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桃花

字數:3808   加入書籤

A+A-


    沈氏的病不重,就是有心結未解。

    宋酒離去的時候,偷偷問了青水:“伯娘病了,大伯父可有來看過?”

    青水偷偷往屋裏瞧了瞧,失望的搖搖頭。

    宋酒最終還是將解決酒樓鼠患的法子說給沈氏聽了,於情於理她都會說的。隻是她這次對大伯父有些寒心,沈氏病了也不忘替他張羅一切,他卻不來看一眼。更令她失望的是,第二日/她才知道大伯父昨夜去了蔣氏的院子,天明了才出來。

    不過當宋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做不了什麽,因為她也病了。

    夜裏在風裏吹得太久,回到浮翠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再加上她還未沐浴,就讓忍冬燒了熱水。誰知她竟然在浴桶裏睡著了,等到水冷卻了她才一個激靈醒過來。

    第二日,她就懨懨的躺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張大夫來看過,說是也染了風寒。他按著宋酒身上還有餘毒未清來衡量,斟酌之後開了方子。等到要離去的時候,張大夫好心提醒宋酒道:“九娘子,你的身子可不是鐵打的,萬望保重。有很多事情還等著你去處理,可千萬別倒下了。”

    等張大夫離去之後,宋酒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她覺得應該找柳衾幫個忙,查一查這個張大夫的身份。

    想起柳衾,她又想起了看柳衾不順眼的許嘉。

    根據王之煥的話來推測,許嘉是他身邊的人,而自己又是在半路上見到許嘉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當時有一段路本該有盜賊出沒,而他們卻能安然通過。

    忍冬從外頭進來,見宋酒正躺著出身,悄聲問:“娘子在想什麽?”

    宋酒喃喃道:“男人。”

    忍冬噗嗤一笑:“娘子是閑得無聊,淨說起胡話了!”

    宋酒渾身都是軟綿綿的,說話也帶著濃濃的鼻音。她起不來也動不了,隻得朝著外邊的忍冬喊道:“忍冬,你去叫許嘉進來,我有話問他。”

    “娘子等病好了再問也不遲,怎的偏要挑在這個時候問呢?”忍冬在屏風外收拾著衣裳,嘴裏卻能得空說話。

    “你叫他來就是,趁眼下我記起來了。等會兒藥熬好了,我喝了就睡了,怎麽記得?”

    忍冬隻好出門去將許嘉喊進來。

    眼看著就要入冬了,許嘉再怎麽強壯也不能總待在外麵吹風。所以宋酒就讓他住到東邊的小閣子裏,一來方便他保護宋清盼,而來也方便忍冬她們去找他。

    片刻,許嘉就抱著劍進來了。不過他卻在外間的爐子邊上站了一會兒,等身上的寒氣都烤散了才進來。

    因為床前有屏風隔著,許嘉見不到裏麵的情況,就抱手關切的問道:“娘子可還好?”

    宋酒濃濃的鼻音又響起來:“還好,就是一點風寒。”

    “娘子找我有事?”

    宋酒“嗯”了一聲,翻了個身對著外邊說:“許嘉,你還沒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許嘉一怔,知道她要問什麽了。他淡淡的回道:“沒有。娘子難道想要我回去?”

    “就是瞎問,你不要放在心上。”宋酒撥弄著紗帳的下擺,有些不舍的說道:“什麽時候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想要回到王之煥身邊去,我不會攔你的。這是我以前對你的承諾,我決不食言。”

    許嘉聽出了宋酒的不舍,心下一暖。其實他也舍不得這個主子,舍不得可愛的小主子。他記不起自己以前是什麽模樣,但是他很喜歡如今的自己,他可以保護著自己想保護的人,這樣的感覺很好!

    月心呼著氣進門,見許嘉在,怔愣一下便繞到宋酒的床前:“娘子,藥煎好了。”

    許嘉識趣的退了出去,既然他知道了宋酒的態度,心裏也就安心了。不管他以後能不能恢複記憶,他都會留在宋酒身邊,保護好小郎君。

    宋酒喝了藥,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再是以往驚心動魄的噩夢,而是一個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夢。等夢醒了,天色早已黑了。

    屋裏點了一盞燈,床邊坐著一個人。宋酒以為是忍冬,便伸手去推:“忍冬,我餓了。”

    那個人影突然湊近,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燒退了就好。”

    宋酒聽這聲音有些熟悉,覺得在哪兒聽過,但是剛醒過來腦子還是一片混亂,怎麽也想不起來。

    “這麽快就將我忘了?還是說屋裏太暗,你沒認出來?”

    宋酒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才想起這個總愛闖進人屋子的人是誰。

    “王之煥,你這行徑是跟什麽人學的?”

    王之煥倒在她的身邊,在她耳邊自豪的說道:“我自己想的!”

    “你真是不要臉!”

    王之煥低聲道:“我不要臉的事可多著呢,你要不要一一試一下?”

    宋酒滿不在意的挑釁道:“比如?”

    王之煥突然撐起身子,“比如這個。”

    兩片不溫不涼的唇突然覆了上來,一陣幽幽的桃花香鑽進了鼻中。宋酒想自己的風寒大概是好了,否則怎麽可能聞到花的香味。可是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隻能任由上麵這個人胡作非為。

    呼吸漸漸急促,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開始燃燒起來,熱得她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她有些緊張,害怕自己一下子喘不過氣來,所以她費盡了力氣才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溺水的人一樣往上麵揚起腦袋。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動作惹來了更大的麻煩,上麵的那個人以為她是在回應自己,欣喜的加深了這個吻。那兩片桃花瓣先是在她唇角親吻了幾下,忽然改變了策略,改去偷襲正麵。被吻的人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讓他得逞了。

    宋酒隻覺得有一陣麻酥酥的感覺流過四肢,舌尖也微微發顫。她嚐到了桃花瓣的味道,甜甜的,似乎還帶著一點酒的味道。

    事後,王之煥笑意盈盈的抹了一下雙唇,讚歎道:“這藥有點苦,好在最後都是甜的!”

    宋酒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從他發亮的眼神和含笑的聲音能聽出來,他很得意!

    宋酒沒好氣的朝外間喊道:“忍冬,我餓了!”聲音仍舊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又帶著一點羞憤。

    她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出現了幻覺才會覺得自己的風寒好了,而弄出這種錯覺的罪魁禍首正得意的躺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