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愉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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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bsp&bsp阿兄,上次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雲晏從桌案上冒出一點點小腦袋,此時觀察著窗子外麵,&bsp&bsp伸手用胳膊肘搗了搗旁邊阿耿的肚子。

    因為長時間的觀察蹲麻了腳,&bsp&bsp雲晏剛想翻身坐下,&bsp&bsp轉念一想到身上是阿娘給換的新衣裳,馬上停下動作,最後隻皺著臉換了個腳繼續蹲著。

    阿耿有點無語,他可沒有雲晏這麽鬼鬼祟祟,此時就光明正大地站在廚房窗子邊的案板前麵擦碟子,聞言瞧了一眼外麵,&bsp&bsp不覺帶上一抹笑意,&bsp&bsp語氣淡淡回答“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什麽?”雲晏一下昂起頭去看他,&bsp&bsp卻忘了自己蹲麻了的腳,&bsp&bsp差點仰頭就摔一跤,慌張之間急忙抱住身邊阿耿的大腿,&bsp&bsp簡直像個突然黏上來的八爪魚。

    “嗯!”

    一下被抱住,阿耿悶呼一聲,條件反射就要給這黏到腿上的不明物體一記鞭腿,好在及時刹住了,這才沒造成什麽慘案。

    他們這邊鬧騰騰,在院子裏麵的榕洋沒聽見,卓儀倒是朝廚房看了一眼。廚房裏雲晏當然還記得現在自己是在“暗中觀察”,努力壓低了聲音,“嗷嗚嗷嗚”地和阿耿打鬧起來。

    外麵卓儀臉上浮現無奈之色,&bsp&bsp就算不憑借他習武之人的耳力,&bsp&bsp現在也能聽見他們的動靜了,&bsp&bsp不知道還隱藏個什麽勁兒。

    “姐夫?”榕洋臉上出現迷茫之色,也跟著轉頭看了看廚房那邊,隻看見窗戶那邊兄長們打來打去,小大人一般無奈搖搖頭,把手上棋子輕輕放在剛剛想了許久的地方。

    之前那來勢洶洶的風寒纏綿了不少時日才走,叫榕洋原本像是個小包子一樣軟綿綿的臉蛋幾乎小了一圈,現在瞧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愈發顯眼。外表上的變化不說,現在任誰看榕洋都會覺得這孩子似乎生了一次病就長大了不少,平日裏神情愈發沉靜,倒像是舒展開的小小花朵,有了不懼風吹雨打的勇氣,不像原來那樣孱弱了。

    “……阿兄!”雲晏還不知道外麵兩人都已經發現他了,還記得自己在“隱藏中”,終於安穩下來,帶著幾分埋怨小聲對阿耿說“阿兄,你到底知道什麽了,怎麽都不告訴我?”

    他頓了頓,回憶了一下,沒有從記憶中找出任何一點有關於此事的蛛絲馬跡,似乎感覺阿耿的哄著自己玩,有些狐疑地追問“……明明我們一直在一起,阿兄,你到底知道什麽了?”

    “……是你自己沒注意。”阿耿被他說的什麽火氣都沒了,也不去提醒他外麵的阿爹和榕洋肯定都聽見了他的動靜,轉身去一旁洗著手裏的布巾,壓低了聲音對像個粘包一樣跟過來的雲晏說道“……之前榕洋在病中,時常會拿珠子出來玩……那是阿爹送他的!”

    “哎哎哎……唔唔!”雲晏睜大了眼睛,差點驚呼出聲,被阿耿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雲晏感覺阿耿濕漉漉的手捂在他臉上,不自禁掙紮幾下,好在布巾、水盆的水都是幹淨的,他回過神後馬上扒住阿耿的手臂,一雙眼睛因為激動變得亮晶晶“……這可怪不了我,我瞧著那珠子顏色有些發黃,還以為是你和長生兩個中誰給榕洋的呢……還想著把我的也給榕洋拆一半,後麵榕洋病好了倒是忘了這事情。”

    對於雲晏來說,能把自己的珠子拆一半給弟弟已經是很大方的行為了,不是他小氣,而是這小小的珠子承載了他的很多回憶和精神寄托,是對他很重要的物件。

    “既然是阿爹送給榕洋的……”雲晏摸了摸下巴,興奮過後腦子也回來幾分,恍然大悟道“……是阿爹自己那一串!”

    看著阿耿點頭的動作,雲晏嘖嘖感歎“那可是阿爹的牛骨珠子……我就說榕洋怎麽病好之後和阿爹突然變得親近了,平日都是和我們一起玩,現在隻要得了空就是和阿爹在一塊兒,倒不像從前那般怕他。”

    榕洋之前也很喜歡卓儀這個姐夫,但是他性格內向不怎麽喜歡說話,又少有與男性長輩相處的經驗,和同樣性子沉穩不怎麽喜歡說話的卓儀便有些生疏,除了少數幾次親昵,多數時間兩人都不怎麽單獨相處。

    “這樣也好,我瞧著阿娘也很高興。”阿耿又洗了一次手,說話時候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也很歡喜。

    雲晏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也不再鬼鬼祟祟地觀察外麵,站直了身子皺著臉捏著自己酥麻的那條腿,點頭像是再讚同不過,嘻嘻笑道“那是那是……現在榕洋和阿爹待在一塊兒,我們也不怕被抓著問課業了,正好!”

    他們幾個當然都知道卓儀送給榕洋的那串珠子多麽重要,但是現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一副平常模樣,絲毫沒有因為阿爹把意義重大的那串珠子給榕洋而不給他們產生什麽嫉妒心。

    除了本身被教養出了寬廣的心胸、真正把榕洋當成了兄弟所以在為他感到高興以外,還因為他們都無比篤定地相信著卓儀和陸芸花對待他們的時候從未有過偏心的想法,這是點點滴滴相處的時光中逐漸培養出來的信心。

    會對兄弟姐妹產生嫉妒,大多時候都是因為感覺到自己不是被偏愛的、反倒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罷了。

    “……隻是隨口提問也怕成這樣?”阿耿不知道怎麽說這個弟弟了,哭笑不得地反問。

    卓儀雖說不會時時考察課業,但要是待在一起久了,說話時候難免提到一兩句……隻是雲晏的課業完成的並不差,每次考察都能流利回答,怎麽還怕這種輕鬆的隨口提問呢?

    雲晏擺出深沉的表情,衝著阿耿擺擺手,頗有種“學霸不懂我的心”的感覺,歎息了一聲說道“你不懂,就算什麽都會……討厭、害怕被提問是天性啊!”

    “……”阿耿總會為弟弟那神奇的腦回路感到驚歎,聞言也隻是習以為常地搖搖頭,又恢複平日裏端正沉著的神情,和剛剛似的淡淡回答“……那也隻有你害怕,對我們幾個來說,就算正式考察也不會覺得“害怕”或者“討厭”。”

    “……說、說不過你!”雲晏被噎了一下,因為轉念一想確實如此,便感覺渾身像是被毛毛蟲紮了一下般難受,也不想再說下去了,轉身就往外溜。

    “我回來啦!”就在這時,外麵陸芸花輕快的聲音傳進廚房,還伴著長生含糊不清的叨叨聲。

    雲晏一下就忘了剛剛的不愉快,跑起來的動作都從“溜之大吉”變成“迫不及待”了,好在還很有些兄弟愛,跑到門口的時候終於想起來阿耿還在廚房,趕緊回頭招呼他“阿娘回來了,快來!”

    陸芸花手上提著一籃子菜,這是家裏菜地第一批產出,或是因為卓儀精心照料著,又或是孩子們還時不時路過就去拔一拔野草,他們菜園子裏麵的蔬菜各個長得個大又水靈,還沒有完全成熟就已經很誘人了。

    這就導致大家都對菜地很關注,畢竟種地收獲總是有一種迷人的吸引力,就連卓儀去菜地的次數都更多了些,更不用說孩子們了,像是恨不得支個床在菜園子裏麵,做夢都想著要是睡一覺菜全都成熟那就好了。

    平時陸芸花去菜園子的時候就算什麽都不說他們幾個孩子也會全都跟上,這次隻是出門時間不對,阿耿那會兒正幫著陸芸花擦幹淨盤子上的水,榕洋和卓儀下棋正到激烈的地方空不開手,雲晏本想跟著去,卻因為更好奇榕洋和卓儀之前的奇妙變化,猶豫好半晌還是沒跟著,最後隻有長生無事一身輕,屁顛顛跟著陸芸花去摘菜。

    勤勞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有道理,但幸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準。之前阿耿他們時時跟著去菜地也不見除了小青菜外有哪種蔬菜成熟,尤其是他們小心翼翼嗬護著長大的番茄,為了防止鳥兒偷吃大家可廢了大心思,就等著第一批果子成熟後親自摘下來。

    哪知道就這一次沒去,剛好有個番茄被不知道什麽小鳥啄破了一點,不摘不行,他們偏偏不在,最後隻有長生得了這個機會。

    雲晏就見長生驕傲地雙手捧著一顆巨大的黑紫色番茄,那眉飛色舞的模樣,簡直高興地都要飛起來了。

    長生笑眯了眼,因為心情激動,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見雲晏和阿耿過來急忙捧著大番茄給他們看“阿兄你們看!我親手摘下來的!那個杆杆有點毛絨絨的,紮人呢!”

    他說著,用自己那超出同齡人的詞匯量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把摘果子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明明是平常又枯燥的事情,被他用這樣的口氣說出來也像是在講什麽有意思的故事了。

    “啊……”

    被他說得心動,這會兒連榕洋都難掩好奇,棋子放在一邊,湊過來看這種從未見過的黑紫色果子。雲晏聽著,驚歎的同時更是失望,小腦袋都垂下來了,拖長了聲音歎息一聲,在一邊嘟嘟噥噥“明明隻是這次沒去,怎麽剛好就有一個果子成熟了?”

    “……有一個成熟剩下的也很快就會熟了。”陸芸花把籃子放在一邊,實在哭笑不得“正好是個‘無名氏’被啄,你們起了名字的還在枝頭上掛著呢,到時候誰的歸誰,旁人不碰。”

    雲晏這才打起精神,畢竟“時也命也”,誰知道小鳥就在今天啄了果子呢?往好處想想,屬於自己的那些果子們還在好好長大,沒有遭此劫難,隻要細心照料最後肯定會有比這個還大的果子出現!

    說來好笑,因為陸芸花對家裏番茄的鄭重態度,孩子們雖然不知道番茄的具體味道,還是被帶著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好奇心,從番茄掐完第一批花以後就一直在等著果子們成熟,都想親手把果子摘下來。陸芸花見狀幹脆將那些差不多大的果子平均分配給他們,到時候誰的成熟了誰去摘。

    因為這種情況孩子們對番茄更是愛惜,甚至給各自的番茄起了名字,休息時候時不時就要來看看自己的小果子長得怎麽樣,捉蟲趕鳥親力親為,要不是陸芸花嚴肅地說明不能澆水施肥太過,他們恨不得一天澆八次水,好讓番茄一夜長大。

    至於這些“無名氏”則是分配不均剩下的,陸芸花想著本身還要做實驗,需要選幾個最先成熟喂給小動物看看有沒有毒,這些“無名氏”們正好派上用場,也不用動用孩子們手裏有名有姓的番茄。

    今天被鳥兒偷吃的這個就正好是個無名氏,剛才陸芸花還想著還好不是孩子們起了名的那些,不然他們可真是有的鬧了。

    陸芸花看雲晏打起精神,又去和兄弟們湊在一次觀察著長生手裏的大番茄,很難不產生那種遇見雲晏就會出現的熟悉無奈感,她搖搖頭,任由他們去了,轉頭和卓儀說起話。

    這家裏隻有雲晏和長生不清楚卓儀和榕洋之間的變化是因為什麽,像是陸芸花,榕洋拿了珠子後第一次去見他的時候就從他嘴裏知道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時陸芸花高興之餘隻覺得自己去取藥的時間選得實在是妙,要是那會兒讓卓儀去取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再有機會讓這都不愛說話的兩個人親熱起來。

    陸芸花笑道“阿卓,我回來路上正巧遇上王嬸,她說我們定的牛車做好了,問我們什麽時候去看呢。”

    “不知道做成什麽樣子了……不過木叔手藝沒的說,肯定能做出來我想要的車。”她小心把棋盤推到一邊,坐在卓儀旁邊跟著他擇起菜來,麵上難掩憧憬之色。

    卓儀把一把如翡翠白玉般好看的小青菜放在一邊,桌上已經堆出來一座綠油油的小山,組成小山的小青菜們各個飽滿水靈,又脆又綠,品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這菜前些日子就已經在菜地穩定產出了,因為當時在菜地邊邊角角撒了不少種子,他們自己家就算頓頓吃也吃不完,陸芸花便給村裏幾個親近些的人家各自送了一些,那可是人人都誇味道好,沒有人說不好吃。

    卓儀拍拍手上的泥土,溫聲說“把菜擇完我們就去,到時候有什麽想改的地方還能直接和木叔說。”

    “是這個理。”陸芸花笑眯眯點頭,手上動作快了不少,她從前在現代不怎麽需要出遠門因此沒有買車,想想這能把一家人裝進去的大木車不就和移動房車一樣嗎,這樣一看可是她第一次提車呢!

    對於第一次提車的人來說,就算提的是個小電驢也會很高興,更何況是現在這個古代版房車?

    想著,陸芸花手下動作更快了幾下就把青菜擇好,站起來就拉著卓儀去洗手,至於番茄是否可食用的實驗……提了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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