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迎頭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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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路桓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張單子,上邊赫赫然寫著他的名字。

    而那張單子他記得清清楚楚,是他去藥鋪買金剛石粉的時候簽的。

    這張單子到了宋酒的手裏,意味著她已經拿到了決定性的證據。賣藥的店家認得自己,單子上的簽名是自己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一切好像是被設計好的圈套,要將他拖下水。

    林路桓搖搖頭,不行,他不能就這麽算了!

    憑什麽宋雪瀅殺了人,證據卻都指向他?難道是要他背黑鍋不成?

    不行!他林路桓怎麽會讓宋雪瀅得逞?

    “官人,這單子上的名字確實是我的!可是,殺人的卻是宋雪瀅!”林路桓大聲地說道。

    “林路桓!你胡說什麽?”宋雪瀅趕緊跑過去捂住林路桓的嘴,在他的耳邊說道:“你瘋了!你方才看了什麽,竟然將我招了出來?”

    林路桓紅著眼,笑得麵部已經變相了。“瀅妹,咱們都招了吧!你瞧見了麽,是阿宋的鬼魂回來了,她來找我們複仇了!哈哈哈哈……”

    宋雪瀅看著林路桓瘋瘋癲癲的模樣,不停地晃動他的肩膀。“林路桓,你給我清醒一點!女兄她已經死了,怎麽會來找你?”

    林路桓的瘋是一瞬間的事,哪有人會在一瞬間就瘋了的呢?

    宋酒看著癡癡呆呆的林路桓,說道:“林路桓,你再怎麽裝瘋賣傻也沒有用!你們欠的債遲早要還的!”

    宋雪瀅:“官人,你可要明察啊!憑什麽單憑宋酒的一麵之詞和一張單子就要定我們的罪?”

    “可還不止這些!”

    庭外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官人,宋君顧請求上庭!”

    差役看向鄭進前,詢問他的意思。

    鄭進前點頭同意了。

    宋酒看著宋君顧進來的一瞬間,幾乎快認不出他來了。

    昨日見他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怎的一夜之間他臉上就變得鼻青臉腫的?

    宋君顧遙遙地朝宋酒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出聲。

    鄭進前問道:“你是何人?”

    宋君顧費力地抬起雙手,拱手道:“小民宋君顧,是宋家大娘子的親弟弟。”

    “哦?”鄭進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問了句與本案沒有多大幹係的話。“你是穀老新收的弟子?”

    宋君顧垂首,“正是!”

    鄭進前坐了回去,“你上庭來所謂何事?”

    宋君顧指著宋雪瀅說道:“小民要狀告庶姐宋雪瀅和庶母胡氏害我親姐!”

    “哦?你可有證據?”

    宋君顧撈起袖子,說道:“官人請看,小民身上的傷痕都是庶姐和庶母打的!昨夜我回到家中,無意間聽到庶姐和庶母在談論當初如何合謀害我阿姐的事,我氣不過就去跟她們理論,誰知她們就合夥打我!”

    宋雪瀅咬牙切齒地說道:“宋君顧,你撒謊!原來你昨日故意激怒我,為的就是今日來陷害我!”

    宋君顧淒厲地說道:“二姐,我何故去自討苦吃?難道是弟弟冤枉你和庶母了嗎?家裏的仆人可不止一次兩次見你毒打我!”

    鄭進前看著宋君顧身上的條條傷痕,將目光轉向宋雪瀅。“宋雪瀅,他說的是否屬實?你可不要欺瞞本官,若是本官叫你家的仆人來問一問,真相自可大白!”

    宋雪瀅看著鄭進前威嚴的樣子,氣勢弱了下去。“是我打的!可他方才說的話半真半假,我如何能承認?”

    宋君顧道:“官人,其實有一人親眼目睹了宋雪瀅害我阿姐的全過程,她就是宋雪瀅之前的貼身女使,金菊!”

    “那她人呢?”鄭進前趕忙問道。

    “金菊之前得罪了宋雪瀅,被關進了柴房,幾近死亡。好在我將她救下了,因此她也願意來作證!”

    “來人,將金菊帶上來!”

    金菊不是走進來的,而是被人抬著進來的。

    一張算不得很大的藤椅上,金菊縮著弱小的身子躺在上邊。她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往昔孔武有力的臂膀隻剩下了一層皮包著骨頭。

    宋酒上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紅光滿麵的,如今一見,倒像是換了一人似的。

    宋雪瀅狠毒地看著金菊,威脅道:“金菊,你可要想清楚了,奴告主,可是要被斬首的!”

    金菊虛弱地靠在椅子上,有一種看破生死的釋然。“二娘子,金菊反正也是一死,倒不如在臨死前做件善事,好在閻王麵前求個寬恕。”

    宋雪瀅紅著眼,指著金菊吼道:“你敢!”

    金菊猛地一陣咳嗽,似乎要將體內的所有東西都給吐出來才舒坦。金菊拿開手,她嘴角殘留著一道顯眼的朱紅血跡。

    “官人,婢被二娘子下了金剛石粉,也沒幾日好活了!咳咳咳……不過想著被我幫著害死的大娘子,婢覺著夜夜難安。”

    鄭進前看著金菊的模樣,有些看不下去。“大娘子真是二娘子害死的?你將過程細細說來!”

    金菊看著宋雪瀅和一邊裝瘋的林路桓,緩緩說了起來。

    “當初二娘子為了和胡氏謀奪宋家的家產,在員外剛走的時候就有所行動。可那時候大娘子一人扛起了大梁,再加上吊喪的人都看著,她們也就作罷了。”

    金菊說道一半,殘破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不過她還是堅持說下去,“一年間,酒樓的生意越做越好,二娘子她們也越來越眼紅。於是二娘子就和林路桓合謀,買了金剛石粉撒在大娘子的飯食和房間,大娘子熬了一年,終究還是走了。”

    宋酒聽著金菊的敘述,不禁紅了眼眶。

    想起去年的辛苦全都被宋雪瀅和胡氏敗光了,而阿顧也險些遭了她們的毒手。

    “不,不是這樣的!”宋雪瀅在一邊抵死都不承認。“林路桓,你倒是說句話啊,說這不是我們做的!你是想死嗎?”

    林路桓隻是一個勁地嘿嘿嘿地笑著,儼然一個瘋子。

    宋酒上前說道:“官人覺得以宋雪瀅的德行,說這話可信嗎?她和林路桓在錢宅的所作所為,好些賓客都看在眼裏。我記得宋員外的喪期還未過,她就敢和男子苟且,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宋酒!你給我閉嘴!”宋雪瀅喝道:“我宋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宋酒邪邪一笑,道:“我可不是外人,我和你的女兄可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呢!你說,這事我該不該管?”

    “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都不會承認的!你們能耐我何?”宋雪瀅哈哈大笑,“有本事你們就對我用刑啊!隻要你們不怕落人口實的話!”

    “那就對不住了!”

    一旁的一個差役手上帶風,一下子朝她的後頸劈去,宋雪瀅頓時昏倒在地。

    而那個差役正是宋酒認得的季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