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幫個忙。”

    一個身著運動裝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提了個大行李包往他麵前一放，臉上甜甜的笑容把顧子南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

    “噢，我來幫你。”

    顧子南站起身來，拿起她的行李包往賀架上放，可能實在太重，他使了好大勁才把行李放好。

    “謝謝，帶的行李太多真麻煩，你是去安西嗎？”

    女孩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又拿出一些水果放在小茶幾上，這才正眼看他。

    “是啊，你呢？去哪兒？”

    顧子南看她臉上還帶有一絲稚氣，尋思著或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這個季節，雖然還不到高校放假的時候，但好多畢業班的學生都提前離校了。

    “終點站。我看你挺麵善的，文化人？”

    顧子南微微一笑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棄文從商了？大哥，你看著可不象，打眼一看還以為是位教師，和我的輔導員長的還挺象的。”

    顧子南一聽樂了，說“你真會說話，這世上長的象的人太多了，我怎麽就會和你的輔導員長一個樣？我又不是胞胎，你剛畢業？”

    “是的，本來還要參加這校畢業典禮的，我對那不感興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搞那形式有用嗎？我得先去工作。”

    女孩子捋了下前麵的留海，在他旁邊的床沿上坐下來。

    “現在全國人都往海州湧，你卻要去內地，內地的工資特別的低。”

    “我知道，我工作不是為了錢。”

    “既然不為錢幹嗎還要工作？這話有些不可信啊？”

    女孩子打開一包話梅糖遞給他一顆說“我隻想快樂的工作，至於掙錢那是我爸的事，你見過哪個家庭靠女生掙錢？”

    顧子南將糖推給她說“這種思想千萬要不得，現在講究男女平等，好多女人都是巾幗英雄，古代花木蘭代父從軍，現在的女企業家也不在少數，哪所大學畢業的？”

    女孩子抿嘴一笑說“開玩笑的，我中北大學醫學院畢業，聯係到安西市第四醫院工作，這次是去麵試。我叫劉靜美，大哥，你貴姓？”

    “免貴姓顧。醫生好啊，以後我去醫院看病還可以走你後門，你買的是上鋪？”

    中鋪的人已經躺到鋪上了，他自己是下鋪，眼前的這個女生自然是上鋪了。

    “是的，上鋪便宜啊，為了省一百元錢我專門買的上鋪。”

    顧子南聽她那麽說，對她多了一分好感。這年頭，知道省著花錢的女生不多，象劉靜美這樣的不多。當著她的麵，他不好意思仔細地看她，倒是覺得她的性格和王若素有些相似。

    南方人與生俱來有經濟頭腦，不象北方的人老實純樸。

    “這話聽起來有些自相矛盾啊。一會說不在乎掙錢，一會又說為了省錢，我都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意錢還是不在意錢啊。”

    “這是兩碼事，該花的錢一定要花，不該花的自然不能花了。我叫你叔叔還是大哥呢？”

    劉靜美眼中含笑，略帶調皮地問。

    “你看我是當叔叔好還是當哥哥好，隨你。”

    這二十幾個小時的路程有女生相伴，倒也會解除一些路上的寂寞。

    “和你開玩笑的，你看著也沒有那麽老啊，充其量比我也大不幾歲，哪個人樂意別人把自己叫老了？顧大哥，你是做什麽生意的？能不能給我聊一下你的生意經？”

    顧子南見她竟然給自己出了這樣的難題，不僅有些為難。

    他有什麽生意經?無非是瞎貓逮了個死老鼠，命好罷了。

    “我也是剛棄文從商，還沒摸著掙錢的門路，相反賠的褲子都提不起來了，那兒懂生意經啊。”

    劉靜美又剝了一顆話梅糖放進嘴裏，嚼了幾下，說“好吧，咱們換個話題，可以嗎？我一會不說話就心裏難受，你不會煩我吧？”

    “不會。我家中隻有一個哥哥，沒有姐妹，對女孩子一向都是相當尊重的，特別是學醫的女孩子。對了，聽說學醫的特別辛苦，是這樣嗎？”

    劉靜美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說“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認為人定勝天。學哪個專業不累，都是一樣的。我上大學的時候考的是二本，研究生上的是全國一流的醫學院，要知道我們學校的研究生幾乎都是從全國知名學府考上的。”

    “真的？不簡單。我是中文係畢業的，對醫院一點都不懂，既然我遇到學霸，今天就免費谘詢一下可以嗎？”

    顧子南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餘昕怡和溫國華都是正常，怎麽會生出一個智障兒子來？何不問下她？

    劉靜美抿嘴一笑說“當然可以。不要看我年紀不大，我上學研究生的時候在臨床上幹了一年時間，是有豐富的實踐經驗的，說說，看你的問題能不能難住我。”

    顧子南喝了一口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穩定一下情緒。

    餘昕怡生了智障兒子，他得知後一直心中有個結，那就是智障會不人遺傳？盡管他爸說過他大哥是一生下來不哭被一巴掌打傻的，但誰能證明呢？如果是因為基因的問題，餘昕怡說的話就不會是假的。

    “我有個智障哥哥，在我這裏會不會生下智障兒子呢？我一直對這個問題十分的憂慮，谘詢過一些專家，他們的回答千奇百怪，我難以相信。”

    劉靜美眼中閃過一絲同情，說“關於遺傳學是有很豐富的內容的。遺傳學也是一個專門的學科。這要看你哥哥是不是天生智障，天生的和後天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怎麽個不一樣法？”

    顧子南緊張地問。

    “先天的智障和基因有關，後天的智障和基因無關。基因是有遺傳的，有的甚至是隔代遺傳。你知道了你哥哥智障是先天還是後天的，答案就在這裏麵了。”

    顧子南聽了心情立即沉重起來，餘昕怡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他的，劉靜美的解釋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認識有了新的看法。

    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他又要如何麵對餘昕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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