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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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種卿的智謀,平定侵擾漠北的外敵是綽綽有餘的,你犯不著去冒險。”

    祝虞又知道了她的目的。

    他是神仙麽,怎麽什麽都知道。

    祝虞抿唇淡笑,“別忘了你我可是從刀光劍影裏拚出來的,對你還算了解。加上你和種卿關係特殊,略微推測便能知曉。”

    “祝虞,看來那個位子是非你莫屬了。”

    以他的謀算,在商場都能遊刃有餘,在朝堂中誰又能和他比肩?

    “你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

    宋酒想了想,其實她更希望祝虞隻是一介商人。但祝虞如今能坐在這裏,就說明了這條路是他甘願選擇的。

    他想要的,她便支持。

    他們除了是對手,還是朋友。

    “你若是喜歡做這件事,我是絕對是支持的。”

    祝虞的手在暗中握緊了又鬆開,麵上卻是波瀾不驚。“我以為你會反對,認為瀟灑人間才是上上之選。”

    “人生百態嘛,何況你這樣根本不適合瀟灑人間。要是錢改容去瀟灑人間,我是信的。可是你……”

    宋酒上下打量了他,笑道:“我以後還指望著你能賜我方宅十餘畝呢!”

    祝虞輕笑,“你若要,我送你一座金屋都行!”

    原是笑鬧的話,他卻希望她能答應。

    宋酒沒有回答,而是問起了宋清盼的事情。

    “阿盼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祝虞將宋錦澤抓住了,在薛丞相親自審問之後,便把他關在了密室。

    宋酒總覺得隻要抓住了宋錦澤,就能知道宋清盼的死因。

    祝虞搖頭,“嚴刑拷打都用上了,他還是一問三不知。”

    宋錦澤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能和宋錦承那樣的習武之人相比,兩三樣刑具用過之後,就撐不住了。

    但就算撐不住了,從他嘴裏也撬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那算了,反正他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送他會監牢吧。”

    祝虞起身走到方桌後麵,彎腰不知在找什麽。

    很快地,他拿著一個小木盒過來。

    “送你的。”

    宋酒疑惑的接過,打開一看。

    是一支金簪,海棠花樣式的。

    她掂掂分量,十足的真金。

    “太貴重了,你送我還不如送給你未來的夫人。”

    祝虞拿起金簪,食指輕輕觸碰海棠花的花蕊。“嗒”的一聲,似乎是機關打開的聲音,一根銀針從金簪的尖端飛出。

    “這是用來防身的,正好你要去漠北,一路不知有多少艱險,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好。”

    宋酒素來是喜歡海棠花的,又見金簪是個有機關的,心裏也喜愛,才答應收下。

    見她不反對,祝虞挑起金簪,輕輕替她簪入青絲中。

    但願什麽時候她能知道這隻金簪的秘密。

    “阿盼的事情我會繼續追查,你一路小心。”

    宋酒含笑點頭。

    “將來你娶妻的時候,我打一隻純金的釵子送她。”

    祝虞的年紀,想必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開始操心了。

    祝虞輕笑:“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不過你的話我可是記住了。”

    從房裏出來,宋玉恒正站在外麵等她。

    “九妹……”想他一時還是沒有適應過來,叫她的時候還有些生澀。“你一路小心。”

    宋酒捶了他一拳,“若是能夠照應君顧,就照應一下,那孩子總叫人不放心。”

    有了訣別的意思。

    宋玉恒驀地生出了一股哀愁,好似這一去就會成永別。

    雖然宋酒不是她的親妹妹,但相處了這麽久,感情還是有的。

    “你若是敢留在漠北不回來,我就是死也不會照顧宋君顧那小子。你的弟弟,憑什麽要交給我?”

    宋酒上前去擁抱了他一下,要是她這一輩子有這麽一個哥哥,也不會活得這樣累啊。

    “七哥,保重。”

    出了皇子府,宋酒在街上晃晃悠悠,一不留神撞了人。

    “對不……”抬眼一看,撞到的竟是熟人。

    “改容,你怎麽在這裏?”

    錢改容黑著一張臉,不是平日裏溫和的模樣。

    “你又吃了一粒藥丸?”

    宋酒老實的點頭。

    錢改容知道這條路是去祝虞的府上,想想也知道她去做什麽了。

    “你要是想見他,請他來就是,犯得著浪費了一粒藥?”

    錢改容是不容易動怒的人,似乎永遠都是寬厚待人的。

    可是眼下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她又跑了出來。

    “我下次不會了……”宋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埋頭認錯。

    錢改容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宋酒驀地睜大了雙眼,驚的。

    錢改容今日是吃錯藥了麽?

    “你何苦這樣作踐自己?”錢改容緊緊的箍著她的身體,似乎是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

    宋酒不解,她並沒有作踐自己啊?她不就是吃了一粒藥麽?

    “你明知道那藥珍貴,統共就那麽幾顆,卻想也不想就隨意吃。要是日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連一粒救命的藥都沒有,你讓……該怎麽辦?”

    “改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錢改容鬆開她,轉眼間她腰間的藥瓶就到了他的手中。

    “這個由我來保管!”

    “誒!”宋酒去抓,沒有抓到。

    “錢改容,那是我的藥!”她還要帶著它去漠北。

    錢改容將瓷瓶揣進懷中,說道:“我知道是你的藥,等你需要的時候我再給你。你以為你去漠北的事情能瞞得住我?”

    宋酒不用猜也知道是竇小六泄的密。

    “我隨你去漠北。”

    宋酒擰了他一把,“你瘋了?大理寺的寺丞之位不要了?”

    “不要了。”錢改容拖著她往王家走去。

    王之煥離開之前來找過他,讓他一定要看住她。

    他知道宋酒一定會忍不住,偷偷開溜。是以他向大理寺卿告假,打算陪著她去漠北。

    與其待在京城等她的消息,不如跟隨她一起去,倒還安心點。

    宋酒搶了一路,始終沒有從錢改容的懷中拿回瓷瓶,隻得認栽。

    “你什麽知道我要去漠北的?”

    錢改容瞅了一眼她發間的金簪,道:“剛過不久。”

    那鐵定是竇小六無疑了,她開始考慮去漠北要不要帶上竇小六了。

    “你的簪子……”錢改容順手將簪子拔了下來,在手中轉了幾圈。

    宋酒問:“有什麽問題?”

    錢改容眉心舒展,替她簪了回去。“沒什麽,很稱你。”

    過了一會兒,等宋酒的注意力不在簪子上了,他說了句:“往後少收一些這樣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