已經隱隱約約有些腐爛的跡象,歎了一口氣:“而我們,並不是在扮演這些電影中的鬼怪,我們現在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處境,明明是人,卻在往鬼怪的方向轉化,可偏偏搞笑的是,我們這些看起來像鬼怪的人,還需要地方探靈場所裏真正的鬼魂。”
    他的一席分析成功讓在場的六人都皺緊了眉頭,化妝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過了一會,車夫人才弱弱地舉起手,試圖打破這份靜謐:“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說,這個工作人員到底是人是鬼?按理說,他應該是鬼,但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最早進入遊戲的,沒有被分配到女性身份的玩家?”牧不晚將她的猜測說了出來,緊接著便搖了搖頭,“這似乎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是玩家,為什麽完全沒有要與我們一起交流的意思?在我們和評委惡戰的時候,又為什麽不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