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老二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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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李光彩才醒過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被緊緊地綁在椅子上,隻有腦袋能晃動。它處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對麵是一個炭火盆,一個壯漢背對著他正在撥弄一隻燒得通紅的鉻鐵。對麵的牆上掛著鞭子、鐵條等刑具,旁邊還有一隻老虎凳,老虎凳上碼了幾塊紅磚。
和影視劇裏看到的刑訊室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狀況?
我又死了?
這是什麽地方?陰間?不太像。
李光彩努力想使自己保持鎮靜,但粗重的呼吸聲還是引起了壯漢的注意。壯漢轉過身,獰笑著、帶動著臉上的刀疤不停的抽搐,他舉著紅彤彤的烙鐵慢慢走進來:“誰給你的?要用給誰?”
理智告訴李光彩,此時說與不說結果都不會好。另外,他在賭。
前邊他賭拎不清不會殺他,現在看來他賭對了。那老頭兒怎麽看都不像一個視生命為草芥的人物,一個高高在上的九品,不屑於為一件芝麻大的事去殺人。
現在,他在賭,這還是拎不清的一個幻術。既然這樣,那就硬撐下去。前邊都撐下來了,那就撐到底,否則也太讓人瞧不起了。
“誰給你的?要用給誰?”
李光彩不說話,隻是擺出一副英雄人物視死如歸的表情,緊盯著刀疤臉。
“誰給你的?要用給誰?”
刀疤臉問完第三遍,沒有停留,一把扯開李光彩的衣服、把已經變得暗紅的烙鐵狠狠的印在他的胸口。
李光彩慘叫一聲、渾身像電擊般抽搐,疼得差點昏過去。
玩真的啊!
李光彩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聞著焦糊的難聞的氣味,開始後怕。
燙傷的傷口不可能完全恢複如初,難道一輩子就這樣?這代價可太大了。
此時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滿臉壞笑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對刀疤臉說:“有些人,抗疼痛的能力比較強,輕易拿不下來。你要是用力太過,搞不好會弄死他,咱們換一種方式。”
“老大,那你說怎麽弄?”刀疤臉問。
中年男人對著李光彩,笑得更壞了:“有人給我介紹說,讓人招供不一定要讓他疼痛、而是要讓他難受。讓人身體疼痛的辦法是最笨的辦法,其次是讓人心痛的辦法、比如說折磨他的親人,但這都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讓人難受、生不如死。”
說著,中年男人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隻粗糙的瓷碗、和一隻不繡鋼勺子,對著李光彩晃了晃,然後對刀疤臉說:“你先把他的腦袋固定死。”
刀疤臉固定李光彩腦袋的時候,中年男人又從身後拿出一塊玻璃和一小塊白色的泡沫苯板、就是包裝快遞的白色箱子的材料,像展示商品般舉給李光彩看。
這不可能!
在人世間,李光彩有一次看電視劇,當看到刑訊逼供的場麵,給旁邊的人說:讓人招供不一定要讓他疼痛、而是要讓他難受。讓人身體疼痛的辦法是最笨的辦法,其次是讓人心痛的辦法、比如說折磨他的親人,但這都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讓人難受、生不如死。
剛才,中年男人幾乎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他的話,現在看這架勢,要按照他說的方法施加給自己。
“以彼之道、還彼其身。”中年男人說完,把碗和勺子遞給了刀疤臉。
刀疤臉顯然明白了,對著的光彩露出醜陋的笑。
中年男人又掏出兩個頭戴式耳塞,刀疤臉接過一隻,兩人帶好後,一左一右站到了李光彩身邊。
李光彩曾經在一篇作文裏寫道:人的一生,絕大多數都是在重複體驗前人的經曆,絕少有自主發明創造的時候。
李光彩現在就是在體驗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他無法用語言描述自己有多麽難受,這麽說吧,假如他知道咬舌不能自盡的話,他現在就咬舌自盡了。
在李光彩快要虛脫的時候,倆人停止了。
門開了,進來一個印*度人,頭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纏頭、露出一個尖角,他吹著豎笛,李光彩就看到一隻蛇爬進來,呈S型向自己扭來。
三角頭,胳膊粗,一米多長。
毒蛇有這麽粗、這麽長嗎?
我最怕蛇啊!
李光彩感覺到冰涼的蛇爬上左腳、鑽進褲腿,纏繞著向上、向上。
極度恐懼已使他喊叫不出來了,在毒蛇纏繞到大腿根的時候,他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李光彩發現自己躺在聖山的地上,兩個老二怪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噌”地坐起來,先看向自己的胸口,衣服是好的、也沒有感覺到疼痛,他不放心解開看了下,完好無損。
“不錯不錯!”拎不清說:“意誌力優秀,是個好苗子。”
發神經也點點頭:“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在心裏想那個人的名字,很年輕、但很有心機。”
李光彩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沒在意他們的評價。
“對!是這樣!”拎不清興奮道:“好好好!好好跟我學幻術,將來大有前程。”
李光彩沒心思理他。
發神經突然說:“光彩,我是聖山鎮守。在小胡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你就待在聖山。”
原來他們知道我是誰。李光彩問:“那,兩界山鎮守不是要求所有三品以上的巫師都去前線嗎?你們不用去?”
發神經說:“聖山自成一體,隻接受巫師總會管理。”
李光彩看著遠處的聖廟,心想也是這個理。這聖廟太重要了,防禦肯定要強大。
“不過有一點,”發神經說:“拎不清有一點說的對,你現在多多接觸各職業,包括適當的練習,不會影響你開天眼後的選擇。反倒能讓你有預先的了解,有益無害。”
“謝謝法大師指教。”李光彩客氣道。
這發神經,挺正常的呀!為啥叫發神經?這拎不清,倒是有點拎不清的感覺。
李光彩回頭看向拎不清,看到他正對著發神經怒目而視:“你憑啥說,我隻有一點說的對,我明明有一點二點三點四點五點……”他每說一點,左手就曲起一根手指頭,說到第五點時,來了句:“你等下,”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邊說邊曲手指頭:“六點七點八點九點十點……十……呃十點都說得對!哪是我拎不清,明明是你拎不清。”
發神經老僧入定般坐著,麵無表情。
拎不清指頭發神經,對李光彩說:“這人,拎不清。”
不待李光彩有反應,拎不清立馬變得熱情洋溢起來:“來來來,我現在就開始教你,咱們從最簡單的觀人術開始。比方說,你看那老二怪,”他指著發神經說:“他麵對我坐著,可兩隻腳的腳尖都偏向一邊,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什麽?”
“說明他想離開我們。”李光彩搶答。
“對對對!他就是想離開我們。不對不對,”拎不清擺擺手:“他不是想離開我們,他隻是想離開我,這一點我拎得清的。他還想教你武術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拎不清對發神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發神經繼續不理他,拎不清仿佛也習慣了,不等他有反應,就轉過頭來對李光彩:“這觀人術就是這麽有用......你等一下,”令不清愣住了:“你知道答案?”
李光彩說:“我在人世間看過一本書,名字就叫做觀人術。”
“那敢情好!”拎不清一拍大腿:“我雖然沒看過你們人世間的觀人數,也不知道高級不高級,但想來內容大差不差。那咱……先把觀人數放到一邊,這就是個入門的功夫,我就不教你了,以後你自己對著教材慢慢練習吧。我現在教你略微深一點的功夫,叫做心理暗示術。比方說,我通過心理暗示已經讓你感覺到肚子餓了,是嗎!”令不清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明明聽到我肚子咕咕叫了好嗎?
“是的。”李光彩很配合地說。
“來來來,我這有好多好吃的。”說著拎不清從靈戒裏拿出許多吃食,一邊往李光彩手裏塞一邊叨叨著:“凡人就是事情多。”
這些零食真不錯!看來這老頭也是個饞嘴,李光彩邊吃邊問:“有水嗎?”
拎不清皺了皺眉頭:“不巧,正好沒有了。”他突然提高了嗓門:“小二怪,滾出來!”
隻聽到嗵嗵嗵的腳步聲,那山峭塌著雙肩低著頭、從山腳轉了出來,行了一個禮,低聲道:“師傅。”
拎不清厲聲道:“沒看到你師弟口渴了嘛?趕快給你師弟找些水來!”
“是!“山魈朝著李光彩呲牙一笑,顯出很高興的樣子,轉身就跑。
“滾回來!”
山魈趕緊轉回來,規規矩矩地站住。
“認了師弟就忘了師傅?不肖子孫!”令不清說著,朝山魈扔過去一個水葫蘆。
那山魈接過水葫蘆,一溜煙跑了。
“誰是他師弟?”李光彩不悅地問拎不清。
拎不清訕笑著:“那小二怪對生人很凶,我就是想讓他對你好點。”
李光彩實在忍不住,問拎不清:“拎大師,恕我冒昧,那山魈應該是靈獸吧,怎麽成了你徒弟了?還有你們之間的稱呼呀關係呀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免得我在不知情的時候有所冒犯。”
李光彩還擔心自己問的有些唐突,沒想到拎不清聽了之後滿眼放光:“問得好問得好!早就該問了。”他又衝發神經說:“你來答你來答。”
------以下為作者自嗨------
馬詩二十三首
--山寨者:繁易
大漠沙如雪,
燕山月似鉤,
何當鳴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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