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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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芳齋是臨近浮翠居的一處小院子,地方不大,但是勝在清淨。平時雖無人常住,但還是有婢女前去清掃,所以秋遙很順利的就入住了。
因為宋錦澤格外關注秋遙,是以伺候她的婢女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說起來宋錦澤也是膽大,竟然敢私下挪動老太太院子裏的婢女來服侍秋遙。要不是老太太眼下正纏綿病榻,而於媼又一個腦袋兩個大的既要照顧老太太又要看管靜得堂,否則宋錦澤怎麽可能鑽得了空子。
挑來的婢女一個叫憶娥,一個叫晴娥。兩人都是頂好的不會搬弄主子是非的人,她們雖然好奇秋遙的來曆,但時刻謹記著自己的本分,從不多嘴,伺候秋遙很是周到。
宋酒和秋遙也算是老熟人了,想著她到勤園做客,至少要去見一見她,以示東道主的禮數。但是她沒想到,有人比她還熱心。
宋錦澤住在東園,跑一趟西園得花上半天的工夫,他倒是不辭辛苦,三天兩頭就往擷芳齋跑。
宋酒在擷芳齋月門外正好和他撞麵,笑問:“大哥閑來都不看書的嗎?我聽說國子監對學生要求甚嚴,考試若是倒退一個名次,可是要換班的。”
宋錦澤揮著肥手滿不在乎的答道:“國子監的名次就是個擺設,隻要有祖父和爹在朝廷當官,我還擔心這些?”
宋酒暗暗搖搖頭,覺得宋錦澤真是把自己的將來看得太美好了。
話說,九妹你到這裏來作甚?我記得你的浮翠居可不在這邊!”
宋酒朝擷芳齋看了一眼,“我自然是來看望朋友的!”
宋錦澤悶頭悶腦的,不知道九妹什麽時候和恩人交上朋友的,不過這些都是瑣碎事。妹妹們和秋遙打好關係了也是好事,等將來秋遙進門了,幾個妹妹也能很快適應。
宋酒將宋錦澤的一臉癡相拋在身後,率先進院門。
憶娥正在院裏打理幾盆蘭草,見是宋酒來了,慌忙拍幹淨手上的泥土前來行禮。“九娘子可是來看秋遙娘子的?”
宋酒含笑對憶娥說道:“憶娥,你先去處理一下身上的泥土吧,我自己進去找她!”
憶娥知道九娘子對家裏的下人素來都是好脾氣,不會跟自己一般計較,順從的退下了。
宋錦澤顛著肚子跟進來,一個大頭左搖右擺,四處亂瞟。
晴娥早就聽見了院中的動靜,打起簾子請宋酒和宋錦澤進去。
秋遙正在屋裏調琴,見他們來了,儀態萬方的起身。正要行禮的時候,宋錦澤伸著一雙肥手就要去攙扶:“恩人恩人,不必多禮。眼下您是我家的客人,論理應該是我們好好招待你才是!”
秋遙並沒有讓宋錦澤真的攙扶自己,嘴角掛著禮貌的笑容:“在主人家做客,該有的規矩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宋錦澤嘿嘿的退開,朝門外喊道:“春芽,怎麽還不進來?”
話音剛落,就見春芽邁著妖嬈的步子進來,朝宋錦澤溫聲細語的說道:“大郎君,您要的東西,婢都帶來了!”
忍冬攙著宋酒坐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算此時不看春芽的臉,她也想象得出春芽肯定是一臉媚相,裝腔作勢的勾引宋錦澤。
想起在義橋碰到春芽時的情形,她恨不得當時就阻止娘子去救這個賤蹄子。良家婦女是和春芽無關了,騷浪賤用來形容她就很貼切。
宋錦澤大大咧咧的將春芽手中的盤子端過來,然後捧到秋遙的麵前,討好的說道:“秋遙恩人,這是我特意去永嘉最大的店鋪買的甜棗,葡萄幹兒,還有這個,這個可是有名的師傅做的千層糕!”
秋遙的脖子下意識的往後一躲,仍是笑著對宋錦澤說道:“宋大郎君,這些讓你破費了,隻是我不愛吃甜食。”秋遙抬頭看了一邊眼珠子都要落到盤子上的春芽,撚著帕子笑嗬嗬的說道:“不如你將這些甜食給她吃吧!”
宋錦澤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秋遙不愛吃甜食,他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愛吃甜食的,所以才不辭辛苦的去買。眼下恩人推掉了,隻好賞給春芽。
說起春芽,宋錦澤不禁心頭一蕩,腦子裏哇啦哇啦的就冒出前兒夜裏的激戰。
他臆想了秋遙一路,可是到眼下連美人兒的手都沒摸著,說起來也是可氣。但他到底是個男人,白日裏積累的火氣多了,夜裏就睡不大安穩。可巧這個時候春芽就躡手躡腳的進來了,聽著聲響估摸著是要給他蓋被子的。
宋錦澤一直有個毛病,就是夜裏愛踢被子,所以春芽自從開始伺候他開始,每夜都會進來瞧個一兩回。往日裏兩人都是相安無事,可是前兒夜裏宋錦澤愣是急火攻心,那話又半晌不見凋零,無奈之下隻好拉春芽來了事兒。
宋錦澤兩眼一眯,趁著春芽接過盤子的時候隨意摸了一把她的嫩手。春芽還是個外浪裏也浪的女人,平日裏就不怎麽老實,一雙眼珠子就能勾魂兒,更別提身上了。
春芽忍著顫栗老老實實的站在宋錦澤的身旁,眼睛卻偷偷的斜視宋酒。
宋錦澤見宋酒在和秋遙說話,並未注意自己這邊,大手就往春芽身上去。
春芽死死的咬著下唇,一雙眼含著淚瞪著宋酒。她恨那個坐在眼前談笑風生的女人,當初她要是救了自己的話,自己也不至於淪落風塵,也不會連宋琦的麵兒也見不著。
當初在義橋的時候,她可是一眼就看上了宋琦,可恨宋酒和宋玉恒從旁攪和,讓她的好夢斷了。如果當時他們能留自己一夜,隻要一夜,自己就有辦法從此賴上宋琦,死也分不開!
宋錦澤當著秋遙的麵對春芽上下其手,那話越來越大,撐得他麵色開始發紅。而春芽端著盤子的手也在發抖,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九妹,你先和秋遙恩人聊著,我有事去去就來!”
說完,宋錦澤一把拉起春芽就大步往外走,顧不得看宋酒在他身後投去謎一樣的笑容。
秋遙,作為朋友,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宋酒端著茶杯暖手,最近有月事,身子總愛冷。“大哥對你的心思可不簡單,你要是對他沒有心思,趁早挑明了說。若是拖晚了,恐怕你很難脫身。”
秋遙坐在古琴前,指尖一下一下的撫摸過漆黑的琴身,“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有我的打算,希望你不要阻攔我。在臨安的時候我沒有阻攔,希望這次你能像之前的我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