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他是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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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詡憤恨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都跟我到大堂來!剪春去把三房的人找來!”
說罷,錢詡先走一步。錢氏出了這麽件令人蒙羞的事,他這個當家人的麵子往哪擱?
錢改容看也不看錢慕予,叫上宋酒一道離去。
錢慕予收起早已攥得變形的帕子,牙齒被咬得咯咯直響,“宋酒,憑什麽你這麽好運!我錢慕予哪點不如你?論身份,我比你高貴千百倍!論容貌,我定然是在你之上!論學識,你一介商人拿什麽跟我比?憑什麽所有的好運都集中在你的身上?”
剪春瞧著錢慕予的模樣,悄悄地溜了。她若是再多逗留片刻,錢慕予發起瘋來,自己真的會小命不保!
錢慕予察覺到剪春的動作,哈哈大笑了幾聲。真是世態炎涼啊,虎落平陽被犬欺。難道自己真的是大勢已去?
錢慕予慢慢地走著,仿佛這一條路有千萬裏遠,怎麽也走不到盡頭。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沮喪,隻有虛無的空洞。她就這麽走著,一步一步地靠近死亡。
等錢慕予到了大堂,等待她的是錢氏一族的三房長輩以及老族長。她幹幹地笑了兩聲,原來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這不,連老族長也來了。
錢三夫人一瞧見錢慕予,急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口口聲聲地喊著:“我的兒啊!”
錢慕予隻是癡癡地任由錢三夫人抱著,兩眼將大堂裏所有的神情都記在了心底。她到死了也要將這些人的樣子刻在心裏,到了陰間也要擾得他們不得安寧!
坐在老族長身邊的錢詡發話了,“三弟媳,你撒開手,讓她進來!”
錢三夫人這才依依不舍地撤開手,含著淚請求錢詡,“大哥,阿予她年紀小不懂事,您千萬要從輕發落啊!”
“你個婦道人家,大哥主事,你瞎摻和什麽!還不過來坐下!”
宋酒朝說話人那邊看去,猜想他大概是錢慕予的父親錢琳了。
錢琳生得很柔弱,雖然是在官場裏做官,卻看不出他有什麽威嚴的地方。恐怕這也是他官場不太順利的原因吧。
錢琳起身對錢詡說道:“大哥,若是慕予做錯了事,你隻管罰她!弟弟管教女兒無方,大哥身為家主,教訓小輩是理所應當的!”
錢詡擺擺手,讓錢琳坐下。“阿琳,不是大哥死拿捏著此事不放。你大可問問阿予都做了什麽事,我錢氏一族的名聲,差一點就毀在了她的手裏!”
錢琳一聽此事和錢氏有關,嚇得滿頭大汗,問也不問,直接對著錢慕予吼道:“孽女,還不跪下!”
錢慕予不聽,反問:“阿爹,你怎麽什麽也不問就讓我跪下?他大房的人當著可以一手遮天了嗎?憑什麽這些年我們就得忍氣吞聲的過日子?”
錢琳聽她大言不慚的話,脖頸紅得發紫。“你給我住口!”
“住口!”錢慕予上前走了幾步,大有赴死的氣勢。“憑什麽要我住口?你就是個吃軟飯的慫蛋!”
“啪!”
一記耳光清脆響亮,令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錢慕予看著站在一旁的錢三夫人,眼中除了震驚還有委屈。“娘,你竟然打我?”
錢三夫人緊緊地攥著兩手,眼中的淚水在打轉。罵道:“我打的就是你!你罵你爹是慫蛋就是不對!你爹將你從小養到大,你不知恩圖報還惡語相向,為娘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
錢慕予捂著臉,憤憤道:“他就是慫蛋!我有說錯嗎?有本事他就像二房那樣出去做生意啊!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還不是個幾品小官!在家裏又不敢和大房的人對著幹,連我都瞧不起他!”
二房的人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此事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隻需要看著就好。
錢三夫人見錢慕予如此冥頑不靈,竟然還敢辱罵自己的親爹,一顆心都快碎了。“阿予,為了一個郎君,你值得這麽做嗎?天下之大,要什麽樣的男子沒有,你為何偏偏隻要王氏的郎君?”
“天下之大,可隻有一個王之煥!太原王氏是多麽尊貴的身份,再看看我們三房,哪裏能配得上人家?”錢慕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看著宋酒,她實在想不通,就算三房再不怎麽樣,她的身份也總比宋酒的身份強多了,王之煥為什麽偏偏要和宋酒有瓜葛?
錢琳已經對錢慕予失望了,這孩子自小就養成了驕縱的性子。外人不清楚,他難道還不清楚麽?“夫人,你回來坐著。就當我沒有這麽個白眼狼的女兒!”
錢三夫人哪裏舍得,她知道錢琳是在說氣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哪裏是能說不認就能不認的?“阿予,你趕緊跟你爹認個錯。”
錢慕予冷哼一聲,“不可能!有本事他去做個大官,我就認錯!”
錢琳氣得將桌上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水四處飛濺,茶盞也碎成了一朵花。
“明天就給她找個婆家嫁了,讓她絕了嫁到王氏的心思!太原王氏的渾水別人避著都還來不及,你偏偏要往前湊!我錢氏在朝堂做官,何時計較官位的大小了?女兒家就是眼界短,整天就想著情情愛愛,也不知羞恥!”
錢慕予嘴角一撇,“我是不知羞恥!也總比你在官場上卑躬屈膝得強!”
“錢慕予!”錢三夫人又甩了錢慕予一個巴掌,眼底的失望越來越深。“他是你爹!他卑躬屈膝都是為了誰?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娘……”錢慕予兩行眼淚刷拉拉地流,“你今日打了我兩回,你什麽時候也偏向爹那邊了?”
錢琳走了過來,將錢三夫人牽了回去。“你不要再管她了,陷害人陷害到了自家人的身上,我錢琳沒有這種心狠手辣的女兒!”
老族長這時也看夠了這一家子的苦情戲,喝了口茶潤潤喉,道:“十三呐,先不說三房裏的事情。咱們來說說今日家裏發生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是。”錢慕予直言不諱,“就是我陷害的,不過陷害的人是宋酒而已。哼,她倒是好運,偏偏就這麽躲過去了!”
老族長和錢詡相視一眼,又看了看和錢改容站在一起的宋酒,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將阿容也牽扯進來?你這麽做可有想過錢氏的名聲?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不是不曉得。”
錢慕予死死地瞪著錢改容和宋酒,“我當時隻想著除掉礙著我眼的人,哪裏會考慮什麽家族利益?我隻知道,誰擋我的路,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