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奶奶在來紅豆家之前，陳安之來過電話了，叫豆媽過舞蹈團一趟，豆媽接了電話把門鎖上就去舞蹈團了，心裏有點忐忑，你說就住樓上下有什麽事兒不能回來說，非讓她過去一趟，肯定是出事兒了，還是關於紅豆的，不過豆媽想著要是壞事兒的話，在電話裏陳安之不會隱瞞，想來那就剩下好事兒了。

    確實是好事兒，不過要怎麽看了，吳曉蕾要去日本進修一年，她幫著紅豆要了一個名額，紅豆跟著去，回來就能進省團，可是紅豆去日本生活一年？在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的，一個才高二的孩子，陳安之是覺得這是機會，紅豆跟著吳曉蕾，多多少少肯定會學到東西的，就是怕這孩子和家裏不願意，畢竟一年的時間也不短。

    果然豆媽聽了，說不出來什麽，願意和不願意四六分，更多的還是不願意讓紅豆離開，豆媽覺得要是能跳成的話在哪裏都是跳，再說你說這麽大點的孩子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一下子離開父母背井離鄉，要是別人就算了，可是她家紅豆聽不見啊，到了陌生的環境等於什麽什麽都沒有了，豆媽也是不放心，她根本走不開也沒有那個條件。

    百轉千回，豆媽還是不願意，拉著女兒的手給她攏攏頭發，用了點力氣，不行，她不能讓紅豆離開自己那麽久，誰來替她照顧孩子？

    不是親生父母，就算是吳曉蕾對紅豆好，可是吳曉蕾自己都沒有結婚，又是那樣一個執迷於舞蹈的人，她怎麽會照顧好紅豆呢？

    “安之啊，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陳安之還有話要說，他真的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兒，天下掉下來的好事兒，又覺得豆媽有點婦人之仁了，孩子這麽教能有什麽出息？

    “大姐，事情不是這樣看的，不然等我大哥……”

    豆媽打斷了陳安之的話，笑笑說還是不行，陳安之倒是也能理解，可是這時候生氣，覺得豆媽回耽誤孩子，明擺著能看見的未來，做母親的非攔著，可是這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能怎麽辦？

    豆媽領著紅豆出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說她溺愛孩子也好，什麽都好，她不能讓紅豆去。

    “紅豆別恨媽媽，我和你爸要是一天不看著你，心裏都受不了，你上次去外地，你爸一整夜都沒有睡，自己偷偷跑到了樓下去抽煙。”

    紅豆了解的點點頭，算了，這次沒有機會還有下次呢。

    溫奶奶揣著藥瓶子就出門了直接殺到了紅豆家，鄰居看著這是豆爸的媽媽啊，趕緊給豆爸打了一個電話，讓溫奶奶進自己家休息一會兒，這老太太也不去，就在外麵等著。

    豆爸接到電話很快就回來了，兩人前後進了門，豆爸不動聲色，知道他媽這次來還是為了那個孩子。

    “你兩個兄弟誰都不合適養小雨，我今天過來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事情。”說完把揣在兜裏的敵敵畏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幾乎就是威脅的說著“你要是答應呢，媽呈你這個人情，要是不成，我今天也不用回去了，我自己養出來的兒子不聽我的話啊，小時候我是怎麽把你們一手帶起來的？那日子過的多難，差點就餓死我們娘幾個，老大啊，你是不是心裏就恨媽啊？”豆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屋子裏很安靜，他說說什麽？

    為什麽他媽就是喜歡找這些事情來難為自己的兒女呢？

    “老大，你是不是一定要看見你媽死在你麵前？”溫奶奶抖著手，這個畜生，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竟然還不答應。

    豆媽領著紅豆上樓，她本來心裏就覺得煩，豆媽難道不知道這次能出去對孩子有好處嘛？進門就看見自己婆婆在家裏呢，桌子上放著一瓶敵敵畏，就這瓶藥她看見的次數多了去了，隻要有點不滿意她心裏所想的，就拿出來嚇唬別人。

    紅豆一看她奶又開始了，緊緊抓著自己媽媽的手，就怕媽媽在衝動，這個時候她爸幾乎最後一定是會妥協的，紅豆拉的豆媽的手很疼，可是她顧不上，豆媽心裏甚至有一種瘋狂，就想讓溫奶奶死在自己眼前算了。

    這些年了，她真的受夠了，別的兒子就都是寶，別人不同意她都能理解，到了自己丈夫這裏，隻要不順她心，她就這麽鬧，最後達到自己的目地。

    “媽，你這是什麽意思？”

    豆媽覺得自己腦仁都要炸了，真的要炸了，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孩子就非要推他們家來養，有沒有這樣的？

    溫奶奶看見豆媽回來了，眼睛又厲了幾分，就是她在跟著攙和，要不早就拿下老大了，這個敗家的，生了一個聾子還敢說話呢。

    “我問你，老大，小雨你到底養還是不養？”

    豆媽咬著自己的牙沒有注意把嘴唇給咬破了，一嘴的血腥氣，甚至心裏隱隱有一個念頭，如果這次他還是要退縮，這日子就真的沒有辦法過了，她真挺不下去了，明知道他那個媽對他不好，還這樣一味的忍讓，豆媽握著紅豆的手隱隱有些發抖，唇角的腥氣越來越濃。

    紅豆看著爸爸的臉，可是豆爸這個時候哪裏還有閑心去看女兒焦急的臉色，若說紅豆和溫曉芙比，那紅豆肯定勝利，孩子還是自己的親，可是紅豆和溫奶奶一起放在天平秤上，恐怕是分不出勝負的。

    紅豆本來想去拉拉爸爸的袖子，可是關鍵時刻還是忍住了。

    豆爸在那裏拖拖拉拉的，溫奶奶也心狠，我要是死在你家了，你也好不了，你不順著我，向著你媳婦兒是吧？

    手一把抓過瓶子擰開了蓋子，一點機會都沒給豆爸仰著脖子就喝了，豆爸都傻眼了，豆媽也傻眼了，上前跟溫奶奶撕扯，豆爸用的力道叫溫奶奶差點眼淚都掉了下來，豆媽伸出手指去摳溫奶奶的喉嚨。

    “打120啊，趕緊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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