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做人不能太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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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氣漸熱,大夥兒吃過晚食後,又習慣於在院裏乘涼。
滿地孩子加小動物,一邊兒嚷著熱,一邊兒瘋跑鬧哄,就沒停下來過。
快滿兩周歲的小寶珠,已經學會走步,咿咿呀呀邁著小腳丫,跟在哥哥們身後。
然而她太小了,是追這追不上,追那追不上,不大會兒倒把自己給轉迷糊。
“哥哥是傻小子,不學他們,咱小寶兒要當小公舉……呸,不好不吉利,公主是用來和親的,還是當小富婆吧。來來,姑姑給你講賺錢的故事。”
宋綿竹兩手一抄,給孩子摟起。
小寶兒立馬咯咯笑抱住她脖子。
那姿勢,跟要去賣孩子似的,直把夏薇草逗得笑開花。
連近來情緒不佳的阮嫻都彎起唇角。
“乖乖,你這長得速度有點快啊,能趕上小胖金啦,不行,讓姑姑先坐下。”
小獼猴金子唰地轉過頭,仿佛能聽到有人說自己壞話。
小寶兒被放下來,十分乖巧,等姑姑坐下後,又一把撲進她懷裏,顯得很是依賴。
“現在教她致富經,是不是忒早了些?”宋青川不樂意了,一張嘴便是好大的醋味,“我閨女隻要會花錢就行了,他爹能掙。來爹爹這裏,你小姑姑慣會使喚人。”
小寶兒把腦袋往姑姑懷裏拱了拱,明顯的不聽不聽。
“三哥,你這話要被奶聽見,你猜她會用左手拍,還是用右手拍?”宋綿竹笑嘻嘻調侃,問完不給旁人回答機會,接著道,“我猜是雙手拍!咱家有一個錢漏子不夠,你這還想讓小寶兒接我班唄。”
宋青川:……啊就當真不敢接茬!奶雖不在這裏,旁邊媳婦的眼神也涼颼颼啊。
“我看綿綿說得不錯,女子不能科考也不能從軍,便隻剩下經商一條路,還是你想讓咱閨女一輩子留在後宅?”夏薇草豎起眉。
平日溫婉貼心的小媳婦,稍一不高興,宋青川便招架不住,誰讓咱老宋家有傳統哩,都疼媳婦兒!
“我不是那意思,這不是怕孩子吃苦,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想掙錢給你們娘倆花……恩?這麽晚誰敲門,我去開門!”
這回換宋綿竹無語望天。
好久沒有吃狗糧,這大熱的天,也不怕噎死人。
“死相。”夏薇草臉一紅,瞥見大嫂臉帶笑意望著自己,多少還是會害羞,忙把小寶兒抱起,言句先回屋歇息,趕忙遁走。
小寶兒頭都沒抬起,便離了姑姑懷抱,乍著兩隻小手,一臉茫然。
咕咕?娘親?寶寶要去哪裏?
舒蓉進到院裏時,一眼瞧見的,便是阮嫻在轟孩子去睡覺。
最大的那個,應是嫻兒繼子,站在邊上,已經打起嗬欠。
剩下倆小的,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扭著身子亂跑,不肯乖乖回屋。
她目光落在稍大點的孩子身上,隻覺那眉眼怎麽瞅怎麽熟悉,不光像他母親,更像自己那苦命的表姐。
心情激動下,不由紅了眼眶,顫了聲:“嫻兒,我的嫻兒!我是你表姨啊!”
阮嫻剛直起腰,便被一婦人摟進懷裏,那股熱乎乎的觸覺,叫她沒來由發愣。
無比陌生,又好像曾是她無比期盼的。
院裏倏地安靜下來,除了舒蓉抽泣的聲音,似再無其它。
倆小的也不跑了,乖乖走到承恩身旁,跟著他回屋睡覺。
宋青川亦是走遠些,穿過垂花門,守在大門那兒,保持個既遠又不至於放鬆警惕的距離。
這明擺著又是來認親啊,好一副感人肺腑的畫麵。
宋綿竹左右看看,得,就剩自己一個,那她也悄摸摸溜吧,站這兒怪尷尬的。
誰知,剛轉過身便被衛芸兒喊住:
“綿竹妹妹,我能喊你聲妹妹嗎?我娘今日來,也是為感謝你。”
“唔,大小姐高興就好。”
宋綿竹還能說不行嘛。
她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合著之前的鋪麵,人是真跟白送差不多。
早知道就買下來呢!有便宜不賺多虧心啊!
怎麽就以為裏麵有啥陰謀,唉,做人還是不能太陰暗啊。
小姑娘咧著嘴,心裏在淌血。
那麽大的分店,沒了。
舒蓉被提醒到,終於舍得鬆開阮嫻,掏出帕子拭拭眼角,頗為不好意思道:
“讓大夥兒見笑話哩,芸兒說得對,咱不光該謝丫頭,更該謝過整個宋家。若不是有你們幫扶,芸兒她……”
宋綿竹連忙打斷:“姨母這話生分了,大嫂嫂嫁進咱宋家,那就是一家人,何談幫不幫。
再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我爹娘不在了,大哥也走了,如今就她是大家長,全指著大嫂嫂掌家。”
“那我這個當姨母的,也得替她親娘道聲謝。”舒蓉微笑點點頭,神色中有滿意。
這姑娘是真聰明,難怪先前讓芸兒難辦。
兩句話便說盡一切,既是表親近,也是表態度。
且是在明著告訴自己,嫻兒雖喪夫,可在宋家地位不低,讓自己莫要擔憂,也別想著將其帶走。
看來嫻兒這孩子,也算苦盡甘來,落在一戶良善人家。
這老天爺的擺布啊,就是讓人說不清道不明。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總得走著看才知真切。
院裏起了小風,不大冷,但光站著總不好,幾人便去堂屋坐下。
倆母女是一左一右挨著阮嫻,舒蓉更是忍不住把她手握起。
宋綿竹都替那長凳心酸,倆人座非要當仨人座,也是倒黴。
她沒地方擠了,也懶得去“爭寵”,一屁股坐到對麵。
反正美人嫂嫂誰也搶不走。
宋綿竹剛開口想說話,沒想被衛芸兒給堵回來。
“二位今兒來……”
“咱今日夜訪是聽聞……”
“唔,大小姐先請……”
“妹妹有話盡管問……”
倆人又同時閉了嘴,互相看看,都是神色尷尬。
雖然從沒提過,到底是對頭成了親戚,屬實有點別扭。
怎麽個相處法,是個問題。
舒蓉見倆人都成了啞巴,不由失笑,眼神溫柔,帶著長輩的慈祥,自顧自說起:
“我與婉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自她成親搬離老家後,也曾有兩年沒見過麵。
後來成親有了身孕,家裏那個不成器的男人,雙親早逝,卻被他親叔算計,險些鋃鐺入獄。
婉姐得知此事後,出錢出力,竟挺著五個月身孕親至,才保住我一家,也保住芸兒的性命!
婉姐對我有恩,此生難忘,芸兒這孩子,也是受我影響,才會一直幫慕……幫那冒牌貨做事。
你們莫要怪她,要怪就怪我這個當姨母的眼瞎,竟然連婉姐的孩子都認不出,叫嫻兒白受多少苦!”
這個故事有點俗套,但確實令人動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