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騷動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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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的雨夜過去,第二日陰雨綿綿。空氣中似乎都帶著壓抑的味道,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在克製著什麽東西。
宋家酒樓,此刻是一派混亂的景象。
酒樓中的桌椅被摔的摔,砸的砸,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麵上。
吃飯的客人一哄而上,和酒樓中的小兒打成一團。
客人憋紅了臉,使勁往小兒身上壓。“你們酒樓蠻不講理,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偷我們的東西!”
小兒們奮力抵抗,反駁道:“我們哪裏不講理了?分明是你們蠻不講理,我們沒有撿到你的東西,憑什麽冤枉我們!”
原叔看著小兒和客人互相拳打腳踢,急得跳腳。“別打啦!別打啦!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原叔上前去拉住帶頭打架的客人,勸道:“這位客官,我求你們別打啦!”
“死開!”客人空出一直手,猛地推開原叔。
“哎喲!”原叔砰地一聲倒在地上,腰背撞在了堅硬的地麵上。“我的腰啊!估計要斷了!”
小二趕緊去扶起原叔,原叔疼得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小心翼翼地撐著自己的腰。
“原叔,您沒事兒吧?”小二看他實在疼得厲害,便問了一句。
“你說呢?”原叔瞪了他一眼,將他揪到自己麵前來,小聲地說道:“你趕緊去找東家來處理此事,若是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還不快去請大夫!”原叔一把推開小二,罵道。
小二知道原叔的意思,趕緊趁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原叔身上的時候,一溜煙的從人群中跑了出去。
原叔坐在木梯子上,看著一層鬧事的人,心中煩得比亂麻還要亂。
一切的亂子都要從早晨開始說起。
今早宋酒沒有按時到酒樓中巡視情況,原叔撐著傘在雨中等了兩柱香,也不見她的身影。原叔想她向來守時,今日應該是被什麽事情給耽誤了。
酒樓開門做生意之後,一切都還算正常。
可就在客人走了兩三撥之後,騷動就起來了。
先前在酒樓吃酒的客人又折回酒樓,嚷嚷著在宋家酒樓掉了東西,要找回去。可酒樓中的小二個個眼睛擦得雪亮,也不記得那位客人曾掉了東西在酒樓裏。
原叔經驗老到,立刻上酒樓的三層找千裏眼要來一兩個時辰前酒樓的畫冊。
可是畫冊也有局限的地方,不可能將每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記錄在冊。所以原叔隻看見畫冊上有那位客人的畫像,卻不見他到底有沒有掉東西在酒樓。
若是他沒掉東西在酒樓,那一切都還好辦。大夥可以幫著他一起找找,看是否落在了路上。
可若是他真的將東西落在了酒樓,而且有小二私藏了,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小二私藏客人的東西,可是要被亂棍打死的!而且這會影響酒樓的聲譽,日後人們一聽到宋家酒樓的名字,哪裏肯來這裏吃酒?
原叔思來想去,隻有派人去將宋酒找來才是上上之策!
“老家夥!你們管事的到底來不來?我的東西,她到底賠不賠?”丟了東西的客人在人群中瞎嚷嚷,火氣大得可以燒了整家酒樓。
原叔一手捂著腰,一手攀著樓梯的扶手站起身。“這位客官,您說您在我們酒樓掉了一個包袱,也不說具體些,讓我們何從下手?”
那位丟東西的客官長得尖嘴猴腮樣貌,唇上有兩撇細小的胡子。瘦小的身軀將他那一雙綠豆圓眼襯托得格外鮮明,若是你稍不注意,定會以為他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你。
“我的包袱中裝的可是價值百兩的中藥材,我辛辛苦苦從外地買回來,就這麽沒了!”尖嘴猴腮的客人說著,一聲哭腔,竟然伏地大哭。
“可憐我家中的老母啊,她日子不長了……”客人邊說邊捶地大哭,一旁的人見他哭得如此不要形象,都紛紛安慰他。
原叔最見不得這種在人前賣哭求同情的人,扯著嗓子吼道:“這位客官,你大可將您的姓名記在我們酒樓的冊子上,若是我們尋到了,定會物歸原主的!你再這麽下去,還怎麽讓我們開門做生意?”
尖嘴猴腮的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滿麵通紅,眼睛死死地瞪著原叔。“老家夥,我不管!今日你們若是不歸還我的東西,我就賴在你家酒樓不走了!我看你們還作甚的狗屁生意!”
原叔忍得心中直罵娘,他如此好脾性的人,竟然想下去給那尖嘴男子一腳。若不是腰上有傷,他就是拚了命也要將這個男子趕出酒樓!
尖嘴猴腮的男子轉身看著身後的眾人,伸出雙手啪啪地鼓掌,弄得眾人稀裏糊塗的。
“大家聽我說,這宋家酒樓中的人是劣跡斑斑,臭名昭著的!他們店中的小二在上月偷了富人郎君的銀子,還為此鬧上了公庭。還有他們的東家,是個隔三差五就要進一次府衙大牢的狠毒婦人。還有他們店中的量酒博士,下毒謀害客人的性命,簡直是傷天害理啊!”
眾人一聽,嚇得瞠目結舌。
“喂!你莫要再造謠,小心我們將你送官!”原叔指著下邊的尖嘴猴腮的客人威嚇道:“當今的宗姬雲湘也是我們酒樓的量酒博士,你如此說,不怕德親王、不怕當今聖上治你的罪嗎?”
“我怕什麽?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說清楚事實還會被定罪不成?”
原叔一步一步地緩緩走下樓梯,站在尖嘴猴腮的男子麵前。“這位客官,您也說了,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原叔指著滿地的殘桌斷椅,道:“那你今日毀了我酒樓的東西,是否能賠償我們今日做生意的損失?”
“不就是幾張桌椅錢麽,我還賠得起!隻要你們將我的包袱還我,我自然會賠償。否則,沒門兒!”尖嘴猴腮男子啐了原叔一口口水,一把推開原叔。
原叔沒站穩,一下子撞在了木梯上。
“哎喲喂……”原叔擰著眉翻過身,躺在木梯子上叫喚。“我這一把骨頭了,招誰惹誰了?”
“啊!”
有些來看熱鬧的小娘子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得快刺破人們的耳膜。
“他流血了!”
眾人這才看見原叔的額頭有個大大的血窟窿,鮮血從裏邊汩汩地流出來,沿著原叔的耳鬢順流而下。
原叔後知後覺地用手一抹,往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