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獄長冷笑一聲，“我也懶得和你浪費時間，給你三次機會，你好好考慮。”

    “一！”獄長說完，一槍打在楚戚手臂上。

    噗嗤！

    鮮血四濺。

    楚戚的臉色更白了一分。

    獄長繼續，“二！”

    又一槍打在楚戚大腿上。

    最後，指著楚戚的腦袋，冷冷道，“最後一次機會，再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

    楚戚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數日嚴刑逼供，他深受重傷，離死隻差一步。

    兩槍大出血，直接讓他大腦缺氧，一陣發暈。

    意識到了模糊的邊緣。

    楚戚生死邊緣不知道走過多少次，這種結局，自己也早已經預料過。

    隻不過，這一次，他心中竟有一絲不舍。

    生命的最後時刻，楚戚想起了某人。

    都是寧城豪門圈子的。

    小時候的薑蘊長什麽樣，可能在某些宴會見過，但楚戚已經沒印象了。

    他對薑蘊的記憶，從那場謝家壽宴開始。

    其實相遇很不美好。

    他暗藏禍心。

    他表妹被人逼死了，他媽哭出了抑鬱症，雖然他也沒見過這個表妹，甚至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麽情況，但他媽懇求……

    他打算複仇。

    這事沒有證據。

    可他不是警察。

    壞人複仇，不需要證據，隻要死者家屬開心就行了。

    第一次見麵，給她當司機。

    第二次見麵，幫她寫檢討。

    第三次見麵，她把他帶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外，然後說：你來我廠子裏打工吧？我家員工待遇很好的。

    可能因為是她，獨一無二的她，故事突然走向另一個岔路，一去不回。

    令人驚奇，他們拿著死仇的劇本，竟能一路同行。

    回憶一幕幕浮現，全部都是薑蘊。

    她笑起來的樣子，皺眉的樣子，冷著臉不高興的樣子，還有望著他永遠淡然清冷的眸子。

    如果他死了，薑蘊會哭嗎？

    楚戚想起那天夜晚。

    擔心她哭著跑出來，他抽了一晚上的煙。

    都沒想好怎麽哄。

    大小姐可千萬別哭，她的眼淚，就能讓他再死一次。

    他這輩子沒什麽怕的。

    就怕她難過。

    不過大概是不會的。他家大小姐，是能冷酷無情說“沒信過你”的人。

    她是冷淡無心的小仙女，根本不會存在難過這種情緒。

    更不可能為他難過。

    那，挺好的。

    他死的放心了。

    “砰！”

    一聲槍響。

    預料之中劇痛並沒有出現，楚戚已經昏昏沉沉。

    隱約感覺有一個人影，走到他的麵前。

    一根根銀針，落在他的身上。

    楚戚不知怎麽突然就有了一種不敢置信的猜測，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看見了心心念念的人。

    小姑娘籠罩在鬥篷裏，麵具遮掩不辨麵目。

    但他知道。

    是她。

    隻是這一次，那永遠冷淡的眼眸裏，藏著慌亂的難過。

    這種脆弱的情緒，竟然出現在鐵打的大小姐的身上。

    楚戚張了張嘴安慰她：

    “我沒事——”

    他以為自己說出來了，其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薑蘊拳頭不自覺攥緊，立即把住他的脈門。

    萬幸，他吃了之前薑蘊送的保命丸，還吊著一口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