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堰微怔，有些錯愕這牡丹姑娘的情緒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剛才還在傷感康王隻會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想起她，下一瞬就突然就疾言厲色的指出她在撒謊。

    嗬嗬……

    不愧是遊刃有餘的穿梭在各色各樣客人之中的風塵女子。

    收住心思，她淡笑的看著對麵已經平靜下來的人說道

    “不錯，在下確實不是康王的人，不過牡丹姑娘剛才的那些話卻也暴露了你的身份……”

    “奴家的身份？”

    牡丹又笑了起來，反問道

    “奴家什麽身份？”

    看著那張豔麗麵龐上不屑的笑容時，薑堰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一冷，說道

    “自然是康王的探子。”

    “穆公子，您這話奴家就聽不懂了，什麽叫康王的探子？康王殿下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哥哥，又不是什麽敵人。

    就算奴家曾經跟康王殿下相識，偶爾也會幫他一些小忙，也不用被扣上一個探子這麽大的帽子吧！”

    牡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豔，絲毫不在乎自己跟南宮瀟月的關係被別人知道。

    她一直在跟她演戲，在耍她！

    薑堰臉色森寒，一雙眸子變得犀利又陰沉，但轉瞬卻又冷靜下來，本來到這望春樓也不是為了興師問罪，把這牡丹怎麽樣，不過是為了見一見傳聞中南宮瀟月的紅粉知己而已。

    如今見過了，果真名不虛傳。

    “牡丹姑娘說的確實在理，就算你是康王的人，也不會有人傷你一根毫毛的。”

    “奴家可不是康王殿下的人，奴家隻是跟康王殿下相識而已。”

    即使到了這一步，牡丹說話也是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任何的把柄。

    麵對她的挑釁，薑堰表現得很淡定，她略微挑了挑眉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牡丹姑娘冰雪聰明，難怪康王殿下如此信任你，對了關於恭親王跟皇後無中生有的傳聞，應該也是牡丹姑娘的手筆吧？”

    “穆公子，說話要有證據，您不能紅口白牙的那麽張嘴一說，就給奴家定了罪啊！什麽傳聞不傳聞的，奴家可不知道……”

    牡丹矢口否認。

    薑堰也沒想過她會承認這件事就是她做的，畢竟隻要是不蠢都會否認的。

    “可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什麽鐵證，一個人說是你做的，還能為自己辯一辯，若是十個人都說是你，那牡丹姑娘，你又該如何自保啊？難不成遠在涼州的康王殿下還能飛到這京城來護著你不成？”

    這一次牡丹的表情沒有那麽輕鬆了，她心裏也明白，眼前的這位穆公子之所以找上門來質問她，定然是查到了什麽。

    至於什麽鐵證，根本就不需要，若是真想要定她的罪，隨便找幾個人指證就可以，更何況自己也並不一定做的滴水不漏，總會留下些痕跡的。

    那時自己真要是死了，康王殿下會傷心難過嗎？

    看見牡丹的臉色晦暗不明，薑堰淡笑不語，而是擒著衣袖給她斟了杯酒。

    “牡丹姑娘對康王殿下的一片癡情，在下真是覺得有些不值啊！”

    怔怔的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牡丹臉上暗淡的神情變得決絕而又偏執。

    “穆公子，不要再挑撥離間了，奴家不管你是誰，想要做什麽，今日你怕是要白費心機了。”

    能為康王殿下而死，也不枉她來紅塵走這一遭，畢竟這個破敗汙穢的身子，連她自己都覺得不恥惡心。

    “哎……”

    薑堰淡淡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一趟可能真的要失望了，本覺得這種奇女子能救一救，可她自己想去死，那就沒有辦法了。

    “那在下就敬牡丹姑娘一杯吧！”

    許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牡丹臉上一片複雜情緒，有釋然，有回憶，有悵然……但獨獨沒有後悔。

    “牡丹姑娘，不知在下可有幸聽你彈奏一曲？以後怕是沒什麽機會了。”

    放下酒杯，薑堰的表情也略有些沉重，為愛犧牲的女子都是令人欽佩的，她可惜也同情。

    “好。”

    牡丹拿出最珍愛的鳳尾琴，也是南宮瀟月送與她的。

    帶著無限的憐愛輕輕的撫摸了一遍，她才勾動了琴弦。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是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曲哀詞怨，聽的薑堰忍不住的心酸，看著一麵撫琴，一麵吟唱，眼角間一片濕潤的牡丹，她自斟自飲，一壇酒喝盡，那曲也彈完了。

    “讓穆公子見笑了。”

    牡丹起身，拭了拭眼角的淚，向薑堰福了福身。

    “哪有，這曲動人心扉，牡丹姑娘果真琴藝了得。”

    她由衷的誇讚道。

    收了琴坐回桌前，卻發現酒已經喝光了，剛要轉頭讓外麵的人再拿一壇來，房門卻突然被人扣響，緊接著就是媽媽的聲音。

    “牡丹，又有一位公子想要見你，不知能否放他進去？”

    又一位公子？

    牡丹眉心緊蹙，今兒個到底是什麽日子，怎的一個又一個不尋常的人找上門來。

    “來者即是客，牡丹姑娘就讓他進來吧！”

    薑堰也好奇到底是什麽人來找她，便開口說道。

    她都說了情，牡丹也不好再拒絕，就起身過去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清雋傲然，氣場強大的黑衣男子就這樣闖進了薑堰的視線。

    我去，怎麽這麽巧，他竟然也來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