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日常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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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去去在灶火前麵忙了一早上,&bsp&bsp既沒顧得上吃飯更沒顧得上喝水,之前精神集中還沒有感覺,現在休息下來才覺得幹渴,&bsp&bsp先是端起麵前豆漿喝了一口。

    豆漿滋味不必言說,自然是說不出的好,秦嬸一家做生意很嚴謹認真,每日就算再忙也要選了手中最好最飽滿的豆子才做豆腐,不說壞豆,&bsp&bsp連個癟的小的都不見。

    沉重的石磨細細研磨出來的豆漿,再用細細的紗布濾除豆渣,&bsp&bsp半點水都不加,&bsp&bsp隻要放上一點糖……甜蜜的滋味伴著濃濃豆子香氣從唇舌間流淌而過,&bsp&bsp豆子腥氣早已在大鍋煮沸的過程中消失殆盡,那仿若牛乳一般的醇厚質地似在口中長久環繞,&bsp&bsp一碗下去瞬間撫慰了幹渴的嘴唇。

    “啊……”陸芸花輕聲感歎“夏天就是要喝冰豆漿才好!”

    豆漿在陰涼的房中放了許久,&bsp&bsp早已不見半點熱氣,&bsp&bsp這地方雖外麵炎熱幹燥,屋裏曬不到太陽的地方卻依舊是寒冷無比的,所以現在坐在院中吹著微暖的清風,豆漿喝起來真如刻意冰好的一般。

    “豆沙包好吃!”本身就喜歡甜食,從今天開始真的愛上豆沙的長生在這短短時間內就極其專注地啃掉了一個豆沙包,此時嘴巴才有了空閑,&bsp&bsp非常熱情地向大家“真的!好好吃!”

    陸芸花口味雖是偏鹹,卻也從善如流先取了一個豆沙包。

    雖是叫做“包子”,&bsp&bsp豆沙包全身卻無一個褶皺,&bsp&bsp圓乎乎、白軟軟的外麵極其可愛,&bsp&bsp確實很容易受到小孩子們的歡迎。

    陸芸花習慣性捏了捏豆沙包的外皮,&bsp&bsp顯然就算她身上有傷,發麵的本身可半點沒受影響。微黃的麵皮外表帶著些光亮,觸摸起來半點不沾手,呼呼冒著熱氣,好似熱情地呼喚著旁人品嚐。

    手指在熱氣中交錯著,將這圓乎乎的包子撕成了兩半——

    如乳酪般微微融化的深紅色餡料從裂口中迅速流淌出來,微黃的麵皮在沙質餡料的襯托下顯得雪白可愛,撕開截麵處不規則的缺口染上糖豆沙餡料瑰麗的紅色,豐滿的流質餡料中間星星點點滾圓柔軟的整顆紅豆被力道帶著一起冒出來,在陸芸花猝不及防的時候掉了一團在桌上。

    陸芸花急忙把手上兩半包子放正,沒什麽形象地吮吸幹淨已經流淌到手指上的紅色豆沙餡,再大大一口“嗷嗚”吃掉半個小包子。見長生看了看桌上的包子盤子,又看看她,睫毛一眨一眨,眼神似是有些疑惑,大家的目光也被她的大動靜吸引過來,陸芸花努力將口中豆沙包稍微咽下,有些吐字不清

    “……我這才想起來,除了豆沙包以外我還做了幾個流沙蜜豆包……還挺好吃的,裏麵紅豆粒很糯很甜,流沙餡料濃鬱甜蜜……”陸芸花終於咽下口中包子,說到後麵不禁評價起來,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做這種流沙包子,她又接著說道“流沙包子就是熱著才會流沙,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我隻是試試,隻做了幾個。”

    “哦!”長生恍然,他剛剛還在疑惑自己明明吃的是豆沙包,怎麽阿娘拿的就不一樣?

    “我也要吃流沙包!”長生表情變得凝重,很是專注地盯著包子們,似乎想要這樣發現它們的不同。

    隻一下他就知道是自己犯了傻,畢竟真的看起來一點區別都沒有,但是……長生可會找外援了,機靈地衝著陸芸花撒嬌“阿娘、阿娘……長生也想吃那個‘流沙包’,阿娘能不能幫幫我?”

    要是不是坐在餐桌上,他都要跑到陸芸花身邊貼貼抱抱了。

    “……阿娘也沒辦法呢。”可惜,陸芸花隻能對撒嬌的長生歉意地搖搖頭,她帶著些遺憾,在長生像是小狗一般溢滿了失落的濕漉漉眼神中說道“阿娘也隻是試著做了幾個,所以和豆沙包是一樣的包法……這會兒叫我找我也找不出來了。”

    “嗚——”長生拖長了語調,微微嘟著嘴低下了頭,餘光卻感覺有個什麽放在了自己的碟子裏,他茫然地抬頭,就見碗碟中央是一個掰成兩半的包子,中間餡料已經流淌出來,沾著甜汁的圓滾滾紅豆在餐盤中逐漸滑落出來,極為可愛。

    剛剛收回手的大河似是有些不大自在,以為他介意這包子不完整,輕聲補充“缺口是我剛剛掰開的。”

    因為到現在還不怎麽習慣和小孩子相處,大河和幾個孩子說話時候都會不自覺放輕聲音,像是害怕嚇到他們似的。

    “謝謝大河阿兄!”長生當然不在意包子已經成了兩半,他瞬間變得雀躍起來,親熱又愉快地和大河道謝,奶乎乎的聲音叫大河略顯嚴苛凶狠的臉上也不禁輕輕露出微笑,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桌上阿耿見狀收回放在紅豆包上麵的目光,平日多是他帶著長生,雲晏活潑過頭、榕洋少言體弱,因此很有些亦父亦兄的責任感。往日雖說對弟弟們管得算是嚴格,但是在這種小事上麵很有些過於“寵溺”,比如剛剛長生想吃流沙包,他就在試圖分辨哪些是豆沙包哪些是流沙包,想給長生尋一個出來。

    “榕洋想不想吃流沙包?”雲晏吃著糯米雞搖頭晃腦,阿耿知曉他口味偏鹹,比起豆沙包、流沙包肯定更喜歡吃糯米雞,因此也不問他,隻低聲去問在一邊慢條斯理吃著糯米雞的榕洋。

    榕洋吃得慢,比起練武消耗大因此算得上“鐵胃”吃什麽都沒事的兄弟們,他腸胃和普通孩子差不多,可能飯量有些勝出罷了,因此比起巴掌大糯米雞快吃完了的雲晏,他盤子裏麵的糯米雞才吃了少少一點。

    聞言他沒有直接回答,反倒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先問阿耿“阿兄,你分辨出來紅豆包和流沙包了嗎?”

    “……嗯。”阿耿不大確定地點點頭,幹脆從盤中挑了一個包子出來,果斷伸手撕開後,裏麵果真是甜蜜蜜的流沙包。

    他把手上包子給榕洋看了看,接下來把這餡料快流出來的包子細心放在微笑聽他們說話的餘氏碟中,沉穩回答“我看了一會兒,發現豆沙包要比流沙包鼓一點、圓一點……剛剛證明了一下猜測,果真如此。”

    “豆沙包裏麵的餡料是搓成圓球包的,流沙包的餡料在包的時候就會淌呢。”陸芸花在一邊插話,想了想笑道“應該是因為這個,所以豆沙包是要比流沙包圓一點……我都沒有發現這一點,阿耿真棒!”

    現在可沒有什麽冰箱之類的東西,室內略低的溫度也隻能讓流沙餡料稍微凝固,包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麻煩,雖說包子的形狀在陸芸花的巧手之下依舊是規規整整的,但流沙包不如豆沙包圓潤確實是事實。

    陸芸花本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沒想到被專注觀察的阿耿發現了。

    阿耿聽著大家不住的誇讚聲有些害羞,原本沉穩的小大人樣子瞬間消失不見,像是想往弟弟們身後躲一躲,瞧著就是個靦腆的小孩兒。

    自從從阿耿和卓儀口中拚湊出了阿耿過去的生活,陸芸花就和餘氏商量了一下,開始實行“死命誇孩子”的行動。

    原本阿耿母親對他的語言打壓在阿耿身上還是留下了一些影響,雖說他已經在深刻理解之後走出了那種畸形的“母愛”,但言語帶來的傷害還是讓阿耿很多時候過於苛求自己又很沒有自信,總是覺得自己哪裏不夠好、做的事情不夠完美,甚至對來自親人的誇讚接受起來很不自在。

    這種影響不是發現後說出來就能好的,隻能在時間中慢慢治愈,所以縱使發現這一點,幾個大人都沒有將這些和阿耿說,隻是在日常生活中誇讚他、多愛他,希望他像蝴蝶一樣自己蛻變。

    想著這些,陸芸花盤子裏麵的糯米雞也吃完了。她食量小,雖說剛才格外饑餓,但這因為貪心就把餡料塞得滿滿當當的巨大糯米雞努力吃上一個、再喝些豆漿怎麽也已經飽了,甚至於說,這個點吃吃上這麽豐盛的一頓,中午整點時候午餐都咽不下去了。

    “這糯米雞怎麽樣?大河再吃一個。”陸芸花對著“聽話乖巧”的徒弟露出一個笑容,動手給他又夾了一塊糯米雞,就算這個徒弟高大凶悍、塊頭像是座山,陸芸花依舊有種看小輩的“慈祥”心情。

    大河身高體壯自然吃得多,一個糯米雞確實不夠。在他看來師父就是長輩,因此也不覺得比自己年紀還小些的師父用這種“慈愛”語氣和自己說話有什麽不對,老老實實端起碗碟迎了一下,低聲道謝“謝謝師父。”

    今天鹹鮮美味的糯米雞確實是大河喜歡的口味,雖是被辣子雞醬吸引來的,天生也算能吃辣,但大河已經吃慣了南方清淡的飲食,更別說一直在船上生活,活魚的調味越自然清淡越能體現出本身鮮美,習慣了之後口味也就固定下來。

    當然他隻要是味道好的美食都能接受,隻是在相同選擇下更為偏向清淡罷了。

    大河伸手拆開了糯米雞外麵的荷葉,幹荷葉在蒸籠中重新變得濕潤,散發出一股植物的清香,說不出的悠遠自然。

    當然隻要一打開緊緊表裹著的荷葉,糯米雞的香味便會霸道地將荷葉香盡數吸收,混合出一股無比誘人的香氣。糯米被內餡汁水浸染,好似也包裹上了油脂,擠擠挨挨地粘連在一起,暈出棕黃色的漂亮圖案。

    取筷子挖下去一大口,鹹香的滋味撲鼻而來,香菇水讓香菇的香氣盡數融進米飯,內餡中醃製好的雞肉汁水在蒸製過程中像是細密分布的水係,將整塊無味的糯米全都沾上了雞肉的肉汁。

    香菇、瑤柱、蝦米……

    更別說這肉汁之間混雜了其餘食材的鮮味,半個鹹鴨蛋毫無腥味,像個小太陽似的裹在內餡中央,顯現出瑩潤漂亮的光澤感,用勺子稍微碾碎伴著其餘食材和浸滿滋味的糯米吃上一口,那種混雜在一起的複合香氣像是煙花一般在口中綻放,幾乎叫人產生一種暈眩感,隨之而來就是從心底升起的滿足,讓人感覺舒暢又幸福。

    瑤柱、蝦幹經過陽光和海風晾曬之後濃縮起來的鮮、香菇柔軟又濃烈,無比有存在感的鮮、雞肉鹹香爽滑,無比多汁的鮮和單吃都糯軟可口,細嚼微甜,如今還帶著荷葉清香的糯米飯相互映襯,明明沒有放什麽調味料來調味,隻是食材各自混合交融,可滋味就是那樣醇厚濃烈又清淡怡人。

    最後大河吃了足足三個糯米雞才停手,他停下的時候桌上大家幾乎都吃完在休息了,糯米壓胃,吃起來比米飯更容易飽,因此大家顯得比往常吃得還要少些,一個個卻都在揉著肚子休息。

    早就吃完了,餘氏便安穩捧著自己喝慣了的雞湯喝,這段時間陸芸花偶爾會在雞湯裏放一些中藥,餘氏倒是接受良好,喝起來也順口。這會兒看大家吃的心滿意足,難免想起現在還在外麵不知道哪裏的卓儀。

    “也不知道阿卓那邊是個什麽情況。”餘氏把空碗放下,有些憂愁“這孩子隻說夏至前回來……這到夏至還不知道要多久,這麽長時間在外麵……肯定要受許多苦啊。”

    “芸花,阿卓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去了哪裏?”餘氏憂心忡忡問道。

    榕洋聽得也抬眼看過來,嘴巴抿著似乎有點擔心,隻是沒有開口。

    他是很喜歡這個姐夫的,甚至說帶著些對待父親的孺慕之情,隻不過卓儀雖總是溫和又寬厚的樣子,卻因為外形叫人有些距離感,更不是會抱著孩子玩耍親昵的性子,講課時候也認真又嚴厲,叫其實容易害羞的榕洋望而卻步,不敢主動與他親近。

    陸芸花麵上笑容也逐漸消失,在他兩的注視下微微歎氣搖了搖頭。

    “阿婆、阿娘,你們不用擔心,阿爹從前常常在外走動,身上又帶著金銀,肯定沒什麽事。”比起餘氏、陸芸花和榕洋,阿耿幾個孩子們倒是對卓儀出遠門這件事習以為常,阿耿寬慰道“更別說白叔叔的生意做的挺大,許多地方都有賣貨的地方,阿爹真有什麽事有白叔叔的手下幫忙,真的不用擔心。”

    “阿卓從前就經常出去?”餘氏倒是第一次知道,有些詫異。

    “看不出來吧?”陸芸花見阿耿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笑著開玩笑“阿卓那樣穩重的人其實年輕時候也像咱們阿爹似的喜歡在外闖蕩呢!”

    現在餘氏已經不避諱著說起陸阿爹,更不會在說起他的時候痛苦難忍,聞言果真不再問下去,眼神柔和“……年輕時候都有一顆四處闖蕩的心呢。”

    餘氏又說了說陸阿爹從前的事情,孩子們都挺有興趣地聽著,有些就算是榕洋甚至都是第一次聽,和長生雲晏時不時問東問西。

    不過談話時間總是短暫,陽光徹底綻開,照得樹蔭以外的地麵亮得像是融化的金塊,孩子們也應該去上課了,餘氏喝了幾口水,被阿耿推著進了屋子。這些時日他們都是如此,餘氏在書房繡繡東西不說話,孩子們各自讀書習字,已經完全習慣了互相陪伴。

    陸芸花幫著大河把碗碟全都收拾進廚房,大河自然不可能叫自己師父洗碗,麻利收拾好周圍,還幫著陸芸花把石磨等等東西搬了出去。

    “師父,您這是要做什麽?”大河輕輕放下手中小磨,略帶疑惑。

    芝麻還好說,他也知道芝麻醬、香油,現在還有綠豆就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了……綠豆磨粉能做什麽?

    如今芝麻在大眾中算很有知名度的了,芝麻除了能榨香油以外,隻要芝麻和其餘穀物摻在一起磨成粉末,用水一衝就是陸芸花之前喝過的好喝的芝麻飲子,雖隨著各家不同會放各種堅果穀物,但總體來說就是芝麻糊糊。

    要是不加其餘穀物,芝麻單獨磨出來就是粘稠好吃的麻醬,麻醬和香油都因為價格昂貴不能走進千家萬戶,但大家都知道它們,大河這樣富貴家的廚師自然不會缺少香油麻醬,縱然很少用在自己的菜式裏麵,卻也知道大概製作方法。

    陸芸花把手上兩個盆子放在一邊桌上,笑著回答道“這芝麻啊……自然是芝麻醬了,晚上我們就吃新鮮磨出來的芝麻醬做的芝麻醬拌麵,綠豆則是磨些糊糊,我想洗一些澱粉出來。”

    “澱粉?”大河輕輕重複了這個詞一次,略顯疑惑。

    陸芸花沉默一下,她知道“澱粉”這種東西在中國古代其實很早就有了,在沒有紅薯、玉米為原料做澱粉的時候,糯米粉和小麥澱粉在烹飪中承擔著替代作用。但是這時代因為特殊原因控製鐵的流通,這些年才叫鐵器慢慢開始在普通人中放開,導致連真正意義上的“炒”都沒有發展開,更別說“勾芡”等等烹飪手段,所以澱粉這種東西有沒有出現還很存疑。

    “也叫‘生粉’。”陸芸花沒在記憶裏見過,卻不知大河見過沒有,解釋道“單單就這綠豆洗出來的澱粉,加了便能做出極有彈性的半透明涼粉,我就是為了做涼粉才想著做澱粉的。”

    見大河還是不解,又解釋道“還能用篩過許多次純純的麥粉,洗過以後也能做出澱粉來。”

    像是涼皮麵筋這樣的夏日必備,陸芸花在過些天也會做了試試。

    “從未聽說過。”大河有些慚愧,思來想去也未曾見過這東西,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沒事,跟著我學便好。”陸芸花微笑,大概也能想到為什麽現在還沒出現澱粉,連年征戰讓廚藝都隻是停留在麥飯蒸餅這種程度,人們又怎麽會拿精細麵粉做什麽澱粉呢?

    大河聞言點頭,目光炯炯,幫著陸芸花先將綠豆磨成了白色的糊糊,對新食材無比期待。

    混合著水的綠豆澱粉很快便磨好了,陸芸花讓大河把小磨盤洗幹淨,拿著紗布過濾掉沒有磨碎的小顆粒豆渣,就這樣放在一邊沉澱。

    “等著它慢慢沉底就好。”陸芸花幫著把洗幹淨的磨盤放在一邊晾曬,說“先把芝麻醬做出來。”

    因為空氣幹燥,磨盤很快就晾曬幹了,陸芸花往裏麵倒芝麻和水,大河慢慢推著磨。磨芝麻醬的時候一定要倒水,但水不能多,要細細地、一點一點地加進孔洞,這樣才能磨出香濃順滑的芝麻醬。

    雖是師徒兩人第一次合作,但廚師的默契讓兩人配合極好,芝麻香味很是濃烈,隨著石磨慢慢碾碎發出誘人的濃香,大河手上動作更穩,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麽差錯。就這樣隨著兩人動作,很快便磨好了一大碗芝麻醬。

    “今晚可是一定要吃一次芝麻醬拌麵的!”陸芸花嗅嗅磨盤周圍空氣中留下的芝麻醬香氣,雖是肚子飽飽,卻也饞得厲害。

    “等等我去拉麵。”大河毫無異議,馬上點頭應下。

    兩人還在說話,陸芸花就感覺自己的腿被抱住了,一低頭原來是長生,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長生又嘟起嘴“阿娘明明說要長生幫忙推磨的。”

    小男孩都對這種平日裏用的不多的出力氣活很感興趣,尤其碾子、磨盤這些大東西,在他們看來就和玩具差不多。雖然陸芸花現在用的是個家用小石磨,但往日沒什麽需要磨的東西,卓儀在的時候也輪不上他們這些小不點出力,長生以為今天能親手推磨呢,高興許久,結果學習完出來看阿娘和大河阿兄都把活計幹完了,怎麽能不傷心?

    “……阿娘忘了,對不起,下次讓長生推好不好?”陸芸花愣了一下,有些尷尬。不說長生能不能推得動磨盤,她是真的忘了還和長生說過這事情。

    長生是個乖孩子,也很好哄,聞言便高興起來,也不在意陸芸花這次忘了“下次阿娘記得……”

    “小心!”話才說到一半,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大河不知怎麽急急把陸芸花和長生一起推到身後。

    “啊!”

    陸芸花下意識小聲驚叫,還以為刺客闖到家裏來了,馬上把迷茫的長生推到身後,警惕地轉頭去看——

    “汪嗚!!”

    還沒看清,陸芸花一顆“砰砰”直跳的小心髒馬上因為這熟悉的叫聲安定下來,陸芸花定睛一看,麵前帶著長大不少的虎崽、看起來灰頭土臉盯著大河呲牙的“惡犬”不是呼雷又是哪個?

    陸芸花這才想起來大河和呼雷並不認識,伸手拍一拍麵前把她和長生擋得嚴嚴實實的大河,聲音中帶著欣喜“大河莫要緊張,這是呼雷和虎崽,和我們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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