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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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我覺得此次你我離開滄浪村之後,必須加快腳步了,我們最好能夠掩藏蹤跡,打他們個猝不及防,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拜別村長之後,牧不晚站在槐樹下,對溫清說道。
    一路來,溫清都顯得很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聞言,也隻是對牧不晚輕輕地點點頭。
    “所以師父,現在你是怎麽打算的?”牧不晚皺眉道。
    “天羨草既然已經拿到,那麽我們自然是該回到落秋壑的。想來他們不一定知道狐洱還活著,更不會猜到她手上有天羨草,我們已經偏離了他們原定的軌跡了。”溫清看著牧不晚說道。
    牧不晚點點頭,表示讚同。
    “不過為師現在還需要去拜訪一個人,是多年的老友了。”溫清再一次啟唇。
    “那位老友如今在何處?”牧不晚好奇地問道。
    “去一趟槐林山吧。”
    “槐林山?”牧不晚微微一愣。
    溫清點點頭,沒有再言語,旋即禦劍飛了起來。
    槐林之中,一棵古木聳立,枝繁葉茂,茂盛的槐樹遮蔽了天空的陽光,讓槐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讓人感到不適,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時,樹下的一座石洞中,盤膝坐著一個人,他渾身散發著濃鬱的煞氣,讓周圍的樹木瑟瑟顫抖。
    “桀桀...”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麽動靜,睜開了眼睛,兩道黑白相間的光芒從眼眶之中噴射而出,讓周圍的樹木瞬間枯萎,化為灰燼,他臉色猙獰,發出陣陣桀桀怪笑。
    突然,石洞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他的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雙掌一拍地麵,頓時整座石室轟隆一聲碎裂,而他的身體則是消失在了這個石洞之中。
    溫清站在山巔之上,望著前方。
    “師父,你那位老友什麽時候會來?”一旁的牧不晚不禁開口問道。
    “再等等,他很快就到。”溫清回道。
    牧不晚聞言,也是點點頭,沒有再出聲,靜靜地等待著。
    不過多時,牧不晚隻覺得周身逐漸出現一股陰冷的氣息,隻見山巔之上狂風大作、烏雲密布,整個天空陰沉的可怕,一條條粗壯的雷電從雲層之中劈下來,在半空中化為一柄巨斧,朝著下方猛地斬了下來。
    “轟隆隆!”
    雷霆震蕩,聲音驚天動地,整片空間都被撕扯開來,形成了無數個裂縫。溫清和牧不晚都是一怔,看到了這一幕,都感到震撼,這種威勢實在是太強悍了。
    “這位前輩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恐怕已經是大乘期的高手。”牧不晚感慨地說道,這樣的存在在修真界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觸及的,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
    “你今日怎的想起老夫來了?”
    這個時候,溫清聽到身旁響起一道沙啞的嗓音,這嗓子就像是被火燒過一般難聽刺耳,而且聲音也異常蒼老。
    溫清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身邊站著一個佝僂著背脊,頭發花白的老頭。
    這個老者穿著一身黑袍,臉上的胡渣拉碴,看起來非常的頹廢,而他的手上拿著一柄其貌不揚的短劍,可循著氣息來判斷,一看就是一柄凶器,不知道是何物鍛造而成。
    見溫清轉過頭來,老者望向他的臉,卻在一瞬間瞪大了雙眸,驚歎道“你長得越發像商榷那個老匹夫了,怎麽回事?”不待溫清回答,他快步走上前,直接抓住了溫清的手腕,閉眼凝神,一股純白的靈氣自溫清的手腕處源源不斷地流向老者的指尖。
    老者感應到手腕處的靈氣波動,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他猛地抬頭,看向溫清,眼中迸濺出一道道淩厲的寒光,冷冷地道“你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嗎?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老者說著,伸手掐訣,掐出了一串咒印,一團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指尖飄出,在空中幻化成一朵漆黑的蓮花,蓮花緩緩旋轉,散發出一股幽深的氣息。
    “這是...”溫清感覺到這股氣息,瞳孔微微收縮,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這是百年前,妖皇給予商榷那個老匹夫的致命一擊。”老者看到溫清的反應,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道,“如今卻轉移到了你的體內,你說是不是奇了怪了。”
    “我曾經為老祖護過法,會不會是那次...”溫清看了一眼牧不晚,繼續說道,“可我也從老祖的手中繼承了青龍之力,或許這便是禍福相依罷。”
    “哈哈,愚蠢,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個小兒竟然如此愚蠢。”聽到這話,老者的笑容越發的猖狂起來,“這黑蓮法陣會緊緊與魂體相依,若老夫猜得沒錯,恐怕你軀殼中已經有一半都是商榷的魂體了。”
    “這...”聽到這話,溫清頓時臉色一變。
    “哼!”老者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你對此毫不知情,看來這移魂之術恐怕是他們瞞著你進行的。”
    說完,他伸出右手,在虛空中一劃,虛空便出現了一道黑洞,隨後一道黑色的氣流從黑洞中冒了出來,將溫清籠罩其中。
    “啊!”黑洞之中突然傳來溫清一陣慘叫之聲,讓牧不晚心神俱顫,他連忙催動靈識往黑洞之中探測。
    “不好,這是...”
    牧不晚的靈識剛剛靠近黑洞的邊緣,就被吞噬殆盡,這時他臉色微微一變,心中升起了一股危險的預兆,這預兆讓他心中一緊。
    溫清注意到牧不晚臉上的神色,心中暗道,看來老友是不準備將這件事告訴牧不晚了,這樣也好,省去了他的擔憂。
    然而牧不晚不知溫清心中所想,如今的心情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他看向了老者,急切地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者冷哼一聲,道“你沒必要知道老夫的名諱。”
    “那麽還請前輩告知,師父如今的狀況是否有挽回的餘地?”
    老者聞言,眉頭微皺,目光冰冷地盯著牧不晚,良久,他緩緩開口道“你們此番出來,是不是找尋到了什麽東西?”
    聽到這話,牧不晚的瞳孔一縮,臉色劇烈地變換起來,臉色蒼白一片,心中猶豫不決,不知在溫清不知情的情況下是否應該將魂令的事告知。
    牧不晚心中的糾結,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告訴老者“我們從落秋壑出發以來,一直有人刻意引導我們收集魂令碎片。如今也隻差最後一片了,據可靠消息來報,剩下的那一片應該就在落秋壑內。”
    牧不晚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如今想來,晚輩猜測,師父若是將魂令碎片全部帶回,恐怕就要完成移魂之術的最後一步了。”
    話音剛落,溫清周身的黑霧消散,相比起之前,他的五官出現了很大的變化,雖仍是一副俊朗的模樣,卻是多了幾分英武之氣,看起來比先前更加英氣逼人。他的五官深邃、立體英挺,如刀削斧鑿出來的一般棱角分明。不單如此,經過這麽一遭,他身上的傷勢好了大半,麵色逐漸紅潤起來。
    老者打量了溫清一眼,冷漠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讚賞之色,道“老夫已經替你固魂了,現下倒不必擔心被商榷給奪舍。隻是這麽大動靜,很難保證不被他察覺。你待如何?”
    溫清聽到這話,臉色變幻,道“我也不知道,隻是現在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您既然這麽問,想必已經心中有了計算,該如何才能不引起那些人的懷疑。”
    老者沉吟了一會,道“老夫倒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嚐試一番?”
    “還請前輩說來。”牧不晚道。
    “老夫想要你們兩人的血液。”老者沉聲說道。
    “血液?”溫清和牧不晚都愣住了。
    “放心,不需要太多,一滴即可。”
    “那好吧。”牧不晚點點頭,道,“既然前輩有辦法,那就請施展吧。”
    “好!”
    老者說著,雙手快速地翻飛了起來,在他的雙手中,一道道符文飛出,圍繞著他的雙手盤旋,形成一個圓球,在半空中快速地旋轉起來,一道道符文飛入到了牧不晚的體內。
    牧不晚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身子輕飄飄的,仿佛一片羽毛。
    “啊,好痛!”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身上青筋暴起,一道道黑色符紋在他的身上快速蔓延著,一條又一條黑線,仿佛蛇類一般爬遍了他的全身,這種疼痛簡直撕心裂肺,讓人無法忍受。
    痛苦已經達到了極致,牧不晚急忙運轉靈力,企圖抵抗這種極度的痛楚。
    但是,這種痛苦根本就不受控製,它們就像是附骨之蛆,無論牧不晚怎樣運功驅除都沒有用。
    老者看到這幕,眉頭微微一挑,手中的動作越來越快,符文也越聚越多,一個個黑色的光點從符文中射出,鑽進了牧不晚的體內,一縷縷黑煙從牧不晚身體中彌漫出來,很快就將整間屋子包裹在其中,一股惡臭的味道充斥著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