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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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人自上一次叫陣之後,消停了好幾天。
這日,宋酒和竇小六在小兵的帶領下在軍營外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碰見了一個本不該在這裏遇見的人。
宋琦。
“他來這裏做什麽?”
宋琦聽到她的聲音,遠遠的看了她一眼。
看得出,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無損的。嘴皮幹裂,因為缺水而泛起了白皮。
小兵上去詢問了負責押解宋琦的士兵,回來說:“聽說他是從小夏人手中逃出來的。”
竇小六問:“大官人,他是什麽重要的人?”
宋酒冷笑,“宋家的三郎君,我名義上的三哥。”
沒想到宋琦逃出永嘉之後,竟然落到了小夏人的手中。
至於是怎麽被小夏人抓走的,恐怕得問一問他本人。
回到營帳,王之煥已經從主營帳回來了。
“去哪兒了?”
他走過來,十分順手地替她脫下鬥篷。
“帶著小六去外麵走走。”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一口飲盡。“回來的時候,我看見宋琦了。”
王之煥的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料到了她一定會見到宋琦一般。
“他突然出現在軍營外,你怎麽看?”
宋酒挑眉,望著他不說話。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適?”
她輕輕歎了一聲,每一次她隻要不說話,他就會以為她的病又犯了。
關心則亂,這在戰場上是最不可取的。
“戰場上的事情,你該去問種卿。”
她和宋琦之間有隔閡,就算眼下其他人不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暴露在陽光底下。
帶兵打仗的將軍需要樹立威信,軍師同樣需要。
她不希望因為宋琦,讓王之煥的聲威在軍營一落千丈。
“你放心,軍營中的兵都是信得過的。”王之煥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宋琦的為人,宋酒在永嘉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二十多年的隱忍,換來的是帶著身為小妾的母親四處逃亡。他一定恨極了宋家的人,其中也包括她。
方才在軍營門口,宋琦看她的那一眼很複雜。
但是有一點很明顯,他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下午審問宋琦的時候,宋酒也去了。
宋琦看她的眼神還和上午看到的一樣。
種卿咳了兩聲,道:“因宋將軍和那位娘子與你有親屬關係,就由本將軍來審問你。”
宋錦承和宋酒坐在一邊,相視一眼。
“聽說你和令堂在一塊兒,請問令堂如今在何處?”
宋琦埋著頭,“我們走散了。”
宋酒偏著頭想去觀察他的神情。
杜蒹葭可是宋琦的生母,如果他們真的走散了,宋琦不會說得如此平淡。
要知道,宋琦為了杜氏能名正言順的回到宋家,背地裏可是下了不少苦功。
“宋琦,你把頭抬起來。”
宋琦應聲抬頭,看向她,笑問:“九妹不信我?”
“你怎麽會跑到漠北來?”
“嗬嗬……”宋琦低聲笑了,泛白的嘴皮裂開,滲出一些小血珠。
“從永嘉逃出來之後,被潛伏在永嘉的小夏人抓到了漠北。”
永嘉會有潛伏的小夏人?
見她一臉深沉,宋琦無所謂的繼續說道:“信不信隨你,如今我能活著回到漠北,已經算是大幸。”
之後,種卿又詢問了一些其他的內容。宋酒覺得都不可取,悄悄退了出來。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她覺得宋琦的回頭似乎回得很巧合。
小夏人這幾日一直窩在軍營裏,既不出來叫陣,也沒發現他們有什麽令人懷疑的舉動。
她忽然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夜裏,營帳外燃起了火把。營帳內也點著燈,一帳通明。
聽說宋琦被關押在離主帳最遠的一個簡陋的營帳,食物和水照樣供給,就是得將他綁起來。
從敵方逃回來的人,難保他不是敵方派來的細作。這是在軍營,而且大敵當前,萬事都得小心。
王之煥、宋錦承此時都在種卿的營帳中商議此戰該怎麽打,打更的梆子想了三下,他還未回來。
宋酒等得困了,便熄燈睡下。
不知什麽時候,營帳外突然響起了廝殺聲。
黑暗中有人衝到了她所在的營帳。
她警覺的從枕下抽出匕首,翻身滾到了地上。
那人謔的掀開被子,發現沒人,發瘋似的提著大刀一陣亂砍。
她屏氣凝神,想著該如何逃走時,匕首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的位置被發現了!
黑暗中,她隻看見一把銀晃晃的大刀對著她的腦袋劈下來。
沒等刀刃落下,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帳內突然燃起了火光。
王之煥握著長劍,喘著氣望著她。“沒事就好!”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流,滴落在手中的長劍上。
“之煥!”
王之煥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倒在了她的懷中。
而死在一邊的人,正是宋琦。
“我說過,再讓我碰見,就死……”
他倒下之後說的話,是對已經斷氣的宋琦說的。
軍醫訓練有素的進來,快中有穩地替王之煥處理傷口。
宋錦承站在她的身邊,道:“夜裏突然闖進來一批小夏人,他擔心你出事,一路廝殺過來。”
“人是宋琦帶來的?”
宋錦承聲音一冷,“十有八九。”
宋酒攥緊十指,麵無表情的問:“可有活口?”
“有兩個。”
她大步走出營帳,連外衣也忘記披上。還是宋錦承替她拿了出來,大手一揮披在她身上。
活口被綁在了營帳的空地上,圍著三層的將士看著。
見來的是一個女人,小夏人諷刺的笑了。
“你們國家是沒有人了嗎?竟然派女人出來審問我們,哈哈哈……”
“噌!”
一道銀光從那兩個小夏人的臉上劃過,刮下了一層皮,垂在下巴的位置,搖搖欲墜。
“啊!!!”
小夏人痛呼,慘叫聲驚破天際。
宋酒毫不憐惜的將匕首上的鮮血蹭到他們的衣服上,唇角浮現一絲寒浸浸的笑。“一個女人照樣能要了你們的狗命!”
“女俠饒命啊!饒命啊!”
軍營的將士活捉了俘虜,卻不能對他們怎麽樣。軍令如山,他們得遵守。
可是她不同,她隻是一個百姓,殺了他們又不違反軍法。
“說!宋琦和你們是什麽關係!”
她伸出匕首去挑動他們臉上的皮,痛得兩個男人直落淚。
“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