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冰冷黑暗。

    一陣呼嘯的雨風吹過,&bsp&bsp雨水滴在臉上，泛起刺骨的涼。

    雨勢漸小，山路泥濘。

    葉玨扶著樹幹,&bsp&bsp走的緩慢。

    循著係統規劃的路線朝走去，他的心髒跳的越發急促。

    下一刻,&bsp&bsp步伐一頓，天旋地轉他猛地俯下，劇烈的、痛苦的幹嘔起來。

    “嘔……”

    【宿主！】

    係統驚道【宿主,&bsp&bsp你怎了？】

    “我沒事……”

    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bsp&bsp葉玨擦掉額頭上的冷汗,&bsp&bsp他渾無力,&bsp&bsp蹲在地上休息片刻，艱難地扶著樹幹起，繼續朝山下走。

    剛走沒兩步，目光一凝,&bsp&bsp不知不錯覺,&bsp&bsp葉玨眯起眼，看著遠處一凸起的物體。

    ……像一柄鋒銳的小刀。

    小刀被隨手丟在地上，從刀柄處截截斷裂。

    他一愣,&bsp&bsp『揉』了『揉』眼睛“係統，裏……？”

    聲音戛然而止。

    破碎的小刀像他的錯覺,&bsp&bsp僅一瞬便消失不見。

    他立刻『摸』向口袋,&bsp&bsp口袋裏的麵罩和塑料小刀仍然存在著。

    【怎了宿主？】係統著急的問。

    葉玨手腳發涼，眼前陣陣發黑“我剛剛……”

    眼神一頓,&bsp&bsp他下識止住了話音，“……剛剛有點暈。”

    【肯定會暈啊，】係統道【你不還眼花想吐的？】

    葉玨遲疑的點頭“對。”

    【你知道嗎？】

    葉玨虛心求教“？”

    【你感冒了。】

    係統說【山下有小診所,&bsp&bsp再不輸『液』，你可能要錯過期中考試了。】

    葉玨“……”

    跌跌撞撞的走出山林，在他選擇“伏擊”的地點半山腰，大盤山說山，其實也不過一人造景點，下山途中葉玨還看見了觀光纜車。

    山腳另一側有小鎮子，鎮子上張燈結彩，鑼鼓喧天，正在開廟會，葉玨一狼狽的出現，博得不少遊客的矚目。

    “哎，小夥子，山上剛剛怎大動靜？”

    賣糖人的小攤上，老大爺一臉八卦的湊過來。

    葉玨朝他借了兩張紙，尷尬的擦掉臉上的泥水，“不太清楚。”

    “你這上怎回事？”

    忍住打噴嚏的衝動，葉玨難受的咳嗽兩聲“我說山腳有廟會，想下來看看，結果走錯路了。”

    老大爺恍然“奧，走錯路了吧，年年都有你們這樣的小年輕，說看地圖下來，結果全走到烏漆墨黑的小路上了，我你這聲音不對啊。”

    葉玨終究還打了噴嚏，眼睛衝的酸痛，甕聲甕氣的問他“大爺，鎮上有診所嗎？”

    “前頭直走，就在路邊。你快去吧，得虧今天廟會，老李沒關門，不然你得去市中心才能買著『藥』了。”

    “謝謝您啊，”葉玨看著他沒人的小攤，“我買糖人。”

    “嘿，客氣啥啊，”老大爺笑開了花，隨手從攤上拿糖人給他，拍拍他的肩膀“看你這倒黴，這糖人不收你錢。”

    葉玨無所適從的捏著小糖人“……”

    抽抽嘴角，他無奈道“謝謝您。”

    小鎮的廟會很有名氣。

    不少遊客『操』著各地的方言，從天南地北慕名而來。

    舞獅隊伍氣勢磅礴，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於腳尖大小的台子上躍動，人群爆發出陣陣歡呼與尖叫，驚訝於他們動的靈敏和熟練。

    “真厲害啊！”

    “沒白來，有紅豆餅，吃不吃，我去買？”

    牽著孩子的媽媽高興道“再買杯『奶』茶。”

    ……

    穿書以來，葉玨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濃鬱的節日氣息了。

    在他的世界裏，每到過年，鎮子上都會舉行廟會，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能陪他出去玩，隻有過年才會回來的父母一般都去親戚家打麻將。

    哥哥和妹妹對廟會沒興趣，據他們說，城裏的遊樂園才有。

    後來他回到城裏……

    葉玨步伐一頓，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後來他回到城裏，似乎也去過遊樂園。

    不對，父母忙於生計，哥哥忙於學習，妹妹有自己的朋友圈。

    他真的去過嗎？

    和誰去的？

    不過才穿書月，多事情他都快忘記了。

    【宿主，】無機質的係統音不經的響起，打斷了他的疑『惑』，【快點，診所到了，人多哦。】

    “……到了嗎？”停下腳步，葉玨轉頭看去。

    當真小診所，夜溫度低，裏麵應該開了空調，玻璃門上熏出一層霧氣，用紅膠帶貼出了‘老李診所’四大字。

    甫一拉開門，熱氣迎麵而來。

    小孩嚎啕大哭的聲音如魔音灌耳，葉玨瞬安靜如雞，小心翼翼的從幾哭的聲嘶力竭得小孩邊經過。

    “還哭！還哭！”

    暴躁的媽媽揪著孩子的耳朵怒吼“再哭讓你李叔往你屁股上打！”

    木桌後上了年紀的大爺穿著白大褂，一邊寫著『藥』方一邊睨了眼葉玨“怎了？”

    葉玨說“感冒了。”

    “感冒？”遞過來體溫計，大爺指了指另一頭的座椅“先量體溫。”

    老老實實坐到木椅上，葉玨偏過頭，看向窗。

    紅紅火火的廟會正熱鬧的時候，小攤上買小吃、買紀念品的攤主賣力吆喝著遊客。

    收回視線，葉玨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一點半了。

    幸虧明天周日，還能睡一覺。

    此時此刻。

    郊區公路上，救護車鳴笛聲震天，呼嘯著自深夜無人的公路上駛過，直奔市中心醫院。

    救護車內氣氛緊繃，幾醫生戴著隔離麵罩，體被到處充斥的alpha信息素壓得汗流不止，聲音愈發凝重“……先輸水。”

    “病人信息素躁動，時太緊，得回醫院全檢查後再配製號抑製劑。”

    紀家保鏢點頭，轉看向一旁躺在床上雙目微闔的alpha，咽了口口水，壓下心頭的不安與緊張，謹慎道“少爺？少爺，您能得到嗎？”

    “醫生們現在要您輸水……您千萬別動。”

    沒到回複，哪怕在昏『迷』中，黑發黑眸的alpha垂在側的拳頭依舊緊攥，血『液』自掌心滑落，他像沉浸在難言的噩夢中，許久許久，呼吸越發粗重。

    醫生心一沉，不再猶豫，對一旁的護士道“準備輸水，讓醫院邊盡快安排全檢查！”

    “。”

    “初步判定胃病刺激的易感期發，我之前就說過了，注病人的飲食，平時也要隨攜帶最基礎的抑製劑……不？”

    保鏢連連道歉“對不起，這趟出來我們真的帶了抑製劑，但……”

    他皺著眉，聲音中有些懊悔“但不知道，車子上的抑製劑莫名不見了……我們怎也找不到。”

    醫生擺手“算了。”

    輸『液』管一點點流下透明的『液』體，看著紀翊的情況逐漸轉穩定，保鏢準備坐到椅子上等待，未曾想剛一轉，衣角便被扯住。

    他心跳陡然一停，瞬轉過頭，襯衣衣角已經被染上鮮紅的血跡。

    一片無言的寂中。

    病床上昏厥的alpha不知時睜開了眼。

    他神情格平靜，麵『色』蒼白，眸『色』卻黑的駭人，一雙鳳眸滲出森森寒，一字一頓道“……手機。”

    保鏢“少爺，您醒了？太了太了，手機嗎？手機在這，您要幹？”

    未解鎖的手機被保鏢恭敬的舉到眼前，紀翊遲滯地抬起右手，手機屏幕黯淡的熒光自麵上劃過，他解了鎖，點開微信。

    無低下頭，保鏢正看見他點開一名叫“小靈通”的聯係人，遍布綠『色』的對話框中，對方隻回應過寥寥數語。

    “叮——”

    視頻通話的提示音在寂靜的車內十分刺耳。

    病床上的alpha一動不動，徹底無力的垂下手，陰冷黑沉的鳳眸卻盯著屏幕，尚未全的右手神經質的顫抖起來，無法自抑。

    提示音漸漸走向尾聲，他呼吸猛地急促一刹，緊繃的麵部輪廓似刀鋒般僵冷，咬緊牙關準備繼續撥打時，手機“滴”的一聲，視頻電話接通了。

    “嗡嗡——”

    手機震動兩下，搖搖晃晃的屏幕上印出了一張平凡普通的臉。

    beta男生神情懨懨，聲音淹沒在一片煙花爆竹聲下，隱隱的，喧鬧的人聲中還有嚎啕刺耳的大哭。

    他背靠窗戶，紅紅火火的燈光閃爍，煙花倏然綻放，人群高舉著手揮舞拍照。

    一片熱鬧歡樂的景象。

    “……哥？”

    扭頭打了噴嚏，男生一臉茫然，湊近了屏幕大聲喊“你怎給我打視頻啊？”

    紀翊神『色』一頓，“你在哪？”

    “啊？我在逛廟會啊。”

    男生回答著，視頻裏忽然出現了一隻手，女人拍拍他的肩膀，抱著掙紮著不要輸水的孩子，說了兩句話。

    他“哦”了聲，抬手舉起邊的輸『液』瓶，老老實實的走到角落，在一片搖晃走動的人影中找位置蹲。

    黑『色』的棉襖衣領很大，愈發襯得他溫和欺負，他自己尚未有感覺，反倒奇怪的探著頭問他，聲音悶悶的“哥，你在哪呢？”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紀翊吐出一口濁氣，嗓音低啞“哪的廟會？”

    “就郊這片，”葉玨回答道“旁邊還有景點，叫大盤山。”

    一時沒到回複，葉玨垂在膝蓋上的五指緊緊合攏，強壓下心頭的不安，他笑的自然，“哥，到底事啊，我一會兒還要出去逛逛呢。”

    他的演技早在無數次生存亡關頭得到升華，如今編起瞎話來更真假摻半，“我也運氣不，才玩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在這輸水。”

    “輸水？”紀翊不出情緒的反問。

    “對啊，感冒了。”

    葉玨笑著回答，抽過一張紙，一邊打噴嚏一邊難受道“已經輸完一瓶了，還有半瓶就能結束了。”

    “怎突然感冒了？”

    “哥，你說呢，”葉玨奇怪“我周五不就跟你說了我感冒了嗎？誰知道越來越嚴重了。”

    “周五？”

    “對啊，我還戴口罩了，就因鼻子難受。”

    許久，葉玨垂著眼，擤完鼻子，在一片愈發混『亂』的人聲中，被升起惻隱之心的小護士遞了小板凳。

    他笑著拒絕“不用了，我就差一點就了，給他們坐吧。”

    下一秒，“滴”的一聲。

    手機沒電，自動關了機。

    屏幕驀地變黑。

    葉玨靜了靜，收起手機。

    “……又這樣。”

    他閉了閉眼，另一隻完的手掌攥的很緊“我明明沒有留下任破綻，紀翊還能懷疑到我？”

    係統連忙安慰【宿主，你別灰心，這應該就alpha的第六感。】

    “？”

    【就，alpha天生就有絕對第六感，尤其頂級alpha，第六感更不可能出錯，他們無憑無據懷疑你，肯定不你的問題。】

    葉玨蹙著眉“可我總覺得……”

    【安啦，你看我們這次任務完的不很嗎？任務已經完了呢！】

    說到這，葉玨神情明顯低落下來，他低著頭，麵部隱匿在角落的陰影中，疲憊的捏捏眉心“這次其實能有更的辦法的。”

    “我太衝動了……我根本不應該這樣。”

    【可任務已經完了啊，而且這兩天裏，隻有今晚裴珩和紀翊能聚在一起。既然結果的，宿主你一定要糾結過程呢？】

    “因……”

    【沒因的，】係統打斷了他的話，【宿主，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才最的結局。】

    【如果不冒這險，兩星期後你沒有完任務，會得到懲罰？】

    “懲罰？”葉玨懵了懵“我的路人甲buff徹底消失？”

    係統頓了頓，笑道【對，可不可怕？】

    葉玨仔細想想，下識的升起幾分反感“……確實挺可怕的。”

    【所以啊，不你想到了這種辦法。】

    【而從始至終，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砰——”

    窗綻放出一朵燦爛巨大的煙花。

    想問的話頓在口中，葉玨看著煙花，蹲的腿有些麻了。

    他緩緩站起，走向小護士，“輸完了。”

    小護士正忙著配東西，無看見他褲腿上的泥點，愣了下“你的衣服這……？”

    “哦，剛剛在山上走錯路了，摔了兩跤。”葉玨不道。

    “你運氣還挺，”護士說“這山你別看人造的，後麵連著的可真山，你要走進去了可就別想出來了。”

    “輸完水了吧，明天再來，還得輸兩天。”

    “我不這裏的人，明天就要回家了。”

    “沒事，去別的醫院一樣。”

    葉玨點點頭，付了錢準備離開，不像現在的大眾樣喜歡掃碼付錢，他一般都用現金，實在沒有現金時才會用手機付錢。

    付完錢他轉過，從進來起就在大哭的小孩居然一掙紮，直接從媽媽懷裏跳了下來，哭著鬧著不要醫生打屁股針。

    “琪琪，不許跑！回來！”

    小孩在人滿患的診所裏暈頭轉向，不一會兒便撞了四大人。

    葉玨眼皮一跳，正想躲，腿上頓時傳來一股撞擊力。

    剛到他大腿的小孩吃的壯實，虎頭虎腦的抱著他的腿就不鬆手了，大聲嚷嚷“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他媽媽氣的跳腳，“誰給你打針……你這孩子你吃完『藥』怎不困！你看貝貝都睡著了！”

    一旁陪著孩子輸水的大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琪琪媽，你家琪琪怎回事啊？”

    “鬧肚子了，剛吃完『藥』，說要觀察一會兒。”

    葉玨無所適從，掙不得動不得，隻能由這小孩在腿上一勁的搖頭說不要打針，某一時刻，他突然感覺到褲口袋裏的塑料小刀動了動。

    眼皮一跳，他立刻道“小朋友，你別動了——”

    下一秒，“啪——”的一聲。

    小刀到底還從口袋裏掉了出來。

    塑料小刀之前一直放在口袋裏，習慣了這種感覺後他也沒想起來。

    這會兒迎接著整診所的人的注視，就連腿上鬧騰的小孩也默默鬆了手，一溜煙跑向媽媽，葉玨頓感頭都大了。

    他無奈的撿起刀，當著眾人的麵掰兩半“抱歉啊，玩具。”

    不約而同的鬆口氣，診所重新恢複熱鬧。

    葉玨不敢再留，出門準備找垃圾桶把刀扔了。

    ……早知道扔山上了，怎就帶出來了。

    廟會上垃圾桶很多，垃圾扔的滿滿當當。

    葉玨不容易找到半滿的垃圾桶，正準備把刀扔進去，借著明亮的燈光，他忽然看見刀上的一道缺口。

    他臉『色』一白，看向兩次『插』向柏油馬路的刀尖，刀尖已經不翼而飛，這本就了“情趣”製出來的小刀質量堪憂。

    葉玨仔細回想，倒吸一口涼氣“……完了。”

    係統【……】

    葉玨絕望“我傻子。”

    係統【……】

    葉玨“你說大的雨，肯定能衝走吧？”

    係統【你在擔心，出現在現場的葉玨，關你路人甲事。】

    葉玨“……”

    葉玨“對哦。”

    係統【就算查到你頭上了，這刀也你撿的。】

    【現在開始，你要記住，葉玨就你的第二人格。】

    葉玨“……啊？”

    係統【兩人格兩張臉，這很河狸。】

    葉玨“……”

    係統【葉玨幹的事，和你路人甲毫無關係。】

    葉玨靜默許久，緩緩點頭“你說得對。”

    他看向黑沉的天空，打了哈欠。

    忍不住有點想笑，循著街兩旁的街道往前走，廟會前停著許多出租車，大家都了生計，今晚這樣的盛況，定然會提點價錢。

    走著走著，葉玨忽然想起一件事“可我的路人甲時效隻有星期，接下來的任務怎辦？”

    【星期？】

    係統說【接下來就第劇情節點了。你們學校會在期中考試後舉行期兩周的認知實踐活動，去的郊區的研究所。】

    【就在剛剛，你的任務進度條直接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係統說【這將你最後一任務，隻要完，您就可以直接回家。】

    【真天大的消息，完全沒有想到這趟大盤山之旅還有這樣的處，宿主，激不激動？】

    葉玨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沉默許久，他遲疑的點下了頭“高興。”

    係統奇怪【你真的高興嗎？】

    “真的高興，”葉玨抿著唇，有些莫名的焦躁“但這任務……”

    【怎了？】

    莫名咽下嘴裏的話，葉玨搖搖頭“希望不要太難。”

    【怎會太難，宿主，】係統道【連這難的任務你都能完，這最後一任務還不手到擒來。】

    係統說【您隻需要像完任務這樣，去完最後一任務。】

    【——我打包票，您就能直接回家了。】

    ……可任務怎完的，他根本一無所知。

    攔下一輛出租車，葉玨報了目的地，蹙眉看著窗飛快遠去的風景。

    他隻陰差陽錯的改變了計劃，演了場攻擊兩人的戲而已。

    而且加上期中考試在內。

    他的路人甲buff正能持續到節點結束。

    ——這次任務，不隻能功，不能失敗？

    紀家森嚴規矩的莊園內。

    醫生匆忙拎著醫療箱趕來，與臥室門口的保鏢對視上，“怎樣？”

    保鏢聲音很低“已經給少爺打了號抑製劑，確定胃病引發的易感期，不算嚴重。”

    “我怎說還流血了？”

    “檢測結果鬱結於心。”

    醫生困『惑』，紀家的活霸王，居然還有能讓紀翊鬱結於心，氣到咳血的事？

    他低聲問“喊我來怎回事？”

    “少爺情緒很不穩定，打了抑製劑以後一直沒說話，手還在流血，也不讓別人靠近，我們想著您和他關係，就……”

    醫生頓時苦笑“我怎就和少爺關係了？”

    保鏢訕訕“次您和紀老爺子打電話時我正到一點。”

    “少爺連他的心事能告訴您了，這關係肯定比我們。”

    醫生“……”

    醫生“算了，我去看看。”

    他小心翼翼的敲敲門，還未說話，一道略含薄戾的聲音便順著門扉傳來“滾。”

    醫生和保鏢麵麵相覷，保鏢無奈的搖搖頭。

    醫生抿唇，深吸一口氣，幹脆拉開門，在保鏢們如同看勇士的目光下走了進去，“……少爺？”

    臥室燈光大亮。

    窗簾緊閉。

    淩晨點的時，萬籟俱寂。

    甫一進入臥室，醫生立刻停下腳步，心驚膽戰的看著羊『毛』地毯上幾點血痕。

    大床上麵無表情坐著的alpha撩起眼皮看來，黑沉冰冷的鳳眸猶如利刃，直直的穿透虛空，衝他而來，“——出去。”

    醫生不敢動了，看著床邊狂風過境般的慘狀。

    一地散落的紙屑，即使盛怒，alpha依舊沒有動房裏的大物件，近乎克製般的忍下。

    他說“我來幫您處理下手上的傷口，處理完就走。”

    黑發黑眸的alpha眼皮微垂，他看著虛空，神經質抖動的右手再次滴下血跡。

    混合著泥水的血跡看的醫生頭皮一麻，手腳麻利的上前取出棉簽和碘伏，他急促道“少爺，再不處理小心感染。”

    “……我記得，”他竭力想著說辭“我記得您學校下周不期中考試嗎？萬一因感染住了院，可短則一星期，長則一學期的事！”

    不知哪句話戳中了沉默的男生，他緩緩伸出手。

    醫生頓時鬆口氣，動有條不紊，短短幾分鍾便紀翊處理傷勢，收起用具，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腳步一頓，撿起床邊一張完無損的紙張。

    紙張上畫著一老式手機。

    醫生從這年代過來的，知道這手機叫小靈通。

    小靈通旁，更畫了一格信號。

    隻像有些不確定，信號格旁點了問號。

    問號加粗加重，仿佛亟待解決。

    “少爺，這紙……？”

    他想問床上的alpha還要不要。

    下一刻，紀翊平靜的抬眸看來，目光觸及這張白紙後，他眸『色』一沉，近乎嘲諷的扯了扯唇角，啞聲道“扔了吧。”

    醫生不解“嗯？”

    麵無表情的alpha收回視線，語氣淡淡“不需要了。”

    看得出來紀翊的情緒和信息素都很紊『亂』，醫生識趣的閉上嘴，徹底離開臥室前，床上的男生忽然開口，隻嗓音比之先前，更加低啞。

    “……我之前問過你一問題，beta會不會有信息素。”

    醫生回頭“少爺，不會。”

    “這些年來，我從未過beta有信息素的先例。”

    “很多研究所研究了一輩子，也研究不出任果，都白費力氣。”

    紀翊神情晦暗“兩不同的人，會不會有相同的信息素。”

    “這也不可能的。”

    醫生歎道“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信息素。相似有可能，但這種情況隻會發生在雙胞胎或多胞胎上，而隻要進行研究，也能發現細微的不同。”

    紀翊沒有再說話。

    醫生等了片刻，輕輕合上門。

    離開前，他最後朝屋內看去。

    床上的alpha闔上了眼，喉結滾動著，麵上掠過一絲嘲弄與陰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