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光彩被敲門聲驚醒。昨夜的折騰也確實累了，美美地睡了一覺。睜眼一看，胡自在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李光彩暗暗發笑，這老*胡，說不過自己就推說要練功，結果是坐著打瞌睡。他不知道，老*胡真的是在練功。

    門開了，王懷親自端著飯菜，後麵還跟著兩個小二，一個也端著飯菜、一個提著酒壺和冒著熱氣的茶壺。王懷滿臉都是笑：“胡師傅、李小哥，這是王某親自下廚、專門給二位客官做的‘光彩套餐’。”

    他朝提茶壺的小二呶呶嘴，那小二快速收了桌上的茶具、麻利地擦幹淨桌子，王懷二人才放下飯菜，王懷又仔細調整了挪動著碗筷、直到擺得整整齊齊，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胡自在一邊扶李光彩坐到椅子上，一邊聽王懷叨叨：“這‘光彩套餐’由三葷一素組成，這三葷是稻花雞、清蒸魚、紅燒五花肉，一素呢就是由普通的幾樣綠菜炒製，都是鄙店的招牌菜，唯獨這一湯是新品，是在李小哥的指點下研製的新品種。”

    看到李光彩臉不紅心不跳的表情，王懷更來勁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這湯的名字叫做‘山珍海味豆腐湯’，聽上去大俗，但卻巧妙。因為山味和海味一般不能放到一起，弄不好海醒氣會壓住山味的新鮮，但這‘山珍海味豆腐湯’卻不會，按李小哥的說法，這叫強強聯合，也叫知識與技能有效結合、相輔相成，哈哈！”

    看到王懷笑的開心，李光彩問：“王老板，不知今天中午是不是隻開‘光彩套餐’？”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食客點其他菜品的我們一律不做。”

    胡自在忍不住問：“這樣豈不得罪客人了。”

    “得罪了，得罪了好幾位啊！”王懷笑嗬嗬：“不但得罪了點其他菜的客人，還有一些，比如說來了五七個人的，一份套餐不夠吃、點兩份又吃不掉，想拆開了點，我們也不答應。”

    胡自在一臉懵。李光彩笑眯眯地問：“氣跑了一些人吧？”

    “氣跑了，何止是氣跑了，有幾位老食客走的時候罵罵咧咧，說再也不來了。”

    胡自在看王懷的表情，好像那些食客不是在罵他、而是在誇他。

    李光彩問：“被罵了，高興不？”

    “高興高興！太高興了！嗬嗬嗬嗬！”王懷發出衷心的笑，胖乎乎的臉蛋更紅了。

    李光彩給還懵著臉的胡自在解釋：“炒作的小手段而已，那些老食客罵得越凶、‘望聞香’的名頭越響。”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王懷豎著大拇指：“以前總想著怎麽博得客人好的口彩，沒想到博得罵名效果會更好。李小哥不愧為百年難得的天才，高人、高人啊！謝謝李小哥！”王懷說完，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叉手禮。

    李光彩坐著象征性地還了禮，敷衍道：“王老板客氣了。”

    王懷見好就收，轉身走到門口，又回身，再次規規矩矩地行了叉手禮：“最後一句：王懷懇請二位，用餐完之後，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提出來。王懷先謝過了。”然後才走出去，小心地關上門。

    “最後一句是真心話。”李光彩邊吃邊說。

    “最後一句是真心話。”幾乎同時，胡自在也說。

    “這你也看出來了？”倆人異口同聲。

    吃飯喝足後，胡自在還是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教的這個……什麽什麽豆腐湯？”

    “我哪知道。”

    “嗯？”

    “真沒有，”李光彩想了想說：“可能前天晚上，我們和劉小學吃飯的時候，我好像說過類似的話。”

    胡自在也想起來，當時這小子是說了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看來是被王奸商借用炒作了。他問：“那剛才，那奸商說是你教他的，你怎麽一副……泰山壓頂麵不改色的樣子。”他一時找不到形容詞。

    “老*胡同誌啊！”李光彩親昵地拍了拍胡自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人在麵對表揚的時候，要靜心、不能浮躁啊！你作為高品巫師，這點養氣功夫都沒有，不行滴。”

    胡自在又懵了一會兒，才說：“好像很有道理。”他又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我以前都是在別人罵我、汙蔑我的時候能保持靜心，覺得已經很不錯了，今天看來，境界還差不少啊。”

    “無中生有難道不是汙蔑？”李光彩繼續教育：“我明明沒有教他，他卻說教了，這就是無中生有、就是汙蔑啊。”

    胡自在終於擺脫了李光彩的眩暈術，他模仿李光彩的口氣說：“小李同誌，你是不是對‘汙蔑’這個詞理解的與常人不同？”

    李光彩老氣橫秋地換了話題：“你還別說，這四菜一湯做的真心不錯，‘望聞香’能成為邊界城三大酒樓之首，靠的是真功夫。唉！吃人嘴短，總不喜歡欠別人的，再幫他一次吧。”說著拉了繩子。

    很快，王懷就領著兩個小二敲門進來。

    “王老板啊，”李光彩斜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給你兩個建議。”

    “李小哥請說。”王懷俯身拱著手，一臉的誠意。

    “口味就不說了，這四菜都是招牌菜，經得起時間檢驗的。這湯很獨特，有特色、賣點多，而且是新菜，非常好。‘光彩套餐’如果沒有新菜，名頭也不響嘛。組合的不錯！”

    王懷始終如一的拱著手，耳朵直愣愣地認真聽著。胡自在倒是深深看了一眼李光彩，心說這小子發現問題的能力、概括表達的能力，有點太成熟了吧。

    “第一個建議呢，”李光彩豎起一根指頭：“上菜時候，再配上幾樣小碟，配點蔥花、香菜等常見的點綴，再配幾個味碟，什麽香油、醋、鹽等等，以滿足不同客人的口味，也給他們適當的再加工的樂趣。這些小碟碟，花不了幾個錢，但整整齊齊滿滿當當地端上去，既有排場又有儀式感，能極大地滿足客人的虛榮心和尊貴感。非常劃算的。”

    王懷雖然還俯著身，但已經有輕微抖動，看來是激動壞了。這奸商，立碼就聽出了門道。

    “這第二呢，”李光彩豎起第二根指頭，慢條斯理地說：“山珍海味豆腐湯，已經做得很好了，但還可以更上一層樓。你這蘑菇非常鮮美，可惜沒做到最鮮最美，估計是放的略微早了點，或者是放了之後隻顧著調味，起鍋晚了。俗話說治大國如烹小鮮，講究的就是個火候。蘑菇入鍋後，多長時間味道最鮮，不用我教，你的廚師更有經驗。關鍵時，火候到了立碼起鍋，不要因為調味給耽擱了。關了火再調味，不會對定味有明顯影響的。嗯，就這些了。”

    王懷改拱手禮為叉手禮，聲音顫抖：“李小哥啊，您不做廚師太可惜了，您要是做廚師這一行，定是巫界第一把交椅。啊……呸呸呸！”他急忙抽了自己幾個嘴巴：“您是天才巫師，做什麽廚師啊！罪過罪過。李小哥，啥也不說了，明天中午就推出‘光彩套餐’李小哥改進版，到時候再請您指教，不打擾了，二位好好休息，李小哥早日康複。”說完，顧不得禮儀，有些瘋顛地開門離去。

    兩個小二也麻利地收拾幹淨，放下一壺開水躬身離去。

    胡自在斜眼向李光彩：“又被利用了。”

    “人能被利用，才算有價值。”李光彩打著機鋒。

    胡自在一上午被懵了好幾次，慢慢也習慣了。他感興趣的是：“你怎麽對廚藝如此精通？”

    “這點微末小技也叫精通？”李光彩盡力打壓對方，以期拉近雙方的差距：“我老爹是有名的律師、收入頗豐，我老娘開了全市最大的連鎖花店，收入高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人家最好美食、而且講究精致。我打小受精致美食喂養的熏陶，熏陶懂不？這是幼功。”

    “切！還幼功，練書法呢？”

    -----------以下為作者自嗨----------

    望天門山

    山寨者：繁易

    天門中斷楚江開

    碧水東流至此回

    兩岸青山相對出

    孤章一篇老繁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