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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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喜臨門,雲楚薇親自在租住的小屋做了一桌菜,答謝顧夜宸。

    她廚藝本就好,心懷感激,做的菜色又都是顧夜宸喜歡的,這一頓飯顧夜宸吃得很盡興。

    “既然你決定把孩子留下來,作為朋友我隻能祝福你,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看你安頓下來,適應得挺好,我也該回去了,我還是一句話,有什麽事別跟我客氣,讓我這邊的朋友幫你也好,打電話給我也好,隻要我能幫得上,一定不會不管你。”

    他的眼神很真誠。

    這幾個月來,他是幫了她很多,要不是他,她可能很早就死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我會生活得很好的,顧夜宸,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助,你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裏了,等我有能力了,總會報答你的。”

    “哈哈。”顧夜宸笑,抬手揉揉雲楚薇柔順的長發:“報答的話省省吧,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把上班日期往後推了一天,第二日,雲楚薇送顧夜宸去機場。

    “一路順風。”

    “好好做你的顧大總裁,不要太掛念我。”

    看著顧夜宸上了回國的飛機,雲楚薇回到自己的小屋。

    洗臉洗手,給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晚餐,洗完澡剛要睡覺,聽到外頭砰的聲響。

    她現在租住的是當地居民的房子,房東是一個年長獨身的老太太。

    這麽晚弄出這麽響的聲音,聽著就很不好,雲楚薇連忙出去,看到老太太摔倒在地上,臉色難看得很,嘴唇也是烏青色的,哆嗦的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一眼判斷出老太太恐怕是心髒病發作了,雲楚薇連忙小跑過去,握住老太太的手溫聲安撫她,希望她的情緒盡快平複下來,然後把她扶著擺好仰臥的姿勢,然後詢問口服藥放在哪裏。

    她做事有條不紊,可惜老太太的病有點嚴重,嘴唇哆嗦的根本說不出話,沒辦法,雲楚薇隻能憑著對心髒病人的了解,自己去找。

    沒多久,她還真在床頭櫃找到口服藥,她倒了杯水服侍老太太吃下,在找藥的過程中她看到家裏有吸氧裝置,也給老太太進行了吸氧治療。

    藥物和治療雙管齊下,老太太很快緩了過來。

    “小姑娘,謝謝你。”老太太露出感激的笑容:“沒想到你除了會做飯,還懂醫術,你家裏是有過心髒病人嗎?”

    “我是個醫學生。”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雲楚薇說:“要不是因為肚子裏的小家夥,我現在就在醫學院的校園裏麵,不過沒有關係,等有機會我還是要回去上學的。”

    老太太是個退學老教師,本來就欣賞愛學習的孩子。

    雲楚薇住進來的這段時間,她隱約聽說過雲楚薇是因為孩子父親不幸去世,才不遠萬裏來到Y國想要換個環境生活,見她都這麽艱難了,還不忘學習,老太太對她就更憐愛了。

    “想上學那就去上吧,反正我閑著呢,等孩子出生了,我多少也能幫點忙。”不但主動承諾幫忙帶孩子,老太太把這事對街坊鄰居宣揚出去。

    老太太畢竟是教師出身,語言能力強,對場景描述拿捏得非常到位,於是,這個小鎮的人很快就都知道,雲楚薇不但做飯好吃,醫術還挺到位,不亞於有資曆有經驗的老醫生,大家對她的認可度就更高,她真正在這裏立足下來,有了一份薪資過得去的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雲楚薇在小鎮待了快兩個月。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滿六個月了。

    這天上完班,她和往常一樣買了點菜回小屋,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X大導師的來電。

    “vivi,你最近有時間嗎?方便過來參加考試嗎?”

    聞言,雲楚薇愣了一下,看日曆,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十二月份,這個學期快要結束了。

    按照上次見麵談好的,她要先去學校參加考試,若考試成績達到標準,才會被允許入學。

    終於到這一天了啊。

    看看書桌上堆著的一摞上次被導師指導著購買的課本,雲楚薇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會輸的。

    就跟她能從慕寒洲手裏全身而退,順利來到Y國開始新生活一樣,她的運氣一向都挺好,這次入學考試,她也不可能輸,不可能輸給冰冷機械的白紙黑字的。

    十二月的海市,終於有了冬的氣息。

    結束一天的工作,慕寒洲回到金色年華長包的房間,和往常一樣,他把存在電腦裏的監控調了出來。

    看著裏麵黑白默片的畫麵,雲楚薇失魂落魄坐在馬路邊,坐了很久,直到程心雨的車子靠近,她忽然站起,看都不看就往馬路裏麵衝。

    她撞到加速行駛的車子,她的身子高高的拋起,重重的摔到地上,她身下流出大片大片的血,倒下去的時候,她的手指在地麵上無力的虛勾著,似是想抓住什麽,似乎還有遺憾與不甘。

    第一次看到這畫麵的時候,慕寒洲很生氣,氣雲楚薇的衝動魯莽,氣他的孩子被害死。

    後來,程心雨出院那日,他心血來潮去找她,想看看她有沒有服軟,公寓裏麵已經人去樓空,房子沒有退,但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他煩悶燥鬱,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時候,她竟然偷偷的一走了之了。

    慕寒洲又氣,氣得恨不得動用任何手段,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她給找出來。

    他去了金色年華,喝完酒後他第二次打開監控,也是這個時候,他忽然看懂了一半的她。

    她出於什麽目的去撞車,他大約能夠猜到,然而她坐在馬路邊的落寞,她躺在血泊中的絕望,還有點眼皮合上時隱約的釋然,他又有點說不清楚。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釋然的表情,這個懷疑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刺得他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連工作偶爾都會走神。

    他開始有心事了,沒有對她下必死的追殺令,也沒有去找她,他從慕家大宅搬出來,住到金色年華,他希望夜色酒精的喧囂能讓他迷醉,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了,漫長的夏日結束,冬日的寒風掀起,他對她交織的恨意在歲月的輾轉中逐漸加深,他始終沒能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心事。

    吸了口氣,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慕寒洲最後看了眼屏幕上定格的血泊中的女人,合上電腦。

    認識雲楚薇十九年,除了這一份為了給她定罪才保留的監控,他竟沒有一張她正經的照片,還真是可笑。

    也許可笑,是對他和她這段糾纏最好的詮釋吧。

    可笑歸可笑,慕寒洲沒有因為可笑,就放下對雲楚薇的恨意。

    也許等再見她的那一天,他一定會抓住她,問清楚她野種的父親,問清楚她的那抹釋然是為了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