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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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成功了?」看著眼前的貝拉夫人,伊芙的眼中滿是詫異,她有些不敢相信現在的局麵,挽著貝拉夫人的手久久不能放開。
「這裏麵應當是貝拉夫人的軀殼。」牧不晚說著,抬腳便走向了那處。小心翼翼地將覆蓋在棺材上的黑灰抹去,牧不晚用力一推,便將棺材蓋推開。
一聲巨響落地,黑灰散去之後,棺材裏麵熟悉的身影映入他們的眼簾。即便是死去多年,但因為有惡魔刻意保存維護的緣故,貝拉夫人的軀殼不僅沒有半點腐爛的跡象,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鮮活美麗。她躺在棺材之中,卻如同睡美人一般,讓人恍惚是不是輕喊一聲她就會蘇醒過來。
「你們該回去了。」沒有半分猶豫,牧不晚示意姐妹二人魂歸軀殼,他不希望在副本的末期再耽擱時間節外生枝。不知怎麽回事,即便是勝利就在眼前的情況下,他仍然有些心神不寧,特別是淩絕自這個副本以來的反常,讓他更萌生了要快點離開這個副本的衝動。
想到這裏,牧不晚忽而有些疑惑。之前淩絕不是跟他一起衝入火海之中的嗎?人去哪裏了?
他四下張望,卻並沒有尋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牧不晚開始慌了。
他的異常最先被貝拉夫人察覺,她沒有直接進入軀殼之中,而是轉而看向牧不晚:「牧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無意隱瞞,牧不晚當即便說道:「我們在走廊之中遇到了老管家,他被所謂的「神書」給控製了。情急之下我與阿絕約定一起衝入火海之中尋求一線生機,可是他卻沒有進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樣的回答讓兩個女人同時皺了眉,情況有些奇怪。一來牧不晚不是這樣不謹慎的人,隊友失蹤的時間不算短,他卻一點沒有察覺,這很不尋常。而來若是淩絕與老管家產生了衝突,那麽必然會發出響動,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感知到不尋常的動靜,很是怪異。
「等下還要勞煩二位陪我去尋找阿絕,現在就請二位快速歸位,不要耽擱時間了!」牧不晚定了定神,這個時候他不能慌亂,先將伊芙她們的事情解決,後麵的問題才好一一攻克。計劃不能被打亂,否則敵人將有無限的可乘之機。
貝拉與伊芙沒什麽異議,她們十指相扣,閉眼垂下了頭,口中默默念起了咒語。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身後的天使羽翼漸漸舒展開來,周身散發出金色的聖光,聖潔而又高貴,如同天堂的神靈。
在牧不晚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貝拉和伊芙的軀體緩緩消散,化為兩團金色的光團,融入到棺材之中,然後消失不見了蹤影。
片刻之後,沉睡在棺材之中的軀殼有了動靜,雖未睜眼,但女人的額間凝出了一個淡金色的玫瑰花印記,一股玫瑰花香從棺材之中逸散出來。在這之後,女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她的一雙藍色眸中,其中一隻顏色微淺,與伊芙的特征一模一樣。
在牧不晚的幫助下,女人活動了一下身子以後從棺材中爬了出來。她抬腳便急急地往門外走去,看樣子比牧不晚還要著急。就在她距離畫室大門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麵前的男人卻生生將她逼退了回來,眼中滿含著不可置信。
老管家步伐蹣跚地從門外踱步進來,他的雙眼已經不翼而飛,僅剩下兩個血窟窿直直地盯著眼前的貝拉夫人。他的手中握著一本由鮮血凝聚成的書,想來應該是那本神書了。
「我的好女兒,你是伊芙,還是貝拉?」老人說話斷斷續續,聽起來倒像是夢中的囈語。
「父親,我是貝拉。」貝拉夫人強裝鎮定,麵對眼前的老父親,她生生頓住了繼續後退的腳步,又接著說道,「可我也是伊芙。」
「神書指示,你們生來就帶著使命。為什麽不聽神書的話,完成自己的使命?延續生命真的有這麽重要嗎?你們這樣的生活,是毫無意義的!」老管家又往前進了一步,直到牧不晚的心劍橫在他的麵前,他才堪堪頓住腳步,但是口中的話語卻沒有停滯。
「難道父親以為,神書真的來自天堂嗎?會有神明指示自己的信徒獻祭女兒來庇佑自己的人生嗎?」貝拉毫不畏懼,她與眼前的年邁男子爭鋒相對,「父親的眼睛去哪裏了?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呢?你甘心受到魔鬼的蒙蔽,可我們不願意就此任你擺布了!」
這話一出口,便徹底惹怒了老管家,他將手中的神書攤開遞向了貝拉。在她的尖叫聲中,牧不晚這才看清,老管家將自己的雙眼剜下,釘在了書中,已經完全與神書融為一體了。
「神書接受了我的雙眼!我也能提神明看世界了!你們二人本就是惡魔與天使雙生,將你們分別獻祭給神明與惡魔,他們將永遠庇佑我們的家族!我們原本可以永生永世免除厄運的,可你們甚至不願意付出小小的犧牲!」口中發出嘶吼,老管家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他伸手就想朝貝拉夫人抓來,幸好牧不晚反應足夠迅速,將貝拉夫人擋在了身後,才沒有被他得逞。
「父親,你清醒一些吧,你手中的書與神明沒有半點關係,那是惡魔!是惡魔!」貝拉夫人大聲喊道,她想盡辦法阻止老管家的瘋狂,可是根本沒有一點效果,老管家已經瘋魔,完全喪失了理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中,一心就要殺掉她。
「我是神明的仆人,為了我們的家,我可愛的女兒,獻出自己的生命吧!」老管家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的神書忽而脹大,變成了一條長蛇纏在他的手臂之上,借由他的雙眼貪婪地望著眼前的貝拉。
老管家變異著,周身散發出妖異的紅光,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是那個慈眉善目的老管家,他的身上充斥著濃鬱的邪惡氣息,就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他的右手舉著那條紅蛇,猛地探向了眼前的貝拉。
就在紅蛇將要碰觸到貝拉的時候,牧不晚祭出心劍刺向了他的胸膛。
一擊未中,老管家手腕一抖,蛇尾瞬間彈射而出,朝著牧不晚席卷過去。牧不晚趕緊收劍防守,但仍舊不免被紅蛇掃中。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了他的全身,令他悶哼一聲,臉色蒼白。
老管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貝拉,血窟窿之中的紅芒越發耀眼。
「伊芙啊,我的乖女兒,你一定要聽父親的話,成為神明的仆人。」說著,他張開雙臂,朝著貝拉的方向再次撲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撲到貝拉身邊的時候,一道金光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將他狠狠擊退了回去。
老管家被這突兀的金光擊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他艱難的轉過身去,隻見剛剛的金光正是從牧不晚手中的心劍釋放出來的,那柄心劍的鋒利程度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剛剛差點就要將他的心髒洞穿了。這樣的狀況讓老管家提高了警惕,隻一瞬間,他的身體之中又生長出幾條肉蛇,虎視眈眈地望著眼前的牧不晚,準備隨時抵禦他的偷襲。
不過他應該是沒有意料到,在他最終決定發動攻擊之前,貝拉與伊芙都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天使,此時的她們不僅不會再受到父親的蠱惑,甚至都擁有了天使之力。所以此時的她們,比牧不晚擁有更加強勁的攻擊力。
眼看父親已經因為惡魔的蠱惑墮落變異到這種程度,她們大抵是徹底決定放棄他了。隻見貝拉雙手合十,口中再次念起咒語。她身後展出了四翼,手中也出現了一柄由聖光凝聚而成的弓箭。她要用這柄弓箭,將自己的父親從惡魔的手中拯救出來,同時,也要將父親從黑暗中拉扯回到光明。
「父親,請您相信,女兒們始終是愛您的。可是女兒短暫的一聲,在天使與惡魔的拉扯中過得很痛苦,我們不再願意承受這樣的厄運,也希望您能早日從中解脫出來。我們可以做最平凡的父女,即便如此,您也會發現,平凡並不意味著不幸福。」說罷,貝拉將手中的弓拉滿,然後鬆手。那一刹那,箭矢呼嘯而出,直奔向老管家而去。
就在弓箭射出之後,老管家身上的紅蛇紛紛朝著貝拉撲咬過去,企圖阻攔她。不過貝拉早已做好準備,一道聖潔的光芒從她的身體內衝出,將紅蛇盡數打退。
這道光芒是四翼天使的力量,磅礴的天使之力可不是這些邪惡的蛇能夠匹敵的,在這道光芒之下,肉蛇立即消失了一大片,連同掌控了老管家雙眼的紅蛇一起化成了灰燼,飄散到空氣之中。
看到貝拉這副模樣,老管家驚訝萬分,他似乎被拉回了些許理智,但他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