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給她一場盛世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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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

    蕭靳寒瞳孔皺縮,低吼出聲:“不可能!”

    不可能的,南晚意怎麽可能不是南家的孩子,她怎麽可能不是?

    謝晉嗤笑一聲。

    其實他也是前幾天剛知道,誰能想到南晚意之前讓她拿的u盤還藏著這麽一個秘密?

    他當時無法破譯,所以拷貝了一份,幾天前才剛解鎖成功,看到是南氏夫妻留給南晚意的視頻訊息還頗有些掃興,結果沒想到還牽扯到了南晚意的身世。

    蕭靳寒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要拽謝晉的衣領,可卻被後者輕而易舉地避開,還嫌棄地撣了撣衣領上並不存在的灰。

    “反正現在人都死了,蕭總您大仇得報,恭喜恭喜。”

    蕭靳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謝晉心頭的那口氣終於散的七七八八,也懶得多說,拉開門揚長而去。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房間裏依舊死寂一片。

    保安和護士在察覺情況不對時就已經出了病房,此時房內就隻有蕭靳寒和陸向陽。

    時間好像暫停了,連空氣都陷入凝滯。

    蕭靳寒的耳邊一直回蕩著謝晉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鋼針刺進他耳中,紮進他心裏,再緩慢拔出,循環往複,直到心口的血翻湧蔓延,將眼前模糊成泱泱血色。

    不會的,不可能的……

    他腦海裏隻剩下這句話,可這簡單的重複卻顯得單薄而又可笑,除了自欺欺人沒有任何意義。

    臉上冰冷一片,蕭靳寒無意識地伸手碰了碰,濕膩的厲害。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流淚,這眼淚還是因為南晚意。

    他突然想到結婚那晚,南晚意笑著和他打賭。

    她說蕭靳寒,等你愛上我的時候,會千倍百倍的還我的。

    他說就算她死,也不會有那麽一天。

    現在她真的死了,他才發現他錯了啊……

    蕭靳寒笑了,可鹹濕的液體卻越流越多。

    陸向陽看著眼前又哭又笑的蕭靳寒,攥緊的拳頭終是緩緩放鬆,他知道已經不用他做什麽了。

    從這一刻起,對於這個男人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往後餘生,他都要帶著這樣的懲罰活下去。

    他從地上站起來,抬手將蕭靳寒扶起來,平常掌控一切的男人,此時卻如同任由他人擺弄的木偶,安靜的可怕。

    陸向陽叫來護士,將他手背上的傷口處理幹淨,又重新掛上的輸液瓶。

    整個過程蕭靳寒都十分配合,要不是臉上還帶著傷,剛才在病房內發生的那場打鬥就像是從未出現過的錯覺。

    但這一切都是假象,蕭靳寒越安靜,陸向陽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他莫名就想到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蕭靳寒剛被爸媽收養,又瘦又小,村裏高大的孩子們經常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沒爹沒媽的野種,可第二天他就打斷了那些孩子的牙。

    無論那些孩子如何哭喊,他都沒有停手,鮮血濺到他臉上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平靜。

    陸父陸母得到消息,檢查都還沒做完便急匆匆地跑過來,進門看到蕭靳寒臉上的傷,心都揪起來了。

    “小寒,這好端端的是怎麽了?”

    聽到陸母的聲音,蕭靳寒才如夢初醒,怔怔地看著她,啞著嗓子問。

    “晚意呢?”

    “哦,晚,晚意啊,她……”

    “她已經死了。”陸母的話被陸向陽打斷,他盯著蕭靳寒,一字一句地說。

    陸母大驚失色,她不知道方才病房內發生衝突的詳情,隻知道有人找蕭靳寒麻煩,聽到陸向陽的話立馬伸手拉他。

    “小陽你……”

    陸向陽神情嚴肅,拍了拍陸母的手繼續對著蕭靳寒開口。

    “接受現實吧哥,她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蕭靳寒垂頭,右手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恍然地笑了笑。

    “是啊,她已經死了,但就算死,她都還是我的妻子,她答應過的。”

    生死不離,結婚那天的誓言是這麽說的,南晚意向來守信。

    陸向陽微閉上眼,深呼出一口氣,良久才說:“你應該很清楚,她不想做蕭太太,現在她死了,你要是對自己做過的事有丁點後悔,就應該讓她自由。”

    讓她自由。

    蕭靳寒輕笑出聲,手背擋在眼前,越笑越大聲。

    那笑聲聽的陸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卻隻感覺到冰涼的濕意從裏向外滑。

    蕭靳寒哭了。

    “小寒,你別這樣……”陸母心痛不已,卻隻聽蕭靳寒開口。

    “她自由了,我該怎麽辦呢?”

    “她是我的,無論生死都是我的。”

    是她說的,一輩子都做她的妻子,那就必須是一輩子。

    陸向陽沒想到事到如今,蕭靳寒居然還沒有絲毫悔意,他隻覺得悲哀,為南晚意,為這個到死都沒有得到丈夫丁點善意的女人。

    “你沒有機會了。”

    他看著蕭靳寒發紅的雙眼,胸腔起起伏伏。

    “她的遺體已經火化和她的親人葬在一起,連同結婚戒指都燒的幹幹淨淨,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話至此處,陸向陽以為蕭靳寒會死心,可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繼而將視線落在無名指的婚戒上。

    戒圈在指間形成了一輪深深的痕跡,在他未曾察覺的時候,如同嵌進他的骨血,再也取不出來了。

    戒指應該是一對,但現在另一半燒成灰了,這一枚又有什麽意義?

    右手拂過左手無名指,戒指就被連皮帶肉剮了下來,再然後被扔進垃圾桶。

    陸向陽都愣住了,陸母更是嚇的到處找繃帶包紮。

    可蕭靳寒隻是看著鮮血淋漓的手指,淡淡地說。

    “她一直都不喜歡這個戒指,燒了也好。”

    南晚意喜歡純粹的,幹淨的戒指,沒有鑽石,沒有裝飾,簡簡單單的戒指,結婚的時候給他看過很多枚,他在她失望的目光下隨意選了一個。

    明明不喜歡,卻還是笑著說好看。

    這一次,他要選個她喜歡的,為她好好戴上。

    當初他們是隱婚,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這一次,他要給她一場盛世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