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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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從來沒有跟父母有過太深的別扭,她心裏明白爸爸媽媽為了自己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可是因為一頭狼,因為格林紅豆豆的心變硬了,豆爸走了之後她甚至沒有去任何的信兒。
豆爸回到湖北,跟劉明朗當時就說了。
“我沒有這樣的孩子,行,以後我就當我沒生過孩子。”
父女倆弄的很是僵硬,豆媽夾在中間,紅豆現在態度這麽強硬,你說把格林送走,這簡直不可能,可是放一頭狼在身邊就真的能安全?你就是對它再好,它也是畜生啊。
紅豆這段時間休息,拿了畢業證現在開始就輕鬆了,白天出去她回來的時候格林會站在二樓對著紅豆叫,晚上躺在地上把自己的肚皮給紅豆摸,你不摸都不行,紅豆跟一些研究狼的人聯係上了,有個教授覺得這個很有意思,他親自去了紅豆的家裏,然後給了紅豆中肯的意見,這頭狼不能生活在這裏,如果真的要放,一定要放回草原去,雖然他不知道格林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了,但是有個問題,格林現在都已經在紅豆身邊待了這麽久,它還能回去嗎?
它回去之後還能被接受嘛?
“這是它對你的信任,把自己最柔弱的地方展現給你看,它信賴你。”
格林是把紅豆當媽媽的,一旦有人對紅豆有任何的不敬舉動或者拍打過火的玩笑,格林的眼睛立馬就變了,那個教授每天會帶著人來給格林拍攝紀錄片。
他問紅豆,為什麽要養一頭狼呢?你就不怕它咬你?
紅豆沒有回答,說不好因為什麽,當時在車裏就看見它了,這就是命,抱在懷裏的那一刻,當格林伸出舌頭去舔她的臉的那一刻,格林是把她給當成媽媽了,她把格林也當成兒子了。
相濡以沫。
紅豆給格林洗澡,她拿著水管,格林就乖乖的站著讓她給洗,表現得特別溫順,有人在附近走來走去在拍攝格林也不怕,它不管的,但是你要是碰到紅豆或者對紅豆吼在或者有瞧不起的眼神,它就跟你拚命。
晚上要給格林煮骨頭的時候,刀子沒有控製好,竟然碰到了手上,血馬上就流了出來,血沿著菜板就流了一地,格林聞見了血的味道,剛才還溫和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就好像是做夢那麽快,紅豆覺得自己可以把格林培養成家居動物,隻要格林願意,她可以一輩子養著格林,給它吃喝,可是就是這一次流血事件,紅豆清楚的明白了,格林是狼,狼不是應該生活在這裏的。
因為流血事件就好像開啟了格林生命裏的一道窗,它開始變得跟紅豆較勁兒。
張萍那邊給紅豆送過來一些翻譯稿,叫紅豆幫一下忙,她最近事件太緊了,紅豆說行,沒問題,晚上就趕事件,她沒有時間去搭理格林,格林就趴在她的腳下,然後用牙齒去磨紅豆的腳,紅豆拍拍格林,那意思是說,我現在在忙,你乖乖睡覺,等我不忙的時候我陪你去玩,以前格林會聽話的,可是現在格林會用更大的力氣去咬紅豆,狼的特征已經很明顯了,往死了裏咬,跟紅豆較勁兒,你讓它做這個它一定不做,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事兒。
張萍的稿子趕時間,可是格林還這樣,紅豆真是氣死了,她早上起來擦地,格林就搞破壞,最後一人一狼對視,誰也不肯服輸。
紅豆跟教授在網上聯係,教授說,狼是一種較量性動物,就像是在掙頭狼的位置是一個道理,如果你弄不過它,你就要服從它,紅豆在坐著格林咬她的時候,她就和格林對著咬。
當時教授從院子裏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都笑了,覺得紅豆很有意思。
他知道紅豆是一名舞蹈者,他這次找了電視台,要把格林製成一個節目,紅豆和格林就互相咬著,誰也不肯鬆嘴,都在等對方投降,紅豆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格林倒是有些沒敢使勁兒,它的牙齒很尖利,開始紅豆覺得疼,慢慢的她也沒感覺,格林鬆嘴了,畢竟紅豆養了它這麽久,它舍不得咬紅豆,當紅豆跟它較上勁兒,格林不是不會勝,可是它放棄了,教授覺得真的很奇妙。
格林對紅豆的依賴,就像是對狼媽媽的依賴,你說狼對人有情?
較量一次之後格林徹底聽紅豆的話了,可是紅豆聽了教授的話,自己心裏下了一個決心,哪怕自己再不願意,可是她要送格林回去,回到草原去。
“我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你能舍得嗎?”
教授看著紅豆和格林相處的模式,真的能行嗎?
紅豆買了一隻雞,用繩子拴起來,然後讓格林去捕殺,格林根本沒有費勁兒照著雞的脖子就狠狠咬了上去,然後不停的甩動,最後那隻雞沒有氣兒了,格林的野性還在。
紅豆從來都沒有給格林吃過生食,她就是不想讓格林跟別的狼一樣,看著格林吃生雞的那一刻,紅豆眼圈紅了,因為明白一個事實,格林她養不住了。
舞蹈團那邊紅豆申請要休息一段,理由是要送格林回草原,陳安之當時就翻臉了,拿著紅豆的報告摔在桌子上。
“草原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嘛?你去哪裏做什麽?為了一頭狼,你自己的前途你都不要了?”
陳安之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紅豆,覺得孩子是不是長大了?
主意多,而且不受管製了。
紅豆決定了別人就誰也勸不住,她一定要送格林回到草原上,教授每天領著人來幫著格林進行捕殺,訓練它獵殺,格林可以跟狗一起玩,但是它看見獵物的時候它的眼神就變了,當天院子裏教授帶過來一條狗狗,開始跟格林玩的很開心融洽,你在格林的身上找不到殺性,但是那隻雞出現,格林已經撲殺過,它已經知道那個東西是吃的,它就變了,狠狠咬住雞的脖子,小狗看著這樣的格林馬上就跑了,這就是家養狗,和狼的分別。
“你看見了沒?它是狼,是頭很棒的狼。”
教授在桌子上鋪著很多的紙告訴紅豆,格林這個年紀回去已經有些晚了,它還能不能被同伴接受這也是一個問題。
“那如果我帶著它回到草原上呢?”
教授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對格林也有好處,教授申請了經費,帶著小團隊就已經在做準備了,紅豆做出的選擇叫所有人都不能接受,豆爸豆媽說什麽都沒用,她就是下注意了,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豆媽沒有辦法,隻能叫紀海岩勸,畢竟紀海岩跟紅豆最好,可是不聽,這孩子就跟瘋了似的,什麽話都聽不見去。
紀海岩因為這個事情特意請假過來的,紀海岩看到格林的第一眼就明白了,紅豆為什麽堅持,那頭狼,對主人沒的說。
“我還是勸你要想想,那樣的地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現不適了呢?你畢業了你不是說要繼續念書嘛?你真的就要為了它放棄一切嘛?”
格林在地上打滾,把自己的肚子給紅豆看,滾來滾去的,眼神就是兩個字信任。
紅豆還是帶著格林去草原了,她和教授還是從訓練格林開始,有一天他們買了一頭羊本來是打算晚上吃的,因為太忙了,也沒有人去弄,養就圈在裏麵,紅豆就發現格林有動靜了。
這個小東西發現羊的存在了,它進去,可是那頭羊很大,角也很尖利,你知道的格林還很小,它現在根本不是羊的對手,那頭羊好像也明白這個事情了,對著格林耀武揚威的,而且它不出來格林進不出,格林真的很聰明。
它就發現那頭羊的頭上有繩子,它就去咬那個繩子然後使勁兒往外拖,試著要把羊還給拖出來,它使勁兒咬著,羊在裏麵別,格林沒有辦法把它給弄出來,就跑著去找紅豆,咬著紅豆的衣服拉著紅豆往關著羊的地方去,紅豆被格林給拽過去的,一看是羊也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了,它還知道找救援。
紅豆讓格林先鬆開自己的衣服,格林就真的撒嘴了,那邊教授他們趕緊準備錄像,然後有幾個人都在一邊站著怕紅豆出現危險。
紅豆往回走,格林就看著,紅豆拿出來一個牛頭順著地麵拽了過去,然後站在門口,對著格林比著一個噓的口吻,格林竟然就乖乖的不動等著,紅豆拿著牛頭照著裏麵就揚了過去,裏麵的羊因為突然看見這個東西魂都要嚇飛了,馬上就從裏麵跑了出來,然後就是格林的表演時間了,它在外麵追著這頭羊跑,可是這頭羊真的很大,慢慢的它發現了格林拿自己沒有辦法,它就悠閑悠閑的吃草,沒一會兒它又跑了回去。
當格林把牛頭拽過來,拽到紅豆的身邊,那個眼神看著紅豆,當時現場所有的人都在說狼太聰明了,就這個學習的本領,見過一次的事情馬上就學會了。
格林看著紅豆,用眼神好像在說,來啊,來啊,在扔啊。
食物被咬住脖子的第一口是誰咬的,誰說了算,因為羊最後並不是格林殺死的,格林並沒有一口咬在羊的脖子上,所以紅豆他們分了一塊肉給格林,格林就接受了。紅豆晚上就陪著格林在外麵住,半個月轉眼就過去了,每天到了晚上一個帳篷,沒有人煙的地方,紅豆要求隊伍隻能有兩個人跟著,太多的人跟著自己,格林會不適應的。
格林扯著脖子在狼喊狼叫,它在思念它的親人,紅豆也在思念自己的親人,他們同樣寂寞。
教授對紅豆說,狼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除非是人類先做了一些激怒狼的事情,不然它們不會輕易對人出手,會避開人,紅豆晚上聽著格林在叫去切的說是看著二林扯著脖子在叫,可能不知道什麽地方也有狼在喊,格林很興奮,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更加用力大聲的喊。
紅豆的心裏突然覺得荒涼,一種格林就要被搶走的感覺,她現在就剩格林了,難道它也要離開嘛?
紅豆在為自己做心裏建設,告訴自己一定要讓格林回去,它是應該生活在狼群中的,它不是自己的寵物,不能因為自己不舍讓格林變廢了,紅豆白天的時候會自己排舞,她化了很多的圖,有時候靈感來了控製不住,就把自己想到的畫麵畫下來,晚上紅豆發現在不遠的地方好像是有狼在叫,她大著膽子把帳篷挪了過去。
教授的人都說紅豆膽子特別大,你知道晚上那個環境,特別的孤獨,紅豆什麽都不能做。
躺在帳篷裏不敢睡,她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狼群攻擊過來,雖然教授說不可能的,眼見著天氣就冷了起來,草原的溫度急速下降,中間紅豆讓教授幫著自己給母親去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安好,白天她排舞格林跟在身邊轉,一人一狼,教授告訴自己的助手多拍紅豆的姿勢。
“在這種環境裏還有心情跳舞,這女孩子的心真大。”
教授覺得紅豆這孩子怎麽說呢,很有靈氣,他也見過不少跳舞的,知道都是有一些習慣的,但是紅豆就非常好相處,渾身上去的肢體語言特別的豐富,特別是在她跳舞的時候。
格林慢慢的開始消失了,消失的時間不長,白天走,下午就會回來,還是會回到紅豆的腳邊,紅豆不知道它是不是找到了狼群或者是朋友,然後慢慢的時間開始加長,一次肯定比一次長,紅豆感冒了,她知道在這裏生病是要人命的,格林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紅豆收拾好行李下了山然後休息,她吃藥注意,大家都怕她有什麽,圍著她轉,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格林回來了。
你知道狼有藏東西的習慣的,格林竟然把自己藏起來的羊腿給挖了出來,然後咬著羊腿跑到紅豆在山下居住的房子裏照著窗戶甩上去,隻聽見砰一聲,然後它撓開窗子,自己把羊腿在咬起來送進屋子裏,自己然後就趴在窗子上看著紅豆,紅豆捂著臉坐在床上哭,現場有幾個女編導都哭了,因為格林對紅豆的情誼,誰說狼沒有人性?
誰說它就是一頭畜生?
紅豆捂著被子,格林就遠遠的看著,好像是在說,你要好起來。
紅豆好起來之後,這是她在草原度過的第六個月,她已經出來很久了,格林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紅豆已經不知道了,什麽時候也許它走了就不在回來了。
這一天還是來臨了,格林出去之後就沒有在回來,紅豆在草原上搭著帳篷,她足足等了半個月,沒有,還是沒有。
格林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紅豆第八天的時候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教授和助手們先下去了,紅豆的東西都被帶走了,就剩下了手邊的一個相機,她停停走走的,看著狼群然後慢慢拍攝,當她抬起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狼群一共有五隻狼,前三頭跑開了,跟格林子在一起的狼警惕性非常強,看著紅豆立刻就跑掉了,格林看見了紅豆,紅豆當時滿腦子裏都在想,它還會認得自己嘛?
要是不認識的話,自己要怎麽辦?
這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這是她付出心血養大的孩子。
格林奔著紅豆就過來了,那邊教授的助手快速的跑回來拍攝,格林跳起來抱著紅豆,紅豆捂著唇蹲下身,格林用嘴巴襲擊紅豆的臉,到處親,紅豆受不住它的熱情,推開它的臉,可是格林還會上來,最後撲倒紅豆在地上跟紅豆玩耍。
紅豆離開草原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的眼淚,錄這個紀錄片的時候有些時候需要紅豆坐在那裏說說格林,開始從格林小時候到長大,然後送到草原,最後忍受分離的痛苦放手讓格林離開,紅豆忍著沒哭,隻是紅了眼圈。
節目播出,大家都覺得很好奇,一個女孩子怎麽敢自己跑到草原上去?
她難道就不怕狼嘛?
緊跟著紅豆一直在排舞,一直到狼圖騰出現,場場爆滿,一個叫紅豆的殘疾舞蹈者被人知道,很多人看過之後有的會流淚,有的會納悶,她怎麽可以把狼詮釋的那麽好?
之前知道訪談節目的不知道紅豆的舞蹈,知道紅豆舞蹈的不知道紅豆和格林,當紅豆出名了,她和她的格林親如母子的感情像是用畫筆被刻畫在了舞台上。
有節目邀請紅豆做一期節目,陳安之說不行,現在紅豆的行程都排滿了,今年甚至明年都沒有檔期的,他也沒有想到紅豆會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為一頭狼似乎激發了她所有的潛能。
陳安之請豆爸來觀看,然後試圖化解他們父女之間的恩怨,不管是因為什麽,發生什麽,父母不會記著孩子的不好,最後能記在心裏的也隻有擔心可希望她平安,陳安之告訴豆爸,現在的紅豆不是以前的紅豆了,身份都不一樣了,你知道嘛,有多少邀請的,他們也許還要去歐洲還會去很多地方表演,陳安之很激動,這就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孩子,他盼到了,他說紅豆能行的。
豆爸不明白那些,有沒有名氣能怎麽樣呢,他不圖這些。
當女兒依偎進他的懷裏,豆爸拍拍女兒的肩膀,那意思就都過去了。
吳曉蕾看了三場簡直就是熱血沸騰,什麽叫熱血沸騰?
看完之後久久不能平複,這樣的人才是愛舞蹈的人,她的心她的靈魂全部融化進了她的骨子裏,動作裏,吳曉蕾跟吳曉月說。
“真虧當初沒成,小政哪裏配得上人家?”
吳曉蕾覺得好笑,你們家不是認為自己很本事嘛,現在就看看,人家女孩子一個人能走到這一步。
吳曉月打電話的時候鍾斯偷聽到了,鍾斯想去看,可是吳曉月合計影響不好,畢竟紅豆現在跟李政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突然出現,要是紅豆看見了是不是會有別的想法啊?
而且老三那邊現在有什麽動作,她也不清楚。
鍾斯自己就找去了說是去找吳曉蕾然後找到了陳安之,要求見一見紅豆姐。
鍾斯在見到紅豆之前有想過,出名了,姐姐還是過去那個姐姐嘛?
結果看見了,她就放心了。
依舊是那個小臉,沒有妝容,臉上甚至因為在草原曬出了淡淡的斑點,幾顆就分布在臉頰上,把頭發盤起來了臉色並不是很好,想必是休息的不好。
“姐姐,我聽我媽說……”
鍾斯沒有提李政,就好像李政不是她小哥一樣,紅豆給鍾斯全家送了票,說到時候就顧不上了,請他們原諒,鍾斯點頭,中午的飯是紅豆請吃的,鍾斯知道現在紅豆不差錢了,心安理得的吃了紅豆一頓。
紅豆對孩子很有耐心,會仔細聽鍾斯說的話,然後一點一點寫給她看。
鍾斯喜歡紅豆,特別喜歡,哪裏都喜歡,哪怕就是紅豆臉上的那幾個小雀斑,看著都覺得好美就是美,跳舞的人氣質和一般的人又不同,鍾斯走路會下意識的去學紅豆走路,可是怎麽都學不會,她說不上來那個勁兒。
鍾斯回到家裏,她媽問她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鍾斯說跟同學去了一趟讀書館。
“媽媽,我中午去見紅豆姐了。”
鍾斯小心的看著自己媽媽的表情,吳曉月沒什麽表情,她覺得這樣也好,紅豆至少會有寄托,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傷。
鍾斯把書包裏的票拿了出來,是三天以後的,據說現在這票很不好買。
“這是什麽?”
吳曉月伸手拿了起來,然後愣住了。
“我想我爸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也許我小哥喜歡,隻是去看看又沒有什麽,紅豆姐姐說了,沒有時間來招呼我們,叫我們見諒意思也就是那一天她會很忙,根本沒時間過來跟我們打招呼。”
吳曉月推推女兒的腦子。
“你腦子裏都是餿主意。”
“我隻是想叫小哥明白,我們女人也可以自強的,媽你明白嗎,舞蹈家,紅豆不是跳舞的紅豆。”
鍾斯攤手,現實就是這麽回事兒。
票是鍾斯過去吳曉明家給送過去的,吳曉明當時什麽都沒說,鍾斯還小心的想找找,那上麵有沒有後悔,可是她三姨隱藏的太深找不到。
“鍾斯明年就高考了把?”吳曉明淡淡的問著。
鍾斯點頭。
“是啊,我要成大人了。”
其實鍾斯很鬱悶,她媽媽明明比三姨大,結果李政小哥竟然比自己大了那麽多,幸好小姨沒結婚,不然也肯定她的孩子也比自己大,到時候她就會好糗。
演出的那一天,鍾斯吳曉月還有李政一起去的,演出結束李政就走了,依然什麽都沒有說。
紅豆在後台休息,陳安之把水拿給她,手語老師在跟紅豆進行交流。
紅豆一下子出名了,難保就不能叫別人有點想法,楚青城這幾年學上的,什麽機會都抓不到,平時就是充當充當小角色,她上不了大場麵,上不了大場麵就意味著不能像是紅豆一樣出名,不出名她就沒有錢花,楚青城看著紅豆的房子票子,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不穩定,要說真論外貌來說,其實她比紅豆更加漂亮一點,為什麽紅豆行自己不行?
要說家庭紅豆出身跟自己也一樣,是的,難道就因為紅豆提前練了那幾年?
天資不是靠時間就有的,楚青城很是鬱悶,而且紅豆出名的時候她就在學校裏放話了,說紅豆是她姐,學校裏的老師都是知道的,這要是跟一個出名的舞蹈家聯係上,隻要學校有機會送人過去,跟著練練舞,哪怕就是角色不好都沒有關係。
楚青城在學校借著紅豆的名頭撈了不少的好處,老師都找她談過,結果她活心了。
“陳老師,我是楚青城啊,我姐現在還忙呢嘛?”
楚青城打電話過去,陳安之畢竟見過楚青城也知道這個是她妹妹,就說現在紅豆沒有時間,楚青城就說自己想要票。
“行啊。”陳安之就一口答應了。
他們自己都有預留票的,給出來兩張沒有多大的問題。
楚青城過來取票,打扮得挺時髦的,頭發也燙了,現在流行燙頭發還流行把前麵的頭發吹起來,楚青城這個樣子有點不倫不類的,畢竟她年紀不大,可是自己拾到的看著跟往二十八奔了似的。
“陳老師我來了。”
楚青城從後麵拍拍陳安之的肩,裏麵的人看著楚青城這個態度就以為她跟陳安之特別的熟悉,楚青城要了票還沒有打算走,她想要一個位置,要一個角色,一個上台的機會,現在紅豆這麽出名,隻要自己給了機會表現她也會出名,這樣她就能留在這裏,不用擔心畢業之後自己要做什麽也可以給家裏錢,可以爸爸媽媽還有帥帥都給接出來,永遠離開這個三線的小城市。
上中這輩子她都不想回去了,有句話說的話故鄉的水都是甜的,可是到了楚青城這裏就不是了,她是完全見慣了所謂的大城市上中就沒有她可以站的地方了,覺得上中的一切都不好,都落後,哪裏哪裏都不順眼,人也土,掙的錢也少,反正就是不行。
陳安之看著楚青城還不走,納悶。
“還有事兒嘛?”
楚青城笑笑,一臉的真誠。
“陳老師,你看我跟紅豆姐這個關係,就沒有太合適我的角色嘛?哪怕就一個鏡頭也好啊。”
楚青城這人是完全不要臉,要臉沒前途。
陳安之一愣,這事兒……
“我跟我姐都說了,她說會幫我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陳老師……”
陳安之一聽紅豆答應了?
可是這都排練好的,怎麽說臨時給填個人就填個人,陳安之心裏有點動氣,也覺得紅豆應該不會亂答應的。
“我一會兒問問她的。”
楚青城覺得這人很搞笑,他不過就是靠著自己姐姐吃飯的,要不是紅豆紅了,他陳安之有幾個人知道?真以為他就是伯樂?拿著雞毛當令箭 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問他不過是給他麵子。
“行,那就問吧,反正她答應我的。”
陳安之去找紅豆,紅豆肯定沒有答應過的,她現在是能離楚青城多遠就離多遠,你有本事自己找,你別想在我身上占什麽便宜。
紅豆一搖頭陳安之的心就落地上了,陳安之沒有在出現,楚青城就明白了她眼睛裏含著淚花,好半天覺得丟人,覺得大家都在看自己,她是紅豆的妹妹啊,當姐姐的就這樣?
楚青城給她媽電話,好個哭。
“我們是一家人,結果一家人不幫一家人,你今天是沒有看見,多少人看著我,是她現在出名了,她不就怕我搶過她的風頭嘛,媽我怎麽辦啊眼看著我就要畢業了,我以後怎麽辦啊?”
楚青城不可能不著急,她想留在這個城市裏,可是要留下來自己靠什麽吃飯?家裏家裏隻靠不上,自己自己隻靠不上,唯一能靠上的人不幫她。
溫季如也覺得你說紅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毒?
你小妹也是跳舞的,你怎麽就不能幫襯一把啊,你自己跳也是跳,自己跳還怪累的,你和青城換著跳,你把你妹妹給拽起來多好?你說怎麽就那麽沒有親情呢?
溫季如掛了電話就殺到溫奶奶家了,她知道溫奶奶現在又把豆爸給拿捏住了,隻要溫奶奶去說,去開口,事情還有轉寰還有可能,溫城一看溫季如來了,腦袋都大了,現在家裏這日子過的哈。
溫季娟撤了,以前拿錢肯定溫季娟走大頭,現在溫季娟什麽錢不出,輕易不來,你去她家,她不管你說什麽就是不應聲你喊出來龍叫也沒用,完全就像是跟這個家生分了,對溫奶奶就是給買吃的,東西放下人就走,溫季娟說了,我是女兒,我不能跟著攙和太多,我盡了女兒的義務就行了。
小雨這眼看著就要開始費錢了,溫平軍給的錢現在每個月也停下了,謝娜給打了一次電話,不過到底是臉皮薄沒好意思直接提,結果人家展錦紅就裝作不知道,反正就吃死你們了,小雨的錢等於溫城一個人給,是的,溫奶奶是搭他錢,可是一家子哪樣不要錢?
“媽,你說紅豆……”
溫城就聽著他姐的話,這點來說,溫城也是讚同紅豆幫幫楚青城的,你說都是妹妹,別管過去大人發生什麽了,你們可是親戚是姐妹啊,自己妹妹也是跳舞的,你說你有條件幫一把,那就順水推一把被。
溫奶奶一聽。
“反了她的,我給老大這就打電話。”
溫奶奶當自己是紅樓夢裏的那個老太太呢,以為她多有威嚴呢。
豆爸是天高皇帝遠他說了不算,中間還有豆媽,豆媽在裏麵調教,溫奶奶一個電話過去,豆爸馬上不樂意了,他是被溫季娟和劉明朗給說了,溫季娟跟豆爸說,什麽叫兄弟姐妹啊?
過去我對家裏什麽樣,我少了誰的?
我出事兒借錢你看見沒,都跟我裝孫子,親媽我也恨,我媽本來就對我不好。
“大哥,你沒發現你有點缺心眼嘛,媽怎麽對你的?有事兒就是你,沒事兒就是老二,給錢給老的,再不然搭我姐,我們倆就是臭狗屎,我們得到過什麽?得到過她一毛錢沒有?”
豆爸覺得不能這麽想問題啊。
“就說孩子,劉飛和紅豆吃過我媽一塊雪糕沒有?那曉芙和青城都是我媽一手給帶的,買的吃的用的就不用說了,特別青城,親孫女不如外孫女這不是明擺著的?我過去是混,我想著我就這麽一個姐,我不對她好,我對誰好,我有什麽我都給她,她家孩子念書錢我出,說補課費沒有我掏,哪怕就是買一雙涼鞋也來找我,我做妹妹的怎麽樣?”
“這個家除了你和我嫂子我對不起,剩下我沒有對不起的人,我不管你以後怎麽做,反正我就是出錢給買東西,當媽有一天不行了,起不來了躺在床上大家也別說我這個女兒不孝順,我給出錢,我不養,我要是養了她,她能把我家給鬧翻了。”
溫季娟的話在豆爸心裏還是起作用了,豆媽也老說,孝順不一定就要事事都聽,不然你媽那天說把紅豆嫁給一個殘疾人把。
這話就像是一柄刀捅進豆爸的心裏,叫他好幾天都睡不好。
“老大,你聽見我說話沒有?你跟紅豆說,叫她給青城帶進去,那是她妹妹,怎麽就不行,你發話她還能不聽?”
豆爸聽著溫奶奶亢奮的語氣,紅豆的事業自己都不插手,再說紅豆那跟一般人一樣嗎?
在豆爸心裏,現在孩子就是了不得了,人人都說紅豆是舞蹈家,說紅豆天生就是為了舞蹈而生的,紅豆還上過報紙,報紙豆爸還留著呢,剪下來保存好,打算以後老了留著看看的,他女兒是舞蹈家啊,楚青城怎麽比?
紅豆跳舞多少年了,楚青城跳幾年?
溫奶奶說的那些話全部逆著豆爸來,豆爸聽著不爽,又想起來溫季娟的話,可不是有事兒就自己嘛。
“孩子的事兒我管不了。”豆爸硬聲硬氣的說著,說來說去還是甲魚比人好。
溫奶奶馬上就炸鍋了。
“什麽叫你管不了,她是你女兒不?”
“是我女兒。”
“是你女兒你就能管了。”
豆爸嘭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掛完了自己還對著電話嘟嘟囔囔的。
“管得了我也不管,愛找誰找誰去。”
就從格林那件事情出了之後豆爸明白孩子長大了,不是自己手心裏的那個洋娃娃了,隨著他怎麽擺弄都行,孩子有自己的思想了,就像是格林它是危險的,可是它帶給紅豆的是無窮無盡的創思,這些東西豆爸不明白,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女兒成功了,人人都說他女兒是舞蹈家,是為了舞蹈而生的,這就說明有些事兒他不懂,以後他也不想管了,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特別是紅豆這個孩子,心裏有主意,他也放心。
豆媽準備進來叫豆爸吃飯,看著豆爸對著電話嘟囔的兩句,豆媽沒忍住笑了,溫平遠啊溫平遠,難得你竟然會這樣說。
溫奶奶那邊氣的。
“我這就坐車過去,我得說說她去。”
“對,媽你好好說說我大哥,你說過去我幫他說了多少話?是不是有點過了?我們家求過他們什麽?就現在孩子難了,這個就不行了?”
溫城讓她們倆都打消主意。
“去哪裏啊去,我媽都多大年紀了。”
溫季如回到家裏想想還是不行,給溫季娟打電話,溫季娟淡淡的說了兩句,那意思,你家楚青城要是人才在哪裏都會出息,不用紅豆幫忙也會出息。
“小娟你這話我聽著怎麽就那麽別扭呢?你是說我們家青城就不行了唄?她今天就是沒有被人發現,紅豆會跳什麽舞蹈?她有青城身段好?我看青城跳我都被感動了,她一個聾子她會跳什麽,都是瞎跳,就是命好,她爹媽把福氣都給她了,沒有她,我們家青城也會出息的。”
溫季娟聽了這話笑了。
“那不錯啊,那還求什麽啊,我掛了,我要去接劉飛了。”
說完溫季娟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溫季如把電話重重一砸。
楚青城磨她,她沒有辦法,隻能舍著臉皮跟豆媽好好說。
“嫂子,你看青城也是你看著長大的,現在不是遇到難事了嘛,你說她一個人在外地,我們家也沒人能幫上,紅豆那邊要是缺個人掃地倒水的你們就讓她去,讓她幹不給工資都行。”
豆媽一聽,還讓楚青城去掃地倒水?
可拉倒吧,楚青城那個懶勁兒就不是一般二般的,還用她掃地,讓她去當祖宗還差不多,她可用不起。
豆媽說孩子的事兒我也管不上,再說紅豆也不好開口。
“你也知道我們家孩子耳朵不方便,她能管什麽啊?在背後還不停被人叫聾子,說比不上人家孩子,行了,那我掛了,你大哥喊我幹活了,我還是羨慕你啊,在家裏待著多好,你看我一天天的,這手都不像是女人的手了。”
豆媽掛了電話就真去幹活了,豆爸也是真叫她了,他們兩口子特別能幹,劉明朗當然不能幹這個活,他就是出錢,一切都是豆爸和豆媽負責,豆爸和豆媽也都能幹活,劉明朗出腦子,豆爸豆媽負責出體力。
溫季如就覺得豆媽這是話中有話啊,她是不是聽小娟說什麽了?
也不怪溫季如現在這麽想,溫季娟現在跟豆爸好,全家都知道,也不知道怎麽兩個人就好了起來,溫季娟現在是四六不認,管你是誰,想在我手裏套錢,門也沒有,溫奶奶有病直接說全部均攤,她不會在像是過去那樣,說我掏。
而且這跟人家劉明朗還沒有關係,劉明朗可沒有挑撥離間過,他不管這些的,過去不管,現在依然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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