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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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明天你要不然找樂言或者哪個男生一起度過一夜,待在房間裏繼續替我盯著boss的動向,千萬不要讓自己一個人落單。”
    “牧哥,你說的是什麽話?”終於反應過來牧不晚要表達的意思,淩絕的眉眼中藏著幾分慍怒,“難道到了今天這個時候,你仍然覺得自己以身犯險,犧牲自己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你誤會了...晚上這裏總需要...”
    “夠了,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要不然就大家都別去。你心裏很清楚,這裏的消息探查,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給其他玩家,又何必想出這麽個蹩腳的借口?”打斷了他的話,淩絕的麵色很是難看。
    短暫的對話最終以不歡而散為結局散場,二人躺在床上,各懷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又出現了木板抽拉的聲音,隻是相較於之前,手法顯得嫻熟許多。
    牧不晚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翻身下床悄然走到門口,佇立在那裏等待著與那雙眼對視。
    很快,門外的人似乎察覺到了門後的生息,木板聲停止了,但並未在第一時間被卸下。
    牧不晚神經緊繃,他的手心中已經滿是冷汗。
    “咚!咚!咚!咚!”木板聲再次響起,伴隨著門上的把手在被嚐試著擰開,牧不晚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甚至可以聽見他的血液流淌在肌肉內的聲音。
    牧不晚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boss的第三次試探。
    不敢輕舉妄動,他靜靜地聽著,仔細地聆聽著,他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可他的等待是徒勞的,隻聽“吱呀”一聲,木門被擰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露出了一個人的臉龐。那張臉牧不晚從未見過,但猙獰的臉上露出的詭異的笑容,讓他直到,今晚他們真的被選中了。
    那張臉上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麽,又好像是在引誘牧不晚側耳去傾聽,卻在牧不晚靠近的下一刻,伸出一隻沾滿鮮血的手要將他拖出去。
    關鍵時刻,淩絕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利用自身的力量將門堵住,門外那人因為手臂被木門夾住而吃痛,瑟縮了一下退了出去,卻並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隻聽“啪嗒”一聲,門上的木板被抽下,那人的雙眼露了出來。與昨日的不同,他的雙眼之中並沒有被插入鮮花,可那雙眉眼看著,分明像畫上去的一般,且完全是出自於孩子的手臂,顯得那樣粗糙又不合理。
    歪斜的雙眼緊緊追隨著牧不晚的所在位置,看來是想伺機而動。牧不晚見狀,直接將心劍召喚出就要對著那雙眼刺過去,可就在此時,那雙眼突然變大,眼眶變得血紅,他的眼眸也由原先的血紅逐漸轉換為暗綠,那種顏色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恐怖。
    這一刻,牧不晚感覺到自己的大腦變得遲鈍起來,他的瞳孔收縮,眼睛裏麵
    的血絲也跟著擴散。
    “啊!!”他的喉嚨發出一聲嘶吼,他的腦袋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是被一塊石頭狠狠砸中一般。
    淩絕見狀,慌忙喊道“牧哥,你怎麽了?!”
    喊叫聲傳遞到牧不晚的耳朵裏,令他短暫地清醒了一下,可是他依舊感覺到自己的頭疼欲裂,渾身的力氣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我...啊!!!”牧不晚的喉嚨中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他的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臉上充斥著痛苦的神色。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胸膛,好像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都變得扭曲。
    淩絕現下哪裏還顧得上門外的boss?他趕忙跑過來,扶著牧不晚的胳膊,緊張地問道“牧哥...牧哥你別嚇我!”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牧不晚的再一次痛苦喊叫,他的雙腿在地上蹬踏著,好似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但是卻又不敢發泄出來。
    門外的boss似乎很滿意他的樣子,麵對淩絕的怒視毫不在意,發出一聲怪笑之後身影便消失在他們的門口。
    “啪嗒”一聲,木板被扣上,看來怪物是真的離開了。
    “我...我怎麽了?”擺脫了boss控製的牧不晚有些茫然,他虛弱地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斥著迷茫。他的頭很痛,腦袋仿佛要炸掉,眼皮沉重,根本睜不開。
    “牧哥,boss的眼睛有問題,你看了之後就開始不對勁了。”淩絕的心一陣絞痛,他未曾想過這個副本的boss居然這般強大,也怪不得之前那個男生的死亡顯得悄無聲息,現在參考牧不晚的模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將牧不晚扶到床上休息,可雙眸仍然凝在門上,畢竟黑夜還很漫長,誰也不知道boss會不會再次試圖闖入。
    就這樣一直熬到半夜的時間,牧不晚的眼睛仍然看不太清楚,更糟糕的是,他的眉眼開始向門外那個boss的模樣靠攏,紅腫的眼眶之中,潛藏著微微泛綠的眸子。
    淩絕來回踱步,正想嚐試用毛巾幫助牧不晚緩解下痛苦,誰料boss居然真的去而複返,再次將他們房間的木板拉下。
    他的雙眼中充滿了陰霾,似乎在為獵物還未得手而急躁。透過淺淺的月光,淩絕看到他嘴中隱約露出的兩排尖銳的牙齒,他的眼角微微往下耷拉著,嘴角卻一直上揚,對比之下看上去格外詭異。
    想起之前牧不晚被攻擊的情況,淩絕二話不說直接避開boss的目光將門抵住,奈何即便他如此大的塊頭,力氣也沒有外麵的boss大。眼看著木門又要被推開一個縫隙,他大聲呼喚道“牧哥!我知道你眼睛不舒服!你不用睜開眼,過來幫我抵住門!”
    牧不晚聞言,強壓下不適感,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門板上,他的手也緊緊握住了
    劍柄,隻要有人衝進來,他就拚死殺出一條路!
    “牧哥,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會沒事的。”感覺到牧不晚周身的氣息很是緊張淩厲,淩絕安慰道,但是他知道牧不晚現在的狀態,心境與身體是雙重煎熬。
    “砰!砰!砰!”木門不斷地震動,門外的boss已經開始加大手中的力度。二人的額頭上均冒出豆大的汗滴。特別是牧不晚,因為眼睛的灼痛,他的雙腿已經開始顫抖,身體也開始發軟,可是他仍在竭盡全力抵在門上,試圖抵抗著boss的闖入。雖然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信心,但他相信,如果他能堅持到最後,今晚他們都能夠平安活下來。
    終於,當天邊露出一絲微光的時候,木門的動靜停了下來。
    牧不晚大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緊張萬分。boss將木板再次插了回去,這意味著它今晚已經再沒有機會試圖攻擊牧不晚他們,但這也意味著,它會選擇一個最好下手的房間,帶走一個人。
    淩絕看到牧不晚的神情有些放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活動了下早已經脫力麻木的身子,站起身將門鎖好。然後照例扶起牧不晚,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牧哥,這樣可以嗎?”
    “嗯。”牧不晚側臥在床上,點頭答應。
    “我去給你拿條熱毛巾敷一下,你在這裏等著!”淩絕說道,轉身離開進入到浴室之中。
    “好!”牧不晚答應著。
    淩絕的動作很快,僅僅過了幾分鍾就將熱水放在床邊,他將熱毛巾輕柔地覆蓋在牧不晚腫脹的眼睛上。他的動作極其輕柔,仿佛怕弄疼牧不晚,生怕驚擾到他似的。
    熱毛巾上傳來的溫暖讓牧不晚舒服了許多,他的眼睛也不再那麽刺痛。
    “牧哥,感覺如何了?”淩絕輕聲問道,他坐在床邊,任由陽光逐漸刺入自己的眼睛裏。
    牧不晚的眼皮顫了顫,問道“你告訴我,我的眼睛現在是什麽狀況?老實說,我現在看不見。”
    將他眼上的熱毛巾拿下,淩絕皺起了眉毛。因為夜色遮掩的緣故,他原以為牧不晚的狀況在脫離了boss的掌控之後會好轉,沒想到現在連熱毛巾上都沾滿了紅綠色的膿血。而他原本腫脹的眼眶,在此時已經快將眼睛壓迫得睜不開了,眼瞼處布滿了血絲,眼白之中也充斥著猩紅色的血絲。
    不僅如此,牧不晚的眼珠原本是淺綠色,但現在顏色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深,並且從裏麵溢出膿血,黏稠而腥臭,看上去就像一隻野獸般猙獰可怖。
    看到牧不晚的眼睛變成這樣,淩絕不禁感到有些急躁,如果不快一些找到解決辦法的話,牧不晚的這雙眼睛恐怕就要徹底毀掉。
    他並不想隱瞞情況,所以將一切都仔細描繪給牧不晚聽,原以為他會十分消沉,不想他卻笑了出來“我想,我們今晚看到的那個可能並不是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