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花發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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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酒看著院中站著的兩個找上家門的男子,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花媼怎麽就讓他們進來了呢?

    “小娘子,奴聽他們說是您家中的哥哥,這才讓他們進來的!”花媼見宋酒的臉上陰晴不定,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事了。

    “花媼,你先去後院忙吧。”宋酒其實並不怪花媼,花媼年紀大了容易心軟,這是正常的。

    花媼聽著沒有責備她的意思,這才悄聲離開。

    “兩位如此窮追不舍,到底所謂何事?”宋酒冷眼看著兩人,根本不打算好言好語跟他們說話。

    宋玉恒上前幾步,道:“九妹,你當真不記得我們了?”

    “對不住了,我前些日子落水,醒來後頭腦不清醒,有些事情也忘了。”

    “有些事能忘,但你是哪裏的人,從哪裏來,這些總不會忘吧?”一直沒有發言的宋琦終於開了口。

    宋酒的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反問:“那我想請問二位,究竟有什麽事值得我記住呢?就算我不記得我是誰,我不記得從哪裏來,但隻要我不死且活得好好的。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夠!夠!”宋玉恒趕忙說道:“九妹,七哥不求什麽,隻要你平安就好!”

    宋酒拂袖,“既然足夠,那就請二位離開,恕不遠送!”

    宋玉恒雙唇囁嚅,最終還是歎了一聲。“九妹,七哥知道你還在記恨我們。但此次,七哥和三哥是來接你回家的。”

    宋酒轉身,不再看他。

    “我們過些日子再來。”

    宋玉恒說罷,便和宋琦一同離去。

    “呼……”宋酒長呼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後,已是月上柳梢頭。

    “咚咚咚……”

    宋宅的大門又被人拍響了,而且聲音十分急促。

    花媼和冬兒在別處做針線活兒,宋酒眼下正無事,便起身去開門。

    “咚咚咚……”

    宋酒取開門栓,打開門。

    借著頭頂的燈籠散發的昏黃的光亮,宋酒終於看到了快有一月不見的人。

    “東家!”

    花發沒想到會是宋酒來開門,登時呆愣愣地站在門前。

    懸在心裏快一月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宋酒心中此刻竟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這種踏實感令她不禁想要流淚,可顧及花發在,終究是忍住了。

    “花發,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本來是宋酒的一句隨口之辭,不成想花發聽了,竟捂著袖子哭了起來。

    “大好的日子,哭什麽?”

    花發抽抽了兩聲,哽咽道:“有東家的這句話,花發覺得這一趟去得值!”

    宋酒笑笑,“值就值唄,哭甚?若是讓花媼看見了,以為我在欺負你!”

    花發臉一紅,趕緊擦去麵上的淚水。因為光線不夠亮,所以宋酒並未發現他羞紅的臉。

    兩人進了院子,花媼和冬兒已經站在簷下。

    “娘!”花發激動地大喊了一聲,立刻朝著花媼跑去,一把抱住花媼。

    花媼沒有說話,可從她眼角的淚痕可以看出她很高興。

    兩人在簷下抱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花媼的聲音有些顫抖,估計是因為花發回來給高興的。“你先跟小娘子說事吧,娘去給你準備點吃的!”

    花發點頭,這才進了宋酒的房間。

    宋酒早已回了房,靜靜地坐在桌前等他來。

    “這一趟,可還順利?”

    花發道:“一切都好,花發不負東家所托,將您吩咐的事情都打聽到了。不過,我聽說永嘉宋氏的人已經到了臨安。”

    宋酒點頭,“今日剛到,但也隻是比你早一個時辰。他們的馬匹比你的好,腳程自然比你快。”

    “有一事,不知東家可否知曉?”花發從包裹中取出一本冊子,遞到宋酒的麵前。“我打聽到,東家的身份……其實是永嘉宋氏的九娘子。”

    宋酒翻開冊子,見上邊寫著永嘉宋氏的十幾個重要的人物。“此事,其實我也是剛從永嘉來的人口中得知。”

    良久的沉默。

    宋酒抬頭,見花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可是想問,為何我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曉?反而會派你去查?”

    花發鄭重的點頭,“是。”

    “一月前,我在臨安城外的河裏醒來,渾身濕漉漉的。”宋酒娓娓說道:“醒來後,發現自己什麽也不記得了。但是我不能同任何人講,隻能試著自己去尋找線索。在你出現之前,我已經查到了不少的線索,隻差去證實這一步。”

    花發驚得兩眼發直,“東家說的可是失憶?”

    “恩。”

    “那東家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下一步該怎麽做?”花發握著拳頭,隻要宋酒一聲令下,他可以繼續幫宋酒做事。

    宋酒擺擺手,示意此事不急於一時。“對了,你可打聽到關於清盼的事?”

    花發眉心一擰,搖頭。“說來也怪,我去打聽小郎君的事情時,那個曾在宋氏做事的女使就閉口不言,而且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想來宋氏將小郎君的事情封鎖得緊,外人也不能輕易知曉。”

    “除了那個女使,就無人知曉清盼的事情?”

    花發又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是那個女使交給我的,說是讓我轉交給您。”

    宋酒接過一看,是一個雕工精美的玉兔,上邊還用一個紅繩係著。

    “還有一事很奇怪。”花發上前來,小聲對宋酒說道:“其實上個月永嘉宋氏曾有人來過臨安城,不過很快又回去了。”

    宋酒猜想,上月來的那人恐怕就是來殺宋玉姝的。他為了名籍而來,但沒有到手,憤怒之下便將宋玉姝殺了。

    “此事我也知曉,但他們做事謹慎,你打聽不到是何人是正常的。”宋酒握著冊子,對花發說道:“花媼估計做好了吃食,你去用吧。”

    花發道了聲是,退下了。

    花發剛走,宋清盼便邁著小步子進來了。

    “娘親!”宋清盼一手拿著花媼給他買的泥兔兒,一手拿著他十分寶貝的黃胖,爬到了宋酒邊上的椅子上。

    那張椅子是宋酒特地為他設的,以往他總愛陪著宋酒算賬,宋酒就給他安了張椅子,讓他在一旁玩耍。

    “娘親,你也有兔兒!”宋清盼看著宋酒手中的玉兔,驚訝地說道。

    宋酒一笑,問:“這兔兒好看麽?”

    宋清盼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好看,和阿盼的眼睛一樣好看。”宋清盼倒是記住了花媼誇他的話,這時候拿來用正好。

    宋酒想,按宋清盼的年歲來算,他應該是屬兔的。那名女使讓花發將這玉兔交給自己,是否意味著這玉兔是找到宋清盼的身份的重要線索。

    “阿盼想要麽?”宋酒舉著玉兔問道。

    宋清盼點點頭,眼裏隻有像雪一樣白的玉兔。“想要!”

    宋酒將玉兔掛在他的脖頸上,叮囑道:“戴著它,可不要讓其他人瞧見了。若是他們瞧見了,將它搶走了,娘親可沒有法子要回來的。”

    宋清盼趕緊捂著玉兔,緊張地說道:“阿盼將它藏起來!”

    說罷,他便將玉兔藏進最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