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武力不夠腦子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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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叔聞聲看過去,臉上頓時繃不住,露出幾分訕訕然。

    一丈高,兩拇指粗的細竹竿,立在空中,瞧著確實挺顯眼。

    但要射這玩意兒,屬實難為人,他怕是功夫還不到位啊。

    步僖麵色古怪,想笑又不敢,含糊道:“拿它當靶子?唔,你高興就好……”

    聽見聲響,好奇圍過來瞧熱鬧的河伯,不由失笑:“姑娘太看得起老刀咯,他可沒少爺箭術好。”

    “啊?不合適嗎?”宋綿竹仰起脖子,看了看指向天際的竹竿,有點茫然。

    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吧,在太山那邊時,被打擊慣了。

    不提賀小哥跟蘇老爹倆老獵手,就是剛入門的小沈,好像也沒有射不中的東西。

    以至於給了自己種錯覺,總覺得像他們這種習武人,個個都是神箭手!

    “要你多嘴,你行你來!”刀叔瞪眼河伯,佯裝不高興,作勢要把連弩扔過去。

    “我來就我來,想當年在戰……咳,反正我倆沒分出過勝負。”河伯樂嗬嗬去接。

    沒想刀叔卻把手收回,淡淡道:“你要這麽說,今兒我還非得露一手,當年也不知是誰三番兩次被救。”

    “光我被救,你沒被救?要不是多虧老太爺,咱倆早都不在這兒哩。”河伯沒能得顯擺機會,老大不樂意。

    宋綿竹聽得很感興趣,把竹竿一扔,滿臉八卦湊過去:“戰場?原來您也是老兵退役呀。”

    對於刀叔的經曆,她是有些猜測的,隻是沒想過連河伯亦是。

    先有丹嬸子一甘老兵親眷,後有身殘誌堅的夜市攤主,如今連看門大爺都跟兵營扯上關係。

    她覺得自己就是再傻,也該看出些矛頭來了。

    “唔,嗐,都以前的事了,不提這個,不提這個。”河伯知自己嘴快,接收到刀叔的白眼,連忙把話題帶過。

    這時,步僖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靶子,興高采烈跑過來。

    “這玩意兒行!”

    幾人一看,居然還是那根竹竿。

    隻不過最上麵綁了幾塊木板。

    長短不一的木板,用麻繩簡單固定住,從上至下綁了一溜,橫七豎八好不規整。

    小風那麽一吹,便前後不停打起轉兒,可比夜市賣的小風車還好看。

    宋綿竹頓覺不靠譜,“你確定這比我剛才的好?”

    她那好歹是靜態,這整一活動靶子啊。

    “行的!你就算不信老刀的本事,也該信咱連弩的厲害。”

    步僖把竹竿插進空地裏,使勁懟了幾下,方才自信滿滿站到一旁。

    這話說得,刀叔瞪了他好幾眼,河伯幸災樂禍直嚷起,“此言有理。”

    倆人跟老小孩似的,又拌起嘴,甚至開始互相揭短。

    什麽誰誰以前見了血就吐,壓根不像個大老爺們……

    什麽第一次殺人,兩天沒吃下去飯,最後還是他給塞了一饅頭,才不至於出師未捷身先死……

    什麽被圍堵在絕境中時,要不是自己扛膀子上,把他跟小雞仔似的拎出來……

    常言道,一個女人相當於八百隻鴨子。

    宋綿竹耳朵豎起,聽得津津有味的同時,心裏不忘感慨。

    原來倆男人也能成一台戲。

    這底兒漏的,可比自己還管不住嘴。

    看在他們好像不願自己摻和的份上,且當是戲文在聽吧。

    最後還是步僖,等得心焦呀,忍無可忍之下,鼓足勇氣嗬斥:

    “大爺,您二位是我大爺行了吧!我娘們唧唧,瞧不得血腥。咱能不能幹點正事啊!”

    倆人這才像是回過神,尷尬閉了嘴。

    河伯做賊心虛般走到草坪上,把那竹竿又往裏懟了懟,“咳,挺穩固的,行咯,你來吧。”

    刀叔沒作聲,抬手稍作瞄準,按動機擴,“唰唰唰”便是幾箭連出。

    木板隨風飄蕩,似已得知自己的命運,正在做無謂的抵抗。

    然而現實往往令人驚歎。

    那些特質的短箭,在空中飛速劃過,隻險險擦過木板邊緣,卻狠狠定入其後的石牆上。

    驚呼聲響起一片。

    宋綿竹走過去,拾起地上的碎塊。

    掛在竹竿上的木板,已是淒淒慘慘戚戚,叫她忍不住皺起小臉。

    唔,看著都覺得疼呀,這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要成篩子!

    “嘶,威力竟如此之強!”步僖高興拍起大腿,又疼得哎呦呦叫喚。

    河伯從牆上撥出一隻短箭,碎石嘩嘩落了滿地。

    他仔細打量後,慎重點頭:“比一般人持弓,威力要強幾分。”

    這弓箭威力強不強,主要還是看在誰手。

    如賀聞那般天生巨力者,一箭能把野狼釘進泥地中。

    可若是尋常百姓,也就能使使一石弓,威力自然有限。

    而連弩的優點就在於,借力!便是女子都能輕鬆使用。

    一隻箭或許算不得什麽,然數箭連發,明顯產生了大於數倍的效果。

    刀叔同樣麵露喜色,稍作思索後,還是搖搖頭:

    “距離太近,有此威力不算驚人,咱得看看放遠距離後,到時還能剩幾分。”

    幾人聽了都覺有理。

    院子空間有限,才不過兩米距離,總不能拿張弩跟人打近戰吧,除非對方是瞎子。

    “那咱換個地方試試?”小姑娘沒別的,一聽不正經事,就渾身是勁兒。

    她把竹竿扛在肩上,興衝衝就要往外跑。

    被河伯好笑攔住,“還帶那玩意幹啥,莊裏啥靶子沒有。”

    “不要了啊?咱這算卸磨殺竿嘛……”宋綿竹滿臉依依不舍,把竹竿舞成了金箍棒。

    一聽這話,旁邊仨人頓時被逗笑。

    步僖仍是要笑不笑的樣兒,臉憋得通紅,倒顯得腦袋更像顆鹵蛋。

    河伯本來是慈祥地嗬嗬笑,瞥見他那副尊榮,徹底沒忍住,笑成了打嗝聲。

    宋綿竹無辜眨眨眼,自我感覺沒在說笑話,咋一個個笑點恁低啊。

    “這連弩是為你打造,待會你去試試。”刀叔無奈搖搖頭,趁機換走她手裏“大寶貝”。

    宋綿竹果真扔了竹竿,興奮接過連弩,跟捧著把玩具槍似的,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待會看我的!”

    來了來了,袖箭的哀鳴終將離自己而去,屬於宋霸天的時代即將到來!

    小姑娘誌得意滿,恨不能走八字步,麻溜上了馬車,一路去往賀家莊園。

    此時剛開春,天氣乍暖還寒,上了凍的土地逐漸軟化,四處皆是忙碌的景象。

    皮膚黝黑的老農,三三兩兩站於田野處閑聊。

    他們在看,在等,在估摸。

    新糧種據說耐寒抗凍,冬日裏亦能種出一茬,如今算算,再有一月便能起出來。

    到時候可不止此處,怕是整個大晉都要傳喜訊。

    賀家莊園占地百畝,除了住宅區外,淨是些良田果樹。

    唯一的空地,被賀聞圈起,給小姑娘造了養殖地。

    仨人溜達一圈,沒尋到合適地方,幹脆拔了個稻草人,又出去莊子,在附近隨處找塊荒地。

    “那我來了啊!”

    宋綿竹顫巍巍抬起手,步僖連忙護住頭躲避,倒是河伯跟刀叔沒反應。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小姑娘於箭道上的“出色”表現。

    恩,反正自到了通州後,左右能拿宋遊記當借口,她是沒再碰過袖箭。

    數枝短箭被連射出,落在稻草上,發出紮實的悶響聲。

    標了紅圈的靶心,零零落落掛上兩隻枝箭。

    其餘則很沒有規律性的,頭上一枝,腳下一枝,連插在泥土中的杆子都沒逃過毒手。

    河伯傻了眼,刀叔輕咳幾聲,到嘴的誇獎,不知如何吐出。

    步僖連退數步,心有餘悸拍拍胸口。

    “哇哢哢!中了!我就說吧,武力不夠腦子湊!還能有誰!”

    隻有小姑娘自己,高興地滿地轉圈。

    靶子位於十米開外,能有這個準頭,相較她以往戰績,已是非常不可思議啦。

    隻是興奮之餘,宋綿竹不忘輕瞥眼步僖。

    如果沒看錯的話,方才隻有他對自己很是不信任啊。

    乍看好像沒什麽不對,可細細想來,才會覺出些味兒來。

    連刀叔都不知自己的能耐,為何大光頭像是生怕被誤傷?

    還有眼下他們身處郊外。

    身旁隻有一個小姑娘,一個老頭,一個殘疾人。

    麵對如此良機,步僖竟沒想逃跑的樣子,就好像,當真死心塌地要融入其中。

    光這一點上,就很有意思嘛。

    “唔,好好……”刀叔嘴裏含糊,到底是沒法違背良心。

    有了瞄準器,還能如此臭手,反正他當兵那麽多年,也沒能見過幾個。

    “啊對,天色不早了,咱該回去了。”河伯虛擦下額頭,煞有其事道。

    行不行的,他能跟老刀較勁兒,還能埋汰宋姑娘嘛,他可不想壞了少爺的姻緣。

    “這就走啦,我還想多練練。”宋綿竹一抬手就是一支箭,玩得不亦樂乎。

    “這幾日城裏戒嚴,再過會該關城門了。”

    河伯的解釋,讓宋綿竹生起疑惑。

    好生生怎得又戒嚴。

    上回戒嚴,還是因府衙要剿匪,難不成又要剿一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