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的確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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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晚意沉默,片刻後沉聲道:“我無法確定誰是叛徒,但現在不能冒任何風險。”

    六子懂她的意思,視線落在一旁昏迷不醒的三爺臉上,眉頭緊皺。

    “三爺的傷雖然沒傷及要害,但傷口深,創麵大,雖然我已經做了縫合處理,但手頭上的藥不夠,接下來的隻能靠三爺自己了。”

    南晚意心頭一跳:“什麽意思?”

    “三爺今晚如果不發燒,基本就沒大礙,慢慢休養就成,但如果發燒,就代表傷口感染情況不妙。”

    “退燒藥我這有,但抗生素我手頭沒有,隻能去醫院弄。”

    六子越說越後悔,早知道當時就留些抗生素在家裏備著了,也不至於現在這麽被動。

    “這樣,”他一咬牙:“三爺這是離不了人的,我讓曉玲開車去市裏走一趟。”

    說完,他起身就向外走,卻被南晚意攔了下來。

    “不行,外麵那幫人不知道有沒有流竄到附近,如果曉玲貿然出去落在他們手上更糟糕,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三爺有事啊!”

    六子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

    三爺這離不開人,曉玲沒有自保能力……

    南晚意仔細詢問六子需要哪些抗生素,隨後借了六子的手機,停頓片刻後按下了席浩然的號碼。

    電話沒響幾聲就接通了,聽到是她的聲音,席浩然有些意外,南晚意沒說太多,隻說自己受了傷需要抗生素,如果可能,能否請他送藥。

    席浩然沒有遲疑,讓南晚意發了定位,轉而便掛了電話。

    三個小時過去,南晚意一直守在寧漠旁邊不敢鬆懈。

    到了後半夜,寧漠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由一開始的蒼白漸漸變成不正常的潮紅,她伸手往他額頭一碰,燙的驚人。

    六子一直守在外麵,黑漆漆的道路上壓根沒有車燈的光亮,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歡姐,那人還有多久?”

    席浩然是守時重諾的人,現在沒來隻有可能是遇到事。

    她吩咐六子去拿酒精,而她則燒了熱水,準備給寧漠物理降溫。

    寧漠身上的傷口都集中在腰腹部,她小心地避開紗布和會牽動到傷口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用溫水擦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席浩然進門時,正好看見南晚意背對著他,細致而輕柔地擦拭著寧漠的身體。

    南晚意全神貫注,絲毫沒有察覺到席浩然進來,而她這樣的溫柔專注讓席浩然的胸口像是塞了棉花,說不上來的憋悶。

    “歡姐,藥準備好了。”

    六子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回神。

    南晚意轉頭,視線交匯不過一瞬,思緒回籠,兩人相視微微點頭沒再說話,而六子拿著藥注射進寧漠的身體,沒過多久,寧漠的呼吸便慢慢平複下來,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觸手的溫度也沒有剛才那麽燙了。

    南晚意鬆了口氣,雙腿都有些發軟般地站不穩,而此時六子才發現她的異樣,低呼出聲。

    “歡姐,你的腳怎麽了?”

    她順著六子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瞧見自己腫的老高的腳踝,鼓鼓囊囊地像充了血的饅頭,看著有些可怕。

    南晚意愕然,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之前被那個刀疤男人狠踩了一腳。

    隻是先前她的注意力都在寧漠身上,並不覺得腳踝有多疼,現在鬆下來,才覺得剛才被踩的地方像是被釘子釘住,從中心向四周如同蛛網般的疼痛放射性地散開,一時疼痛難忍。

    六子又急匆匆地跑到隔壁去拿藥,而他一走,房間裏就隻剩下席浩然和南晚意兩人。

    空氣很安靜,席浩然的視線落在南晚意握緊的手上,神色微暗。

    “傷成這樣都還沒鬆開他,你的確很在意她。”

    南晚意低頭,目光落在她無意識握著寧漠的手,掌心處已經有了濕意。

    她略一失神,將手鬆開,又習慣性地拿起一旁的濕巾沾上溫水,將男人沾了汗意的手擦淨,這才將他的手放回原位。

    “謝謝。”

    南晚意沒有接席浩然的話,垂眸道謝。

    席浩然瞧見她溫溫良良的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

    他不是氣南晚意拒絕他,而是氣她為了別人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明明就已經……

    油盡燈枯這四個字閃過腦海,席浩然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天塌下來似乎都可以笑著麵對的女人,所有想要出口的話都變成了一句低沉的回答。

    “不用謝,保護市民,是我職責所在。”

    南晚意朝他彎了彎唇,兩人也默契地沒再開口。

    直到席浩然離開,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六子望著逐漸遠去的車燈,有些不放心。

    “歡姐,這哥們不會說什麽吧。”

    “不會。”

    南晚意回答的斬釘截鐵,便繼續回到房間裏照顧寧漠,直到後半夜寧漠徹底退了燒,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寧漠從清晨的陽光中醒來,疲憊的雙眼十分沉重,但察覺到身旁有人,身體的本能還是立刻做出了反應,猛地往那人的脖頸掐去,隻是還沒碰到那人,就扯動了一旁正掛著輸液的點滴瓶,驚醒了趴在床邊的南晚意。

    眼看點滴瓶要砸下來,寧漠卻已經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吊杆,但這樣一來依舊扯動了傷口,肉眼可見的殷紅透過雪白的紗布正緩緩地向外滲透。

    南晚意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子扶住吊杆,隻是腳一落地,劇痛就從腳踝傳了過來,她倒抽了口涼氣,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多餘的動作。

    六子聽到動靜進來,一看到腰間傷口滲血的寧漠和病床旁站的跟白楊似的南晚意就頭疼。

    “三爺,歡姐,您二位快消停點,這都折騰了一夜了,再好的身板也經不住。”

    南晚意:“……”

    寧漠此時也才注意到南晚意有些顫抖的身體,眉頭皺的更緊,垂眸就瞧見她用夾板固定住的腳踝,不等她反應,抬手就將人提起坐到了床邊。

    這一提,小腹那抹刺目的紅更明顯了。

    南晚意有些著急,頭頂卻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