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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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樂言這樣一個謀算極深的玩家,為什麽之前對於室友的死亡與變異全然無法察覺,又能在短時間之內精神力與情緒擁有極大的轉變呢。
    這些問題盤旋在他的腦海,讓他有些迷惘。不過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將比爾解決掉,這才是首要的目的。
    “那我們先回203號房間吧,待12點鍾一到,我們就衝出房間。”
    “好!”
    約定完成,兩個房間的門響之後再度回歸了沉寂,203號房間內隻留下了牧不晚和淩絕二人,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牧哥,等下你和樂言一起去做怪物的誘餌,由我來做boss的誘餌。”淩絕提議道。
    “你之前堅持要跟我夜探城堡這件事,我已經做出了退讓妥協,但我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你,我不能讓你陷入最危險的境地之中。”牧不晚搖了搖頭,他的堅持並不無道理。淩絕作為他最為信賴的朋友,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涉險。
    “牧哥,之前你的眼睛受過傷,我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到你行動,而且我們將要麵對的是boss,身體素質真的很重要。”淩絕急忙解釋。
    “別擔心,我一切都好。既然我們都要成為誘餌,那麽不如就將碰頭的地點約在四樓的畫室門口吧,也可以免得我們三個人一起聚在旁的地方再行動之後,目標會顯得過於龐大。”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淩絕也不好再繼續堅持,隻得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等待著12點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沒有開燈,房間內漆黑一片,耳朵唯一能夠清晰地捕捉到的就是彼此的呼吸聲。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十二點的鍾聲一響,牧不晚站起身來,徑直朝著門口方向走去。他回身望了淩絕一眼,示意他率先行動。
    沒有絲毫的猶豫,淩絕將門打開,時間卡得剛剛好,對麵房間的樂言與他在同一時間出現在走廊上。
    由於躲在門後,牧不晚沒能看清走廊上的情況,隻聽到兩聲尖細的咆哮聲過後,走廊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看來二人是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出的。
    直到他們的聲音完全消失,牧不晚才深吸一口氣從門內衝出。目之所及,走廊上空空如也,竟然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定了定心神,他還是按照原計劃快步跑出走廊,不曾想這走廊在黑夜之中變得極為幽長,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歪歪斜斜的模樣似乎下一刻就要化身鬼魅朝他撲殺過來。
    跑著跑著,他忽然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瞧,發現竟是一個一席裙角。借助這月光,他發現這抹衣裙是月白色,正是比爾代表的顏色,看來boss離他很近。問題是他頻頻回顧也不曾望見boss的具體位置,到底在哪裏呢?又該如何打破這無法逃離的走
    廊呢?
    越往前跑,兩側的房間都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扇的落地窗,將月亮映射了進來,使得房屋裏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眼簾之中。
    牧不晚能隱約看見,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建築,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那裏,仿佛在迎接他的到來。這建築是由一塊塊巨石構成,上麵雕刻著繁雜神秘的符文與圖案。憑借著月光之力,這些奇異的圖騰與符文組合在一起,緊緊地環繞在神秘建築的前方,仿佛有無數的惡魔在張牙舞爪一般。
    “這裏是什麽地方?”牧不晚邊跑邊喃喃自語,他心裏明白,這個時候不會有任何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轟隆!”一聲驚雷響徹天際,緊接著狂風驟雨從天而降,將月亮遮擋得嚴嚴實實,讓牧不晚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柯翩生那建築還在,好像牧不晚不來,就不會消失一樣。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牧不晚邊跑邊觀察,他發現越往前奔跑,這些奇異的圖紋與符文越是明亮,隻是一瞬間的閉眼,就讓他感覺到這些符文和圖紋所蘊含的強大能量。可奇怪的是,他原以為是月亮賦予了神秘建築力量,現在看來二者居然是毫無關係的。
    突然,他猛地停住了腳步,看著前方,眼眸瞪大。
    原本遙不可及的神秘建築竟然現在離他不過五米遠的距離。
    那些流轉著的符文與圖紋逐漸化為女子的形態,她們無一例外地穿著潔白的婚紗,頭上戴著象征著純潔與幸福的頭紗。
    牧不晚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這些女子便整齊劃一地向後退了兩步。她們不疾不徐地站定,然後緩緩地將頭上的頭紗掀起,四肢呈現出死人才有的僵硬感。
    這些女人的五官模糊,僅有一張嘴具有明顯的特征。她們畫著誇張的紅唇,頭顱高高揚起,嘴巴張得極大,喉中發出“嗬嗬”之聲,讓牧不晚想起伊芙瀕死時的模樣。
    他皺緊眉頭後退了一步,那些女人卻沒有動,隻是將扶住頭紗的右手放下,而後在下一瞬全部指向了他。
    “你們究竟是誰!!”牧不晚怒吼道。
    女人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語,而是嘴部進一步擴大,發出恐怖的叫喊聲。
    牧不晚再次向後退了幾步,他想要轉身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可就在他剛剛邁開腿的一刹那,他的雙腳突然不聽使喚,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怎麽都無法挪動半步。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牧不晚心中暗叫糟糕,他想盡一切辦法也於事無補,隻能在原地焦急的等待。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寒意襲遍全身。
    這些女子的雙眼閃爍著紅光,她們的嘴角已經開始開裂,鮮血順著臉頰兩側流下,將婚紗染成了詭異的紅色,讓牧不晚不禁一陣膽寒。
    “不行,我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牧不晚在腦海中想著對策。
    在此同時,他也在觀察著
    這些女子的反應,發現她們隻是盯著自己,卻始終沒有攻擊,這不禁讓他感到疑惑。
    忽而,耳畔的雨聲漸停,伴隨著麵前的那座神秘建築開始透明化。
    它要消失了?!
    不待牧不晚反應,那些穿著婚紗的女子放下了手臂,將頭紗蓋好,又整理了一番衣裙。若不是她們的模樣驚悚,牧不晚甚至覺得這就是一群含羞待嫁的年輕女孩。隻見她們井然有序地走進神秘建築之中,隨著符文與圖紋一並消失在牧不晚的眼前了。
    雙腿陡然一鬆,牧不晚身上的鉗製消失了,而麵前的場景也變成了一堵平平無奇的牆壁,看來他又回到了城堡之中。
    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去,準備去四樓找淩絕和樂言匯合,不曾想卻看到了身後不遠處站著的、身穿月白色衣衫的比爾。他就靜靜地站在月光之下,目光詭譎,不知道在那裏看了多久。
    牧不晚如臨大敵,他連忙召喚出心劍,將它握在手中,緊張地看著比爾。
    “比爾少爺,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牧不晚,這裏就剩下我們倆人了,說話也不必拐彎抹角。你們今晚使的小伎倆很有趣,成功把我逗笑了。但你們真的以為,憑借此就能脫離我的掌控嗎?我知道你的實力不錯,但是,我相信在這裏,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比爾冷冷地說道。
    “怎麽?你作畫又缺顏料了?”牧不晚臨危不懼,嘲諷道。
    “我原本並不想殺你,可是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會惹麻煩。”比爾陰森森地笑道,“瞧瞧你,居然可笑地以為將那群女人給召喚出來就能為自己爭取一條生路了。可惜,這是徒勞的,你的自作聰明隻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少說廢話!”比爾的話讓牧不晚心驚,可他現在並沒有時間與他扯這些,倒不如直接速戰速決,然後快些與淩絕匯合。
    “這些女人的靈魂早已腐朽,你終有一天會發現,她們比活在陰暗潮濕角落裏的蛆蟲還要惡心。所以說,你是注定要葬送在這裏的。既然如此,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不得是痛苦了。”比爾冷酷地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右手上便出現了一支畫筆,筆尖之上黑霧盡顯,仿佛能吞噬一切。
    牧不晚瞳孔微縮,他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
    畫筆朝牧不晚的脖頸刺去,速度快如閃電。牧不晚連忙使用心劍抵擋,堪堪躲過了這淩厲的一擊。
    畫筆落空,在地麵上畫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筆尖的黑煙依舊繚繞不息。
    牧不晚心裏一沉,知道自己不是這比爾的對手。
    接下來沒有給他多少喘息的時間,隻見畫筆筆鋒一轉,繼續朝著牧不晚刺來,速度比先前更快。牧不晚隻能用心劍擋住這畫筆,卻不敢用全力抵抗。畢竟他也清楚,現在這種狀況,無疑是他與比爾的互相試探,將自己的實力完全暴露出來,這是不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