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因為你,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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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凸起的眼球還殘留著震驚和恐懼。
即使南晚意才從滿是血腥味的鬥獸場中出來,她依舊握緊拳頭,努力讓呼吸放平穩。
盡管如此,她依舊感覺腸胃翻湧的厲害,裹挾著恐懼似乎隨時都能吐出來。
蒙毅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傷口出了什麽岔子,連忙將頂層貴賓室的門打開,囑咐醫護人員將人照顧好,而他則去收拾方才場中對南晚意行凶的男人。
敢對三爺看上的女人動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蒙毅一離開,醫護人員便小心翼翼地幫南晚意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被利器擊中的傷口縱向並不深,但因為狂奔造成的撕裂卻有7-8厘米長,要止血隻能縫針。
“南小姐,傷口太深需要縫合,您如果覺得疼就喊出來,感覺會好點。”
南晚意點頭,醫護人員才輕手輕腳地開始治療。
他們在這裏見過不少初次受傷的人,但像南晚意傷成這樣卻一聲不吭的女人卻沒見過幾個。
如果不是她額頭上浸出的汗珠,醫護人員甚至以為她沒有痛覺。
因為寧三爺對她的不同尋常,陪同的工作人員也不敢怠慢,想起剛才蒙毅去的方向,應該是為南晚意出氣的,便打開了連接下注場內監控視頻,進而投影到了室內的屏幕上。
不過蒙毅處理那個32號寵物的畫麵沒看到,倒是看見拍賣場的下注台上有兩個男人正大打出手,其他的客人都躲的遠遠的,但在圍觀看熱鬧。
四周的保全人員也應該是被吩咐過都沒有插手,任由場中兩人對峙。
畫麵拉近,正是剛才下注的2號客人,以及另外一名客人。
南晚意也看清了屏幕上的人,正是蕭靳寒和謝晉。
此時蕭靳寒正揪著謝晉的領口,額頭青筋跳動:“南晚意在哪裏?”
謝晉一腳拳擊中蕭靳寒的臉,踉蹌著從他手中掙脫,鬆了鬆脖間的紐扣,看向被成渝妥帖拿著的骨灰盒上,似笑非笑。
“這不在這兒看著嗎?”
“她在哪裏?”
蕭靳寒此時發梢淩亂,雙眼通紅,整個人都仿佛暴戾的野獸散發著駭人的煞氣,就連謝晉都感覺到了危險。
可越是這樣,謝晉就越覺得有趣。
以前他覺得蕭靳寒不過是對南晚意的占有欲,男人麽,誰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外人覬覦,就算是不愛的,死也得死在自己床上。
隻不過現在麽……
謝晉微微一挑眉,吐出嘴裏一口血,雙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再吐出。
“蕭總這又是何必,有些事有些人強求不來的。”
蕭靳寒的心狠狠一跳,一股狂喜從他心中湧出來,帶著撕扯的痛意讓他的心似乎都活了過來,順著血液傳進四肢百骸,令他的眼睛幾乎紅的滴血。
“她、在、哪、裏?”
“呼。”
謝晉吐出一口眼圈,朝鬥獸場的方向點了點下巴。
“剛才你不見到了麽,還下注讓人弄花她的臉來著,60億,蕭總還真是闊綽,你蕭氏現在拿的出這麽多錢嗎?”
想到剛才他冷酷無情的叫價,蕭靳寒的心口疼的近乎撕裂。
她的小姑娘還活著,而他愚蠢地差點再一次傷害她,還來得及的,這一切還來得及的。
蕭靳寒太陽穴抽痛著,胸腔的暴戾和悔恨在心中無限放大,他深吸幾口氣才平靜下來,沉冷地盯著謝晉。
“你想要什麽?”
“爽快。”
謝晉打了個響指,夾著煙指了指自己被打腫的右臉,笑眯眯地說了句:”真疼。”
砰!
蕭靳寒毫無猶豫地揮拳砸在自己臉上,驚的成渝立刻上前想攔,卻被男人的抬起的手製住。
謝晉勾唇,點了點煙灰:“療養院那次是一個局,金蟬脫殼的局,就是為了離開你。”
“……”
蕭靳寒不是沒有想過,但此時聽謝晉說出來,壓在心頭的大石竟驀然鬆了。
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南晚意的背叛,而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看著謝晉,後者靠在看台的圍欄上,繼續說:“城南的那塊地。”
蕭靳寒沒有遲疑,一個電話撥出,沒多久謝晉那邊就收到了秘書傳來的簡訊,他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今天早上的婚禮,她也看到了,我覺得她應該有點感動,畢竟喜歡了這麽久的男人一夜白頭,是人都看得出是真愛。”
蕭靳寒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他,知道這些不過都是前奏。
終於,謝晉將手中的煙抽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給我蕭氏,我就給你答案。”
兩人的對話聲並不小,再加上場中獨特的收音環境,就算是不遠處看熱鬧的眾人也能聽的分明。
客人中有不少是雲市的名流,從謝晉口中確認蕭靳寒身份起就知道有好戲看,可沒想到這戲還越演越分明。
“謝晉和蕭靳寒鬥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最後居然靠著一個不知真假的答案空手套白狼,這蕭靳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是不信死人能複活的,說不定那長得和南晚意一模一樣的女人就是個局,為的就是引蕭靳寒上鉤,這瘋子還真就入套了。”
“要麽說女人玩玩就行,千萬別動什麽真感情,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可真像一條狗。”
眾人議論的話傳過來,成渝聽的七竅生煙,蕭靳寒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淡淡開口。
“好。”
此言一出,謝晉都愣了,連屏幕之後的南晚意呼吸都微滯。
她看著畫麵裏那個孤冷的男人,嘴角帶血,頭發淩亂,隻有一雙沉寂的眸子亮的驚人。
就像是垂死的人終於抓住最後的一根稻草拚命向上爬,就算那根稻草淬著毒,帶著刺,甚至隻是幻象,他也毫不在意。
謝晉笑了,笑的很大聲。
蕭靳寒廢了。
他突然不想要蕭氏了,這樣一個為了女人失去鬥誌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打下的江山都可以放棄的男人,沒有當他對手的資格。
這樣的東西拿到手了,他自己都會覺得沒有挑戰性。
他微眯著眼,聲音還帶著笑意。
“蕭靳寒,南晚意的確還活著,可她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了,因為你,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