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飛跟陶敏商量，等過完年就回去吧，劉飛嘴上是沒說，可是心裏卻不痛快了，陶敏那幾年為什麽鬧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他也想不明白，陶敏就勸了兩句。

    “都回來了，待幾天吧。”

    劉飛有些話就沒有說出口，當初鬧的人是你，現在裝賢惠的人也是你？本來能當玩笑說的話，劉飛卻不敢，陶敏的心思他現在可不了解了，要是真的生氣了，就為一句玩笑話其實也犯不上不是。

    劉欣欣這丫頭太淘氣，到處玩，每天把自己給弄的跟要飯花子似的，劉明朗就是看都看不住，你說她一句，她有一百句等著你，你說重了，她就跟劉飛告狀。

    陶敏陪著兒子看動畫片呢，劉洋其實不喜歡看這些，他更加喜歡看書的，但是為了不叫媽媽擔心。

    “洋洋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劉欣欣從外麵瘋夠了回來了，進門聽見自己媽媽的話，一下子就不爽了，覺得媽媽總是關心弟弟比較多，這時候孩子也上學了，有些問題就明白了，什麽重男輕女的，欣欣不認為劉洋就比自己怎麽著了，但是看著媽媽多關心洋洋自己心裏就不舒服，懂事的時候就說弟弟身體不好，不懂事就哭著喊著叫著。

    “姐……”

    劉欣欣狠狠剜了劉洋一眼，衝過去抱著自己媽媽的腰，陶敏還沒看出來什麽呢，倒是劉洋無奈的在心裏笑笑，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怎麽就是一個孩子呢？他不喜歡所有孩子喜歡的東西，討厭別人把自己當孩子看。

    大年夜劉欣欣給爺爺奶奶拜年，劉明朗跟溫季娟都給了紅包，挺大的一個紅包，輪到劉洋，這邊沒等人說話呢，劉洋直接跪下了，給爺爺奶奶一人磕了三個頭，溫季娟當場就哭了。

    一想起來孩子這個病，心裏就難受，她一哭，大家的情緒就都不好，陶敏是當媽的，感覺來的最為強烈，哭的最厲害，劉飛就在一邊勸。

    那邊小a在家裏跟兒子來回的說“過去不要跟他們吵架，他們是你弟弟妹妹，你應該讓著他們的，小時候不是學過孔融讓梨嘛，跟你吵都不要搭理他們，給爺爺奶奶拜年聽見沒有？”

    劉暢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但是那天劉洋對自己說的話，他腦子一瞬間熱了，就衝動了。

    “媽，那個劉洋他太壞了，他是故意的。”

    這話小a不信，那孩子才多大，身體還不好，覺得還是自己兒子有問題，你把人給推了，頭都流血了，你現在還說是人家的不對？一想到這裏自己就開始想要好好跟兒子談，可是劉暢真是委屈，要不是劉洋說了那麽一句話，自己會動手嘛？在看看自己媽媽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就叫嚷著。

    “我不去了。”

    這給小a氣的。

    小a丈夫聽見他們娘倆在外麵吵吵，出來把劉暢護在懷裏，他現在還沒有自己孩子呢，對劉暢不錯，就說小a跟一個孩子鬧什麽啊，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被。

    小a還是帶著劉暢開車過去了，停好車，溫季娟那邊聽到說小a帶著孩子來了，心裏這個糾結啊。

    要是放以往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但是今天洋洋……

    有時候孩子太過於懂事也是一種負擔，特別在眼前沒有任何心情的情況下，劉明朗覺得自己肯定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場麵，兒子兒媳婦都在，本來弄的也有點僵，這剛才劉洋給他磕頭，劉明朗趕緊的就躲了，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沒有好辦法，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躲。

    兩個都是孫子，就好比都是自己的手指頭，十根手指頭肯定是有長有短的，但是剁下去哪一根，自己都不會好受的，沒有辦法看著剁下去就幹脆不看了，當沒有發生過。

    溫季娟一看劉明朗回房間了，自己還能不明白，這個爛攤子就丟給自己了。

    陶敏倒是沒說什麽，領著欣欣跟洋洋就要回去，劉洋沒走，說自己吃飽了，肚子有些撐，要在客廳裏坐著。

    陶敏覺得兒子留下來也沒有什麽，就帶著欣欣走了，欣欣一邊踢著自己的腳，一邊喊著那個野孩子，陶敏怎麽讓她閉嘴也不行。

    小a給溫季娟拜了一個年然後是劉暢，溫季娟還是給的紅包，紅包裏麵裝的錢都是一樣的多，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主要心情不好就沒有閑聊的意願，小a也看出來溫季娟心情不好了，自己肯定說不上什麽話，就讓劉暢過去。

    劉暢到底是溫季娟看著長大的，說上那麽兩句話，果然就看著溫季娟表情變好了，一邊的劉洋低垂著視線，看著自己的手，劉暢會挑溫季娟喜歡的話說，說的溫季娟一瞬間倒是也忘記發愁的事情了。

    小a看著劉洋在對比自己的兒子，她自認自己兒子其實也張的不差，小a雖然後悔過離婚，但是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生下來這個孩子，劉暢真的很好，就是她的命啊。

    “這是洋洋吧？”

    “阿姨過年好。”劉洋倒是出聲了，大出溫季娟的意料之外，主要欣欣都是那個態度了，別說洋洋了，誰知道這孩子竟然……

    小a給劉洋一個紅包，劉洋就在小a身邊說話，本來劉洋就好看，像是小女生似的，垂下睫毛那麽長，小a一看也合計是假的，一個男孩子這樣就真的太好看了。

    劉洋的長相來說，是特別會張那種，挑父母所有的優點於一身，缺點全部都不要，沒有劉洋，劉暢也是一個帥氣的孩子，可是跟劉洋一比，畢竟陶敏本身就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劉洋就挨著小a說話，外麵有鞭炮聲，說劉洋往小a那邊去貼，本來出門劉暢就被自己媽媽訓的厲害，現在在一看那個人又來搶自己媽媽了，你搶了我爸爸還不夠啊？

    小a不喜歡陶敏也說不上喜歡，但是這個孩子自己真是討厭不起來，看著就乖乖的，再說一個孩子本身有病沒病這是能看出來的，小a就是在厲害也不至於跟一個生病的孩子過不去，就盡量配合劉洋的腳步，一緩一慢的說著話，看到劉暢的眼睛裏，就是覺得劉洋是要搶自己的媽媽。

    陶敏沒看住欣欣，欣欣就跑出來了，結果一看自己弟弟在那個人的身邊，上去就扯了劉洋一把。

    “你是不是傻啊？跟什麽人都往一起坐。”

    溫季娟臉就黑了，欣欣這孩子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哪裏有孩子張口閉口就這麽說話的？人家還是來做客呢，溫季娟才要張嘴，那邊劉洋說話了　，乖乖認錯了，小a看了劉欣欣一眼，覺得陶敏也不過就是如此，教出來這麽樣的一個孩子，這孩子就算是廢了，小時候都這樣了，長大能有什麽出息？小的這個你看什麽主意都沒有，他姐說他就乖乖道歉，還有病。

    小a覺得自己心裏有些暢快，她不承認自己是壞心了，自己的兒子到底還是健康的，什麽都好，腦袋也聰明。

    心裏覺得暢快也沒有給別人填多少的堵，自己也就領著孩子離開了。

    陶敏就想著等過了十五就回家，她跟劉飛說話呢，劉洋聽見了，晚上陶敏過來看看兒子，摸摸兒子的額頭，就生怕他在有個什麽的，劉洋伸出來小手握住母親的。

    “媽，我想留下來。”

    陶敏是真的生氣了，是的，欣欣回來說，洋洋跟小a多好多好，陶敏當時就控製不住腦子裏的那股火，雖然明白就是一個孩子，平時在懂事也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啊，你不能要求他要多了，但是家裏的這點事兒你應該都了解的，既然了解了，你怎麽能跟那個人那麽親近呢？她就那麽好嗎？

    現在劉洋說不想走了，陶敏就覺得失望傷心，自己養大的孩子，你爺爺奶奶為你做什麽了？

    你生病的時候是你媽媽成宿的陪在你的床邊，哭的死去活來的，因為你好了，自己又高興的跟瘋子似的，小時候你打針，紮在頭頂，是誰抱著你在醫院哭的那麽慘的？是媽媽啊，不是奶奶。

    陶敏就覺得心裏有股子的邪火。

    “媽，我想在爺爺奶奶身邊待著，好不好？”

    陶敏看著兒子說來說去都這樣，得，自己養了一個白眼狼，還說什麽，火大的起身就回房間了，劉飛跟她說了一句什麽，陶敏就開始找借口發火，不停的發火，說的劉飛都傻眼了，自己就問她洋洋睡了沒有，她這是為了什麽啊？

    “你怎麽了？”

    陶敏哭的跟孩子似的，也不搭理劉飛。

    “到底是你們老劉家的孩子，你媽跟他說什麽了？這就要不跟我回去，要在他奶奶身邊了，他小時候生病我是怎麽抱著他的？我就養出來這麽一個白眼狼……”

    劉飛二話沒說，踩著拖鞋就過去找自己媽去了，他就聽陶敏說了一句，也沒問清楚，就找溫季娟吵架去了，還想幹什麽啊？把洋洋留下來幹什麽？

    溫季娟一開門就看著兒子黑著一張臉，明顯就是過來吵架的，等聽清了，自己心口也開始翻騰了，合著自己在他們眼睛裏就那樣的是吧？她搶人家的孩子幹什麽？洋洋那麽說，無非就是孩子覺得這裏新鮮就不願意回去了被，還能是什麽啊？就值得他馬上跑過來質問自己？

    “媽，我告訴你，洋洋肯定不能給你們留下來。”

    屋子裏劉明朗也聽見了，父母都是一樣的，小時候把屎把尿把你給養大了，現在你老婆說了兩句，你就過來質問你爸媽？你還真是聽你老婆的話呢，溫季娟心裏也是憋屈，你們不讓我接劉暢，你們自己不給負責就算了，那是我們家的孩子，從小也沒麻煩你們什麽就行了被，回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挑錯。

    “我自認我這個做婆婆的也算是做到份兒上了，過去幾年你們不回來我跟你爸有沒有說過一句挑理的話？”

    劉明朗是想就這麽算了，畢竟大晚上的，在吵，孩子也吵醒了，再說陶敏那邊你不是讓她覺得尷尬嘛，可是溫季娟顧不上了，有人都不想讓自己好過了，自己還想讓她好過什麽？她是把人當成親生閨女了，人家可沒把她當成親媽，就因為這麽一點的破事兒，沒完沒了的揪著不放，她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你看看你舅舅，不說別的當初你舅媽就是那麽鬧，你舅舅有沒有對你姥姥不好？該掛著還是掛著，我生了一個兒子可本事了，你當自己是沒爹媽是不是？你自己不想著，她也不想這？她是這個家的人嘛？她自己沒有父母是不是？就這麽攛掇你的，把你父母當成是死的？我跟你爸這個年紀，生點病你們在哪裏？我接劉暢怎麽了？我自己親孫子看見我跟陌生人似的，孫女張口閉口就罵人，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孩子？幾年我們看不見一麵，你們打過幾次的電話？劉飛啊，你趕緊帶著你老婆孩子走吧，我可生不出來你這麽偉大的孩子，你就當你自己媽死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媽。”

    “媽……”劉飛喊了一聲。

    溫季娟這是徹底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串聯到一起了，過去自己安慰自己，嫂子也安慰自己，那孩子不懂事你也能跟孩子一般計較啊，自己就夠行的，你說陶敏結婚有什麽？狗屁都沒有，就長了一個好樣子，自己說二話沒有？就差沒把她給當成親閨女了，她嘴上說不要這個不要那個，哪個少了她的？自己這做婆婆的怎麽樣？誰家的婆婆做到這個地步了？

    就是覺得人家孩子是頭婚，自己家的這個畢竟是二婚，陶敏呢？她為什麽找的劉飛？

    那在怎麽說，事情出了，你總不能就當沒有發生過吧？那到底就是老劉家的孩子，能看著不管？能分去你們什麽東西啊？再說就是分，那也是孩子爺爺奶奶的，跟你們不發生任何的關係，這陶敏就沒完沒了的，電話說沒就沒了，劉飛一次一次的過來電話吵，在後來幹脆人跟電話都不見了。

    溫季娟跟劉明朗其實也喜歡熱鬧，年紀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喜歡人多，自己家人應該多，結果呢？

    第一年等著盼著合計，在怎麽樣的都會回來的，帶著孩子，溫季娟早早就開始準備上了，豆媽跟豆爸這是要回紅豆那邊，人李政來接的，溫季娟覺得那還是姑爺呢，自己這邊可是兒子，親兒子啊，最後親兒子怎麽樣了？

    家裏就兩個人冷冷清清的，人家過節，他們過的是寂寞，到了第二年想著氣總應該小了吧，平時沒電話就算了，結果人依舊沒有來，這過程溫季娟就兩年沒有看到過自己兒子跟孫子的臉，她說什麽了？

    你兒媳婦覺得我錯了，行，我也不找你們麻煩，跟著劉明朗就出去度假了，在怎麽度假，他們不是年輕人，在飛機上導遊還說呢，他們真是想得開，過節就是團圓，溫季娟是有苦說不出啊，第三年這是小a全家過來了，溫季娟也拒絕了，平時就是劉暢在自己身邊，你說老了老了就喜歡孩子，欣欣跟洋洋碰不到，暢暢在身邊，就肯定起移情作用了，溫季娟也不傻，小a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她心裏清楚的很，但是她的態度也表明出來了，這也是她孫子，既然那兩個聽他們媽媽的話，自己就算了，也別難為人家，省得兒子動不動就跟自己幹。

    但是今天這劉飛又聽見陶敏說什麽了，溫季娟就不讓了，我已經夠樣，你們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行？

    陶敏一聽見吵吵聲就知道要完蛋了，趕緊出來，溫季娟這就不行了，指著陶敏的鼻子。

    “你給我出去問問，誰家的婆婆還用看兒媳婦的眼色啊？陶敏啊，你還想叫我怎麽樣啊？我跟你爸還沒吃你們喝你們的呢……”

    這家裏鬧的就不行了，還是把豆媽給折騰來了，溫季娟就攆劉飛走，劉飛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走的，溫季娟就鬧騰起來了，劉明朗又不說話，那溫季娟是他老婆，陶敏不過就是兒媳婦，向著誰，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行了行了，你這消消氣，去我們家，正好我跟你大哥今年過的這個慘，你說孩子也沒回來，趕緊的……”

    豆媽就說自己跟豆爸怎麽慘，怎麽孤單，溫季娟上車就開始罵李想跟李紫陽沒有良心，其實哪裏是孩子們不回來啊，李政那邊是真的走不開，現在調回去了，要出席的場合太多，哪怕就是大年夜，他走不開，紅豆就自然不能走，紅豆有紅豆需要去的場合，紫陽挺著一個肚子，倒是李想應該回來的，可是那孩子之前他爸住院不是請過假了嘛，這都是有特俗原因的，豆媽也不願意孩子們為難，再說她跟豆爸兩個人過年挺好的。

    豆爸在家裏放閃光雷呢，這人膽子大，就喜歡聽那個響，你說車子開進門就被崩的，溫季娟這臉上的眼淚還沒掉呢，就不解氣的說著“我哥這是幹什麽呢？這是要崩死我們啊？”

    豆媽就笑，你看生氣了吧，什麽理都挑，趕緊給請進去吧，豆爸跟劉明朗兩個人喝酒，豆媽就勸，溫季娟就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因為什麽啊？”

    溫季娟就說了，末尾還加了一句胡，劉飛這樣的兒子自己真是要不起了，想當初就應該在生幾個，兒子多了不想要就扔一邊去，你們本事你們就靠自己吧。

    “她陶敏怎麽靠的不是婆家？我就是沒稀得願意說，她傲氣什麽？這些年她有什麽？叫她出去打聽打聽，她這是嫁的好，要是嫁的不好還得出去打工。”

    “這話說出來幹什麽，那是外人啊？你錢也沒給別人，都給你兒子了，跟兒媳婦有什麽關係啊，我要是陶敏我也生氣，給你們家生兩個孩子呢，洋洋呢？”

    說起來這孫子，溫季娟就說孩子也不知道聽誰說什麽了，就說不回去了，就鬧出來開頭哪一出。

    “我就看洋洋懂事，你別看著欣欣比洋洋年紀大，可是洋洋這孩子心思沉，我總覺得他像是二十歲的小夥子，什麽都能替媽媽想，有點像誰呢？對，像我們家李想……”

    “我可真不願意孩子像是李想那樣。”溫季娟吸吸鼻子說了一句，看著豆媽不願意了，自己抓著豆媽的手“我不是那意思，孩子心思太多也不好，李想這孩子小時候過的就沒有那麽愉快，有什麽事兒都往心裏放，長大了跟他爸這不……我們家劉洋啊，身體不好，陶敏就說怕孩子……”

    “那些都是自己嚇自己的，陶敏一個孩子明白什麽，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然害怕，你也相信那些話，那麽多心髒病的，咱們現在還是有這個條件，實在不行國內治不了，我們就去國外，李想不是在外麵嘛……”

    這是給勸著勸著就勸好了，那邊陶敏就說劉飛，劉飛一生氣穿上衣服自己也出去了。

    陶敏在後麵追，喊他；“你去哪裏啊？劉飛你去哪裏？”

    劉飛也不回話，就出去了，家裏劉欣欣揉揉自己的眼睛，沒一會兒又睡了，倒是劉洋精神了，穿著睡衣站在門口。

    “媽，你覺得我奶奶為什麽對劉暢好？”

    “她願意對誰好跟我們無關。”陶敏心裏還帶著氣兒呢，也不願意跟孩子說這些，沒有用，我自己都解決不了，你們解決什麽？

    聽著婆婆哭，陶敏還想哭呢，你跟公公這麽對我，你還委屈了，你哭，那我是不是得喝藥死了啊？

    我是你們家的兒媳婦，結果背著我，把劉暢養在家裏，我應該給什麽反應？難道我說這個孩子我來養吧，我對他格外的好，比自己的孩子都好，陶敏自認自己做不到，她不掐死劉暢就不錯了，看見一次就恨的心頭上都是劃痕，那就是背叛，隻要看見，自己就連劉飛都恨，她阻止不了那樣的恨意。

    “媽，我們過來這邊住好不好？”

    陶敏聽著兒子說的話，一下子就火大了，這孩子他怎麽成天琢磨這些，他才多大啊？大人的事兒一個孩子跟著攙和什麽？

    “你懂什麽，好好睡覺，大人的事兒你別管。”

    劉洋悠悠歎口氣“媽，舅奶奶勸你的，你越是跟我奶奶生分，劉暢跟他媽就越是跟我奶親近，是個人就都喜歡隔輩歡。”

    陶敏就是在錯，也輪不到兒子來教訓自己啊，再說劉洋多大？

    陶敏自己說話也是帶著氣兒的，偏偏劉洋這孩子就輕易的少動氣，他媽怎麽說就是不生氣，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他媽就一直跟他說不能生氣，慢慢的好像就真的沒什麽值得自己動氣的，每天活著呼吸喘氣就行了。

    陶敏聽著兒子說完話，自己心頭覺得有些澀然。

    “那你說媽媽就錯了？你不是媽媽，你永遠不了解媽媽的感覺，我被你爸爸……”陶敏還是覺得洋洋就是孩子，這些還是不說的為好，省得孩子以後心裏在長根刺，你說李想對他爸爸不就是那樣的嘛，陶敏不願意讓自己也走那條老路。

    “那媽媽你說那麽多，如果能離婚，你會跟爸爸離婚嘛？不要拿我跟姐姐當借口？……”

    陶敏就像是一個失敗的小兵，明明胸前還有一個盾牌，她自欺欺人覺得有了這個盾牌自己就能逃掉，甚至就是跑不掉她可以賴這個盾牌不夠好她埋怨的很是理所應當，可是兒子現在一句話就把她所有的遮掩就都給吹飛了。

    “那你說你是站在你爸爸那邊，覺得你爸爸沒有錯了？”

    陶敏反問著兒子，是不是男的就一定都向著男的？自己兒子現在就開始向著他爸爸了。

    劉洋等過了十多秒，陶敏起身準備出去了，他才幽幽說了一句。

    “媽媽，很小的時候你給我講故事，你告訴我，一個人的舞台是孤單的，四周漆黑跟瞎子一樣什麽都看不見，浪費了青春浪費了情懷，就像是一個執著的人，聽到第一聲的喝彩是要經曆過多少的失敗和等待，你告訴我，人的成長就是要忍耐，那媽媽你要放棄和爸爸的婚姻嗎？如果不的話，為什麽媽媽就拽著過去的哪一點不放開，你困住了你自己的步伐，你困住了爸爸，你困住了所有的人，你雖然不說可是你的心裏總是在告訴所有的人，你是對的，爸爸是錯的，我長到這麽大，我爸爸從來不敢跟你說一句重話，媽，他是無期徒刑嗎？”

    陶敏的眼淚唰就掉下來了，這是自己的兒子啊，看的比自己透徹，其實道理她都懂，不需要一個孩子來跟自己講，早就明白了，但是就是不願意那麽做，她總是不停的在告訴自己，自己多麽多麽的可憐，永遠把自己擺在第一位，她也想過把一切都給忘記了，好好的過，可是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跟洋洋說，說的話永遠都是最簡單的，因為它不是一個題目，不是一個故事，更加不是一個道理。

    陶敏晚上都沒有睡，抱著腿就坐在床上想著兒子的話，是的，她是想過離婚，但是最後沒有離，沒有人勸的話，自己也不可能離婚的，因為接下來的不確定性，如果有提前知道的東西，告訴她她將來這條路會走的特別的順暢，那麽陶敏會義無反顧的離婚然後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這個家的。

    後半夜劉飛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冷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進了屋子，自己也沒上床，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著，夫妻倆一個在床上坐著一個在一邊坐著。

    劉飛不知道要說什麽，其實陶敏心裏的那點在意，劉飛也覺得無奈。

    最後還是陶敏開口了。

    陶敏想，女人有的時候真的活的很憋屈，很委屈，什麽事兒輪到自己身上了，結果矛頭都衝著自己來了，自己明明是有道理的，最後還是不占理，是不是要求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能包容所有的事情呢？這樣估計就是所有婆婆都喜歡的了。

    “我們不走了。”

    劉飛撐著臉，好半天擠出來一句“你要是不高興，你就跟我發火，你沒有必要說這些。”

    劉飛就覺得陶敏是賭氣才說這個話的，這幾年自己對陶敏的脾氣掌握的是太清楚了，有時候陶敏生氣就用話刺兒劉飛，劉飛也是一個男人，想生氣，想揮巴掌，就那麽一件事兒都過去了你還老拿出來說，後期陶敏可能也發現有什麽問題了，不那樣說了，劉飛就告誡自己，自己錯，沒有說的，陶敏生氣那是應該的，這個女人給他生二女，為他照顧這個家，自己還讓人家委屈，要不然呢？離婚在結第三次婚？

    自己的婚姻都經營不好，還說別的什麽，沒用。

    “劉飛我說真的，媽今天說的話，我是生氣，也覺得委屈，因為我跟媽是兩種心思，她有委屈的地方我一樣有，是，我後期就沒把媽媽當成我親媽媽，可是不能否認我跟你結婚的時候，因為我沒有親媽，所以我努力想對這個媽好，我就恨不得把她當成我親媽了，我跟她撒嬌，什麽話都跟她說……”

    陶敏就哭上了。

    “後來鬧出來這事兒，不說了，都過去了。”用手背擦擦自己的臉“剛才我去看洋洋，你知道洋洋跟我說什麽嗎？洋洋問我，我是不是給了你無期徒刑，我心裏反複的想，我想過這個問題，真的劉飛，可是我恨你，你跟我結婚然後弄出來這樣的事情，甚至她的孩子還要比我的孩子大，是個女人就會生氣嫉妒的，我一萬次的想，我怎麽就遇上你這樣的人了，你就是一個騙子，可是洋洋今天說，讓我不用顧忌他跟欣欣，我能跟你離婚不。”

    陶敏頓了一下，眼睛有些無神“不能，我做不到，恨的一麵就是愛。”

    劉飛抱著陶敏，夫妻倆哭的，麵對麵的哭，劉飛跪在陶敏的腿前，真的他多少次都想跟她道歉了，可是怕一提她情緒就反複，自己不敢說，這件事兒壓在心裏也太久了，他沒有想過對小a母子怎麽樣的，哪怕別人說自己不負責了，那次真的就是意外，因為他的心腸軟，他以後不了。

    陶敏就抱著劉飛。

    夫妻這麽把話說開了，以後把這事兒躍過去，也不會因為這個別扭了，反倒是一件好事兒，都說明白了，陶敏心裏是恨還是怨的都跟劉飛說說，劉飛也理解，然後說說將來的打算。

    陶敏腦子清楚了，在想想洋洋的話就有了一定的道理，她今天肯哭，肯說自己不敢離婚，裏麵肯定是有多少做表麵功夫的情緒，她要劉飛知道自己離不開他，自己也委屈，留下來劉暢自然就沒有機會再來，她不管那對母子怎麽想的，反正她一輩子就不能讓那個孩子跟自己的兒子爭，哪怕就是一塊糖也不行啊，她就是這麽狠毒，就是這麽容不下人。

    劉飛本來個性就不強硬，陶敏一軟，這事兒就算是成了，夫妻倆過去接溫季娟，陶敏拉著溫季娟的手，一開始溫季娟還不幹，態度也是挺生硬的，就不待見陶敏了，後來關上門，兩個人不知道在裏麵說什麽了。

    豆媽看著劉飛“昨天沒睡好吧？”

    劉飛苦笑著。

    “還行。”正說話呢，裏麵溫季娟跟陶敏就出來了，陶敏在委屈，這個錯自己認了，為了自己家庭好，她都認了，溫季娟說什麽就是什麽了，當沒有聽見，她說要跟劉飛在這邊發展，這是他們夫妻倆昨天想好的，畢竟溫季娟劉明朗年紀這麽大了，你當兒女的永遠避著也不是那麽回事兒，再說要是將來鬧出去，對名聲也不好。

    婆媳倆出來的時候都是高高興興的，但是看出來都哭過，其實每個女人都挺難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婆媳本就不是母女，她沒有辦法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照顧，你也沒有辦法把她當成親媽媽的對待，遇上好的婆婆隻能說你運氣好。

    陶敏到現在才想明白這裏麵的這點問題，覺得有些羞愧，還是因為自己兒子才明白的。

    小a那邊想著過了正月十五，劉飛一家肯定要走的，自己就把劉暢給送過去，過完二月孩子就開學了，還能在他奶奶那邊待一段時間，行李都給收拾好了，那邊給溫季娟去電話。

    陶敏跟溫季娟談，就說過劉暢的問題，溫季娟也明白陶敏心裏還是在意，說實在的自己要是陶敏的立場，自己保不準比她鬧的還厲害，那現在是自己的孩子怎麽辦？不能看著不管啊？

    “媽，是劉暢媽媽的電話。”陶敏喊了一聲，溫季娟從裏麵出來，接了過來，特意小心的看了陶敏一眼，陶敏倒是沒怎麽生氣，就是生氣也犯不上在婆婆的麵前，既然都這樣了，何必叫自己不開心呢，自己不開心隻會叫那些在背後偷著笑的人更加的高興而已。

    小a一愣，這人怎麽還沒有走、

    這兩天劉欣欣跟劉洋兩個輪番的在溫季娟跟劉明朗麵前，劉明朗一聽說兒子兒媳婦決定不走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孫女孫子找學校，立馬就托人辦手續，省得開學在來不及的，高興的。

    溫季娟一聽小a的意思，過去是這樣的，讓劉暢早早就過來了，陪著自己跟劉明朗，可是今年情況有變化了，你說好不容易跟兒媳婦才講和，溫季娟也不願意在弄僵了。

    “小a啊，劉暢今年就先別過了，你在家帶著吧，你爸媽不是在家嗎？”

    小a就有點發懵，不過馬上明白了，溫季娟這是擔心自己要上班沒人照顧孩子，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劉暢在那邊說把自己的書帶上，自己每天都要看的，推推自己媽媽。

    “媽，你怎麽不說話啊？”

    小a緩過神來“嗯，你先別裝了，咱們不去奶奶家了，在家陪媽媽一段好不好？”

    那邊小a的媽媽就皺眉“說的好好的，怎麽又不去了，那個老妖婆子又要幹什麽？”

    小a就怕兒子聽見，讓兒子出去玩去，等劉暢出去了，才看著自己媽媽“媽，你別當著孩子說這些，劉飛跟他老婆好像還沒有走，估計也是怕劉暢過去為難。”

    小a的媽媽可不考慮那些。

    “我就跟你說，誰不喜歡錢，那些的家產擺在眼前，誰不動心，這不就不肯走了，拖著要錢被。”

    “媽，行了……”

    小a的媽媽回了屋子裏就跟自己老伴嘟囔著“那個新的媳婦兒腦袋瓜子比誰都聰明轉的都快，你看人家馬上就想到這裏了，劉暢陪著他爺爺奶奶這些年，怎麽他們現在想通了就回來搶財產了，那些都是我外孫子的，誰搶也沒有用，劉暢是大孫子，常話都說老兒子大孫子，那才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小a的媽媽在家裏說，這邊劉洋就成天跟著自己奶奶，劉洋似乎格外的喜歡溫季娟，那孩子以前隔的遠，溫季娟就是要關心，自己也關心不上啊，不像是現在，伸手就能碰到。

    中午自己睡午覺呢，劉洋拿著被子給自己蓋上，溫季娟現在是看見誰跟誰說，自己那孫子可孝順了。

    劉洋身體不好，以前都是跟著陶敏，現在溫季娟不讓陶敏管，自己成天看著，過完年公司開始正常運轉，陶敏不上班了，在家裏負責管家裏的事情，溫季娟在公司都得打回來兩個電話問問，洋洋今天吃了多少啊，身體行不行的。

    溫季娟是想退休了，她都幹夠了，什麽東西在賺錢，當錢成為一個數字的時候，就沒有多少的吸引力了，她現在就想退，她退的話，自然劉飛要上去的，你看自己跟劉明朗還能管他兩年，他要是有什麽，是不是他們還能在背後幫一把？

    陶敏也沒想到，公公婆婆竟然想退休了，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心裏是高興的，放權了那就是劉飛說了算了，其實爸媽說的挺對的，他們還活著，劉飛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們還能伸把手。

    陶敏自然願意，劉飛倒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成了自己的，他心裏是覺得這裏麵畢竟有舅舅跟舅媽的一份。

    “你舅舅跟舅媽啊，現在不缺這些。”溫季娟歎口氣，自己嫂子那人，怎麽說呢，處時間長了才知道，真是好人啊，以前年紀小的時候自己就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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