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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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媽坐了一會兒姐妹倆好好說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大姨往牆上一看,就起身攆豆媽“這都幾點了,你趕緊回去吧。”
眼看著姨夫就要下班了,大姨不想叫妹妹看見自己這樣的處境,雖然家裏都知道,可是大姨還是覺得沒有不要讓大家跟著自己擔心,豆媽能不明白她姐姐?才要起身走,結果姨夫回來了,一句話沒對豆媽說,人回來把包往床上那麽一放。
“姐夫回來了?”豆媽覺得自己低氣一點不要緊,她要是能把姐夫給弄高興了,收益的還不是自己姐姐。
姨夫就跟沒聽見似的,大姨趕緊起身去廚房做飯,豆媽跟著走了出去,豆媽自己閉著眼睛喘息,一口氣憋在喉嚨裏,可是不能說,她要是鬧了最後倒黴的那個人隻能是她姐,豆媽看見大姨哭了,趕緊拿著兜子,她就不應該認為自己留下來就能解決什麽,早點走是給自己大姐留臉,可惜已經晚了。
“那姐,我走了。”
豆媽趕緊就下樓走了,大姨擦了一把臉,大姨看不上豆爸覺得豆爸有時候簡直就不是男人,自己老婆護不住,自己妹妹的日子也過的不好,可是有時候也覺得豆爸不錯了,現在這麽看,一個男人有本事有什麽用?人家看不上你,不把你放在眼裏,不把你當人看,再有錢在本事也沒用。
屋子裏咣當一聲聽著有砸杯子的聲音,大姨趕緊從廚房推門進去,就看見姨夫砸杯子呢,這肯定又是不順了,拿著杯子就往地上摔,不過他不摔貴的東西。
咣當,一個杯子砸在大姨的腳底下,姨夫今天收到一封信,是檢舉他的,不過上次已經有一回了,所以這次人家給攔下來親自送到他手裏了,並且拍拍他的肩膀歎口氣“攤上這樣的小舅子……”
姨夫不回來作大姨還能在單位作別人看熱鬧嘛?
大姨也實在撐不住了,已經生好幾天的氣了。
“要是不能過就別過了,要是這麽過,我也受不了。”
大姨覺得實在不行那就離吧,結果姨夫聽見了大姨的話立馬就眼睛裏冒火了喊著“紀曉藍你有臉說離婚?你看看你們家裏出來的都是什麽玩意?這些年我搭你們家多少你心裏有數別讓我說出來,你離婚?你當自己是什麽東西呢?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一輩子都不會忘,就你們家做的這些事情,我記一輩子。”
姨夫喘著粗氣,有些事情刺激到他了,他哪怕就是有一天腦袋不好使了,他也不會忘記紀家給他的難堪。
姨夫家裏的老人脾氣不是很好,那時候因為大姨生的是女兒他家裏就鬧了起來,要離婚,紀姥姥肯定不能看著不管啊,那時候二舅他們都是孩子呢,紀姥姥就把兒子和女兒都給帶去了,這也是姨夫為什麽對豆媽不是很好的原因,不管誰對誰錯,你帶著人去人家單位鬧,你說那個年代,這麽一鬧到處都是沸沸嚷嚷的,弄的姨夫很是沒臉。
大姨猛地咣當一下子拉開門,然後又走出去把外麵的大門推開,她怕什麽丟臉?
拿著暖壺就往地上砸,你砸我也砸,她也不忍了,她忍夠了。
姨夫一看有點傻眼了,她想幹什麽?
大姨喊著“來,砸,砸全都砸了,日子也別過了……”
姨夫這人特別的要臉,就算是真有什麽他從來不在外人麵前生氣的,他走過去要把大姨給拽進來,可是大姨死活不進來,要是鬧那就鬧大點,就讓大家看熱鬧好了,她不要這個臉了。
大姨還要喊,姨夫捂著大姨的嘴,有上樓的人一看,愣了一下。
姨夫勉強笑笑試著把大姨往回拉,大姨也不是真就想鬧的不過了,畢竟還有孩子呢,就跟著進去了,這回姨夫老實了。
大姨把杯子遞過去“來,砸,砸。”
姨夫被她給氣的。
“行了啊,別太過分了。”
說著話呢,外麵有人敲門,大姨走出去一開門一看,是姨夫的同事,你說人家往裏麵一看,不知道是吵架了?
“嫂子,摔杯子玩呢啊?”
大姨笑笑“是啊,這輩子不太好,要是不摔了我也不舍得買新的。”
大姨說完拿著布袋子就去豆媽家了,你說按照大姨這個條件出門打個車挺簡單的事情,可是大姨舍不得,能省一毛是一毛啊倒了兩段車過去的,大姨敲門,豆媽一出來一看,拉著大姨進去。
“姐,要不行就離吧。”
太受氣了,這樣過還不如一個人呢。
“我的事兒你別跟著攙和,紅豆呢?”大姨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紅豆問了一聲,豆媽說去接她爸爸去了。
“父女倆感情真好,你說紅豆她小姐……”
大姨說起自己女兒就隻能歎氣,姨夫不光是對待自己妻子瞧不上,要是小姐考試考的不好或者有稍微不如意的他就會訓斥女兒,覺得她就是廢物。
豆媽覺得普天下想找出來一個這樣的丈夫太難,特別是說出去恐怕沒人信,這個姐夫啊在別人的麵前很善於掩飾,別人都覺得他對家裏對大姨特別的好,隻有自己家人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紅豆走到了路口站了半天,她爸每天車一定經過這裏的,今天下雨,估計應該不會有客人吧,她打著傘,腳上穿著雨靴踢著水。
豆爸本來想多跑兩圈的,可是一看到點了,算了,女兒都說了今天讓他早回家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車子開過文化宮的門口看著路邊站著的那個像是紅豆,因為紅豆的傘和雨靴都是豆爸給買的,加上紅豆的傘拿的很高,所以豆爸能看見女兒的臉,又倒退了回去。
“這孩子,這下大雨的天,你出來幹什麽啊?”
紅豆打著傘走過去,豆爸把車門給推開了,她把傘合上坐進去帶上車門抱著豆爸的胳膊。
“想老爸了,所以出來接你了。”
豆爸捏捏女兒的臉“就你會說話,怎麽辦啊,我們家女兒這麽好,當爸爸的都舍不得她離開了。”
開車到家樓下,紅豆打傘跑過來給她爸撐傘,小時候是爸爸拿著傘撐在她的頭頂,現在換她來做了,老爸老了。
“可自己打,我不怕澆,皮糙肉厚的。”豆爸說了一句,紅豆就等著,父女倆跑進樓棟裏,那邊紅豆跟豆爸上了樓,大姨已經走了,一進門豆媽接過雨傘往衛生間拿。
“我們家是應該搬家了,這邊住的太遠了。”
豆爸說行啊,你找一天好日子就能搬,豆媽說搬是隨時都能搬,可是舊房子怎麽辦啊?
房子再小再不好也是住了這麽多年了,要是租出去,你說不是人家的房子,人家肯定不會當自己家似的愛護,一糟踐就完,豆媽擔心的是這個。
“這孩子今天讓我回來這麽早幹什麽?”豆爸問豆媽。
豆媽也沒想起來啊,誰知道了呢。
“爸爸,媽媽你們先去陳老師家待一會兒,一個小時以後上來。”紅豆比著,豆媽當然不會去了,好好的去陳老師家幹什麽?
紅豆就推著豆爸和豆媽下去,不下去都不行,豆爸和豆媽一合計那就出去吧,可是好好的去人家幹什麽啊,你說張萍要是在翻譯就討厭有聲音,豆爸說幹脆就去新房子看看吧,好幾天沒過去了,順便打掃一下衛生,兩人就過去了,雨勢小了很多,這天氣不正常,一會兒下雨一會兒晴的。
紅豆給準備了一桌子的菜,今天是她爸爸的生日,紅豆出生二十年了,她爸爸為她付出了二十年。
做女兒的沒有能償還報答的能力,她也有想過要不要送爸爸點貴重的禮物,可是轉過頭一想,買的東西不一定要貴的,但是要她爸爸需要的,把自己買好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豆爸和豆媽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外麵徹底黑下來了,兩個人在開車從樓下經過還納悶呢,樓上沒開燈?
豆媽開了門還嘟囔呢。
“這孩子跑哪裏去了?一整天神秘兮兮的。”
豆爸跟著進門,才關上門,往裏麵看好像有一點火光,給豆爸嚇的啊,以為哪裏著火了,立馬就衝進去了,一進去紅豆站著看著,她是聽不見聲音可是一直在看著門口,豆爸豆媽的腳踏進來她就知道了。
“祝……你……生日……快樂……”
紅豆也不知道自己唱完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效果她聽不見的,感覺不到隻是用心在努力試著去感受,調子是什麽樣的,歌應該怎麽去唱。
說實話不好聽的,她不知道這首歌應該是一個什麽調調的,說話又含糊就好像在說詞一樣,很難聽的生日歌根本不算是歌,可是豆爸擦了一把臉,笑著。
“哎呦,我今天過生日啊,我跟你媽啊,我這輩子還得指靠女兒。”
豆媽才想起來,對了今天豆爸生日,都給忘了,拍拍頭說是啊“我這個老婆不盡職了,我道歉。”
家裏的燈點開,蛋糕不太大,豆爸不吃這玩意,紅豆鬧著一定要他吃,手裏拿著盤子和叉子把蛋糕送到他嘴邊,豆爸還在躲。
“不行,我不吃這個,你自己吃,你和你媽吃就行了。”
他不太喜歡太甜的東西,一個大老爺們吃什麽蛋糕。
豆媽跟著和稀泥“你女兒都喂到嘴邊了,你還不吃,趕緊給麵子吃一口。”
豆爸就著女兒的手就吃了一口,然後死活不吃了,他推開告訴紅豆“爸爸,真的不喜歡吃,你吃。”
豆爸和豆媽和紅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做手語的時候會出聲音。
豆媽也點點頭“你自己吃吧,你爸不喜歡。”
紅豆給豆媽切了一塊,豆媽笑著問豆爸“我能吃?”
豆爸說我可憐你,你吃吧,豆媽翻了一個白眼,菜都是紅豆做的,豆媽今天高興還喝了兩杯,豆爸明天還要開車就沒喝,豆爸給紅豆倒了一口。
“你怎麽給孩子喝酒啊?”豆媽有點不願意了,一個女孩子,再說才多大啊,就讓她喝酒。
豆爸安撫著豆媽的情緒。
“就是女孩子才要學會喝呢,不然出去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豆媽覺得他說的都是歪理,吃了一個多小時豆媽開始收拾桌子,晚上要睡覺的時候紅豆在爸爸媽媽的床上放了一個小盒子應該是送給豆爸的禮物,然後自己比著她困了要睡覺了,豆媽點點頭讓她趕緊去睡去,這邊豆爸洗完腳從廚房出來毛巾還在肩膀上搭著呢。
“這什麽啊?”
豆媽往前推推,雖然她也挺好奇的,可是她沒給拆開。
“你女兒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拆開看看。”
豆爸拆開,盒子裏麵有一個錢包,一張卡片,紅豆親筆寫著的。
“父愛如山,心懷感念,很想大聲的喊出來告訴你,爸爸我愛你,爸爸我要告訴你,世界上有一種愛如同大山的懷抱強壯而穩重,世界上有一種愛如同海上的燈塔,明亮又正直,世界上有一種愛如同懸崖上的青藤,堅韌而永恒,爸爸生日快樂,愛你和媽媽,感謝你們生了我養大我。”
豆媽去搶,搶過來看著上麵的水痕然後看看豆爸,看來自己真應該跟他換換了,一個男人哭成這樣還能不能看了?
豆媽裝作自己沒看著,嘟囔著“這孩子就爸爸好啊,媽媽也不差啊,也沒說感謝感謝我。”
豆爸覺得心口憋得慌,拿著煙就去走廊了,有時候天氣熱睡不著自己就去走廊吹吹風,其實父母對孩子都是一樣的,因為她是自己的命自己的延續自己的骨血所以有什麽都願意給她,紅豆比一般的孩子聽話,吃的苦也多,你說小時候人家新衣服一件接著一件的,她都是撿人家不要的姨夫穿,好像到了高一家裏的日子還過的緊緊巴巴的,在她沒去日本前,家裏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你說夏天想給她多買幾個雪糕,拿回來一會兒就化了都成水了,可是真買不起冰箱啊,家裏就這些錢孩子念書要錢,過日子要錢,那邊他媽還老這個那個的,豆爸不知道自己孩子吃了多少苦啊,所以紅豆說感激他的時候他會有慚愧的感覺,覺得對不起孩子,是他把孩子給坑了,將來孩子結婚怎麽辦啊?
豆媽都睡著了,豆爸才緩緩的進門,踩著拖鞋走到女兒的床邊,給女兒扯扯毛巾被歎口氣。
小時候紅豆每年過生日就想吃那個生日蛋糕,每一年豆媽都沒給買過,覺得這東西吃不吃都是一樣的,還挺貴的,等紅豆明白事兒了就再也沒說一次要,他問過孩子一次要不要生日蛋糕,紅豆說那東西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沒它也是生日啊,可是孩子在他過生日的時候卻給他買了。
早上豆爸吃過早飯就去拉活了,豆媽也得上班,別看這現在房子有了,可是家裏等於都掏空了,孩子還要上大學,學費也要掙啊,也就外人看著他們家日子越來越好了,其實還是那樣。
豆媽單位今天的活兒特別的多,你說溫度能有將近三十五度她得幹體力活,穿著長袖的勞動服就頂著大太陽幹活,累了就往地上一坐,拿著水瓶在水管子哪裏隨便接點涼水就喝了。
“這天氣這個熱啊,紅豆什麽時候走啊?”
同事問著豆媽,想找一個躲避太陽的地方都沒有。
“嗯,快了,昨天溫平遠過生日他女兒親自下廚給做了一桌子,哎呦這當爸爸的幸福的啊……”
豆爸疼紅豆這早就不是秘密了,豆媽單位所有的同事都覺得像是這麽喜歡孩子的爸爸很少見,你說自己家的也都喜歡孩子,可是照比豆爸還是差些,豆爸拿紅豆就像是眼珠子,生怕碰了讓她疼了,能聽孩子話的爸爸有幾個?
“你還別說我大哥有福氣,養了一個好女兒。”
同事開玩笑說紅豆曲上大學豆媽肯定會哭,豆媽說紅豆去日本自己也沒有哭啊,就是難受了一會兒,倒是溫平遠一夜一夜的睡不著,那就是家裏都待不下了,坐不住。
“我不能,你看著吧,哭的就隻能是溫平遠。”*
“李政,叫你進去。”保護李景輝的兩個警衛員對李政笑笑,李政閉著眼睛又來了。
他真的不喜歡父親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他敲了一下門進去,李景輝在休息,這次出來他堅持要帶著李政,李政試著推了可是推不開,畢竟他說了不算,他是為上麵服務的,抱著覺得哪個領導都是領導的心思來服務的。
“來,兒子坐啊。”
李政就站著沒有坐,雙手交叉站在李景輝麵前,李景輝在心裏歎口氣,說實話他兒子太優秀了,怎麽就能當個兵呢?
這不現實。
“你覺得爸爸假公濟私也好什麽都好,李政你是我兒子,你很優秀,如果你沒有這樣優秀,那麽我不會難為你,一定要把你往上提拔,你自己也許覺得是踏了我的人情,可是誰能否認你是出色的?”
“這個工作說出去很有麵子,可是我就你一個兒子你明白嗎?它不是絕對的危險,一旦真的出危險了,你是去檔還是不去擋?做人首先要孝敬父母才能為社會服務,你連最基本的孝順我都沒做到,你還要跟我別嗎?我已經跟下麵的打好招呼了,按照老路子來,你先去初級指揮學院學習兩年,回來再鍛煉,再去中級指揮學院學習兩年,再回到部隊升職鍛煉。”如此反反複複的也就提升上來了。
李政坐了過去,姿勢很標準,他的身板很值,不是用兒子的角度在說話,而是下屬和領導之間在談話。
“領導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我有自己想走的路,我會一直走下去,努力走到終點。”
“什麽是終點?”李景輝終於還是發脾氣了,拍著桌子“要是真出事兒了,你告訴我,你上不上?”
那時候就晚了,不上你就不是一個出色的軍人,你的職責是什麽你都玩不成說明你沒有資格當軍人,可是上了,一旦成了箭靶子,誰能保證就一定沒有意外?
他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他是萬萬不能讓他有危險的。
“我做的工作爸爸你是明白的,你自己就是軍人。”
李政無力的看著父親,這樣的話題說了很多次,他真的已經覺得說的夠多了,不需要再說下去了。
李景輝站起身,身上的衣服開著扣子掐著自己的腰“別跟老子說這些沒用的,我是你老子,我說不能幹這個就不能幹,你跟我比啊?”
李景輝覺得為國家奉獻也沒有什麽,自己可以奉獻讓他去學堵槍都行,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可是到了兒子的身上這就不行了,想都不能想的。
“這樣的話我沒有理由聽,我還在值班,我先出去了。”
“李政。”
外麵的警衛員一聽裏麵李景輝的聲音知道父子倆肯定又幹上了,李景輝是一個好領導也許他脾氣不夠好,可是對待李政的問題上他確實有些過於著急,在插手管李政的事情。
李政在值班和旁邊的同事一起,他臉上看不出來表情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李景輝說不動兒子隻能給自己妻子打電話“你養的好兒子,要氣死我了,你說說,要是將來真遇上危險了,你以為老白的那就是我求的啊?你兒子差一點沒命你心裏還美呢,他是用他的命去換來的榮譽,你兒子那麽想我,你也那麽想我……”
李景輝徹底發火了,他本來不想說的,這些事情跟妻子說了也等於白說,不願意讓她知道,可是李政不聽話啊。
吳曉明一聽,心裏涼了半截,她一直以為李政的那個軍銜是李景輝在後麵做了手腳的,畢竟李景輝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你別說那麽快,你等一下……”
吳曉明趕緊去找藥往嘴裏送,她心髒其實不太好的,家裏的警衛員看著她這樣趕緊走過來。
“夫人你怎麽了?”
吳曉明叫他出去說自己沒事兒,李景輝這回也冷靜了。
“不用你管了,你記著勸勸他,不要幹這個。”
吳曉明掛了電話,別人家是愁孩子不夠優秀,怕孩子不好,他們家倒是反過來了,你說李景輝現在的心情她倒是能理解了,站在那個位置他不能當著別人說,你幹這個不好。
李政今天跟著李景輝從外麵回來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上午有活動李景輝要去參觀,因為是露天場合所以要注意的死角很多,李政他們都換了便裝,李景輝身邊跟著幾個女的保鏢穿的都是便衣也看不出來像是保鏢的樣子,不願意點一個男保鏢,大家都在小心的觀察四周誰也不會因為覺得不會有危險而放鬆。
李政和父母鬧開了,吳曉明的意思是讓兒子回去住,可是李政不幹,堅持要住在外麵,吳曉明沒有辦法,幹脆就把李政的錢都給扣下了,她不管兒子會說什麽,反正她現在要兒子的妥協,李景輝說的沒錯,誰知道危險什麽時候來?
有那麽多的人願意奉獻用不著他。
吳曉蕾你說多特?這是人家的家事兒,她一個做老姨的按道理是不應該伸手管的,結果她給李政出錢買的樓下的房子,正好也是樓下的主人要移民,她一看合適就買了。
吳曉明回到娘家氣的夠嗆。
“她這是要幹什麽啊?你說兒子是我的,我不知道心疼嗎?昨天李景輝跟我說完,我就沒睡,媽……”
老太太一聽,以前還真不覺得會有什麽事兒,畢竟現在都太平歲月了,可是一聽孩子說。
“那上次小政傷到哪裏了沒有?”
吳曉明哭“這孩子忒有注意了,就是受傷了也不會跟我們說的,你說原來我以為白部長是看李景輝的麵子才提了這件事,哪裏能想到他是真的用身體去換的榮譽,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就討厭說這樣的話。
不待見的看著吳曉明“不活你就去死,告訴你別詛咒我外孫子,我家小政好好的亂說什麽?你當媽的除了會哭還會幹什麽?孩子幹這麽危險的工作你之前做什麽去了?想辦法讓他不要幹了。”
“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他爸跟他說,他也不幹,以前工作的時候不回來,後來他老姨房子讓他幫看著他就不回家了,現在更好了直接在外麵住了,媽,你看看吳曉蕾我為什麽不給小政買房子啊?我是舍不得錢嗎?”
吳曉明不幹了,今天來的目地就是為了跟老太太告狀。
“行了,她什麽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越是說她她越是來勁兒,他們倆本來就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吳曉蕾那個腦子跟一般人就不一樣,說了也白說,說了也沒用,就因為她不結婚的問題老太太鬧了多少次,可是人家不在乎,轉身就把你給忘天涯去了,根本不在乎不管的。
吳曉明站起身看著老太太埋怨“都是你給慣的……”
老太太為了讓女兒消氣拉著吳曉明的手“對對對,就是我慣的。”
吳曉明人離開了,老太太給吳曉蕾去了一個電話,這事兒她要管啊,是關係到李政安全的問題。
“媽?”
“醒著呢?跟你說件事兒,你不是給小政買了一套房子嗎?可不許給他住啊。”
吳曉蕾不樂意聽,嚷嚷上了“你要是沒正經事我就掛了啊?”
“我跟你說話呢,怎麽就成沒有正經事了?吳曉蕾我警告你……”
“你不用警告我,媽沒用,我是他老姨,我管定了,我姐和我姐夫簡直就是,我姐夫我是想到了,可是我姐的態度……”
老太太在中間解釋著,可是吳曉蕾不管啊。
“他做什麽都是自己的愛好,父母也沒有權利去管。”
老太太才要發火,結果吳曉蕾掛了電話了,老太太罵了兩句,吳曉蕾生下來就是為了氣她的。
李政下班的時候買了水果和晚餐給送上來的,你看這個外甥弄的還得照顧老姨,吳曉蕾接過來也沒有讓他進門。
“你爸媽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裏怎麽想的。”
李政笑笑,歎口氣。
“我媽煩姥姥去了吧?”
吳曉蕾聳肩“煩也沒用,我不聽她的,你自己回去吃吧,我就不留你了。”
李政回了家裏,因為房主是要出國,房子裝修的非常好,這個錢他算是借吳曉蕾的,自己隨便對付吃了一口,他想自己以後要找一個能照顧自己的妻子,老姨這種還是看看就好。
他媽給他打電話,李政對錢看的很淡,也從來不亂花,其實他有錢,可是像是手機這種東西他除了工作是不會用的,一般在家都是座機。
“媽,我真的覺得……”
李政掐著自己的腰很是無奈,他覺得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了就沒有必要再商量了。
好不容易等母親掛了電話,外麵有門鈴聲,李政走過去打開門。
是吳遠。
吳遠的個子比李政矮不少,這麽一對比有些狼狽,他錯開了一步,李政也讓了一步。
“哥。”
吳遠笑笑把手裏的水果遞過去,李政接了過來。
吳遠聽自己媽說的李政買了一個房子很便宜,他就合計過來看看,他這邊也得準備買房子了,畢竟還是要結婚的,隻是現在這個人選還沒有找到好的而已。
“我過來看看,恭喜你喬遷。”
李政讓他坐,自己進了廚房裏給他切水果,這個房主是一對外國人夫妻,裝修所以狠下本錢的,歐式風看著挺好挺氣派的,保持的也很好,所以看不出來像是二手房,吳遠一看,這個價格買這樣的房子肯定是賺了。
“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吳遠心裏打著主意,李政小時候就會做人,誰都喜歡他,他也一直一副什麽都能讓的樣子。
李政說了一個數字,吳遠看著他“我三姨給買的?”
“不是,我跟老姨借的錢。”
吳遠心裏想著說是借,恐怕就是給了,吳曉蕾對李政本來就跟親兒子似的,借什麽借啊,不就是走一個過場,吳遠摟著李政的腰,本來是想樓肩的,可惜身高差距太多。
“小政啊,哥跟你商量一件事兒被。”
吳遠是看上這個房子了,意思是讓李政讓讓,李政聽了看著吳遠“哥,我現在沒住的地方,我也不想回家裏住。”
吳遠就知道關係到錢了,他就不會那麽痛快,臉上訕訕的,其實他就是吃準了李政不好意思。
“也是,你跟老姨樓上樓下的住著,要是我住在樓下死了老姨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李政背著吳遠挑挑眉頭,吳遠看不慣自己他能不知道嗎?不過不想跟他一樣,他是哥哥,自己是弟弟沒有太大的衝突就得過且過吧。
吳遠待了一會兒就走了,他來還有另外的一個目地,吳遠在現在的單位幹不上去,他就想讓李政跟李景輝走走能不能就用用關係,李政沒答應,這樣的事情他肯定管不了,他自己還顧不過來自己呢。
吳遠到了家裏就發火了,吳曉文看著兒子氣成這樣就問他。
“你倒是說話啊,誰氣你了?單位的?”吳曉文一副馬上就要去找人家拚命的樣子。
吳遠看著自己媽就覺得煩,不耐煩地站起身“人家都有好父母,我呢?”
自從他爸那次出事兒之後家裏的條件外人看著是還那樣,可是吳遠知道早就不行了,因為他爸的事兒沒少往裏麵填錢,他拿什麽跟李政比啊?你看老姨不聲不響的就給李政買了一套房子,自己也是外甥啊?
“媽,你真的是我姥姥的親生孩子嗎?”
吳遠怎麽看都覺得不像,他這個媽為什麽就不能成為李政的母親呢?
吳遠心裏希望三姨那樣的女人能成為自己的媽媽,你看三姨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像是自己媽媽,張口就說,一說話就都是錯,明明什麽都不懂偏偏就是要裝懂,每一次他看他媽就來氣,恨不得掐死她。
吳遠不恨吳文池,甚至他覺得他爸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找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所以他爸幹不上去,所以他要更加小心的去找未來的老婆。
“怎麽了?你跟媽說啊,有媽給你做主呢。”吳曉文總是這樣說。
吳遠看著他媽笑了。
“我老姨給李政買了一套房子不知道吧。”
說完就進了房間裏,以前吳家想要套房子多麽簡單的事情啊,可是現在難了,吳文池在單位等於被架空狗屁權利沒有,吳曉文看著強實則虛的很,裏麵都是棉花。
果然吳曉文一聽馬上就去找電話給老太太打,除了爭還能有什麽啊?
可是老太太不是一般的老太太,這些年她偏心就是明著偏吳曉蕾說了我就你們四個丫頭,你們條件都可以,都嫁人了就不歸我管了,但是吳曉蕾隻要沒結婚一天她就管一天,誰有意見也沒用。
老太太一聽吳曉文的話,立馬回問了一句。
“錢是你的不?”
吳曉文一愣,下意識的回答“不是啊。”
“不是你就閉嘴,吳曉蕾的錢她自己願意怎麽花就怎麽花,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的,她是給李政買了還是給張政買了或者給陳政買了都是她自己的自由,吳遠要是有意見,叫他跟我來說來。”
吳曉文一聽母親生氣了,咬著嘴唇“我也沒說什麽啊,吳遠可沒說那話。”
她撞槍口上了,老太太一向脾氣不錯,今天是被吳曉蕾給氣的。
吳遠在屋子裏聽見自己媽媽的話就大概知道自己姥姥說什麽了,總是這樣,永遠就幹那缺心眼的事情。
第二天吳曉月下班買了水果給母親送過去,老太太跟吳曉月說了這事兒,吳曉月沒有任何的意見。
“那是老小的錢,她願意給誰花就給誰花,我沒意見。”
老太太看著自己二女兒,說實話她結婚的時候她是有點不滿意的,鍾國慶那個人也沒什麽上進心,你說幹了多少年了還這樣過日子,可是不得不說老二的性子最好。
吳曉月就是這樣的人,她把自己的位置看的也很明白,她不像是老三那樣掛著家裏,也不像是老大那樣覺得家裏有的別人有的我就該掙,更不會像是老小那樣跟自己媽媽對著幹,她把自己當外人,其實在四個女兒當中不可能不出現偏心的情況的,老太太對她就不如那幾個,可是她心態好,她不生氣也不嫉妒,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
回到家裏,吳曉月的嘴巴也閉得嚴嚴實實的,鍾國慶不會挑哪個,但是說出來誰知道心裏會不會起波瀾,所以在娘家看見什麽了,聽見什麽了吳曉月回家一個字都不會對鍾國慶說的。
鍾斯跑過來問她媽“我老姨和我小哥回去沒?”
吳曉月推著鍾斯的頭“就知道纏著你小哥,他工作多忙啊,你作業寫完了沒?”
鍾斯在家裏不管是奶奶家還是姥姥家都特別的受寵,因為她是盼了多少年才盼下來的。
鍾斯看著自己爸爸吐吐舌頭“我回去寫作業了,媽,那天跟小哥說我想他了。”
吳曉月說自己知道了,鍾國慶用圍裙擦著手“吃飯吧,都做好了。”
吳曉月在家裏什麽都不幹的,鍾國慶是個特別老實的男人,夫妻倆感情特別好從來沒紅過臉,哪怕吳曉月這事兒做錯了,鍾國慶也不說,吳曉月洗了手夫妻倆坐在桌子邊吃著飯,家裏的房子是吳曉明給弄的,吳曉月不會親自去要,吳曉明那時候看著自己姐姐結婚都那麽多年了還沒有房子,就給弄了一套,結果吳曉月過了幾個月就把錢給吳曉明送過去了,她做姐姐的不能占妹妹便宜,鍾國慶也支持她給錢,那時候沒鍾斯,兩人掙錢都攢下來了,別看平時不聲不響的,可是一下子就拿出來這麽多錢,當時吳曉明心裏對這個姐姐就也特別的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