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南晚意是雲市絕色，寧漠的目光落在南晚意那淺淡的笑容上，眸色微沉。

    名副其實。

    南晚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有些局促地補充一句。

    “如果您喜歡，我以後可以時常給您做。”

    原本隻是句客套話，卻沒想到寧三爺從善如流地應下。

    “好。”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王阿姨早就識趣地退走了，直到蒙毅進門。

    旖旎的氛圍一掃而空，南晚意下意識回避，但耳邊卻傳來寧三爺的聲音。

    “走什麽，過來。”

    蒙毅臉上閃過意外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她居然能這麽快得到三爺的信任。

    畢竟三爺疑心重，從不輕信於人。

    既然三爺都開了口，蒙毅也不再遲疑。

    “三爺，辰寒上鉤了，根據我們的眼線消息，辰寒手上80的流動資金都被調撥到股市準備做空寧氏，目標是明早一開盤就讓寧氏跌停，我們的資金已經部分退出，adanark已經抵達北城，這次要的資金量是上次的一倍。”

    adanark？金融老鼠？

    南晚意有些驚訝，想起這位adanark在金融市場毫無底線的手段，不由微微皺眉。

    寧漠看她一眼笑：“認識？”

    南晚意搖頭，隻是她沒想到寧三爺會同這人有交集。

    “我在國外投行任職時曾經做過他的案子，因為經常買賣雙方通吃，出賣金融信息，被稱為老鼠，後來仇家太多，被不少機構和公司都在黑市上下了懸賞，沒過多久就銷聲匿跡了，業內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

    寧漠挑眉：“知道的還不少。”

    蒙毅打量著寧三爺的顏色，開口詢問：“那寧氏這邊？”

    “辰寒胃口太大，整個寧氏吞不下，就想先從我這兒下手，先給他點甜頭嚐嚐。”

    南晚意心驚。

    這是要放任寧氏跌停了，以目前寧氏的股價，跌停的損失最少都是以十億計的，可看三爺的臉色，渾不在意。

    蒙毅也似乎早就習慣了，點頭應聲，又繼續開口。

    “adanark希望能夠和您麵談。”

    三爺點燃一支煙，他的臉隱在白霧似的煙後，看不清表情，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咀嚼。

    “麵談。”

    “是，adanark希望能考慮進一步合作，這次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歐洲人，據我們的人摸底，是瑞士銀行的人。”

    寧三爺手中的煙灰輕輕落在煙灰缸內，嗓音有種煙熏後的沙啞，聽的人心顫。

    “麵談還帶上護身符，就這點膽量，難怪隻能做隻老鼠。”

    男人轉身離開，蒙毅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南晚意一路走到門口，也沒有跟上去的打算。

    寧漠側目，問她傻站著幹什麽。

    南晚意愣住，摸不準他的意思。

    她從來沒參與過寧三爺的生意，跟著他一年做的都是後勤工作，但她還是聽從他的話，跟著他上了車。

    窗外月朗星稀，車廂內也很安靜。

    “怕麽。”

    磁性醇厚的聲音傳進耳中，南晚意搖頭，實話實說。

    “有您在，不怕。”

    或許說，她不認為有人能夠威脅到寧三爺。

    寧漠睨著南晚意認真的表情，被她的鄭重其事愉悅到，眼角漾出些許笑紋，點了點她的臉頰。

    似乎從三爺親吻她眼睛的那個晚上起，他就多了一個點她臉頰的習慣，但直到現在南晚意依舊有些不適應。

    或許相比較親吻或者是更進一步的男女之事，點臉頰這樣的動作於她而言太過熟稔親昵，就像戀人之間的耳語般不合時宜。

    南晚意別開目光，視線落在前方的後視鏡上，原本隻是轉移注意力的小動作，看著看著卻開口道。

    “三爺，有人跟車，每隔十五分鍾換一次，一共換了六次。”

    坐在副駕駛的蒙毅從後視鏡上看她一眼，頗有些欣賞。

    以前隻覺得南晚意韌性足，沒想到觀察倒是挺仔細的。

    其實南晚意的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餘。

    因為她開口的一瞬間看到了寧三爺臉上的表情。

    雲淡風輕，早已運籌帷幄。

    車輛行駛入隧道，盯梢的車被一輛大貨車擋住視線。

    而也就是一分鍾左右的空檔，一輛和南晚意乘坐的車一模一樣的套牌車行駛入他們原本的路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他們的車，而南晚意的車則拐入岔路，走另一條道，再也沒盯梢的車輛。

    整個換車過程沒有絲毫疏漏，而她親眼目睹了這場好戲。

    南晚意心跳的有些快，手心也被攥出了汗。

    以前蒙毅說他們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她並沒有什麽感覺，真正參與其中才知其中驚心。

    車一路疾行，再也沒尾巴跟著。

    坐在前座的蒙毅心情很好，聲音帶著笑。

    “辰寒這甜頭嚐的一定過癮，卻不知道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窗外景色高速倒退，南晚意卻並沒有蒙毅這麽樂觀。

    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辰寒不會那麽輕易玩弄。

    至少不是在現在。

    南晚意本以為麵談的地點會是在廢棄的貨倉，或是隱蔽的馬頭，卻沒想到會是在北城拍賣中心。

    北城拍賣中心不同於普通商品交易，因為涉及到全球的藏品市場，所以交易時間放寬到全天候二十四小時，來自世界各地的珍貴文玩進進出出，盤貨的，供貨的，理貨的，人聲鼎沸。

    淩晨兩點，城市已然陷入沉睡，可這裏卻人來人往，異常忙碌。

    三爺的車一停下，西裝筆挺的接待人員立刻上前泊車，而交易中心的負責人畢恭畢敬地在前引路，在到達中心的頂層雅間便禮貌告退。

    雅間裏早有人在等著，落地窗帷幕掀開，整個拍賣中心的布局情況盡收眼底，前排辦公桌上有出入口的監控，可以實時切換查看中心任何一個地方。

    此時不同場次的拍賣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而有些場次來自世界各地的買家還未入場。

    蒙毅向三爺匯報交易情況，約定的交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adanark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