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媽這邊在吳曉明家幫著接送孩子，吳曉明也是合計，你說自己也就算了，畢竟李景輝沒了，可是豆爸還在啊，現在你們家弄的這麽大，豆爸要是趁這個時間弄點什麽，那就完了。

    劉明朗不是沒有別人在打主意，可是溫季娟人家本來就好看，就是現在上年紀了，人家那還是叫好看，美容老是做，自己也保持，那邊雖然有不少年輕的，你跟人沒法比，溫季娟又是集團負責的，誰不知道溫副總是劉副總的老婆？誰敢招惹？

    這邊可不就有人打上豆爸的主意了，豆媽不在，機會就來了。

    這邊溫季娟安排秘書給豆爸送飯，主要這個時間又開始忙活采蚌了，白天還好，晚上豆爸回家也沒有個人，自己也沒時間過去照顧自己大哥，這秘書第一天上門，豆爸還覺得有點意外呢，問了結果不是豆媽安排的，豆爸有點失望，這還是怪自己啊。

    你說紅豆那是誰女兒啊？一說紅豆生病了，最傷心的就是豆爸啊，給紅豆鬧的滿嘴巴裏都是大水泡，好好的孩子說是有抑鬱症，豆爸心裏恨誰？恨李政，就覺得難怪當初自己看不上那小子，你說嫁給你了，你連老婆都照顧不好。

    這翁婿倆誰也別說誰，兩個人都是半斤對八兩，你瞧不上你姑爺，你幹的那些人，你嶽母也沒瞧上你，等於你們倆都是被嶽母憎恨那夥地，李政再不好，可是李政嶽母至少沒出事兒之前對李政的態度那叫一個好，你是被你嶽母給恨了一輩子啊。

    這小秘書挺會來事兒的。

    “要不要我明天給你換個菜？”

    豆爸根本不需要這麽高級的服務，你就扔給他點鹹菜疙瘩，他就吃的好好的，豆爸骨子裏是農村人，有錢之後還是農村人的做派，誰在他的身上也看不出來他像是有錢人那就是了，人劉明朗至少走起來帶派，豆爸走起來啥也不帶。

    秘書給洗碗幫著收拾家，豆爸就不讓了。

    “趕緊放下。”

    一下子沒控製住，聲音就大了，給人姑娘都嚇到了，豆爸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好，可是他有一點好，他沒有花花心思，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重，不會搞那些有的沒有的，自己是什麽菜清楚的很。

    “你明天不用送了，我出去吃就行了，行了，姑娘你回去吧。”

    那邊電話響，豆爸直接下逐客令了，這要是讓豆媽聽見了，自己還跑不幹淨了，他現在就是罪人了，在給孩子媽得罪一次，她還不得吃了自己啊。

    果然是豆媽的電話。

    “都吃什麽了？”

    豆媽看著李政那樣照顧紅豆，心裏滿意，大大的滿意，你就應該這麽幹，你之前就應該這麽幹，要不然你老婆也不至於。

    因為一本破書把自己給弄的，你說這孩子，傻啊。

    豆爸就老實交代了，說是溫季娟叫秘書天天給送飯，豆媽一聽，那秘書還不得跟妖精似的？自己平時就有秘書啊，你說豆媽不願意豆爸沾那些陌生人，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

    “我已經讓她走了，她明天不會過來了，紅豆怎麽樣啊？”

    豆媽一聽，還行啊，至少沒貪戀美色啊。

    豆爸是沒有那個審美觀，自己嘴巴還歪呢，哪裏有心情管別人好看不好看，再說你說他女兒多大了啊？看著那些小姑娘不就是跟孩子似的，是想對人家好，那是因為一看到她們就想起自己孩子了，他是這份心，別的邪心思一個沒有。

    豆媽掛了電話，心裏的氣算是消了一大半，吳曉明和豆媽聊天肯定就會說道豆爸啊，吳曉明就說，人活著啊，那就是幸福，剩下別的都是白搭的。

    “我們溫平遠你是沒接觸過，看著人特別寬厚吧，做的那些事情啊，我都不願意說……”

    豆媽覺得人還真的是，你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誰看豆爸那外表都是忠厚老實的，他也確實老實，問題他老實過頭了，找丈夫就一點，千萬不能找愚孝的，這樣的人能活活氣死你啊，這是自己命大，沒把自己給氣死，給氣發了，要不然就是死了，見到閻王都覺得委屈。

    吳曉明的生活呢，相對來說沒什麽問題，婆婆走的早，也沒有怎麽太難為她，公公就更加不用說了，人家根本不跟你們一起住，一直在療養院，有專門的人招呼，弄好自己家這點事兒就完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李景輝走了。

    “你說這爺爺，就喜歡孫女啊，結果孫女一看沒看見，我一想起來這個吧，我就想把小丫頭好好給慣著，我們家就得這麽一個寶貝。”

    說來說去，老李家就是眾女輕男，吳曉明這是克製了，加上紅豆不讓，要不然李紫陽說不定就給慣成什麽樣了，李紫陽現在就是被吳曉明給慣的，她嘴上看見誰了，給她東西都是說我不要，打死都不要，然後就用那眼睛無辜的看著你那東西，一直看到你主動遞給她，非推給她，然後就完事兒了。

    豆媽就發現這事兒了，可是孩子也不過分，你沒辦法深說，相對來說，豆媽喜歡李想，男孩子教的就特別好。

    豆媽去接李想放學，李想就被豆媽牽著，沒走好，走路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結果就摔了。

    “趕緊的，我是你姥姥，腳要是在走就廢了，趕緊上來。”

    李想墨跡半天死活不肯上啊，豆媽這是把所有人都給抬出來了，李想才爬上去，豆媽背著自己外孫子，一點都不覺得沉，覺得那就是甜蜜的負擔啊，哪裏能算得上是負擔呢。

    “姥姥以前背過我媽媽嗎？”

    豆媽就笑。

    “那肯定背過啊，你媽小時候就是在姥姥的背上長大的。”

    李想就喜歡聽豆媽說紅豆小時候的事情，他有一種要比較的心，媽媽能行的那我就行，李想這邊已經上小學了，年紀偏小一點，現在去肯定有點跟不上啊，沒鬧沒哭過，晚上回家自己乖乖寫作業，然後練字帖，完成了在玩，跟一個小老頭似的。

    豆媽誇紅豆肯定裏麵還有一些誇張的成分，就說紅豆學習怎麽好怎麽好，那被豆媽說完了，李想也信了。

    學習好的在他家旁邊的那個房子裏呢，戴國光那種真叫學習好的，在全國估計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

    李想回到家做作業，吳曉明就問腳怎麽弄的，是不是得去醫院看一下啊。

    “不用，孩子就是扭了一下，明天就好了，還去什麽醫院啊，哪裏有那麽金貴。”

    豆媽看了，扭的不嚴重，就是放學走那個台階，結果眼睛不知道去看哪裏了，沒有注意，結果就扭了一下，孩子後來都說不疼了。

    豆媽準備做飯。

    “你說我得感謝紅豆了，要不然你怎麽回來啊，還陪我這個無聊的老太太來了。”

    豆媽就說你那麽客氣幹什麽啊，等下次你要去療養的時候你就帶著我，讓我也進去感覺感覺就行了，豆媽一直對立麵挺好奇的，什麽叫療養的地方啊？以前紅豆說過一次，一般人進不去，那都是有證件的，豆媽就想去試試。

    “這個簡單啊，行，下次我去的，我就把你帶上。”

    紅豆睡不好，成宿成宿的睡不著，她自己臉色不好，身體出現信號差的提示，李政也得跟著啊，做飯就完全不吃，說是沒胃口，不願意吃，李政弄了一桌子的菜，紅豆看了一眼說不想吃，他就拿著車鑰匙出去買，等買回來她說味道不是哪個味道了，這也就是李政了，又重新給做的雞蛋羹，這眼看著都要兩天沒吃飯了，怎麽也得吃一口吧。

    “紅豆啊，起來吃一口來。”

    李政把小碗放在一邊，挺熱的，手都燙紅了，放在一邊，這邊把紅豆給扶起來，紅豆就是想鬧脾氣，現在看誰都不順眼，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勉強吃了小半碗就吃不進去了。

    “再吃一點。”

    李政看著好不容易能吃了，肯定會說這個話的。

    她本來就情緒不好，一個人在她麵前開開合合的張嘴，不停的再說在吃一口，她肯定受不住。

    紅豆扯著被子就轉過去了，李政看著摔在地上的碗，這邊自己下去找東西收拾，要是能睡著也行，把屋子裏收拾幹淨了，在把窗戶開一個小縫隙，省著怕她覺得有味道。

    那邊電話響，部隊的，叫他明天回去一趟，語氣非常的不好。

    晚上李政開著電視，自己手裏拿著一本書，客廳裏全部的燈都開著，省得她覺得會寂寞，紅豆也看書，隻有看書的時候心情能稍微的好起來一點。

    早上侍候她吃飯，勉強喝了兩口粥，又是都白做了。

    “我說姐夫，我有口福了。”

    溫曉芙笑嗬嗬的說著，李政讓她幫著照顧紅豆一天，自己要出去一趟，有急事。

    從他進門開始，就被領導指著鼻子噴，說他完全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別說你幹到現在的位置上，多少家裏人就是生命垂危了人家回去了嘛？怎麽就你有心，就你知道心疼你家裏人？

    “你完全就是不合格的，我說過，在部隊，國家不能給你任何的東西，能帶給你的，隻有受傷死亡孤單，李政啊，你幹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你因為老婆生病甩手就回去了？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你還想幹下去嗎？”

    李政被說的頭都抬不起來，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這個病說大就大，說小一點都不小。

    “領導，我愛人她是抑鬱症……”

    人家領導不關心你這些，雖然現在沒有戰爭，可是每天都要為戰爭準備，你這樣做就是不負責任，選擇當軍屬的那一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送給他們的歲月就是這些，就是這樣的，你們為國家風險，保衛祖國，在為祖國出力，國家能帶給你們的不是榮譽，就是各種艱苦難以跨越的難題，你自己要想辦法解決，難道沒有別人可以照顧？

    你現在說回家就回家，這邊給你假期了沒有？

    說嚴重了，你可以上軍事法庭的，你算是什麽當兵的？

    你是第一天當兵嗎？

    李政離開的時候走的很決然，選擇都選擇了，這個時候他離不開，那邊老領導給氣的，看著他就覺得完全不成器。

    “這次的演戲讓葉遠帶隊。”

    說完這句話就注定一些事情了。

    政委人家下筆可不會留情，對李政的評價就是完全個人主義，太在乎家人。

    你這樣的人等於就是到頭了，不用合計了，要是沒有萬一，你一輩子最高也就是現在的師長了，不用合計在升了。

    李政回到家裏，溫曉芙和紅豆在外麵曬太陽呢，兩個人並排的坐著，紅豆要是心情好的時候她跟正常人也沒有什麽分別，她要是不正常起來，反正別人也能感覺出來。

    溫曉芙覺得對文字特別喜愛的人都是瘋子，還不如學自己呢，學學畫，雖然弄不出來什麽太大的成就，但是有個愛好娛樂那就行了，何必強要求呢。

    “晚上一起吃吧，孩子呢？”

    溫曉芙起身說不用了，自己正好過去接孩子，李政給溫曉芙送出去，回來抱著紅豆上樓，真的，她好的時候就特別好，紅豆就說自己沒病，要繼續接工作，你說給李政難為的，知道她要是精力不被分散，更加難以入睡了，要是接了，到時候在嚴重怎麽辦？

    李政跟紅豆好好說，說這段，自己也難得回來，是不是就陪著自己？

    “你怎麽不回去呢？”紅豆比著。

    李政找借口，說自己的假期有很長的一段，可以慢慢修，這話騙傻子吧，一直很忙的人，你說休就休了？

    紅豆心裏覺得不對，但是自己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

    那邊吳曉明接到李政老領導的電話了，她也無奈啊，她是覺得可惜，可是到今天出這樣的事情，他怎麽回去？

    掛了電話，吳曉明就覺得頭疼，連李紫陽都沒樂意抱，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那個想法。

    “奶奶，奶奶你怎麽不搭理我啊？”

    李紫陽這孩子就跟年糕似的。

    “找你姥姥去玩去，奶奶累了。”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給哄出去，吳曉明躺了一會兒，覺得兩難，真的兩難，你說怎麽選擇？

    紅豆那邊問了白大山，白大山就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事兒他覺得姐應該知道的，上麵現在是全部都對李政不滿，如果姐的病真沒那麽嚴重的話。

    白大山是站在李政的一側想問題的，你本來選擇的時候就是知道的。

    紅豆去部隊找李政的領導談了，領導一看紅豆這個狀態，那就更加生氣了，你說你老婆抑鬱症，現在眼前的人看著像是得了抑鬱症的人嗎？他倒是看李政像是得了抑鬱症。

    “當兵的能站著死，但是不能被嚇死。”

    紅豆搖頭，這個話說的就太嚴重了，她自己的丈夫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紅豆從來不肯對別人承認自己有病的，可是今天她承認了，她說自己有抑鬱症，成宿成宿的睡不著，吃不下東西，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我覺得我的生活就是一片灰色，看不見藍色，看不見希望，我覺得很痛苦，甚至不想活了，就想解脫，太累了。”

    領導看著紅豆這樣，這不像是裝出來的。

    紅豆回家就讓李政回去，李政根本就不談，腰上還係著圍裙呢，紅豆就來脾氣了，把廚房裏的鍋碗瓢盆當著李政的麵都給砸了，指著外麵。

    “你現在就回去，回去，我沒有事情了，我有病我會看的，我能好，你回去。”

    紅豆說什麽就是沒用啊，你砸，人家就撿起來，紅豆拍著胸口，覺得很悶，她不想拖累任何的人，真的，沒有必要。

    她也不是廢物。

    李政抱著紅豆不讓她哭，可是她怎麽說道讓李政馬上回去的事兒他就沒有聲音了。

    晚上一家人都坐在一起，這是紅豆要求的，紅豆說家裏有媽媽，有婆婆，還有保姆阿姨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在雇兩個人，你回去。

    豆媽一看，差不多也明白了，她沒當過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當兵的都是這樣的，這事兒上麵自己不能自私。

    “是啊，李政啊，你就回去吧，紅豆我管。”

    豆媽拍著胸脯保證，她自己的女兒，她不會盼著女兒不好的，吳曉明沒有表態，她覺得兩難啊。

    一邊兒媳婦這個狀態，另一邊兒子也是那個狀態，一個必須走，一個需要人留，她說什麽？

    就算是紅豆說破天也沒用，李政就坐著，誰也動不了他，就是不走，完全不走，你說什麽我就是不聽。

    紅豆那個勁兒上來了，覺得被逼的，豆媽晚上睡覺的時候右眼皮就一直跳跳跳不停的，心裏就擔心出事兒，睡覺還做了一個噩夢呢。

    紅豆就看著手裏的刀子，想下手但是怕疼，可是四周安靜的聲音，那些鏡頭，那些片段，就是因為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以至於她忘記不掉，坐了好幾個小時，刀子就拿在手裏，然後又收了起來，因為個感覺到了旁邊有人在動，紅豆就躺了下去，李政是醒了，醒了會後確定她在躺著才放心，自己也不能睡了，他主要是因為看了紅豆好幾天，你說他一個正常人肯定會瞌睡的。

    紅豆用了六個小時的時間，最後的出來一個結論。

    早上起床就像是任何一天一樣，洗臉刷牙，然後陪著兒子吃早飯，很久沒有跟李想在一起了，看著兒子的笑臉，看著兒子臉上的小酒窩，紅豆抱著兒子，等李想吃完了早餐，蹲在地上給兒子背上書包。

    “那媽媽我去上學了，媽媽再見！”

    李想在紅豆的臉上親了一下，紅豆單手把兒子抱進懷裏，摸著兒子柔軟的頭發，兒子，媽媽希望你不要怪媽媽，媽媽已經沒辦法了。

    李想什麽也不知道帶著快樂就去上學了，這邊紅豆說自己要吃什麽東西一定讓李政去買，李政看家裏也有人就開車出去給買了，紅豆指名點姓的說就要吃那家的，距離挺遠的，這邊吳曉明要出去買菜去。

    “媽，你跟著我婆婆一起去，家裏有阿姨就行了。”

    豆媽那肯定不幹啊平時就算了，昨天鬧那麽一場，她心裏現在都沒消停呢，就隱隱是覺得要出什麽事情，她覺得害怕，豆媽死活不去，紅豆笑，不去就不去把，吳曉明和保姆就出去了，李紫陽這邊紅豆真是顧不上，孩子小，什麽都能忘記的。

    紅豆就站在院子裏的樹前，來來回回的走，來回走了能有二十分鍾，豆媽看見女兒抽煙了，滿地都是啊，哪裏是在抽煙啊，簡直就是在找死呢，給李政打電話，叫他趕緊回來，覺得不對了。

    “她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那邊李政眼看著就要排到了，他跟前麵的人好說歹說的，說自己老婆就喜歡吃這個，他現在沒時間必須要趕回去，給人加錢，人家不幹啊，說就你有老婆啊，我還有老媽呢，李政好個說，前麵的三個人才同意讓他提前，拎著東西放進車裏就往回開，覺得不對，紅豆是不抽煙的。

    紅豆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兒子寫點什麽？

    她知道了自己有病，很嚴重的抑鬱症，明白了那種無助，無力，她想就這樣吧。

    紅豆說要回樓上休息，豆媽就跟進去了，她就坐在旁邊，紅豆說自己要睡覺讓豆媽下去。

    “不行，我陪著你睡，你睡你的被。”

    李想今天上課就一直溜號，老師說什麽都聽不見，老師就讓他罰站，李想覺得哪裏不對，心口堵得慌，沒上課呢，自己拿著書包就往外麵走，被老師給撞見了，那老師能讓你走了。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找我媽……”

    給老師氣的，你說你來上學你找什麽媽媽？

    這邊合計是年紀小被，突然上學有點不適應，老師就勸，孩子根本不聽話，拿著書包死命的就跑了，你這要是出點問題老師負責不起啊，就得追。

    紅豆昨天晚上拿著的那個刀子放在枕頭下了，她翻過身順過去，把東西拿進被子裏，那邊吳曉明買菜回來了，吳曉明上樓看了一眼。

    “睡了？”

    豆媽也跟著熬，昨天晚上淨做惡夢了，點點頭。

    “別說話了，在聽見又醒了，你說我這心裏怎麽就這麽不安穩呢？”

    吳曉明覺得當媽的都是這樣，怕孩子出事兒被就勸豆媽，豆媽就下樓的功夫，她就狠狠的滑了下去，覺得這樣就解脫了，沒有傳說中的疼和冷，原來死亡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活著，母親不能走，李政也拴在身邊，以後可能對孩子也不會好，活著幹什麽？

    她已經完成了自己所在這個世界上的任務，這樣就好了，紅豆唇角竟然帶了一絲的笑。

    你覺得是解脫，對別人而言那就是痛苦，是永遠忘記不掉的痛苦。

    李想跑回家，推開門把書包扔在地上就往樓上跑，吳曉明和豆媽聽見聲音，出來一看。

    “李想，你怎麽回來了？”

    豆媽這一看，怎麽還逃學了？

    李想的心思細，關於他媽的所有他都全部能記住，他媽生病之後就很少在對自己親熱了，李想不知道什麽叫抑鬱症，可是老師說過的，那個病情很嚴重，很不好治療，上次跟彤彤出去玩，阿姨說抑鬱症會死人的，李想沒說自己媽媽有抑鬱症。

    早上他媽媽抱著他，眼睛裏好像有很多的不舍。

    李想推開門，發出好大的聲音，那邊豆媽從來都沒有對外孫子大聲過，今天真生氣了。

    “你媽睡覺呢，你不知道啊，你怎麽從學校跑回來的？”

    李想甩開他姥姥的手，就爬上床了，去搖晃紅豆，李想要是不搖，哪裏能知道她這麽幹了。

    吳曉明就覺得空氣裏有點別的味道，李想的眼睛比誰都尖，被子那麽一扯就看見了。

    全傻了。

    “叫救護車，找救護車，媽，媽……”

    你想著自己解脫了，卻沒有想到留給孩子的會是什麽，李想被那一幕給刺激到了，全是血，被子上都是血，偏偏床單還是淺色的，看的觸目驚心的，旁邊還有一把小刀子，李想想不明白，割下去不會疼嗎、。

    人是救回來了，可是情緒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了，本來是有好轉的，誰知道怎麽就成這樣了。

    吳曉明腿都軟了，自己就離開那麽一會兒，要不是孩子回來了，得，命就沒了。

    豆媽就垂著紅豆，她不管孩子才救回來還是什麽的。

    “你這是作死啊，你有爸爸媽媽還有丈夫孩子，你這是要幹什麽啊，紅豆啊，你就是不想讓你媽好好的過是不是？”

    豆媽一直哭一直哭，誰勸都不好使。

    “我給你爸打電話，你不是不想活了嗎，行，我們家綁一塊都死了吧，誰也別活了……”

    豆媽就真的打給豆爸了，她不管豆爸聽了會是什麽心情，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就這麽一個孩子啊，你說她還要尋死。

    豆爸平時看著挺有主意的，接到電話在地上坐了好半天，嚇的，然後就跟沒頭蒼蠅似的在機場裏亂轉，要買機票。

    吳曉明看著都這個時間了，想帶著孩子先回去，李紫陽那邊送戴太太家裏去了，孩子越少接觸這些越好，要不然真留下什麽後遺症了怎麽辦？

    吳曉明想抓孩子的手，李想一下子就給甩開了，用著一種莫名憎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奶奶跟爸爸。

    “你們走，你們滾，我媽不用你們管，你們走啊……”

    小孩子的理解就是奶奶和爸爸難為媽媽了，要不然怎麽會這樣？媽媽好好的不會變成這樣的，一定是別人欺負她了，現在欺負她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吳曉明眼淚唰唰就淌了下來，她孫子指著她鼻子告訴她滾，控訴她。

    “你欺負我媽，你一直都欺負我媽，我小的時候就看見你欺負她，我媽不會說話，你欺負她……”

    李想對著吳曉明喊，豆媽那邊拉著外孫子，拉不住啊，孩子嚇到了，現在緩過來了，對奶奶和奶奶家的人徹底都絕望了，就是一個念頭，我媽變成這樣都是你們給害的，你們才是殺人凶手。

    吳曉明的眼淚順著下巴往下淌，自己做錯是一回事兒，現在被孫子說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子，用這種眼神看是另外一回事兒。

    李政把兒子給抱出去了，那孩子就跟瘋了似的，上去撕他爸的臉，上手就是踢打，哪裏像是爸爸啊？完全就是仇人。

    吳曉明坐在一邊，豆媽拿著手絹給她，吳曉明接過來。

    “我真是沒有想到啊，我自己個的孫子竟然這麽恨我，他說是我害的他媽這樣的……”

    真是好啊，真是好啊，這就是自己的孫子，他要是不說，誰能知道一個孩子的心裏竟然對自己有這麽多的怨恨？

    看著李想就那麽打他爸爸，吳曉明在看著眼前的豆媽，她心裏真不知道，豆媽或者是紅豆平時是不是就是這麽告訴孩子的，要不然孩子怎麽能呢？

    豆媽哪裏有心情安慰吳曉明，她心裏比誰都難過，女兒弄成這樣，你們姓李的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李政讓李想站著，李想上來就去抓他爸，他個子矮夠不到就上腳踢，李政蹲下身抱住兒子，單手摟住兒子的頭。

    李想哭的最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孩子心裏難受沒有途徑發泄出來的。

    “想想……”

    豆爸這邊到了，看著女兒這樣，眼淚就沒斷過啊，你說過他掙再多的錢，為了什麽啊？不是為了孩子能好，紅豆要是沒了，他要錢幹什麽？

    “找最好的醫生……”

    醫生的醫生知道大家現在情緒都不是很好，這不是最好不最好的醫生的問題，現在是病人自己的承受力已經不行了，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醫生起的作用不過就是一些補助，補助他們從陰霾裏走出來。

    豆爸抱著自己的外孫子，李想現在誰都不跟，吳曉明要是碰一下使勁兒叫喚，那邊學校給請假了，豆爸想帶著孩子回去，可是自己也擔心紅豆，就幹脆在醫院待著了。

    紅豆醒過來什麽都明白，豆媽就跟著她對著哭，豆媽那哭的。

    “我跟你爸有什麽對不起你的？要是真有對不起你的，我和你爸給你磕一個。”

    豆媽說著就往地上跪，那邊紅豆要掙紮起來，手上本來還有掛針呢，就摔下去了，豆爸就說豆媽。

    “你跟孩子鬧什麽，孩子身體本來就虛弱……”

    豆媽誰拉都不起來，就在地上跪著，給自己女兒跪著。

    “算是我當媽的求你了，你看我跟你爸過到現在不容易，媽以前過的多難啊，你是看見的，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離婚了，紅豆啊，你砸就不能可憐可憐你媽呢？紅豆啊，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啊？你要是死了，我跟你爸以後怎麽活？我們都別活了，一起跳樓都死了算了……”

    豆媽拉著紅豆的身體就拽，都別活了，都這樣了，還活什麽勁兒。

    豆爸手下也沒有分寸，推豆媽的時候就給推一邊去了，這邊孩子的手都出血了，豆媽那邊摔了，李政過去扶，豆媽一把就給李政推一邊去了，站起身照著李政的臉連續十個耳光就抽下去了，每一下都用盡了身體的力量。

    “我好好的孩子給你了，你就把她給弄成這樣……”

    “媽，我錯了……”

    全屋子裏的人都在哭，怎麽活啊？

    這是紅豆最不願意看見的場麵，她不想看見這些的，她也不願意這樣。

    豆媽就求紅豆一點，你要是死不是不行，你等我跟你爸死了，有人給我們出大殯，你願意活不活，我也不要求你那些，豆媽扯著李想。

    “你也是當媽的，你就沒為孩子著想？李想昨天回來看見你這樣的，孩子以後會不會有陰影？這孩子昨天對著他奶奶破口就說是他奶奶害死你的，紅豆啊，你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李想抱著紅豆哭，就不撒手，他就是死了，也要跟自己媽媽在一塊。

    吳曉明也哭。

    好半天等大家都冷靜下來了，誰的眼睛都沒有辦法看，李想誰扯不走啊，要是豆媽豆爸還好，要是李政跟吳曉明那就完了，有恨了，誰說孩子小不懂這些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敏感。

    吳曉明坐在病床前就拉著紅豆的手。

    “你說你這個孩子，你死了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兒我們拿出來一起說說看，這麽多人大家就給你解決了，紅豆啊，媽知道這個病不好治，可是你相信媽，隻要咱們都在一起沒有解決不了的……”

    紅豆趴在吳曉明的懷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頭發亂糟糟的抱著吳曉明的腰身就放聲痛哭。

    “媽……”

    吳曉明聽著那一聲聲音不確定的媽，摟著紅豆的脖子哭。

    “你這個傻孩子啊……”

    紅豆的要求很簡單，李政回去，要不然自己看著他就不會好起來的，吳曉明知道紅豆是為了李政好，可是這個時候丈夫應該在身邊的，醫生也是這麽建議的。

    紅豆搖頭，吳曉明和豆媽也說了，孩子現在這個態度，怎麽辦？

    吳曉明不會拿決定了，事情走到今天，說出去大天，姓李的做錯了，不管孩子是因為什麽，就是你們家照顧不周到。

    豆媽說讓李政回去。

    “我們家紅豆啊，脾氣有點倔，她說要讓李政回去，那必須就得回去，回去吧，反正有我們這麽多人呢。”

    李政說什麽都不行，吳曉明跟豆媽都輪流上了，李政熬夜熬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跟你媽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李政啊，你聽我的話，媽來照顧紅豆……”

    李政這個時候能走，那他就不是一個人了，自己老婆自殺，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動刀了，李政那天回來的時候樓上一片亂，他扯著被單給紅豆止血，看著她手腕那一片都是血，不知道流了有多久，渾身冰冷的，他甚至心裏都有了最壞的想法，如果紅豆要是沒了，他也不活了，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抱著她往樓下衝，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演習的其實也受過傷，那樣的傷跟現在比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比較的，都感覺不到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手那麽軟的就跟著順了下去，這邊是有人按著，要不然也會那樣的，頭搭在後麵，他就是想哭都哭不出來，是他大意了明知道這個病跟一般的病不同，他還是大意了。

    “你這是幹什麽啊，李政你給我起來，起來……”

    豆媽扯著李政，豆媽也兩天沒洗臉了，她還有什麽心思去管洗沒洗臉啊？

    這首扯著李政，你說根本就什麽都沒吃進去，哪裏有力氣，吳曉明捂著臉坐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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