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媽如何討厭紅豆奶奶家的人就如何討厭這位帶領著紅豆走上跳舞這條路的恩師，因為紅豆的耳朵聽不見，小時候她不能參加別的課外活動，孩子不說話聽不見，你說孩子不憋瘋了？豆媽帶著紅豆去文化宮轉轉，結果紅豆喜歡上跳舞了，因為舞蹈不需要聲音，紅豆對什麽都沒有堅持過，看著那些孩子一個個的站在地上跟著老師的拍子在跳，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

    豆爸覺得孩子去學跳舞挺好的，課外娛樂嘛，可是家裏沒有錢，為什麽豆爸豆媽這麽會過的人家裏條件不好，這就要從紅豆的病說起了，展錦紅有一點說對了，做爸媽的誰不希望自己孩子好，豆爸豆媽在紅豆十歲以前就沒有放棄過帶孩子去看醫生，總是覺得天下這麽大，萬一就能碰上能治好紅豆的人呢，去哪裏不要錢？豆爸豆媽都是普通人哪裏有什麽閑錢？

    豆媽回家就說了，紅豆從來沒有要求什麽，學就學，可是不是白學的啊，得交錢，豆媽一咬牙，大不了就少吃點就是了，怎麽都能省出來，豆媽這人特別的要臉，不願意拿著自己家的事情回娘家求別人，可是豆爸就不同了，豆爸總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誰親都沒有自己家裏的兄弟姐妹親，見豆媽什麽也不吃她也心疼啊，結果就去他媽家了。

    豆爸從來就沒有因為紅豆奶奶對自己不公平生過氣，典型的老好人一個，別人說他什麽他就笑眯眯的，也不往心裏去，用豆媽的話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沒臉沒皮。

    因為是周末豆爸就帶著紅豆去她奶奶家了，進門溫季如帶著楚青城在家裏呢，來幹嘛，不用合計肯定是回來要錢的，這都成慣事兒了，甚至就是豆爸條件不好，有時候兜裏有錢紅豆奶奶說你大姐多辛苦多辛苦豆爸也給掏的。

    “借錢？”紅豆奶奶的眼睛立立的，等聽明白了豆爸的話，一口就照著兒子的臉啐了過去，一張口就是不好聽的，指著紅豆破口大罵“你閨女要是個好的，我都不攔著，一個聾子她跳什麽舞蹈？她就是跳的好她能有什麽用？她能聽見音樂？我就說你們兩口子在生一個要緊，成天在家裏弄那些有的沒有的，孩子有病了之後就應該扔了，自己現在過成什麽樣了？你說家裏哪個不比你家條件好？你還好意思來借錢，我要是你，我就把臉藏褲襠裏，家門我不都出去，你媳婦兒叫你來的？她那臉皮也夠厚的了，我告訴你，想從我手裏借一毛錢也沒門。”

    紅豆奶奶的話說的很硬，一點轉寰的餘地都沒有給豆爸留，那溫季如也是一個缺心少肺的，你兄弟條件是不那麽好，可是你兄弟對你不薄啊，沒錢還給你錢花呢，她眼皮子淺就能看到老二家，對這個大哥是一點都沒有看進眼睛裏去，撇著嘴，對豆爸說了一句“你可行了，我這來給青城借學寫作文的錢你呢，媽都沒有借我呢，你就別想了，我說你是不是瘋了啊？紅豆跳什麽舞啊，一個聾子有啥好跳的，跳大神還差不多。”

    豆爸一下就就激眼了，你說他什麽都不要緊，可是你說他女兒就不行，不借是不借的，可是你不能這麽說他女兒，他承受不住，他心裏這輩子唯一遺憾的就是女兒因為他和妻子弄成這樣。

    豆爸牽著紅豆的手，冷冷的看著溫季娟“行你們都過的比我好，過的比我好拿我的錢做什麽？以後別想從我手裏拿走一毛錢，我自己女兒我自己養，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學跳舞，我女兒不僅學跳舞她要是想學鋼琴，我就給她買。”豆爸的話是扔出去了解氣了，可是聽見紅豆奶奶耳朵裏隻覺得可笑，還鋼琴呢。

    溫季如畢竟是拿人手短啊立馬就沒有聲音了，豆爸帶著紅豆出去，溫季如從後麵走會上來，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十塊的給豆爸推過去“行了你也別生我氣了，我這嘴你還不了解，我們是親姐弟，我也是跟媽來借錢的，你先拿著吧。”

    溫季如是嘴上說的好聽，那錢就是紅豆奶奶給她的，老太太的工資每個月都得進她家點。

    豆爸這人對兄弟姐妹的承受力似乎很強，見著溫季如都這麽說了，自己的氣頭也就過去了，把錢推回去，說你用吧，自己想別的辦法，然後帶著紅豆就回家了，那是紅豆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見爸爸哭，回到家裏哭的跟什麽似的，紅豆知道奶奶肯定又說她是聾子了，她不是不難過，可是懂事之後就知道她難過一點父母就難過一天甚至是一個月。

    小時候去幼兒園別玩遊戲的時候到她了，可是她聽不見，回到家裏問爸爸媽媽自己為什麽聽不見，她哭過也就算了，可是半夜起來的時候看著爸爸在抽煙悶頭不說話，媽媽在哭，那時候紅豆隻有一個心願，不要讓爸爸媽媽在為自己傷心了。

    扯扯豆爸的袖子，豆爸把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回過頭看著女兒，紅豆比這。

    “爸爸我不學了，其實去上免費的也是一樣的，在文化宮還有在外麵玩的，我跟著那個跳就可以的。”

    溫季如從樓下回來，溫奶奶還沒有解氣呢，看著追出去的大女兒不待見的說著“你追他幹什麽，我們家裏就他一個窩囊廢什麽本事沒有，偏偏心比天空高，老是合計紅豆跟正常人一樣呢，錢給他了等於打水漂。”

    溫季如是喜歡跟家裏哭窮，她家裏也確實窮，她不上班，家裏養兩個孩子，兒子孩子他奶奶帶著，不過每個月都要給飯火費的，也不少給，她丈夫就是一個麵的，對她婆婆言聽計從，溫季如也怕她婆婆，想當初嫁給丈夫的時候她都2了，那年代提倡晚婚，可是她也太晚了，從小就沒有出去工作過，溫奶奶著急就在自己單位和同事一說，同事說她家也有個兒子沒結婚呢，兩人一合計，正好，就結了親家，溫季如很高，她丈夫還沒有一米六呢，可是打人下手挺狠的，因為老是挨打，所以溫季如回娘家要錢也要的理直氣壯，畢竟是你給我找的人，要不然我能像是今天這麽慘？

    “媽，你眼皮子也太淺了，紅豆家就是再不好，人家紅豆媽有個有本事的哥哥，隻要願意給，紅豆家缺什麽？再說我們家的房子還是托紅豆姨夫給辦的，別瞧不上紅豆她媽，人家家裏條件好。”

    溫奶奶就是不願意聽這話，條件好沒有看到她娘家的人管她。

    “你那房子是自己買的，和她姐夫有什麽關係，再說那是老大自己願意幫忙的，你不用承他們的情。”

    溫季如再不講理可是一些事情比她媽看的透徹，心裏無奈的歎口氣。

    “那行，媽我回去了，我還得回去做飯呢，青城跟姥姥說再見。”

    楚青城張的好看，也會來事兒，溫奶奶隻要一看見紅豆，就覺得家裏的楚青城簡直好到天上去了，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就怕貨比貨。

    溫奶奶送著楚青城娘倆下樓，她這個月的工資又一半進了大女兒的兜裏，幸好小女兒能填補自己，不然你看著吧，老二媳婦還不得跟自己鬧。

    樓下還有鄰居在聊天呢，看著溫奶奶送溫季如和楚青城下樓，就問，溫季如這是要回去了，溫季如點點頭，說是的，得回去做飯了，溫家這麽點破事兒隻要住這附近的有幾個不知道的，溫季如那就是一個耍滑的，也不知道溫老太太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就對這個比較好。

    溫家是挺奇怪的，溫奶奶對溫平軍好，對溫季如好，剩下的都一般，因為跟老兒子住，所以對老兒子也不差，最瞧不上的就是老大。

    鄰居看著溫奶奶還往外送呢，幾個人閑聊。

    “你說她家老大人多好啊，動不動就罵，還瞧不上人家，將來弄不好就得靠老大家養著，傷了感情你等著看吧，偏疼不得忌啊。”

    最後還是紅豆這個學跳舞的錢還是紅豆大姨紀曉藍給拿的，紅豆跳的怎麽樣豆媽不明白啊，可是那老師一直就說紅豆跳的好，將來肯定有出息，那時候豆媽就真的以為遇到貴人了，紅豆沒少出去演出去，那老師話說的很漂亮，說在給紅豆幾年，紅豆一定會進上中市殘疾人聯合會藝術團的，豆媽開始沒指望的，是那領隊老師給了希望，結果一直到紅豆初中畢業都說好的玩意，那領隊老師信誓旦旦的說著，這回行了，一定能進去，結果最後什麽也沒撈到，還是沒進去，人家說了紅豆不合格，豆媽當時被氣的，豆爸就說咱們也不指望女兒怎麽樣，你何必生氣呢，豆媽多要強一個人啊，紅豆奶奶一直覺得這孩子是做無用功，豆媽就說了她女兒一定能進去，紅豆奶奶撇著嘴說，你家孩子你就別想了，要是青城還能有點希望，這回就按照紅豆奶奶的話來了，豆媽怎麽可能不氣？

    俗話說不蒸饅頭爭口氣，可是現實就狠狠給了豆媽一巴掌，豆媽要不是因為這個領隊老師說這回成了這回成了她也不會抱那麽大的心，就自從那回以後豆媽嘴巴就更嚴了，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輕易亂說，省得到時候自己丟人現眼的。

    這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了，上中沒有專門的聾啞高中，那時候豆媽以為紅豆要是進了殘疾人藝術團，結果這麽著了？紅豆開始正常去一中的時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孩子是學習好，可是處處都是別扭，在學校一個搭理她的人都沒有，她和豆爸天天就跟沒有臉皮的人似的往學校跑，往老師家裏跑，她不知道自尊兩個字怎麽寫？

    可是為了孩子她能要自尊嗎？人家說不用她就真的不用去了？

    人家老師是客氣，她當媽媽的能做的就是有一百樣她也得給做全了，打聽人家老師喜歡什麽，送錢她家不行，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知道老師人家喜歡吃麵，她大清早不到四點就起床，天天換著樣的給老師家裏送，人家沒起來之前她不敲門，就在外麵坐著，紅豆班主任都是定點出去買早餐的，她也沒有什麽時間做，紅豆媽就天天在外麵堵，給人打掃衛生，就是人家男人的皮鞋豆媽都給擦過，圖什麽？

    就圖老師對紅豆好點，紅豆在學校好過點，紅豆才進高中的時候跟不上，第一回摸底測試靠了一個全年級倒數第一，因為上課聽不見，她想借筆記，可是誰借給她啊？

    老師是好，可是沒有豆媽在後麵這個低三下四的，你說紅豆能有今天嗎？

    豆媽想想紅豆才入學的事情心裏就是有一股氣，都是這個領隊鬧的，她現在都恨死這個人了。

    領隊老師也覺得很抱歉，可是她帶過那麽多的學生，紅豆真的很有天分。

    “紅豆媽媽，你聽我說紅豆現在年紀還小，在過幾年她肯定能進去的，到時候國家給開工資……”

    這些都是領隊老師給豆媽畫的大餅，她早就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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