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千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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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泠話音還沒落下,便聽見禿鷲振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宴姝麵色猛地一變,“糟了,趕緊開門。”
    不消她說,幾人也知道該幹什麽。
    “何人入城?可是為了妾身而來?”縹緲女聲自城樓頂上傳來。
    張口瞬間,禿鷲哀鳴一聲,轉頭四散。
    “何人入城?報上名來!”女聲再度響起。
    臨箋看他們一眼,提口氣開口,“在下臨……”
    “閉嘴。”宴姝眉頭猛皺,伸手將臨箋猛地一扯,打斷他的聲音。
    “可這人既然在問,說不定這就是入城之法。”臨箋壓低聲音道。
    聞言,宴姝翻個白眼,很是無奈,“你覺得淩嶽島的試煉會這麽低級嗎?要是這麽簡單,我們怎麽會是第四十四批?苦蕎沼澤總不可能攔下前四十三批人吧?”
    而且這女聲詭異得很。
    聲音飄渺,卻又像是破風箱地撕拉聲,說話間,隱約還伴隨著腳步聲。
    但問題就出在這裏了,聽得到腳步聲,然而腳步聲就在門內,她的聲音卻仿佛在城樓之上。
    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何人入城?”
    女聲再問。
    這一次幾人皆沒有應答。
    “公子為何不作聲?何人入城?可是為了妾身而來?”女聲越傳越近,最後一字落下,竟讓人感覺仿若出現身後。
    阮泠忍不住深吸口氣,抓著宴姝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們幾人如今皆是麵向城門的,城樓不會將階梯伸向城外,可城門沒開過,沒人出來過,短短時間內,那女人怎麽可能出現在身後?
    宴姝反手握住阮泠,像是安撫般,輕輕捏了捏她手掌,隨後緩慢轉過身去。
    “何人入城?”
    女聲似沙一般,輕輕飄遠。
    可他們身後空無一人,依舊是血月當空,如煉獄一般的屍山血海。
    “臨公子,你是為妾身而來嗎?你叫什麽?臨公子?開門呀,快開門入城呀……”
    女子聲音逐漸擺脫初時的沙啞,漸漸有了些繾綣聲調。
    臨箋聞聲,如同魔怔一般,眼底劃過一道幾不可察地紅光,隨後不等宴姝幾人阻止,迅速伸手去推那扇巨大無比,滿是血汙的城門。
    隻是手剛摸上城門,還不等他用力推門,門縫間便傳來刺眼白光,逼得幾人忍不住閉眼。
    等再睜眼時,周遭換景已經突然改變,就連他們幾人的衣服也變得幹淨整潔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孟祁蹙眉,眼神四下掃著,打量周圍人群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城門前,一掃方才昏暗血腥的場景。
    入目是一座生機勃勃的城池,他們正站在門口一側,麵前是兩條長長的隊伍,不少百姓言笑晏晏排著隊等著入城。
    “這是剛才那裏嗎?”阮泠忍不住問出來,怎麽一轉眼死城就變成這樣了?
    幾人怔在躊躇,還沒考慮清楚情形,便有個落單的公子主動找上前來,自來熟地問詢,“欸,幾位兄台,姑娘,你們也是來參加公主選婿大典的?像你們這樣帶著女眷參加擇婿大典的,倒是有幾分……奇特!”
    聞言,宴姝等人有些不明所以。
    公主擇婿大典?
    見狀,那人便將折扇一展,頗有些自豪地介紹起來,“看來幾位是不知情了,那在下為你們解說一二可好?”
    “前些日子是千儀公主及笄禮,陛下當眾宣布,公主婚姻大事,將由公主自己抉擇,於是,千儀公主便想出這麽個擇婿大典的法子。”
    “也是,這全天下,也隻有最優秀的男兒才配得上千儀公主,就比如說我!”
    公子說著一旋身,像隻開屏的孔雀。
    聽到這裏,宴姝這才發覺,果然周圍等著入城的都是翩翩公子。
    不過這千儀公主又是什麽人?
    既然是試煉,出現在這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題目。
    “我們先進城再說。”臨箋麵色很是不好看,但卻也沒說,隻是看了看周圍的人。
    隻怕是有些事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
    幾人想法一致,當即排好隊,按順序進了城。
    其他幾人倒是順利,隻是輪到臨箋之時,便硬是被守衛拉住。
    “你是來參與千儀公主擇婿大典的吧?”守衛問道,麵色卻並不和善,像是不太滿意。
    臨箋遲疑一秒,開口否定,“我不是,我不參加公主……”
    “快去填表格,所有參加大典的人都要填上自己的詳細信息。”守衛壓根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便直接推搡著人去了登記處。
    這裏情況尚且不明朗,臨箋就是有意反抗,也不敢隨便動手。
    而且這個地方有些古怪,他總覺得自己的武功有些被壓抑著。
    “官爺,我真不是……”
    臨箋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抬眸一瞬,便止住話茬。
    他被迫改口,“是在這邊填表?”
    敷衍過守衛之後,他乖順走到填表的隊伍裏去。
    方才的藍衣公子見狀,將他一把拉過,“不是說不參加擇婿大典?你還瞞著我,不夠意思!”
    說完,他又自來熟地搭上臨箋肩膀,悄聲道,“你是被守衛逼過來的吧?”
    藍衣公子話一出口,臨箋便察覺到異樣,他心思百轉,最後卻沒表露出反常,甚至配合著露出驚訝表情,“啊?你怎麽?”
    一聽這話,藍衣公子再度出現方才那副自豪表情,“我當然知道,你和剛才那幾人是外邦來的吧?”
    “是,我們就是從外邦來的,想來這邊做點生意。”臨箋胡諂一頓。
    眼見猜中,藍衣公子更是得意,好兄弟似地拍拍他胸脯,“我就知道,一會我幫你逃開那登記流程如何?”
    “你怎知我不想……”臨箋又是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藍衣公子笑得一臉張揚,果斷道,“沒幾個人能欣賞千儀公主的美麗,因為你們都是俗人!”
    “千儀公主多好啊,可惜,隻有我是真心愛慕她的。”
    他說話時帶著一種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寂寥感,末了又忍不住長歎口氣,如囈語般喃喃道,“可惜,公主不會喜歡我,也不會喜歡這裏所有人,你既然不喜歡公主,就莫要為此喪命了。”
    這藍衣公子屬實是古怪得很,從他的出現到現在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為何說是喪命?不是千儀公主的擇婿大典嗎?”越聽下去,臨箋越是感到不能理解,怎麽娶公主,成了這麽令人排斥之事?