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扇他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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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酒和季差役急急忙忙地趕到府衙,卻在府衙裏遇上了祝良衡。

    祝良衡似乎沒有自知之明,在見到宋酒的時候依舊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喲,宋酒,沒想到你還好好的活著呢!”

    宋酒咬牙切齒,袖中的雙拳緊緊地握著。“祝良衡,你還有臉到這裏來!”

    祝良衡笑道:“我憑什麽沒臉?再說是鄭知州請我來的,我總得賞個臉吧!”

    “哼!祝良衡,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任性,臨安全城的百姓都會有性命之憂?”宋酒拚命地忍住心中的怒火,竭力告訴自己,祝良衡隻是個沒腦的家夥罷了。

    哪知祝良衡渾不在意地說道:“你耍我的吧!不就是進城麽?那些人全都堵在城外,難道你們要讓他們在城外餓死不成?”

    宋酒箭也似的衝到祝良衡的麵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眸中的怒火騰騰燃燒。“祝良衡,他們都是難民!你懂什麽是難民嗎?他們身上很有可能染上了瘟疫,你放他們進來,就是自尋死路!”

    宋酒吼得破聲,拖出一道尖銳刺耳的尾音。

    “宋酒,你給我放開!”祝良衡瞪著宋酒,威脅道。

    宋酒冷笑,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放?我放了你,臨安城幾十萬百姓的性命擺在這裏,誰肯放過他們?”

    府衙外邊,錢改容和種卿剛好進了大門,便看見宋酒和祝良衡在院中僵持不下。

    錢改容剛要開口喚宋酒,種卿一把拉住他,搖搖頭,道:“先看看再說。”

    錢改容這才作罷。

    季差役在一旁不知該幫哪一邊,他是個粗人,勸架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難為他了。“宋娘子,祝二郎君,你們莫要吵了。”

    “閉嘴!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差役來插手!”祝良衡轉頭瞪了季差役一眼。

    季差役悻悻地退到一邊,果然勸架這項技術活兒不適合他這種大老粗來做。

    “宋酒,臨安城的人死了關你何事?聖上都不急,你急什麽?”祝良衡看著自己的衣襟被宋酒揪得一團亂,擰眉威嚇道:“你給我放手!”

    宋酒笑著鬆開了手,輕飄飄地說道:“祝良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吧?我今日就告訴你,臨安城的人死了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

    “啪!”

    所有的人一瞬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祝良衡也被這一巴掌打得頭腦發懵。

    他們方才看見了什麽?宋酒扇了祝良衡一巴掌!而且這一巴掌打得格外響亮,隻要看一眼祝良衡麵上浮現的五根手指印,就知道宋酒下手有多重。

    宋酒看祝良衡的眼帶著憤怒和深深的恨意,她恨祝良衡,恨不得將他撕爛了去喂狗!

    “宋酒!”祝良衡好半晌才回過神,捂著被扇的左臉,罵道:“你個賤人,竟敢打我!”

    宋酒笑問:“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祝良衡氣急敗壞地說道。

    門口的錢改容和種卿很不厚道地笑了,笑聲驚動了站在院中的三人。

    祝良衡沒想到自己今日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被扇了耳光,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扇了耳光。“宋酒,你給我等著!”

    祝良衡說著,氣呼呼地往外走。

    “別呀,鄭知州還等著問你話呢!”宋酒嘴角掛輕蔑的笑。

    祝良衡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季差役趕緊跑上去打算攔住祝良衡,畢竟鄭官人一會兒還要見他呢。

    種卿伸手攔住了季差役,勸道:“別追了,鄭知州一會兒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他走吧!”

    等三人再往亭中看時,宋酒早沒了身影。

    宋酒打了祝良衡一巴掌,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大半。

    怪隻怪祝良衡倒黴,若是他在宋酒的後麵到府衙,宋酒沒有碰見他,便不會有這些事。可他偏偏在宋酒的前頭到了府衙,宋酒窩在胸中的怒氣未消,自然要在他這個罪魁禍首身上討回來。

    府衙外邊,祝良衡捂著發痛的左臉走到馬車邊上。

    “小六,你怎麽來了?”祝良衡問站在馬車旁的小童。

    這小童不是別人,正是祝虞身邊的小童。

    小六指了指馬車內,小聲地說道:“二郎君,大郎君在裏邊。”

    馬車內突然傳出祝虞的聲音,“小六,何時你說話也學得小女子那般輕聲細語的?”

    小六噤聲,恭敬地對著馬車內的祝虞大聲說道:“郎君,二郎君到了。”

    祝虞輕輕應了一聲。

    祝良衡掀開車簾子,鑽進了馬車。

    “大哥。”

    祝虞沒有應聲。

    馬車內的四角都擱著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是以祝良衡將祝虞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祝虞閉著雙目,濃密的雙眉微挑,斜斜入鬢。眼未動,鼻息平穩,身形一動不動。

    祝良衡在一角安安靜靜地坐下,祝虞越是安靜的時候就越危險。

    兩人就這麽坐了一刻鍾,馬車仍舊未動。

    祝虞閉目問道:“你就沒有話要說?”

    祝良衡隨意地靠在馬車內壁,道:“說什麽?”

    祝虞猛地睜開眼,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犀利光芒刺得祝良衡趕緊坐直身子。“大哥,莫不是連你也要怪我將那些難民引進城?”

    “我怪你。”祝虞看向祝良衡,幽幽地問:“有用嗎?”

    祝良衡不服氣地說道:“大哥,你不問我臉上的手印,也不問我此次出城情況如何!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就是!”

    祝虞盯著祝良衡的左臉看了許久,久到祝良衡都以為他這是要關心自己了。

    哪知祝虞冷聲說道:“你將難民引進城,被扇了一巴掌算是輕的。再者,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此次出城的目的!”

    祝良衡默不作聲,但那左右搖動的下巴和忿忿不平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阿衡,你到底何時才能長大?”祝虞皺著眉頭說道,“大哥告訴過你,凡事不可做得太絕,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祝良衡回嘴道:“我一直都記得。”

    “記得你還派人去殺宋酒?”祝虞擰眉罵道:“你以為你借著出城的幌子就可以讓人無所察覺?你以為宋酒是傻的?更何況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王之煥!”

    “大哥你莫要說我,你不也三番兩次派人到宋家酒樓作亂?你以為不知道這些?”祝良衡揚聲道。

    “那些不過是生意場上使的一些小手段,和你氣急殺人是兩碼事。若不是我派胡威去宋家酒樓鬧事,你以為宋酒會查不出要殺她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