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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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的生日她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因為那一天太幸福了,喝酒喝的有點多,晚上的桌子也是李政收拾的,李政抱著她睡了一個晚上,她說自己的願望挺簡單的,除了希望家裏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剩下就是希望李政今天晚上能抱著自己睡,結果李政就真的抱著紅豆睡的,紅豆酒勁兒上來了也沒來得及讓李政睡,自己就先睡過去了,那邊李政就一直看著她。
摸著自己老婆的臉,誰為誰犧牲,誰為誰心疼的,他都知道的。
早上紅豆起來,就撐著頭,想起來了,看著李政就特別無奈,自己是開玩笑的,你說他還當真了,真是的。
“我就是隨便說了一句。”
紅豆比著,李政按下她的手,這麽一點事情僅僅是他能做到的,李政起身,腿有點麻,讓紅豆把李想叫起來,自己就下去準備給做飯了,紅豆把兒子給叫醒,推著兒子往衛生間去,李想打著小哈氣就不願意這麽早起來。
“媽媽,我可不可以今天不去幼兒園了?”
這樣的話,估計所有孩子在小時候都說過,想著學校的老師為什麽不能生病呢?或者學校被火燒著了呢,這樣自己就可以不用去學校了。
*
溫奶奶家這邊終於有動靜了,拆遷辦的上門了,條件還算是不錯,按照現在溫奶奶家的房子麵積,以及地段所在,大概是要給兩套房子,一套八十平米左右的,一套六十平米的,還有八萬塊錢左右,這個給法已經不算是少了,溫奶奶想的要比現在給的多,所以有了一點失望。
那邊姨奶回到台灣打過來電話,那時候拆遷辦的正好上門,溫奶奶說了沒有兩句就給掛了,在溫奶奶的心裏,妹妹可沒有拆遷辦的重要,再說一個妹妹而已,多少年不來往了,你說這一回來,結果自己兒子女兒都跟著恨不得就當成人家的孩子了,溫奶奶看著來氣啊。
自己妹妹過的比自己好,就更加的來氣,還有一點,你說自己是寡婦,自己妹妹怎麽能不是寡婦呢?
這點最叫她鬱悶,本來那個人不娶自己就算了,他怎麽還活著啊?
各種不平衡摻雜在一起,結果就出問題了。
溫平軍和藤真真現在每天往溫奶奶家去,合計怎麽弄出來一點錢,藤真真是說了,要是溫平軍不好意思說這個話,自己肯定是要說的,大家都是兒子,沒有道理動遷東西就都給溫城了,沒有這樣的。
“我怎麽說出口?”
“那你就別說,我來說。”
溫平軍其實特別想跟藤真真就說算了,你說自己家也不缺房子何必呢?
“真真啊,我們家什麽都有,你看……”
“這不一樣的,有是有,這是我們應該得的,老太太的東西……”
藤真真這麽一說,溫平軍合計也是,那就這樣吧。
第二天正好就是周末,這邊拆遷辦並沒有那麽快的手腳,登記是登記,但是到底什麽時候動遷,這都是說不好的。
溫平軍拎著水果下來的,藤真真把車門帶上。
“平遠你別覺得我不是東西,我是為了誰?孩子和你都是姓溫的,大家都是姓溫,怎麽最後東西就都給溫城了?沒有這樣的道理,我說錯了嗎?”
溫平軍是有時候明白有時候糊塗,他要是沒人說讓他去掙,有時候也會可憐可憐溫城,就說自己就這麽一個弟弟,那就算了被,但是要是有人說這個東西他應該搶的,那就完了,溫平軍就有那個心,馬上跟著活動了。
兩個人前後上了樓,藤真真進了屋子就笑嗬嗬的坐了過去,這邊溫平軍也坐下去了。
“老二啊,你在這個部門,你說給這些到底合適還是不合適?”溫奶奶覺得溫平軍對這個事情知道的算是比較清楚,自己問問,也算是提前有了一個計算。
溫平軍笑了兩聲。
“媽,我覺得給的還算是合理的。”
溫奶奶的心眼子轉的也是特別的快,合計你說當初溫平軍給溫季如就多弄了一套房子,那現在輪到自己了?
“平軍啊,媽問你,你能不能幫著……”
“媽,你這說的什麽話啊,那時候大姐是平軍正好負責上了,現在平軍也不管著這邊,他要是幫著管,就得往裏麵扔錢,還不一定能管得上呢。”
藤真真笑嗬嗬的把香蕉扒開皮遞給溫奶奶,溫奶奶接過來。
“真真啊,這話我可不願意聽啊,你說說這說的是什麽話啊?平軍幫的是誰啊?不是他自己個兒的親媽啊。”
藤真真笑笑,看著溫奶奶突然就說了出來。
“媽,這個動遷……”她眼珠子亂轉著,溫奶奶一看藤真真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想這個事情,她先比藤真真快一步,可是還沒有把藤真真給壓住,藤真真現在就是打算說了。
“媽,按理說我們不應該跟老的爭,可是現在老大不管您,老小和我們均攤所有的費用,上次住院,說句不好聽的話,老小可是沒有往外拿錢,既然是兩個兒子共同贍養母親,那東西是不是也代表說,也是兩個兒子都有份的?”
溫奶奶立馬就翻臉了,她平時糊塗是糊塗,但是現在可不糊塗,這些東西都是她要給溫城的,老孩子本來條件就不好。
“真真啊,媽一直喜歡你,我想你也知道,你和平軍的條件媽就不說了,老孩子有什麽?謝娜現在下崗……”
溫奶奶盡量把溫城說的可憐一點,她心裏不管覺得誰好,但是最後動遷的所有東西必須都是老孩子的,老兒子老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平時在疼溫平軍到了重要關鍵時刻你就看出來了,到底誰在溫奶奶心裏的分量比較重。
藤真真還是笑,但是那個笑已經不見什麽笑意了。
“媽,這話我不讚成,除非將來養老送終沒有我們什麽事情,這樣我不爭,要不然我既然給媽你養老送終東西卻沒有我們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給你們東西,你們就不管我了?我養孩子是為了什麽?”溫奶奶看著藤真真火氣就爆發出來了,這說的是什麽狗屁話?孩子贍養父母那就是應該的。
藤真真不說話了,溫奶奶看著溫平軍,站起身指著藤真真問溫平軍。
“你給我說吧,怎麽你老婆說的話就是你的意思?”
溫平軍看著自己媽,心裏也是覺得沒有這樣的,兄弟倆一樣都是給養老送終,怎麽就沒有自己那份兒了?
“媽,東西的多少就是那個意思,我們不是要爭一定就必須給我們,而是至少應該有那個意思吧?”
“我不是那個場麵人,你也別跟我說這個話,沒用。”
這邊藤真真和溫平軍賭氣走的,人老太太說了,行,你們不就是要東西才給我養老送終嘛,那行,將來我不用你們,我還有我大兒子呢,藤真真就在心裏笑,你大兒子現在簡直就當自己沒有你這個媽了,你心裏還惦記你大兒子呢?
溫平軍這邊走了,那邊溫季如上門了,各種說條件不好等等的,溫奶奶本來就被溫平軍兩口子給氣的夠嗆,現在聽溫季如說這些廢話,已經一點耐性都沒有了。
“你窮你怪得了誰了?那是你自己找的。”
溫季如哭著走的,因為自己媽說的這些話把自己給傷了,那是自己的媽媽啊,怎麽能這麽對自己說這個話呢?
回到家也沒敢跟楚瑞中說,怕楚瑞中挑理,這邊心裏徹底不平衡了,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憑什麽沒有自己的?這個時候溫季如就完全站在藤真真的一側了,覺得她們都是受害者。
謝娜本來心裏對老太太的意見和想法多了去了,可是今天就因為老太太說了整個兒話,她就下定決定了,將來老太太自己管了。
謝娜想著溫奶奶曾經就答應過溫平軍的,說房子動遷了要給溫平軍一半的,結果最後溫奶奶反口了,不光二哥上門要沒有要走,就連大姐上門都被媽給罵回去了,晚上謝娜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飯,睡覺的時候溫城還說呢,說謝娜今天這是轉性了。
“我是為了感謝咱媽,你不知道今天我聽見那個話,我真是打心眼裏的高興,我覺得媽對我們還是不同的。”
僅僅現在隻是登記,溫家就已經鬧的四分五裂的了。
那邊小雨把自己上次去豆爸家的地址,他記性很好,當時也認真的看過,告訴了自己爸爸,那意思大家都是親戚,你帶著我媽就去投靠他,記住一定要找大爺,不能找大娘,大娘這個人挺狠的。
這是小雨對豆媽的評價,小雨的爸爸媽媽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好,你說手裏還有兩個孩子呢,這邊折騰過去,結果豆爸沒在,小雨在信裏說了,找豆媽一點用沒有啊,他們就等,結果等了三天才把豆爸等回來。
“你們這是……”
豆爸就看著自己家門口頓了四個人,這是幹什麽啊?什麽情況?
那邊小雨的爸爸一看豆爸,印象裏也沒有什麽記憶了,但還是很快就出聲兒了。
“平遠,是我……”
說名字的時候豆爸真是沒有想起來,隻要那時候跟自己舅舅都不怎麽走了,他舅舅那個人沒有辦法來往的,心裏也是對舅舅有點恨,所以跟那邊的人不是特別的親切。
豆爸把他們帶進屋子裏,豆媽臉色一直不好,怎麽什麽親戚都上門啊?他們住的這麽遠,還有人過來找?
豆爸叫豆媽把晚飯準備好,這邊豆媽準備好晚飯,那邊喊他們吃飯,這一家人上桌子就跟搶劫似的,孩子吃的有點埋汰,豆媽有點看不過去,你說李想小時候其實也這樣,可是看著李想吧就覺得可愛,但是現在看見這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這樣,豆媽心裏膈應的厲害。
“你們怎麽過這邊來了?有什麽打算嗎、”
小雨爸爸就哭窮被,說自己養兩個孩子,還都是男孩子,那邊還有一個孩子,早晚要接回去的,光是靠彈棉花自己什麽時候能出頭啊,說自己什麽活都能幹,不怕苦不怕累的。
小雨爸爸為什麽肯聽小雨的話就跑過來了?
他在那邊混不下去了,本來彈棉花不能說一本萬利,可是一家人吃飽喝足不算是太難,他覺得這樣掙錢太費勁兒了,慢慢的,人家拿著新的棉花過來彈被子,他就給換了,換上去自己的舊棉花,然後新的留下,開始也沒什麽人發現,這樣他當然是賺了,可是不見得人人都是粗心的啊,有的回家就看了,看完就火大了,我買的新棉花,怎麽到了你的手裏就變成這個東西了?
過去好個鬧,那天很多人看的,小雨的爸爸是在一個小區的樓下彈棉花,這人這麽一鬧,他們還怎麽彈?現在都知道了,人家都說他們夫妻手腳不老實,生意就不好,要不是萬不得已,誰會願意從頭開始啊。
以前在那個小區,小雨的爸爸媽媽是租房子住的,小平房,對麵和樓上都是樓房,冬天夏天都是這樣,冬天也沒有暖氣,吃飯也沒有說有氣兒什麽的,他們花不起那個錢,就靠別人給的木頭樁子之類的,有的是家具不要了,就送給他們了,然後劈開就當柴火給燒了,這樣一直堅持下來的,誰知道會碰上這事兒啊?
豆爸一聽,覺得也是不容易,可是心裏有點膈應這樣的人,他主要還是記得自己的那個舅舅,對他太不好了,對那家人難免就有不好的印象,就不想管。
“這樣啊,那我也不認識什麽人……”
豆爸說完,那邊小雨的媽媽在桌子下麵就照著小雨爸爸的腳踢了過去,豆媽看見小雨媽媽的動作了。
豆媽更加不喜歡這兩個人了,你說孩子小的時候,你們倆說扔就給扔了,現在你們說要把孩子給帶回去,憑什麽?別人就白白給你們養孩子了?你們還要臉不要了?
“大哥,我們真是過不下去了,你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倆手裏的錢都花沒了……”
這就晚上苦肉計了,那邊豆媽可不管,你們窮不窮的,有錢沒錢的。
“這樣啊,今天你們住在這裏,明天就得找地方了,我和溫平軍明天要出國。”
豆爸知道豆媽為什麽這麽說,心裏可憐歸可憐,可是不會同情心泛濫,自己沒錢的時候,誰給自己了?自己沒錢的時候你說怎麽就沒有親戚上門呢?這些人豆爸看的明明白白的,你要是不拒絕的徹底一點,那麽就完了,就貼你身上了。
小雨爸媽沒有想到,這兩口子這麽狠啊,他們都說的這麽慘了。
小雨媽媽跪在地上,豆媽看都沒有看,退後一步。
“我們要是能幫上你們我們就幫了,可是我們倆現在沒有這個能力,我們兩家這麽多年都沒有總動過,我很想知道,是誰把我們家的地址給你們的?”
豆媽抓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溫奶奶不至於那麽缺心眼,會把地址給他們兩口子,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
豆媽一說,豆爸也想到了,可是豆爸想的卻是溫奶奶說的,豆媽直接就往小雨身上想了,過去沒覺得,現在回頭這麽一看,這孩子有心眼子啊,還不少的心眼子呢。
小雨的媽媽這下子就傻眼了,那邊豆媽笑笑。
“趕緊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呢。”
豆爸回了房間裏就對著豆媽比手指頭,那意思你做的對,你了不起。
“你想開了?我還以為你還得說我苛待你的親人了呢。”
豆爸不解恨的說著“誰跟他們是親人,小時候我們家窮,你說就去了舅舅家,就怕我們偷吃的,我們家跟他們走的不好,你看著我對我老姨好,我為什麽對老姨好?老姨沒結婚,因為覺得對我媽有虧欠,那時候給我們不少的東西,穿衣服的布還有口糧,那時候不像是現在,能那麽做已經算是不錯了,我結婚的背麵還是我老姨給買的呢,你記得不?”
豆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是那樣嗎?
豆爸的記憶裏比別人好,那些特別是對他好過的,他全部都記著呢,就等著將來有機會,全部都還給人家,這次老姨奶回來,豆爸是挺興師動眾的,為什麽叫紅豆回去?
欠姨奶家的東西不是說你花幾個錢,或者你給幾個錢就能償還的。
夫妻倆在屋子裏說話,豆爸說自己還討厭來的那兩個人呢,就說自己媽怎麽就那樣啊?
“你以為是你媽說的?”豆媽坐起身。
豆爸也跟著坐起身,不是自己媽還能是誰?
別人根本不可能啊。
“你忘記了,還有一個人來過我們家裏住了一段時間,李想上次砸了小雨我就覺得奇怪,我們孩子不是那樣的孩子,晚上嚇的一直做噩夢,你就沒有想到說,會是小雨自己幹的、”
豆爸根本不信,這怎麽可能呢?小雨就是一個孩子,哪裏會有那樣的心眼子。
“你別不信,剛才我問,你沒看見那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不是小雨說的還能是誰?你們家招惹了一個禍害,你看著吧。”
豆媽說著,這回有好戲看了,你看吧,小雨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豆媽就鬧不明白了,你說小雨是溫奶奶給養大的,按理來說他應該感激溫奶奶的,畢竟要是沒有溫奶奶,他現在在哪裏都不一定呢,還談什麽過好生活?
可是這孩子現在的所作所為,豆媽感覺不到這個孩子有良心,簡直就是一個白眼狼,他什麽時候跟他自己的爹媽聯係上的?
一般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親爸親媽找上門,你怎麽長大的你不清楚?你還跟他們走什麽?
這樣的父母就應該斷了。
豆爸喃喃的說著不可能吧,豆媽就笑,說要不你就給你媽打個電話問問?豆爸這人較真兒,結果就真的給打過去了,你說溫奶奶這個憋氣啊,本來就因為溫平軍溫季如的事情,現在豆爸也跟著湊熱鬧,對著豆爸就是一頓噴,給豆爸罵的臉都變色了。
“我什麽告訴別人你家的地址了。”
豆爸掛了電話,豆媽都聽得清清楚楚了,可是自己裝不知道,就問。
“怎麽樣啊?”
豆爸還是不肯相信小雨會那麽做,說豆媽把人都給想歪了。
“我想歪了?以前你女兒挨打的時候你記著沒,你說過的,小雨笑了,這話是你說的不?”
豆爸突然就想起來曾經的那件事情了,心裏一想起來就開始別扭的很。
“小雨走了之後每天給你打電話,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了什麽?”
豆爸說能是為了什麽,給自己打電話,自己也沒有給他錢,難道他還圖什麽了?
“你別忘記了,這是在他走了之後,他從來不給我打電話的,我一接電話,他就掛了,你說我真怕,明天我起來,我家的東西就都被人都偷走餓了……”
豆爸不喜歡小雨的家人是不喜歡,可說到底那還是自己的親人,現在豆媽這麽說,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豆媽晚上就在樓下睡的,要是有什麽動靜自己也能聽見,這家人還行,至少沒有太大的動作,早上眼看著八點了,都還沒起床呢,豆媽就去敲門了,被子都是昨天豆媽現給找出來的,這都是給家裏的客人來了用的,平時自己家人是不用那個被子的。
“媽,我喜歡這裏,我們就不能留下來嗎?”
豆媽推開門,直接往裏麵看著。
“醒了,那趕緊吃飯吧,吃完飯好趕緊上路,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小雨媽媽臉上的表情不痛快,吃飯的時候就開始嘟囔說什麽姑舅親是最親的,這個世界上還哪裏有比這個還親的,說有些人有錢了,就連親戚都不認識了。
豆爸覺得不好意思,豆媽一點都沒覺得,淡淡的放下筷子。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這跟有錢沒錢有什麽關係?我們窮的時候你說也沒看見有人上門啊,現在是有點錢了,你說地址我都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弄來的,以前舅舅就更不用提了,是,我說也是姑舅親,可是舅舅對我們家可沒有樣兒啊,那時候家裏過的多困難,別說一點米了,一毛錢舅舅有沒有拿出來過?在後來兩家除了我婆婆,誰還走?老太太那是念著舊情,我和溫平遠可沒有吃過舅舅家一口糧食,沒有喝過舅舅家一口水,說什麽親不親的?”
“在一個,你們覺得我們倆現在有錢了,給你們安排一個工作什麽的就簡單的很,親戚嘛,可是憑什麽呢?”
豆媽說完直接翻臉子,收拾桌子,你們吃也別吃了,這邊叫人趕緊走,他們倆要趕著出門,那邊豆爸本來還合計,不管關係好不好的,都到自己眼前了,路費還是要給拿的,因為早上他們一家人說的這些話,得,直接一毛錢沒給就給轟出門了。
豆媽帶著豆爸去附近遛彎去了,一會兒去公司。
“沒覺得我有點狠?”
豆爸說就應該這樣,豆媽笑笑,說你能對你媽這樣,那我就滿足了。
*
“小雨啊,趕緊的,你大爺昨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你看看電話號多少?幫我打過去,我找你大爺有事情。”
這邊溫奶奶讓小雨找豆爸的電話,那邊打通了,溫奶奶就說了動遷的事情,問問豆爸應該怎麽辦,說著說著,話裏竟然就有了別的味道了。
“你說老二要吧,也不是很過分,他將來要給我養老送終的,你說季如條件本來就不好,你現在出息了,背著你媳婦兒……”
溫奶奶這是在教豆爸怎麽背著豆媽把錢給溫奶奶,然後由溫奶奶的手把錢在送給溫平軍和溫季如,豆爸好半天才問出來一句。
“媽,我到底是你親生的嗎?”
溫奶奶不樂意了。
“不是我說你,平遠啊,你是當老大的,你有沒有老大的樣子?讓你出點錢你就唧唧歪歪的,家裏動遷,溫城沒有房子,房子不應該留給溫城?老二和你妹妹都挨著我住著,將來我要是進醫院了,他們不侍候我,難道你來侍候我?”
豆爸被問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什麽叫心寒,現在就叫了。
這些年了,他說也說了,哭也哭了,難過也難過了,不管自己媽對自己怎麽樣,他都覺得那個人是自己的媽媽,給了自己生命,自己怎麽報答都是應該的,他被傷害了一次又一次的,每次他過後就忘記傷痛了,告訴自己不疼,不算是什麽的,人總有一個底線的,這個底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這麽踐踏,隻要是個人就有夠了的時候。
豆爸想起來自己上次跟劉明朗喝酒,自己心疼自己媽,可是誰心疼自己了?
溫奶奶喂了半天,那邊已經掛電話了,豆爸生病了。
感冒,本來不大的病折騰的人瘦了十多斤,豆媽知道豆爸為了什麽,生氣的時候就狠狠的說活該,可是生完氣一合計,你說你不就是傻嗎?人家在玩你,你看不出來?
你全家都在玩你,根本沒人把你看的很重要,偏偏你自己認為自己很重要,是不可缺少的,其實有你沒你,人家都是那麽過的。
溫季娟天天往家裏跑,就勸豆爸,有些話豆媽不好說,可是溫季娟好說,兄妹倆天天在屋子裏嘀嘀咕咕的,過了小半個月豆爸徹底好了,豆媽有牢騷能跟誰說?
就得跟女兒說,紅豆那邊勸自己媽媽,豆媽心裏還掛著孩子,問紅豆最近怎麽樣。
紅豆說自己挺好的,李政前幾天才走,吳曉明療養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了,李想每天到點送去幼兒園,小的雖然淘氣,不過也能帶過來,豆媽一聽那自己就放心了。
紅豆掛了電話,心裏歎口氣,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媽媽的命比自己苦,李政雖然不經常在家吧,但是比自己爸爸還是能好點,什麽問題也都能替自己提前想想,她爸這樣的男人呢,那看著真是好,是好人一個,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找丈夫千萬不能找這樣的,要不然就是給自己添堵呢。
紅豆想來想去,還是接了那個稿子,為了翻譯這個稿子,每天都睡不好,她要去圖書館找各種各樣的資料,那樣的一場浩劫,關於當時記錄的有很多的資料,看來看去,看到最後已經麻木了,關於強口,這樣的強口那樣的強口,最後寫出來的自己都覺得麻木了,沒有一點感情的色彩,晚上睡不著,嚴重的失眠。
早上起床,李想就扯著紅豆的大腿問。
“媽媽,你是不是睡不著覺啊,我看你的臉色有點不好。”
紅豆心裏笑笑,你懂得什麽叫臉色不好?
找了負責這片的幹事,主要還是想找一個保姆,家裏要是自己,自己不幹什麽的,那沒問題,一個人就行,可是現在她翻譯稿子照顧孩子就有點吃力了,那邊幹事答應了,說要等一段時間,畢竟保姆也不是耗子,說抓一個就抓一個。
紅豆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翻譯的同時自己都覺得很痛苦,真的太痛苦了,就好像回到過去,自己親身參加了那樣的一個過程似的,晚上睜著眼睛,無論如何就是睡不著。
長時間的睡不著,精神就容易出問題,這邊吳曉明療養回來了,你說她的臉色看著就特別的好了,在一看紅豆的,給吳曉明都嚇到了。
“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
紅豆沒說自己是因為那個書的問題,她隻是說有點累,吳曉明回來了,家裏孩子就有人管了,因為知道紅豆要工作,每天吳曉明盡量讓紅豆白天的時候時間都可以自己利用,紅豆覺得心口發悶,有些她問吳曉明,吳曉明說起來就咬牙切齒的,那簡直就是一場浩劫,一幕一幕的就像是影片一樣的在自己的眼前閃過,大量的資料,大量血的曆史,紅豆開始試著吃安眠藥,開始吃的時候吳曉明不知道,到中間,吳曉明發現,紅豆已經吃了將近十天左右。
“紅豆啊,你過來坐,媽媽有話要跟你說。”
吳曉明覺得事情已經有點不對了,怎麽吃上安眠藥了?
吳曉明讓紅豆不要做了,這麽做下去怎麽行?現在已經影響到她的情緒了。
紅豆表示自己已經做了一半,她之前做出來的後來全部推翻了重新做的,因為之前寫的已經麻木了,已經不能讓自己感覺到哀傷了,所以她全部推翻了重新來的,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這個人的痛,那個人的痛,老人的痛,女人的痛,孩子的痛。
那麽小小的孩子竟然被用尖搶給捅死,隻要想到這些,晚上她根本沒有辦法入睡,隻要睡了就能想到這樣一幕一幕的場景,就會嚇醒,醒了之後就是滿身的冷汗。
吳曉明握著紅豆的手,她試著勸。
“紅豆啊,你說我們家這樣的家庭,你什麽都有,真的不需要這樣的,你可以去聽聽課,媽給你報兩個課程去聽聽好不好、”
紅豆搖頭,她要做完這個事情,那邊張萍收到稿子,當時也是一夜沒睡,因為看了就覺得渾身發冷,她自己為什麽不肯接這個?給了那麽高的價格她依然不接,因為她怕自己抑鬱,對文字莫名喜愛和執著的人,神經方麵都是有點不正常的,你不能用看待正常人的方式去看待他們,特別是在他們寫作的時候,張萍當初就沒打算讓紅豆接,所以自己沒說,最後沒想到,編輯直接跟紅豆談了,在紅豆推了的情況,她自己又撿起來了。
吳曉明一看,自己說不了紅豆啊,那邊給李政打電話,他白天沒在,晚上打回來的,以為家裏出什麽事情了。
“媽,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李政啊,媽跟你說一件事兒……”
吳曉明就把事兒全部都說了,她說了,你說溫曉芙那是神經病嗎?其實不是的,就是抑鬱症,你看紅豆現在的症狀就有點往哪個方向努力了,要是不攔著,將來說不定嚴重了,到時候在想給掰過來,那就難了。
李政掛了吳曉明的電話,自己給紅豆一直在發短信,他站在丈夫的角度上,紅豆隻是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給李政聽,客廳裏的電話響了吳曉明就接了。
“媽……”
李政同意了,李政同意紅豆繼續做下去了,吳曉明就在電話裏罵著李政缺心眼。
“她現在大把大把的吃安眠藥,你知道她晚上睡不著的,李政,你想讓她死嗎?”
吳曉明義正言辭的說著,李政那邊跟上級請假,肯定是不會給他假的。
“李政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要往上爬,心裏就不能有那個家,你明白嗎?你是一個軍人。”
李政隻是站著沒有說話,上級看著他這樣,很是失望,真是沒有想到啊,他最後竟然能這樣。
“你母親的身體不行了嗎?”
上級認為要是因為這個理由,那麽自己可以算是接受,畢竟是人家的兒子,母親要不行了,兒子應該守在身邊的。
“我老婆的情緒出問題了。”
上級拍著桌子站起身。
“這麽多當軍嫂的,難道每個人的情緒都有問題?有了情緒就調節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你回家?她難道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的嗎?”
李政幾乎算是頂著各種各樣的壓力還是請假回來了,他跟葉遠的鬥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次葉遠就很有可能借著這次機會把李政給踩下去。
李政聽了母親的話,紅豆生李想的時候,自己沒在她身邊,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最關鍵的時候,紅豆跟自己冷戰的時候他調出去了,扔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沒管,他依然處在最關鍵的時刻,很多很多的時候,當最關鍵三個字和紅豆碰在一起,他永遠犧牲的都是後者,他犧牲的那個永遠都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他說他愛她,比愛任何一個人都愛,李政現在想想都覺得羞愧,他真是愛紅豆嘛?還是愛他的事業呢?
李政回來了,吳曉明不知道他是請假回來的,以為是有假了,紅豆乃們,他明明才回去沒幾天的,怎麽就回來了?
那邊李政請假,上麵的批評就下來了,完全就是沒有責任,不配當一個軍人,李政現在如果在想往上幹,所要承受的阻力,估計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孩子紅豆自己盡量管,晚上睡不著,三點多上床,就睜著眼睛,李政那邊把孩子尿尿,然後把李紫陽送回母親的放家裏,李想也跟著吳曉明睡,自己穿著睡衣上樓,把紅豆抱在懷裏。
“睡不著?”
紅豆點頭,坐起身雙手成這頭,好半天對著李政比著。
“我覺得很痛苦,可是這種痛苦我又沒有辦法分解掉……”
李政摟著她,拍著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裏,就像是抱女兒那麽抱著她,哄著她,搖搖晃晃的。
“睡吧睡吧,有我在呢,什麽事情都不會有的。”
紅豆的睡眠質量還是不高,因為依靠安眠藥了,現在不吃,心裏就會覺得我沒有吃,我肯定睡不好的,李政不讓她吃,前兩天紅豆還是等於瞪著眼睛到天亮的,然後白天要工作,沒有睡好,她怎麽有體力呢?
李政送孩子接孩子,晚上哄孩子,根本不用她上手,眼看著紅豆那邊的稿子就要完了,晚上她自己一個人對著電腦哭,拿著紙巾擦,哭的情緒全部崩潰,李政這個時間不能去打擾她,因為她在工作,一旦自己說話,她的情緒可能全部都會亂掉了,等紅豆平靜下來,她整個人又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對什麽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你知道的,她工作的時候會覺得很幸福,可是一旦不工作了,她就覺得空虛,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她不知道怎麽去抗拒。
李政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試著在告訴紅豆應該去看醫生,紅豆去看過醫生了,醫生說的話,她全部都懂,可是懂是懂,如果能控製住情緒,她現在也不會弄到這個處境下。
醫生給李政的答案就是,輕微的抑鬱症。
李政拿著單子站在外麵的走廊很久,從來沒有這樣的無力過,這次他是回來了,要是自己沒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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