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湛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自然，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就笑道，“那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蘇若情身上，兩秒後，扯著嘴角笑了笑，將水丟給莫小寶就離開。

    蘇若情和阿嬌去買糖葫蘆的時候，謝宇銘及時的湊到顧聞身旁，猜測，“你說莫老爺子找莫湛會不會是因為那件事？”

    剛剛四人聚集在一起，就是因為謝宇銘記起了莫珊珊。

    之前替顧聞去處理夜雲厘手底下的手下時，他有見過莫珊珊，那個時候算是鋌而走險，所以即使過去幾年，謝宇銘對此都格外的印象深刻。

    這件事確實是涉及頗多，所以他們也沒藏著掖著，得知這件事，謝宇銘和顧聞就立即過來找莫湛，就是為了幾年前的綁架案和他母親有關。

    也就是蘇若情的師母。

    “方才我們說了這麽多，也沒瞧著他否認啊。”謝宇銘心裏的話堆積在一起，不過癮又說。

    “趁著阿嬌已經氣消，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顧聞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謝宇銘一噎，剛要說話，阿嬌和蘇若情就已經買東西回來了。

    別說，速度挺快！

    ……

    另一邊。

    莫湛剛到家，門口的兩個門童就立即相視一眼，緊接著給莫湛使了一個眼神，著急道，“大少爺，老爺現在很生氣。”

    生氣的程度就是他們站在門口，都能聽到院子裏的動靜。

    好幾陣叮鈴哐當杯子破碎的聲音。

    莫湛聞言麵色無波，點點頭，就邁步往裏走去。

    莫老爺子還是坐在早上那個位置，看到莫湛來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濁氣，留下歲月痕跡的十指一點點的扣住拐杖。

    氣氛莫名變得壓抑。

    “父親。”莫湛緩緩前來，停下時，態度恭敬的衝他頷首道。

    “大少爺回來啦？”說話的是莫老爺子身邊的管家。

    他說完，待莫湛應了聲，就識趣的退出，留下兩人談話的空間。

    “小七呢？”莫老爺子抬頭，麵無表情的問。

    “在遊樂園。”

    “顧聞呢。”

    “遊樂園。”

    莫老爺子當即冷笑，銳利的眸子直直的射向莫湛，“莫湛啊莫湛，你是不會早就知道了？”

    莫湛沒說話。

    莫老爺子濃黑的眉宇又飛揚起來，氣得手中的拐杖又重又狠的往地麵捶去，“我說，你母親之前陷害過那小子的母親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莫湛終於開口，身板挺直，模樣坦蕩。

    甚至對於莫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一點都不意外。

    莫老爺子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腮幫子的肉狠狠的抖了好幾下，這才揚起手，往莫湛的腿用力打去。

    拐杖從半空落下，緊接著“砰”的一聲響起，不知道是骨頭碎裂還是拐杖觸碰到了地麵。

    刺耳拉扯的聲音，聽著都疼。

    管家聞聲而來，見狀大吃一驚，在莫老爺子想要打第二次時，立即阻止。

    “老爺，息怒息怒，有事可以好好說。”

    “老王！給我放開。”莫老爺子把人甩開，這次使出了三成力。

    硬是把莫湛打的往前趔趄了一下。

    莫老爺的聲音多了幾分隱忍，“莫湛，這一棍是怪你知情不報，特地隱瞞。”

    “這一棍。”拐杖第三次落下，又準又狠，“是怪你在母親風培傷害小七的時候，你沒有上前阻止，甚至還讓珊珊一起做隱瞞。”

    “這一棍。”莫老爺的手都在顫抖，“是你不該對小七有任何非分之想！”

    “……啪嗒。”

    三句話完美落下，莫老爺子手裏的拐杖已經落地，他氣得身體發抖，顫巍巍的在管家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坐上藤椅。

    管家立即從旁邊倒上一杯水遞給他。

    “父親。”莫湛邁步上前，撿起剛掉落的拐杖，放在了莫老爺子的椅子旁。

    雖被打了好幾棍，但他麵上一點痛苦神色都沒有，甚至沒有冷汗浮出，站在原地身板依舊筆直挺拔。

    在莫老爺子看過來時，他鎮定的解釋，“父親，對於母親和顧家情婦糾紛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想著不想讓你有壓力，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莫老爺一杯茶喝到底，頭垂著，任人看不出情緒，但是看著他起伏不定的胸脯，就知道火氣還沒有降下去。

    莫湛順著問題繼續道，“至於小七……這的確是我的錯，”

    說到這，他已經沒了方才的淡然，眉頭糾結擰緊，麵色變得幽沉，“但如果在年少時可以選擇，我還是會選擇母親。”

    八年前，蘇若情也是剛來莫家不久，雖然和她感情好，但是也沒有到為了她舍棄親生母親的道理。

    所以在得知蘇若情被她師母故意丟在紐約時，莫湛選擇了閉口不提。

    提及此事，莫湛眉頭越皺越緊，罕見的痛楚從神色泄露出來。

    “這幾年，我一直在好好彌補她，她能成為今天這樣我很開心，她有自己的本事，我很欣慰，唯一就是，不太聽話。”莫湛輕嘲了聲，眸底變得深邃，漸漸劃過一抹嗜血陰鷙。

    “這樣可不好。”

    “你這不是對她好。”莫老爺子點出他的問題，語氣比那盞茶還要濃厚，“莫湛，小七對你的依賴我看在眼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控製她，會遭到反噬？”

    “顧聞這件事，隻是給你的一個初步警告。”

    他很欣慰莫湛可以把獨有的專製放在工作上，可現在他卻是放錯了位置。

    甚至還有可能步入迷途，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父親。”莫湛臉色沉下，冷聲道，“我做的所有事情，心裏都有數，你放心。”

    “放心什麽？”莫老爺又恢複嚴厲的模樣，“你有分寸，就不會讓你手底下的那個組織去挑撥離間，甚至……”

    莫老爺子拳頭握緊，恨鐵不成鋼的拍桌，“你可知道你母親陷害的那個人是誰？”

    莫湛沉默片刻，搖搖頭。

    莫老爺子放下茶杯，杯底接觸桌麵的聲音，很清脆。

    他的語氣變得憂傷，“可記得曾經夜塵閣為什麽找上門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