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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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母忙於工作,即便是這樣仍舊抽出來時間陪著呂一到處旅行,這是她人生的最新階段,她在享受這個孩子帶給她的快樂。

    明明是母女,但是更多的人戲稱她們為姐妹。

    在母親的後台,呂一玩著自己手裏的珠寶,這些跟她過去碰觸到的並不同,它們都是真的。

    “chow……”

    呂一回過頭看過去,對著來人笑笑。

    雙方的父母不停的想撮合他們,奈何……

    呂一不交朋友,但是邁克除外,邁克第一次見到呂一的時候就說了,他喜歡的是男人,也許是因為這個,呂一反倒是跟他相處的很好。

    邁克不能在這裏多待,他還要去看老朋友。

    “chow,場麵很大。”

    邁克從會場裏麵直接上了車,拿著電話撥打出去“李,我現在就過去。”

    關於李想,關於李想養的那條狗王爺,關於追求李想的人,這個中國男人喜歡的是不是就是男性?也有一些女孩子在猜,熱情大方的追求李想,他隻是笑著拒絕。

    豆爸豆媽回去了,人老了,畢竟國外再好也沒有家鄉好,時不時的還是願意回去看看的。

    王爺在外麵的空地上懶洋洋的趴著,曬著太陽,狗頭死活都不肯抬一下,王爺的脾氣有些怪,還會翻白眼,可能它送給別人白眼最多的就是豆爸了。

    “李,你的生活讓我想起來了一個成語,一潭死水。”

    李想笑著拳頭打在邁克的胸口上,邁克抱著心窩像是要暈倒一樣,兩個人走進去,邁克是牙醫,最近也是有想法想自己開醫院,過來取經的,曾經邁克打過李想的主意,奈何他不好這口,他是一個紳士,自然不會勉強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

    邁克就想起來呂一了,腦子裏又飛快的甩開,怎麽會想到那個小丫頭的身上。

    一個人帶著一條狗的生活,李想現在的生活節奏沒有那麽快了,晚上就牽著王爺,自己騎著單車,他在前麵騎,王爺在後麵追,走走停停,也許在下一個路口就會遇上一一呢。

    一一迷路了,自己還在等她回家。

    夕陽西下,李想停靠在路邊,王爺就自己坐在一邊舔著自己身上的狗毛,李想收起來笑,慢悠悠的往家裏去,有時間的時候就自己弄弄那些花,從不會養,下手就死,到現在不停的買,養出來心得,他在裏麵弄花園,王爺就在外麵甩著身上的毛。

    呂一的養母帶著呂一來拜訪一位朋友,居住在這裏的朋友,呂一看著外麵覺得一幕一幕似乎很是熟悉,但是這種熟悉似乎又在夢裏,也許就是在夢裏見過這裏吧,她淡淡的笑著。

    “chow,你喜歡這裏是嗎?”

    母親側著頭,呂一將頭靠在母親的肩上點點頭,是的,她非常喜歡這裏,非常。

    呂一邁著步子,小步小步的走在路上,風輕輕吹起她的白裙,發絲飛揚,到處都有一種清甜的味道,風都是甜的,黏黏的。

    “chow似乎很喜歡這裏。”養母的朋友看著外麵的呂一說著,養母笑嗬嗬的拿起來杯子,說這個杯子真是漂亮,很快話題就被兩個人給扯到了杯子上。

    呂一漫步走著,看著前麵有一條似乎在閑逛的大狗,她站住腳,似乎想轉身。

    呂一是被王爺發現的,王爺是一條非常霸氣十足的狗狗,攔住呂一的去路,咬著她的裙擺,呂一嚇的小臉都變色了,捂著自己的裙擺,這條狗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chow……”養母看見了,從裏麵衝出來,看見這麽大的狗,她當然也怕,試著想把女兒攔到自己的身後。

    “怎麽搞的?”

    養母的朋友笑嗬嗬的說著“它叫王爺,是一個醫生養的,每天都會自己出來散步的,它沒有惡意,也許是喜歡chow吧。”

    呂一蹲下身,試著伸出手,王爺把自己的狗頭送了過去,原來打招呼是可以這樣的,呂一小手摸在它的身上,王爺似乎很是享受。

    呂一順著王爺的毛。

    “很高興認識你,王爺。”

    呂一跟母親告辭,王爺跟著汽車跑了很遠,李想出來找狗,看著王爺在狂奔追了上去,汽車已經開遠了,王爺也許是喜歡呂一而已,李想拽著王爺的脖子,奈何王爺就是不願意回頭,空氣裏飄蕩著一閃而過的味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女孩子。

    呂一周一要去孤兒院,她給小朋友們買了很多的禮物,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父親在家裏休息,閉著眼睛,胸口上壓著一本書,看樣子是看書直接就睡著了,呂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拿起來父親胸口上的那本書,父親卻突然醒了,揉揉太陽穴對著呂一笑笑。

    “哦,我睡著了。”

    呂一點頭。

    她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個知道很多事情的人,他會給呂一講很多她沒有聽說過的事情,她的母親是一個事業型的女人,但是周末會在家裏休息,親自下廚做一個小女人,一家三口坐在外麵吹著風吃著母親考出來的點心。

    每周末都是呂一覺得最難熬的時間。

    “爸爸,她不過就是哥哥收養的孩子……”

    付致寧的母親聲音尖銳的就像是一隻火雞,本來她已經對呂一很是不滿了,這麽多的孩子當中,怎麽就沒有一個能被自己爸爸看上呢?她最希望的當然還是付致寧,奈何付致寧這小子,即便不是她兒子,也可以是別人,呂一是什麽?

    都不知道是哪家不要的孩子,在哪裏長大的?

    “你不要再說,我就是喜歡她。”

    “爸爸,你不是打算給我娶第八個小媽吧……”

    呂一的小臉徹底白了,她搞不懂自己的存在為什麽就妨礙了那些人的眼睛,她覺得困惑,覺得無助。

    “孩子,你要明白,人生活在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十全十美的,有人喜歡你,自然就有人不喜歡你,這並不是你的問題。”

    父親在車子上安慰著小女兒,是的,他並不像是妹妹那樣對家裏的錢有多看重,他跟妻子能留給chow的,就夠chow花一輩子的。

    呂一在大學裏很是惹人注目,漂亮的孩子,精致的東方洋娃娃,很多熱情開朗的白人男孩子試著想要跟她交往,呂一抗拒所有的男人,就像是她心中所想的,她抗拒所有的人,為什麽卻不抗拒邁克呢?也許自己某些方麵跟邁克是一樣的,所以自己對邁克才會抱著朋友的心態不是嗎?

    她在上家政課,每次都把自己弄的手忙腳亂的,學習的知識麵寬了,路似乎也就寬了,一個人上學,一個人上料理課,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生活,她的父母都是很忙的人,除了周末一定會陪在她的身邊,剩下就絕無可能。

    呂一去了媽媽的工作室,也是無聊自己上手弄了一條鏈子,她就發現純銀的硬度比較軟,自己換了一種裏麵加了一些硬物質,養母從外麵回來,抱著呂一親了兩口。

    “我的寶貝兒,原來媽媽的寶貝兒就真的對這個有興趣。”

    她覺得這就是主賜給她的孩子,跟她一樣的喜歡首飾,跟她一樣的熱愛這一份工作。

    養母開始把呂一帶在身邊,有很多的人背後講,因為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媽媽,所以呂一直接受力,這些話根本就傷害不到呂一的心裏,因為她的世界裏所有的東西都很單純,她單純的喜歡這些首飾,真的珠寶也好,假的人造的都好,她全部都喜歡,別人說什麽對自己並不會產生影響,因為她不要跟他們做朋友,她無須別人來誇獎自己,她做的就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父親周末要出國去開會,呂一跟母親送了父親上了飛機,新聞報道說那架飛機遭人劫持,養母當場就昏了過去,呂一並不堅強,但是這個時候她沒有可以依靠的,她隻能被養母依靠著。

    養母抓著呂一的手,眼圈泛紅卻不肯流下來眼淚,靠在呂一的肩膀上。

    家裏有些亂套,畢竟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情,養母謝絕所有人的關心,她想默默的跟女兒守候丈夫的消息。

    飛機上的人無一幸免,呂一穿著黑色的裙子,扶著養母的手,養母戴著黑色的墨鏡,人有些憔悴,早上是強撐著起來化妝的,將手中的白色玫瑰扔下去,呂一扶著養母站到一邊,然後是養父的那些兄弟姐妹,還有一些是養父工作方麵的夥伴,在養父的葬禮上,所有人都在說養父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呂一想,人死了就如同燈滅,什麽都聽不見了,再好又能怎麽樣呢?

    扶著養母上車,呂一要坐在前麵,才要替母親帶上車門,養母叫了她一聲。

    “chow跟他們說我很累,我誰也不想見。”

    呂一的身份有些尷尬,付致寧的媽媽想去安慰自己的嫂子,呂一偏偏就是攔著不放,她用最惡毒的字眼罵著呂一,奈何呂一就是不後退,反複強調一點,媽媽已經累了。

    “她並不是你的母親,媽媽?叫的這樣隨便,你不過就是一個養女,你看你的養父過世了,你卻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

    呂一不能哭,現在的自己哭了,那她要怎麽去操辦養父的身後事、

    從出事開始養母已經垮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壓在呂一一個人的肩膀上,從車子到墓園一切都是她一手操辦,她不會弄可是現實比著她前進,推動著她往前去。

    養母的精神不是太好,呂一陪著養母出去度假了,母親有時候有些恍恍惚惚的。

    人活一輩子,哪怕就是這個人再多的不好,現在人沒了,也就剩下好了,養母嘮嘮叨叨的說著“他年輕的時候不許我要孩子,說會耽誤我們兩個的未來,我聽他的話,年紀在大一大就生不出來了,心裏並不是不怨恨他,他忙著他的事業,他愛我,我愛他,我們卻沒有一個愛的結晶,那是一種遺憾,chow一定要生屬於自己的孩子,那樣你才能體會到,從女人到母親那是怎麽樣的一種轉變過程。”

    “我跟感激老天把你送到我們的身邊,我想他會安心的,因為還有你陪伴我。”

    當那個孩子醒過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就知道這是老天可憐她,送給她的孩子。

    呂一陪伴著母親,她沒有安慰的話,隻是靜靜的聽著養母的嘮叨。

    養母回來之後更加寄情於工作,但是對呂一的關心卻沒有少,發生變化的就是這個家,父親不在了,關於父親生前所有的東西。

    “我覺得她隻是一個養女……”

    呂一在母親辦公室的門口聽見了裏麵傳出來的話,對著秘書搖搖頭,秘書表示同情的看了呂一一眼,呂一就轉身離開了,她並不是偷聽,而是來找母親,無意聽見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中午陪著母親用餐,她會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跟母親放在一起,隻是想叫她快點從陰霾中走出。

    邁克開玩笑的跟呂一的養母說著。

    “我們根本就不合適,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同學,隻是現在不在這裏,我覺得他們就很般配,他是一個中國人。”

    養母搖搖頭,覺得chow的年紀還小,在一個,她是覺得要找的話,還是要在自己的周遭給chow找,這樣她也能放心,丈夫沒有了,她能操心的也就剩下屬於他們的孩子了。

    爺爺還是知道了,老人家病了一場,出院卻沒有像是呂一所擔心的那樣,人活到一定的年紀有些事情也想開了。

    “孩子回去勸勸你母親,叫她不要難過,人總是會有這麽一天的,不過是提早了一點而已,不要難過。”

    丈夫先去,妻子還有,屬於丈夫的財產外人自然不能伸手管。

    呂一開始相親,她的相親源於她母親的意願,是想早日叫她成家,看著她成家,這樣自己也就能放心了,為了叫母親開心,呂一還是乖乖照做了,陌生的男女坐在一起,總是有些尷尬的,一次不成十次不成。

    邁克一直在嘟囔。

    “我真的要瘋了。”

    開著車載著李想,李想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呂一也是從裏麵出來,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

    李想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她平靜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掉頭走開。

    “chow好巧,在這裏遇上你了,跟朋友吃飯?”

    呂一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是無奈,在相親,邁克有些同情的拍拍呂一的肩膀,說祝她好運。

    “喂,夥計……”

    邁克拍了拍李想的肩膀,李想回過神對著邁克笑笑“怎麽了?”

    邁克就覺得很奇怪,李問了很多關於chow的事情,難道他是對chow有興趣?

    邁克覺得也許自己可以做一個牽紅線的人,中國人怎麽說這樣的工作來著?月老,對的,叫月老。

    呂一坐下身看著對麵的人一愣,她記得是那天跟邁克在一起的人,微微有些吃驚,張著小嘴。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李。”

    “chow。”

    呂一的小手跟李想的手握在一起。

    養母問呂一今天去見的人怎麽樣,呂一歪著頭懷裏抱著靠枕“是之前我見過的,邁克的朋友。”

    呂一的感覺也說不上來,也就那樣吧,實在是她見過了太多優秀的人,看的眼睛都花了,卻沒有一個會叫她覺得怦然心動的,也許,哦不,她不會同性戀者的,絕不。

    呂一的心裏懊惱的喊著。

    養母到是覺得不成的話也可以先從做朋友開始。

    “要不要試試看?”

    呂一搖搖頭,她不要。

    邁克一臉的頹廢,第一次做月老竟然就失敗了,chow給他帶了消息,說雙方有些不合適。

    “不合適?”

    李想挑著眉頭,看著外麵的王爺在追一個孩子,他回頭喊了一聲“王爺……”

    王爺這條狗隻怕李想,聽見主人的喊聲就乖乖地躺在地上把狗肚子送給李想,那意思你看我多聽話,摸肚子吧。

    邁克覺得王爺簡直就是無下限的賣萌,作為一條狗你這樣子是不可以的,節操都碎了一地啊。

    李想蹲在地上摸摸王爺的肚子,王爺從地上打滾起來,就跟在李想的身後,不在去追人玩了。

    據說王爺是沒有把自己當成狗,它喜歡跟人玩,喜歡追人,喜歡嚇唬人,但是卻害怕狗,哪怕是極小的狗對著它觀望,王爺也會暈過去。

    呂一看著站在家門外的人,擰擰眉頭,認識她的人會知道這是她有些不高興的前兆,養母從樓上看下去,似乎在觀望。

    “你怎麽知道我家住在哪裏?”

    李想打開車門,呂一坐了進去,她隻是在表達她的禮貌而已。

    所有戀愛的人是不是就跟他們一樣?

    他會給她買冰淇淋,呂一拿在手裏,覺得很是無語,她沒有這麽吃過的。

    “你試著吃自然就有了第一次了。”李想走在前麵,呂一小步的跟在他的後麵,試著小口咬了上去,母親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在外麵吃這些東西的,李想帶著她去看電影,他們一起爬山,一起打球,李想又開始了他快節奏的生活。

    呂一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著一股子的怎麽說呢?儒雅的氣息。

    不討厭,但說喜歡也說不上,挺矛盾的。

    他們一起去看球賽,奇怪的很,之前呂一並不是沒有看過球賽,但是那時候全心的浮躁,就想離開這裏,跟他一起卻不會,李想時而皺眉時而痛快淋漓的拍著巴掌,他會低下頭小聲的跟她說話,會給她買氣球,完全就是當她是孩子,還會故意的逗她生氣。

    養母看著呂一問著“你們兩個吵架了?”

    呂一覺得自己真的很生氣,她跟李沒有辦法溝通。

    “媽媽,他有前女朋友,而且感情很深,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那麽愛她,為什麽又要跟我在一起呢?”

    這是所有女人的小心眼,會抓住一個問題不放。

    養母摸著女兒的頭發,笑笑,戀愛中的女孩兒啊。

    *

    付致寧掏掏耳朵,他剛才沒有聽清,說什麽了?

    “你再說一次?”

    對麵的女人也是完全的不給麵子,仰視著頭看著付致寧的臉“你要我說一百次我說的還是一樣的話,你們這樣的人……”

    “等等……我們這樣的人?我們是什麽樣的人?”

    付致寧就跟一個女記者幹上了,李紫陽就覺得有意思,李紫陽有關注過那個女記者,說實話混的真是慘啊,可以說像是她這種,帶著正氣的力量的,卻混的不好的太常見了,她就專門以挖各種醜陋的新聞為樂趣,她敢說敢做,就直接在報紙上批評付致寧直流的富二代,酒駕問題,仗著的是什麽?不過就是你擁有一個比李剛還好使的老爸而已。

    女人的眼睛頗為不屑,她無須跟他多談,拎著包就要走,本來這頓飯局她就是不想來的,是領導一定叫她到場,你看她自己都說了,自己來了隻會是砸場子的。

    付致寧跟了出去,直接拽著她的手,推著她按到了牆上。

    “怎麽,付公子你現在要跟我玩虐戀情深?潛規則我?還是要告訴我,得罪了你,我的飯碗就保不住?”

    這個女的完全就是一個或炸彈,付致寧就想,她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太本事了。

    追著人家挖內幕,批評當前的局勢,在大部分人都在誇當前的局勢如何如何之好她卻背道而馳。

    出現在電視上,直麵指責當今的經濟形勢,指責通貨膨脹的到來,物價的飛漲,甚至就是壓抑的話題,她也敢提出來。

    “為什麽大批量的大陸人處境購買奶……”

    主持人有些尷尬的揭開了話題,有人說她是在炒作,在取巧,但是她隻是在做自己。

    在采訪新聞的時候,因為這個時代我們變了又變,五六十年代我們學習,做好人好事不留名,她趕到現場的時候一位老爺爺已經過世了,摔了一跤,但是卻沒有人肯扶,肯把老人送到醫院去。

    很多人圍觀的人都在表示,現在這個社會道德,你要是救了,如果反過頭就黑上了你呢?

    太多的例子告訴大家,做了好人好事卻被人家誣賴的,並不是沒有,誰就能保證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不會那麽倒黴的遇上這樣的人?這樣的例子就是告訴我們少看少做少幫助。

    “那麽一旦他日躺在地上的是我們的父母呢?”

    屏幕漸漸拉遠,方子招收拾著桌麵,起身,編導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付致寧關掉電視機,覺得這個方子招腦子真是被驢給踢到了,當今社會的現象又不是一天兩天所形成的,你一個小小的主播又能怎麽樣呢?你有多大的力量?各方的關注度下來,就夠你喝一壺的。

    幾個人出去吃飯,李紫陽倒是欣賞方子招。

    “我覺得她說的倒不是假話,也並非是為了搏出位。”

    真的跟假的,有眼睛的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方子招對於一些人來說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她會叫別人覺得厭惡,盯死了一個人她就不鬆口。

    “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要在跟。”

    台長說是說,她該幹還是幹,在跟蹤一單所謂政治現金的內幕,方子招痛恨這些貪官,如果不是他們,怎麽會把這個國家弄成這個樣子,她嫉惡如仇。

    “你們台的方子招到底是怎麽搞的?這樣的主播到底是怎麽選出來的?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難道你們做領導的不知道?現在是什麽階段?這麽有的沒有的就亂撥出去,叫我怎麽說你呢?”

    “部長,這件事兒……”

    “你不要解釋,現在人家壓在我的頭上,你給我一個答案,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台長回去,把方子招找了過來。

    “我說過多少次……”

    台長扯著自己的領帶,電視台就有這麽一個叫人頭疼的,他也是有些扛不住了,有時候他就真想幹脆自己勒死自己算了,偏偏她還是自己的外甥女,他說什麽她就是不聽,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倒大黴的。

    “你以後要是死了,你別拉著我。”

    方子招把自己的工作證扔在桌子上,起身抬腳就離開了,給台長氣的,你看看她像是什麽樣子,簡直就是無紀律無組織,方子招被停播,知道內幕的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誰叫她出這個風頭了,誰叫她坐在風口浪尖上。“陳部長……”

    法務部的陳部長是重新任職回來的,這位陳部長過去十年當中一直不得誌,可以說是打黑打貪的領頭人。

    “小方……”

    陳部長對方子招是抱著一種無奈的心思,這個女孩子做事兒太過於強勁,如果她是男孩兒也許會有她的一片天,陳部長看著方子招的時候就好像想起來了自己的過往,這樣的路並不好走,嘴巴閉不緊就會為自己招來禍事。

    “老陳……”

    “我就來,跟小同誌說兩句話。”

    陳部長的調任是李政推薦的,李政的肩上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並不是能管這一片的,這一次出頭麵對了很多的指責,越權跨權,陳部長的頂頭上司就正好跟李政的關係不錯,光是李政的住所就去了七次。

    他的意願就是要拿下李政這塊骨頭,要李政站在自己的一側。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他說動了李政的夫人,每個人都有熱血的一麵,當麵對那些事情我們無法伸手的時候,上麵的人卻又不能給我們一些說法的時候,應該何去何從?

    李政有李政一方麵的擔憂,兩個人也是考慮了很久,陳部長到底是推還是不推?

    如果李政說話,陳部長再次調上來就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他過去十年當中上麵一直有人打壓,這個賭注並不是那麽好下的。

    一個人看似隻是一個個體,個體的背後細細入線,卻能牽扯出一群的人。

    陳部長的目標就是對著現在所謂的黑金去的。

    “部長,我覺得現在……”

    陳部長每次遇到方子招都會覺得頭疼,他在省縣方子招就追到了省縣,這個女記者有犀利的眼光,嘴巴又不留情,麵對當今的分析的又是一針見血。

    楊樂每天還是吃吃喝喝的,但是他的父親最近情況卻不是很樂觀,陳部長又調任回來了,這個老不死的,咬住別人就不鬆口,眼看著他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如果這時候被拎下台……

    “你明天過去孩子那邊,帶著楊樂盡量的走動走動。”

    楊樂的父親也不願意這樣,但是現在上麵都是自身難保,就是從他們的身上查起來的,鬧的沸沸揚揚的,他又不能有別的動作,在跟進展的那個女記者已經被電視台給停職了,僅僅停職是絕對不夠的。

    楊樂的父親坐在黑暗當中,他喜歡這樣,因為方便思考。

    從所有角度出發,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自己將來倒的征兆。

    楊樂的媽媽平時雖然沒腦子,但是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沒有腦子。

    “你說調查團已經查到……”

    楊樂的父親點點頭。

    楊樂的母親北上,對著季樂樂又是一通的指責,如果楊樂娶的是李紫陽那樣家世的孩子,還會有今天這樣的擔心嗎?

    她心裏有說不出的不滿。

    “怎麽最近沒有跟沈熙走動走動呢?”

    楊樂的媽媽摸著兒子的頭發,楊樂又換車了,他現在就是以換車為樂,有錢不花留著幹嘛?

    銀行裏的錢恐怕都要裝不下去了。

    “媽,你不要提沈熙……”

    楊樂跟沈熙還有陳星付致寧他們幾乎就都掰了,掰的生硬的很。

    沈熙是因為李紫陽不待見楊樂,在因為鬧出來老二的事情,陳星本就是一個眼光很毒辣的人,楊樂家裏的事兒早就有苗頭了,不過那個時候有人在壓著,消息並沒有對外擴散,作為朋友來說,陳星不是沒有勸過楊樂,但是他不聽,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這些,別的他無能為了,為了不把自己老子給牽扯進去,他還是離得遠遠的為好。

    付致寧付致東兩兄弟也是跟著風轉,付致寧跟沈熙的交情好一些,跟李紫陽關係好,付致東是大了之後跟所謂的朋友關係就都有些淡,他有自己的想法。

    “你聽媽媽的話,去沈熙家看看他兒子,第二個孩子媽媽還沒有看過呢……”

    楊樂有些惱,上門去看人家的孩子幹什麽?

    季樂樂就在心裏冷笑著,她覺得她婆婆是抽了,你自己的孫女,你都不想看,你去看人家的孩子做什麽?有毛病吧,看著楊樂炸毛,季樂樂心裏就覺得爽,你們是怎麽對我的,你兒子就怎麽對你們。

    楊樂媽有些話不能對楊樂說。

    楊樂媽媽最近的動作比較勤,就是楊亞都暫時收起來了自己跟家庭的那些不快樂,畢竟家要是倒了,自己沒有好處的。

    “你媽今天扔進去幾千萬?可真是夠大方的。”

    也無非就是太太的聚會,一位某位先生的太太喜歡畫畫,打著捐款的名號,楊樂的媽媽有什麽不懂的,這就是方子招所說的所謂的黑金,這些錢並不會到達所謂的捐款賬戶名頭上,錢過去就會流到某位先生的海外賬戶上。

    一幅畫幾千上萬但是打過去的錢確實幾百倍幾千倍的翻。

    楊亞的丈夫扯著領帶,楊亞的爸爸得意一輩子,臨了臨了鬧出來這事兒,誰能想到陳部長又調了上來?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楊亞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她為家裏有些擔憂。

    “你問的情況怎麽樣?”

    丈夫都不忍心告訴楊亞,這話現在也是沒有落實,說是上麵已經組成調查團了,把人拎出來就是早晚的事兒,跑是一定跑不掉的,他這還是費了很多的力氣才弄到這麽一點消息,至於別的,就完全沒有了。

    “放心吧,爸爸還有那麽多的朋友,哪裏就容易那麽倒了。”

    自己周末卻開車直接回了家裏。

    “把跟楊家所有有關聯的事情全部都了了,我嶽父這次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家裏亂成一團,就真的能被拎出去?

    “我昨天找了舅爺去問,大概的意思是說,李政方麵推薦的陳部長……”

    “李政?”

    “今年新提上去的那位,誰知道吃錯藥了,之前明明低調的很,現在卻突然發力。”

    楊業的公公閉目養神,想著,這是要變風了,也是要準備好收衣服了,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收不成隻能怪天氣不好,不能伸手去撈。

    “他的身上就那麽幹淨?”

    “你還別說,完全是查不出來任何的事情,幹淨的幾乎都透明了,兒子在國外念書,從小就在外麵。”

    “那孩子念書的錢是從哪裏來的?”楊亞的婆婆問了一句。

    “人家的妻子會賺錢,老丈人又是開公司的,之前是很知名的民營企業代表,後來公司轉讓了到了家族反正也是親戚的手中,據說他的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又聾又啞但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那樣的家庭裏,不是簡單的人,後來寫過一些書,在有些方麵頗為有建樹,在軍中很得人心,你完全就是找不到漏洞可以扒,女兒結婚了,但是沒有辦婚宴沒有收錢,低調的都不行了,他的女兒嫁的是我小舅子的朋友。”

    “朋友那邊就不能下手?”

    楊亞的丈夫搖搖頭。

    “要是能下手,我們早就有動作了,拖也把他拖下來。”

    “之前房地產圈子改革,不景氣家家都是喝粥度日,即便這樣他的嶽父就愣是沒有出過手,簡直就是把所有的關係都給撇清了,我聽說他的女兒從來都不去他的家裏。”

    這樣的人,你真是拿著沒有辦法,完全就想從他的身上找麻煩,一點都找不到。

    劉琦拿著報告送進去,坐在李政的對麵。

    “最近倒是聽說他們有些動作。”

    李政擺手,這些事兒他不管,他把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現在重心也不再這上麵,誰想拿他的家庭孩子來說話,他倒要看看,誰能。

    劉琦打心眼裏的佩服李政跟紅豆兩個人,就似乎預算了現在這一步。

    之前幾十年所有的低調就是為了今天,你抓不到任何的把柄,你說不出來任何的話,李想優秀的可以,靠著自己生活,房子車都是自己買的,李紫陽就更加不用說,沈熙日子難過的時候也真是難過,那是靠人男方的家裏,沒有借女方一點的光兒,李政從來沒有任何的話傳出去過。

    楊樂的媽媽叫住兒子。

    “你過來,媽有些話要對你說。”

    楊樂擰著眉頭,不至於吧?

    一年弄多少次這樣的事情,說是查啊查的,最後查出來什麽了?無非就是吹出來風,吹給別人看的,實際就是那麽回事兒被。

    楊樂的媽媽表情很是認真。

    “兒子啊,媽沒有跟你開玩笑。”

    楊樂帶著季樂樂上門,季樂樂現在等於是夾著尾巴做人,沒有辦法啊,婆婆話都說的明明白白了,她不低頭就等著將來倒黴吧。

    “沈熙,我們兄弟一場。”

    沈熙也不是笨蛋,現在他做什麽,不就等於反他老丈人?

    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他沈熙也不過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而已。

    “這個……”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

    季樂樂在那邊說是要送李紫陽一個包,李紫陽不是那麽眼皮子淺的人,再說她要什麽樣的包,她哥不能買給她?

    “還是算了吧,我的包多的都沒有地方放。”

    說完這句話,季樂樂就答不上詞了,主要,李紫陽就是不給她機會。

    幸好出門的時候她跟她婆婆商量過。

    楊樂從裏麵出來,臉色並不是很好,季樂樂就知道肯定不成功,兩個人告辭,季樂樂故意的把包拉在了沙發上,用抱枕擋住了,就試圖叫李紫陽看不見,隻要包能留下來,自己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那裏麵裝了二十萬的美金,多少就是這個意思。

    “沈熙,季樂樂的包忘記拿了……”

    楊樂跟季樂樂要加快腳步,奈何沈熙的手就跟鉗子似的拉著季樂樂的胳膊。

    “沈熙,你這是幹什麽?”季樂樂覺得胳膊好痛,看著沈熙,裏麵李紫陽追了出來,把季樂樂的包推到她的懷裏。

    “你的包,忘記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