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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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君宜一邊穿鞋子,一邊說“海州的天氣就是這樣,風雨無情,說來就來,我剛出去走了幾步,就被澆了個濕透。”

    顧子南心中一驚,象她這樣的癌症病人,已經是秋日黃花了,經得起幾下折騰。

    “阿姨,下雨了你幹嘛不避避,淋成這樣子,肯定會生病的,來,我幫你擦擦?”

    顧子南拿了條幹毛巾就要擦她頭發上的雨水,就被施君宜一把抓住了毛巾。

    “我自己來。”

    顧子南愣了下,心想,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她不高興了?

    “嗯,最好還是去洗個熱水澡去去濕氣。”顧子南說道。

    “不用,我這還沒到你說的那麽糟糕。”

    施君宜說著話就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嗽的太厲害,整個身子都在晃動,眼看著就要摔倒,顧子南一把扶住了她。

    “我難道真不行了?”

    施君宜用手撫了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阿姨,我扶你去床上躺一會。”

    顧子南說著,扶了她就朝她的臥室走去。

    這是他住進這個房間後第一次進她的臥室。

    如果沒有她的允諾他是不能隨便進她臥室的,男女有別他又是晚輩。

    推開施君宜臥室的門,顧子南徹底被屋內的情形給驚呆了,隻感到無數雙蘇博仁的眼睛瞅著他,讓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子南,你怎麽了?”

    施君宜看他象是被定身法給定住似的站在門口,推了他一下。

    “阿姨,這麽多的照片……”

    施君宜笑笑說“這些照片是他的,這麽多年我都是靠他活下來的。子南,沒嚇著你吧?”

    她說著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趕緊換衣服,我去給你熬些薑湯去去寒。”

    顧子南不等她答話就退出了她的臥室,一顆心髒“呯呯”的跳著。

    臥室的牆上掛著蘇博仁的照片,整麵牆都是,而且都是黑白照。照片上的男人一副溫情脈脈的樣子,可隻要你仔細看,就能看到男人眼中的寡情。

    自古以來藝術家大多都是多情的,但更多是濫情。他雖然不敢評述蘇博仁這個頂級畫家,卻情不自禁地為施君宜的癡情而感動。

    他涉世不深,卻早已感知到人情的冷薄,特別是他自己一腔熱血愛著的女人背著他和他的摯友暗渡陳倉,讓他從此對愛情失去了信心,可在這裏看到這樣的情形讓顧子南十分困惑,她是被拋棄的女人,難道她是傻子?

    愛一個人到這份上,的確讓人不敢相信。

    大約十多分鍾後,顧子南熬好了一碗薑湯,然後去敲門,想問她是端到房間喝還是她出來喝。

    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回應,難道是睡著了?

    不會吧?這麽快?

    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吧?畢竟她是一個生命處於倒計時的人。

    “阿姨。”

    顧子南又叫了幾聲,一種不祥之感湧上心頭,連忙推開房門,頓時傻了眼,隻見施君宜倒在了地上,臉匍匐在地,頭頂著牆上蘇博仁照片的下巴上。

    “阿姨……”

    顧子南大驚失色,一下子撲到她跟前要扶起她,手摸到了一些粘粘的東西,血……她的頭撞到了牆上蘇博仁大型照片的棱角上,血沽沽地淌著。

    他一把抱起施君宜,血順著他的胳膊流了下來,去試她的鼻息,早沒了……

    天呐,才多長時間就!

    難道他又一次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嗎?

    還是報警吧?而且他必須要保護現場,否則自己就完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

    左鄰右舍的人也隨著警察的進入湧進了屋子,一時間,議論紛紛,顧子南成了眾矢之的。

    “真是太慘了,剛才見到她還好好的。”

    特別是門房的老張頭,看顧子南的眼光更是充滿了疑惑。

    派出所的民警迅速封鎖了現場。

    顧子南詳細地向民警敘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有證人嗎?”

    一位高個子民警問他。

    “沒有,家中隻有我們倆個人,她出去了一趟,門房的老張頭應該是看到的。”

    顧子南看了看老張頭說。

    “是的,她是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的,奇怪的是外麵都沒有下雨。”

    顧子南一聽趕緊走到窗口往外看,果然地上一點下過雨的痕跡也沒有。

    她幹嗎要騙他?

    這更讓他不明白了,她到底去了哪兒?

    “跟我們去派出所作筆錄。”

    高個子民警一臉嚴肅地對顧子南說。

    “警察同誌,可不可以有事在這裏說?”

    “為什麽?必須跟我們去一趟,作為此案的第一嫌疑人,在法醫對死者的死亡原因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你的人自由都得到了限製。”

    這是要二進宮了?

    顧子南自嘲地笑笑,說“警察同誌,我實話告訴你,幾天前我就是被作為嫌疑人在派出所呆過。”

    “這樣啊,這說明你問題更大了。”

    民警的話一下子激怒了他“警察同誌,這話可不能胡說。我是她選定的遺產繼承人,我們今天是去了公證處的,不信你可以去取證。”

    顧子南說著去找施君宜出去時帶著的那個袋子,袋子裏裝著她的遺囑和兩套房子的房產證。

    卻發現,蹤影全無。整時急的一身汗水。

    “證據?我們要看的是證據。顧子南,你是哪裏人?你有暫住證嗎?”

    又要暫住證?

    顧子南自知自己在這一方麵是理缺的。他那裏有時間去辦暫住證?他連去找工作的機會也沒有。

    民警冷笑一聲,說“你小子看著細皮嫩肉的,沒想到問題不小啊,披著一張人皮,實際上卻是隻狼。”

    “警察同誌,我真的是她選定的遺產繼承人,她是立了遺囑的,我們是去了市公證處的,因為手續不全才回來了。”

    “口說無憑,我們怎麽相信你?”

    “嘀鈴鈴”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一定又是餘昕怡這個女人,是不是又要來看他的笑話了?

    顧子南咬了咬牙,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要不是她,他至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個可惡的女人,簡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接啊!幹嗎不接?”

    “不接,無聊的電話。”

    顧子南固執地說。

    話音未落,高個子警察就拿起了話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